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老爷与民争利,小百姓拼命维权——拆迁杂记(之四)
官老爷与民争利,小百姓拼命维权——拆迁杂记(之四)
昨天傍晚到“芙蓉花苑”工地上一看,方知一直紧张施工的10多台打桩机已大多被迫停工,而且已停三四天了,只有属于邻村农田范围内的二三台打桩机仍在施工。出人意料的是,这次“闹事”的大群村民,恰恰几都属于村支书所在的、原先一直最听话的第19村民小组。
看来,正如同6月12日清早,三个村民小组的组长和数名党员与我一起到镇里对征地拆迁工作提意见,镇领导把账算到我头上一样,这次大多数打桩机被“闹”停工的根子,说不定又要找到我的身上。因为他(她)们“闹事”的理由或者说依据,基本上都来自我实名张贴的征地法规即国发(2006)31号文。19日午后贴在位居第19村民小组的拆迁办墙上的那份法规,虽说刚刚贴出、等我离开不久就被撕掉了,但大家知道村中路囗还有一份。
这一征地法规中明文规定:“切实保障被征地农民的长远生计 。征地补偿安置必须以确保被征地农民原有生活水平不降低、长远生计有保障为原则。各地要认真落实国办发[2006]29号文件的规定,做好被征地农民就业培训和社会保障工作。被征地农民的社会保障费用,按有关规定纳入征地补偿安置费用,不足部分由当地政府从国有土地有偿使用收入中解决。社会保障费用不落实的不得批准征地。”
同时,该法规不但强调不准未征先用、禁止以租代征,而且规定:“通过调整土地利用总体规划擅自改变基本农田位置,以规避建设占用基本农田应依法上报国务院审批的,要追究有关人员的行政责任。”
在“芙蓉花苑”这未征先用的大片基本农田中,葫桥第19村民小组所占份额最多。当这一村民小组的村民们对照征地法规,终于搞清那农田原本归自己小组所有、而根本不是像先前有人欺骗他们所说的那样归国家所有,终于搞清这基本农田受法律和中央特别保护、要想用它搞非农建设须经国务院审批才行,终于搞清市、镇领导现在是未征先用、并没得到中央批准、明显是在把生米煮成熟饭迫使中央不得不批,终于搞清依法征用基本农田应补偿该地年产值的30倍、而不是现在只许诺的10倍,终于搞清被征地农民的长远生计依法该得到切实保障、社会保障费用不落实的不得批准征地、而不是只切实保障少数干部和头面人物的利益偏偏置多数村民的利益于不顾,终于搞清本地这些官老爷囗头上唱着为民谋利的高调,骨子里却在千方百计与民争利。
当这些村民明白自己上当受骗、明白自己许多合法权益被官老爷出卖了、自己却还在感激涕零地帮他数钱、但一时半刻又对这些官老爷无可奈何,于是就只有把正在他们田地上无证施工的打桩机们,作为他们维权和出气的对象。于是他们成群结队赶往工地即他们自己的土地上,要施工队先拿出中央批准征用这片基本农田的复印件、先拿出施工许可证来再动手施工。有人干脆说要像第22村民小组一样,等看到依法批准征地的公告、开过听证会,等我们这些被征地农民真像法规上说的那样长远生计有了切实保障,再谈施工问题。
一开始施工队对他们不理不睬,只把他们所说的征地法规当作放屁,打桩机照开不误,一根根砼桩当着他们的面照样接二连三地往他们的基本农田里钻下去。于是他们之中就有人到工地配电箱拉闸、更有些人干脆就不要命地把自己的肉体挡住打桩机悬着即将入地的桩尖。面对这种奋不顾身的维权举动,凡在第19村民小组地界的打桩机只得停工。
于是惊动官老爷们调动包括公安在内的各种力量一齐出动,首先倒霉的是吃了施工队香烟的小青年,被弄进派出所关了起来。听说施工队被这个小青年敲榨勒索了几条“苏烟”(这正宗而不是假冒的“苏烟”在我们这里每条卖到四五百元),这已是个能小能大、很够人喝一壶的罪名了。不过也有人猜想,很可能施工队主动拿出这么多好烟,原本是希望通过这小家伙去给大家伙发发好烟、消消火气,从而把麻烦摆平的,不料这小家伙没帮施工队摆平麻烦、却把这几条好烟大多独吞了,碰上派出所正要整个把犟头来杀鸡吓猴,所以原本作为施工队贿赂村民手段的这几条好烟,就变成村民勒索施工队的证据了。
像任何别的村民小组一样,第19村民小组不光有稍一出头就很可能成为派出所目标的小青年,而且还有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带大这些小青年、并把他们当成命根子的爷爷和奶奶。这些爷爷、奶奶的年龄小的六七十、大的八九十,别看他(她)们平日界病歪歪的,碰上这大热天更是连擦汗、喘气都困难,可要是谁想碰他(她)们的心肝宝贝,逼得他(她)们护起犊子来,那真是一个比一个更吃苦耐劳、一个比一个更不顾老命。听说接连几天在炎炎烈日下打着各色阳伞、坐在自己基本农田上反对未征先用、不许打桩机无证施工的,主要就是这些爷爷奶奶,小青年们只是抽空儿来为随时可能中署的爷爷奶奶们,倒倒矿泉水、擦擦在满脸皱纹中流个不停的热汗。
正如同那几条“苏烟”被说成勒索一样,第19村民小组的村民们在长远生计没有切实保障时,要求施工队每向基本农田打进一米砼桩,就给有关村民小组若干(比如1元或2元)补偿,也被说成是向施工队敲诈勒索。用这种方式提这种要求究竟算不算敲诈勒索,这确实不是一个可轻松回答得了的问题。但我相信,若不是官老爷违法征地、与民争利,何用小百姓以这种几近拼命的方式,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所以我想,世上谁都可以把他们这种拼命维权的方式误解为敲诈勒索,唯有违法征地、与民争利从而逼他们如此拼命的官老爷,最没资格和理由说他们敲诈勒索;正像恶意欠薪的老板最没资格和理由说跳楼讨薪的工人是敲诈或作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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