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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倩第一人选 《聶小倩》:你說這是一個鬼故事,我卻說它是一個童話故事

火烧 2022-03-12 17:45:20 1031
《聶小倩》:你說這是一個鬼故事,我卻說它是一個童話故事 蒲松齡的《聊齋志異》有一個很大的特點,也可以說這是他寫作的一個風格特色,看似在寫關於陰陽鬼怪的故事,但實際卻是在寫人間。有時,甚至還超出了人間的

《聶小倩》:你說這是一個鬼故事,我卻說它是一個童話故事  

蒲松齡的《聊齋志異》有一個很大的特點,也可以說這是他寫作的一個風格特色,看似在寫關於陰陽鬼怪的故事,但實際卻是在寫人間。有時,甚至還超出了人間的範疇,刻畫出一個文本效果絲毫不弱於《安徒生童話》的背景。

《聶小倩》是一個讀者很熟悉的故事,即便沒有讀過原文,也能透過影視劇《倩女幽魂》瞭解它的內容。但是影視劇般的《聶小倩》內容過於複雜龐大,這並不有助於我們瞭解《聶小倩》的文本思想。

無疑,《聶小倩》是一個鬼故事,主角就是人與鬼之間的愛情故事。但有趣的是,在蒲松齡的筆下,人與鬼,陰間和陽間的界線是極爲模糊的,並不存在一條涇渭分明的界線。這才導致雖是“寫鬼”,但實際上是“寫人”。

有時,當這條界限過於模糊,甚至不復存在的時候,興許連蒲松齡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創造出了一個美麗而又溫馨的童話世界。

因此在我看來,《聶小倩》並不是一個鬼故事,恰恰是一個童話故事,甚至是一個關於“烏托邦式”大同世界的美好設想。

人與鬼的界線在哪裏?超越定義的童話元素

聶小倩三番五次無法動搖“鐵石心腸”的寧採臣,最後有感於寧採臣的正直和陽剛,不免心中產生了一種欽佩和崇敬。於是從一個奪人性命的陰暗女鬼轉變爲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女兒形象。

她如是對寧採臣傾訴說:

妾閱人多矣,未有剛腸如君者。君誠聖賢,妾不敢欺。小倩, 姓聶氏,十八夭殂,葬寺側,輒被妖物威脅,歷役賤務;覥顏向人,實非所樂。

這種設定實際上凸顯的是故事中的人性元素,而在文本效果中則顯現的是聶小倩身上殘存的一絲和人類有關的苦楚以及無奈,以及人性的脆弱。

一如蒲松齡之前的風格,即便在虛無縹緲的陰間也存在和人間一樣的欺壓,一樣的不公正。在此之前,還有一種屬於人類尋常生活中的兒女家常。

如在鬼與鬼之間也存在着人類中那種微妙的人情關係:

媼笑曰:“背地不言人,我兩個正談道,小妖婢悄來無跡響。幸不訾着短處。”

當故事推進到寧採臣解救聶小倩以後,這種文本效果開始發生了顯著的變化,開始由一個“人”的世界轉向一個近乎於童話的世界。

這種童話元素如何理解呢?

就是從寧採臣重新埋葬聶小倩遺骨之後開始,人與鬼之間的界線變得越來越模糊了。何以見得呢?聶小倩本身是一個無法投胎轉世的野鬼,用不好聽的話來說就是孤魂野鬼。寧採臣將她的遺骨重新埋葬後,使得聶小倩從姥姥的控制下逃脫出來。

但聶小倩並沒有去投胎轉世,反而跟着寧採臣回了家,彷彿寧採臣解救的並不是一個野鬼,而是一個被惡霸囚禁的少女。從這裏開始,聶小倩正逐漸發生着某種意義上的重生,從故事中我們可以看到,聶小倩悄然發生了蛻變,開始褪去鬼的陰森和可怖,多了一些人的氣息和品質。

如她到了寧採臣家後,就像一個賢惠的家庭主婦一樣幫助寧採臣操持家務,且還相當懂得禮儀,更有趣的是這個女鬼還念起了《楞嚴經》,“女朝旦朝母,捧匜沃盥,下堂操作,無不曲承母志。黃昏告退,輒過齋頭,就燭誦經。”

這是聶小倩的形象“由鬼向人”的轉變過程,而這種轉變過程令我們看到故事文本中“人與鬼”的界線已經由模糊直到完全消逝不見,聶小倩變成了一個“不人不鬼”的存在。在故事的最後,聶小倩終於贏得寧家人的信任,成爲了寧採臣的妻子,還給他生了孩子。

就故事性來說,這本身是荒誕的,其荒誕之處自然在於“人和鬼”之間那種界線、身份、臉譜、符號等這些特定元素的消融,不再有尖銳的價值衝突。這種衝突是我們一貫認知中的“人鬼殊途”、“陰陽對立”等等這些矛盾思想。

但這種矛盾卻在故事中消逝了,一個鬼突破了這種種的限制,她既不懼怕陽光,也不懼怕佛經,更不懼怕燕赤霞的法器,但她畢竟又不是真正的人類,她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存在,就像海市蜃樓一樣神奇的存在於人類的世界裏,和人類產生了某種交集。

這是一種美好的想象。

而童話之所以爲童話,就在於它的不切實際,在於它的誇張。在一個童話世界中,是不存在現實世界的秩序和規則的,就像醜小鴨最終能夠變成天鵝,但是我們都知道鴨子無論如何都無法變成天鵝。而聶小倩能以一介鬼身毫不突兀的生活在人類的世界裏,這本身就是一種美好的童話。

這種設定不僅超越了世俗,還超越了古老的宇宙觀。

聶小倩不僅不會和這個人類世界的一切產生格格不入的衝突,反而很巧妙,很合適的融入其中,這種場景本身就是違背現實認知的,但正因爲它違背了這一點,故而才具備了童話的元素。

聂小倩第一人选 《聶小倩》:你說這是一個鬼故事,我卻說它是一個童話故事

何以論此呢?

譬如《紅樓夢》中的大觀園,賈寶玉以一個男性的身份突兀的和一羣女兒生活在一起,不僅如此,他和她們還保持了一種相當純潔的關係,營造了一種相當神聖的精神生活。毫無疑問,大觀園也是一個充滿童話色彩的世界。

因爲在充滿惡俗的現實生活裏,這樣的場景終究會被扭曲,會淪爲惡俗,甚至不堪。但是在《紅樓夢》中,我們並沒有看到這樣的不堪,倘若一個讀者不帶着有色眼鏡去評判的話,那麼毫無疑問,賈寶玉和那羣女性已經褪去了生理上的區別。

在大觀園裏既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女性,也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男性,只有種種精神產生的碰撞,這是對惡俗的超越,因此它是童話的。同樣,《聶小倩》這個故事中,寧採臣和聶小倩的“人鬼情”也超越了世俗的規則和偏見。

在這巧妙的構思和偉大的想象中,“人和鬼”之間的界線消逝了,不見了,在現實世界中被種種偏見、規則和價值觀割裂的支離破碎的情景在故事中卻不復存在,“人和鬼”沒有了隔閡,沒有了界線。因此讀者不難察覺,當我們的現實世界還深陷於民族隔閡時,在這個故事“人和鬼”卻已經超越了身份之別。

這既是一種童話式的寓言,又是一種近乎偉大的“烏托邦式”的理想世界。

孔子說“子不語怪力亂神”,這當然並非是說我們不能去談論,而是要和鬼神之類保持距離和界線,這叫“敬而遠之”。可見,在偉大的孔子那裏,也是存在這種人類和鬼神之間的界線的,他構建了一個井然有序的道德世界。

“禮”,是一種準則和精神追求,但同時也是一種束縛,這種束縛正是一條界線,防止人們墮落和放縱。所以,即便說孔子的“道德世界”是一個“烏托邦式的美好世界”,但畢竟還是存在種種約束,這是現實世界的矛盾造成的。

而在《聶小倩》中,這所有的矛盾和約束都消逝了,至少在故事的下篇裏,“人和鬼”已經沒有了界線,換言之,既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鬼,但也不存在一個普遍意識中的人類。因爲這個鬼不怕人,同樣,人也不怕鬼,於是,“人和鬼”就這麼融洽的生活在了一起。

這無疑是一種美好的想象,鬼不再是陰森的,而是陽光的,善良的,人也不再害怕鬼,因此“人和鬼”之間便沒有了區別。而這種“差別”的消逝正是矛盾的消解,我們慣以理解的“正和負”、“陰和陽”、“美與醜”等等這些矛盾的元素都消逝了。

因此,故事反而顯現出一種圓融的氣韻,它含納着這些元素,但是相互之間的衝突降到了最低點,乃至於消失,沒有了偏見,沒有隔閡。“人和鬼”很融洽的生活在一起,幸福而又美滿,充滿了美好的色彩,除了說這是一種童話,更近乎是一種“烏托邦式”的大同世界。

就像我們在現實世界中期待的世界人民大團結,各個民族平等和善的共同生活在一起的美好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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