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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我抬起了头600 史诺登 / 上TED的那一刻:他的头安在机器人身上

火烧 2022-01-24 23:09:06 1073
史诺登 / 上TED的那一刻:他的头安在机器人身上 在TED三十周年研讨会上,没有肉体的史诺登(Edward S owde )忽然现身,震撼了群聚在现场的科技业巨头们。一个仔细裁切过的史诺登脸部影像,

史诺登 / 上TED的那一刻:他的头安在机器人身上  

在TED三十周年研讨会上,没有肉体的史诺登(Edward Snowden)忽然现身,震撼了群聚在现场的科技业巨头们。一个仔细裁切过的史诺登脸部影像,被放映在一个小萤幕上,这个小萤幕则贴在一个能行走的「网真」(telepresence) 机器人上。但是,并不是这种科技巫术让现场满座的一千二百位来宾大呼惊讶,而是他们事前完全不知道,付了七千五百美元,坐在普通座位区,竟然能听到让当今全世界最强大的国家蒙羞的间谍现身说法。

在二○一四年三月十八日这一天,史诺登真实的身体还安全地隐藏在莫斯科,因为如果他真的以肉体形式现身在温哥华,很可能马上就被引渡到美国,面对欧巴马政府对他从事间谍活动的起诉。因为他披露了政府机密档案,大量由美国间谍机构和科技大厂与电信公司合作,联手主导的全球监控计画,因此公诸于世。不过,他的脸部影像讯号很清晰,显然也让采访他的人,也就是TED的策画人与数位先驱安德森(Chris Anderson) 感到欣慰。

安德森之前是新闻从业人员,他的非营利基金会种子基金会(Sapling Foundation)在二○○一年接管TED。在花了数个月的时间,努力完成全世界最知名(或最声名狼藉,端视你的角度)告密者的虚拟外观后,安德森看到史诺登的脸时,一定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安德森事前先找到美国公民自由联盟(American Civil Liberties Union, ACLU)的一个人帮忙,而史诺登也花了点心思学习如何使用这部机器。这部机器让他可以听、可以看,还能投射他的影像与声音,甚至还能启动「聚会模式」,以开启更多环绕麦克风,而进行这些训练的场所就在ACLU的纽约办公室。当史诺登第一次能掌控这部机器时,安德森告诉新闻部落格Mashable的威尔斯(Amanda Wills):「他让机器人走到窗边看自由女神像。」

那一次我抬起了头600 史诺登 / 上TED的那一刻:他的头安在机器人身上

现在,这个受过牛津教育的安德森,以一身极具个人风格的轻松穿着,身着蓝色格子长袖衬衫、黑色长裤,没打领带,对着观众正式宣布此刻要探讨的主题:「公民权利与网路的未来」。这些人都知道史诺登批露政府监控个资的恐怖事实,也知道其他人正威胁到网路文化中的消费者信心,最终将影响到在网网相连的世界中,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的跨国公司其优异的获利能力。

「所以,我非常欢迎揭发这件消息的幕后人士来到TED讲台上,」安德森继续说著,观众也报以热烈的掌声。「艾德(按:史诺登的暱称)此刻正在俄罗斯某个遥远的地方,从他的笔电遥控这部机器,所以他可以看见这部机器能看见的任何东西。艾德,欢迎你来到TED,你现在到底能看到什么呢?」

史诺登的声音从音响系统播放出来,他回答:「哈,我可以看见每一个人,这真是太神奇了!」现场观众也跟着大笑。安德森稍早问过观众,是否认为史诺登「其实是英雄」,只有半数观众举手同意。但稍后,当史诺登遥控的机器人在整个大厅走动时,很多人都要求要和「史诺机器人」一起玩自拍。

安德森发了一则推特讯息:「你永远不会知道在TED会遇见谁。」并附上谷歌共同创办人布林(Sergey Brin)的照片,布林的手臂还环抱着这部机器。

在喧闹的气氛中,让人很容易忘记,史诺登其实和他的科技同业置身于非常不同的处境。他们可以随意自由来去,还可以把他们和也许是全世界最想寻获的人虚拟相遇的有趣经验,说给其他人听。但史诺登本人则无从选择,只能继续躲藏,他的人身安全完全仰赖俄罗斯领导人普丁(Vladimir Putin)的保护。普丁此刻也面临与美国作对的极大压力,且因为他当时正在入侵克里米亚,而必须同时面对西方强权的愤怒。

史诺登的压力也不小,他能成功自国家安全体制叛逃,其实受益于他已经揭露的政府单位合约,而这些合约可能会转而流到这些看似支持的群众手中。谷歌的布林就是这样的情形,他看起来似乎很高兴能和史诺登有个人的接触机会,但他也知道,他自己与国安局和其他情报机关的关系已经开始被质疑。谷歌、微软(Microsoft)、苹果(Apple)、雅虎(Yahoo)与脸书(Facebook)等最高主管,在采访与社群媒体贴文以及联合声明中,都对国安局侵犯他们的消费者资料而表达愤怒,但他们心知肚明,跟国安单位的关系其实比表面上的嫌弃更紧密。

两天之后,安德森透过视频技术采访了另一位TED来宾,国安局副局长莱杰特(Richard Ledgett)。在史诺登确定现身之前,安德森其实邀请了国安局参加这场研讨会,但国安局拒绝参加,直到史诺登与他的机器人现身之后才答应,很显然此举震惊了国安局。

「我们不知道他会在这里出现。你们这群人实在太厉害了,可以安排这样的场合,实在令大家惊讶。」莱杰特冷冷地回应了安德森。

虽然这段话说得还算友善,但他对史诺登却没说一句好话。他认为,「把史诺登视为告密者,事实上是伤害了合法的告发活动。」但是,他在没有详细说明下也坦承,「我们必须更透明」,但不是对「坏人」更透明。 他也承认,国安局连带让美国科技公司名誉受损。

那么,史诺登揭露政府与企业合作进行大规模的隐私破坏行动,国安局首脑的主要辩词是什么?基本上就是:「大家都在做。」

「企业和我们的处境一样艰难。我们强迫企业提供资料,就像这世界的其他国家做的事一样。」莱杰特说,「每一个工业国家都有某种强迫企业提供资讯的合法拦截计画,而且企业也多半会配合计画,就像俄罗斯、英国、中国、印度或法国,你可以随便说一个国家,都是这样。这些泄密行为被广泛描述为『你不能信任A公司,因为他们可能会威胁到你的隐私』,但这种说法只对世界上那些与这类国家打交道的公司才成立。」

基本上,他说,美国科技公司因为协助政府的监控行动,而被全球谴责,因为这些公司刚好主导相关市场。「有些国家,包括我们的友邦,推出的行销语言是『你不能相信美国,但你可以相信我们(非美国)的电信公司,因为我们是安全的。』他们这种说词是为了反击美国公司在云端领域大规模的前卫技术。」

一天后,谷歌的另一位共同创办人佩吉(Larry Page)接受罗斯(Charlie Rose)采访,试图努力摆脱他与同事面对的责难。

「对我而言,政府祕密进行这些勾当却没告诉我们,真的很令人气馁,」佩吉说,「如果我们必须保护你,以及我们的使用者,让我们从未讨论过的资料免于受到政府的侵犯,那我认为,我们也就不会有民主了。」

佩吉认为,政府从谷歌与其他公司取得资料的方法,实在很不智,「政府祕密从事这些行为,事实上对自己造成很大的伤害。」他说,「我们必须对这个做法公开辩论,否则我们就不会有一个机能完善的民主。那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政府的行动到底有多隐密?谷歌与其他科技集团,真的可以诚实地宣称自己很意外吗?

究竟谁知道什么,以及何时浮出台面的问题,六个星期之后揭晓了。曾经和史诺机器人看起来亲密互动的布林,将出现在媒体报告中,因为国安局局长亚历山大(General Keith Alexander)寄了一封耐人寻味的信函,对像是谷歌总裁舒密特。

半岛电视台美国频道的利奥波德(Jason Leopold),根据《资讯自由法案》(Freedom of Information Act)提出要求,这封信才得以解密。写这封信的时间是二○一二年六月二十八日。这是一封邀请函,邀请舒密特参加一场高度机密的合作会议,各方与会代表包括国防部(Defense Department)、国土安全部(Homeland Security)与国安局,以及十八位美国公司总裁。

在这封信中,这项合作行动被描述为「长期安全框架(Enduring Security Framework, ESF)工作,也就是在重要的(通常也是机密的)安全议题上,将协调政府与企业的行动。」 这封信邀请舒密特出席会议,因为谷歌创办人「布林已经出席过先前的会议,但是无法参加这次预定的会议。」舒密特也很遗憾,因为他在这场简报进行时,人并不在城里。

在更早的时间,也就是二○一一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时,情报头子国安局局长亚历山大写电子邮件给布林:「感谢你的团队参与长期安全框架工作。我认为,长期安全框架对于国家反击网路的威胁,实在不可或缺,因此真的非常感激瑟夫(Vint Cerf,谷歌首席网路布道官,普遍被公认为「网路之父」之一。)、格罗斯(Eric Grosse,谷歌安全与隐私工程副总裁)与卢德维格(Adrian Ludwig,安卓安全系统首席工程师),在过去这一年,对这项工作的贡献。」

很显然,这些高层参与者以及来自其他十七家参与「长期安全框架」计画的同业,至少对国安局与其他情报机关入侵其他公司数据网路,有些基本的想法。而且,根据亚历山大的说法,这个计画从二○○九年就已经开始进行了。

数位民权组织电子前线基金会(Electronic Frontier Foundation)律师卡多索(Nate Cardozo)评论这封亚历山大写给谷歌高层的邮件重要性时指出,其中隐含的矛盾是,国安局这只老狐狸假惺惺地扮演谷歌鸡舍网路的守卫。

「国安局从后门骇入网路,并接上连结谷歌基地中心的光纤网路时,才不会帮谷歌确保设施在中国的安全性。」卡多索说,「事实就是,同时做这两件事的机关,显然充满矛盾而荒谬。」

布林似乎一直是国安局的关键连络人,他也一定暗示过,与政府的关系可能会影响谷歌保护全球消费者隐私的职责。这封解密的邮件显示,他与国安局的关系非比寻常。

邮件中说,「你最近收到长期安全框架行政指导小组会议的邀请,会议将在二○一二年一月十九日举行。」、「这个会议是确认我们在二○一一年的成就,并为来年设定方向的机会。我们将会讨论长期安全框架在二○一二年的目标与特定对象,也会讨论我们看到的某些威胁,以及我们正在尝试削弱这些威胁的作法。很期待能看见你,并能参与讨论。你是国防工业基础(Defense Industrial Base)的关键成员,对于确保长期安全框架能做出可观成果,你的独特见解将极具价值。」

这倒是很坦率:国安局把谷歌与其他公司当成工具,让美国军方方便做事。根据国土安全部,「国防工业基础部门是遍布全球的工业综合体,不只研发,还设计、生产、运送,并维护军事武器系统、次系统与零件功能,以达到美国军方的要求……国防工业基础公司包括国内外的企业,在很多国家也有生产基地与资产。这个部门提供产品与服务,对于动员、部署与支撑军事行动,实在不可或缺。」

国安局局长亚历山大在邮件中提到布林时,称他为美国国防工业基础的「关键成员」,这实在是太有启发意义了。关于这个国防工业基础,美国前总统艾森豪(Dwight D. Eisenhower)在一九六一年一月十七日的告别演说上,曾经警告美国:

最近数十年的科技革命是造成工业军事情势巨变的主因。在这场革命中,研究已经成为核心工作,同时也变得更制式、更复杂,也更昂贵。在联邦政府的指示下,已经稳定增加比例。今天,单打独斗的发明家在自己的店里胡搞瞎搞,已经因为实验室里的科学家与实地测试的任务而相形失色。同样的,自由的大学,传统上是自由点子与科学发现的源头,也已经体验到研究的革命性变化。部分原因是因为牵涉到的金额太庞大,因此,政府的合约实际上已经变成一种追求知识好奇心的替代品。每一个旧黑板上,现在都换上了数百个新电脑。联邦政府雇用的学者、计画的配置与金钱的力量,前所未有地主导著未来,也很严肃地被看待。然而,就科学研究与发现而言,我们应该也必须警觉一种相对的危险,也就是公共政策本身可能会成为科学技术菁英的囊中物。

即使我们能从布林与其他谷歌领导人的各种采访与声明中,嗅出一点什么,但还是无法相当肯定,在军事工业综合体中,他们的参与到底承担了哪些工作。他们扮演的角色是首脑,还是尾巴,或者是完全独立的怪物?

事实上,借由聪明承接在电脑革命之后大量出现的军方资助计画,这些公司在股票市场与大众知名度上都冲到巅峰。在艾森豪总统任内,网路本身一开始就是一项军方资助的计画,军方的技术合约也流向湾区的大学,因而打造出矽谷的基础建设。这些新崛起的科技巨人,虽然很多人都相当年轻,但真的会天真到以为,他们可以真的可以与艾森豪激动描述的庞然大物划清界线,独立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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