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种族 和白人合作,就抵制你的商店!他们在种族隔离的时代,用抵制行动打破“白色经济圈”
和白人合作,就抵制你的商店!他们在种族隔离的时代,用抵制行动打破“白色经济圈”
自1948年“种族隔离法”(Apartheid)生效,南非黑人遭受的制度歧视压迫不断。1983年,白人政府“让步”,筹组三院制议会(tricameral parliament),被同年成立的南非民主统一战线(United Democratic Front,简称UDF)批评是白人政府分而治之的扭曲让步。1985年,UDF协调以杯葛方式,抵制白人以及跟种族隔离政权合作的黑人所拥有的商店,要求让南非黑人享有完全公民权。
要讲述南非黑人的抵制运动,先要由UDF 的出现及其角色开始。1970 年代末,南非黑人社区里的基层权益组织涌现。然而,这些组织的重点不在于政治行动,而是针对社区发展问题,例如租金上涨、基本服务费用、迫迁等。日后成为UDF 创始成员的Popo Molefe 在当时提出,关注这些“本质、现实及重要”的问题,将使人们相信,“通过他们联合的行动,能够改变生活”。他认为:“我们必须认清,租金、票价、电费上涨只是烟雾。我们要扑灭引起烟雾的大火—— 种族隔离。”
据Molefe 解释,UDF 乃基于整场民族抗争,朝向同一基本目标前进的大前题下成立。这个由500 多个反种族隔离组织共同构成的联盟,因而在1983 年兴起。作为整合大部分黑人民权力量的平台,UDF 旨在协调各组织,展开全国性运动。在UDF 领导下,就成功阻止三院制议会方案通过。
不过,1985 年的抵制行动,并非由UDF 发起。起初,抵制只在开普敦附近的小城镇“开花”,参与人数只有150 至700 人。然而,当政府于7 月21 日宣布东开普(Eastern Cape)36 个辖区进入紧急状态后,抵制行动便在当地的伊利莎白港(Port Elizabeth)发展,并在UDF 支持下蔓延至省内其余地区。再来是西开普省、德兰士瓦(Transvaal)及纳塔尔(Natal)。宣布紧急状态与抵制蔓延有直接关系,UDF 发言人在紧急状态生效后不久便指,抵制乃黑人仅余的非暴力抗争形式。
UDF 领导人之一Mkhuseli Jack 当年向群众讲话,要求支持抵制行动。
除了打破“白色经济圈”,地方上的黑人社区组织,亦开始自行建设社区。他们建立的委员会,从种族隔离制度下的地方议会手中夺取权力,会又选出代表,出任地区委员会成员,与国家组织合作。各地委员会不仅动员当地社区参加罢工及抵制,更解决问题,例如组织警务、街道清洁及垃圾清理,还有医疗保健等服务。整场运动打破原本政府直接统治的束缚,并在实际解放前的抗争过程中,开始创造属于人民的权力。

UDF 没有直接带领抵制,而是作为协调角色支持运动。南非著名政治评论家Tom Lodge 教授形容,UDF 是“宽敞的意识形态保护伞”(capacious ideological umbrella),将那些彼此分歧的团体置于同一天空下。纽约市立大学皇后学院历史学系副教授Grace Davie 认为,UDF 与工会之间的联系,因地区及工会不同而异,但确实成功吸引一些独特的地方组织参与,包括不同的民间组织、街道委员会(street committees)、黑人学生团体、房租协会、非洲民族议会(ANC)、黑人意识思想家、社会主义者、社会民主人士,以及黑人中产阶级等。
UDF领导人之一Mkhuseli Jack,1985年向群众讲话时便说:“我们星期一不会到城里买东西,一盒火柴都不会买。”当时,人口达2,400万的黑人,消费力不断增长,潜在强大的抵制消能力。根据纳塔尔大学教授Jill Natrass当年所述,1975至85十年间,黑人的个人总收入,所占国民总收入的比例,已由26%升至4成,其消费支出,占消费品市场年增长率近半。
尽管警察行使紧急权力,禁止集会、实行宵禁并拘留黑人领导人,Jack及UDF其他领导人亦陆续被判入狱,增加组织抵制的难度。然而抵制对白人商人带来的损害已变得明显。其中约翰内斯堡商会协会,便有80名代表开会讨论抵制带来的问题。在国家层面,主要的工商业组织亦发表联合声明,表达同样的担忧。
整场抵制运动,令白人企业家损失高达3成业务,导致商店老板其后请求政府屈服。2013年,Jack在一场座谈会上回顾1985至90年间的抵制行动,认为抵制成功威胁政府的财政基础,导致白人商店老板亦呼吁推行改革。正如当年一名警察情报局长所指:“ 如果他们不想买东西,那犯什么样罪?这是大规模行动,但你能怎么办?你不能因此射杀所有人、不能把他们都关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