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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楼:回顾尼泊尔之行

火烧 2017-04-09 00:00:00 网友杂谈 1025
梦楼分享尼泊尔旅行经历,回顾初次出国的特别体验,讲述当地风土人情、出租车司机的淳朴与礼貌,以及入境时的不愉快遭遇,展现尼泊尔的真实面貌。

  (新大众文艺-12-1)

  梦楼:回顾尼泊尔之行

  我是一个喜好游走四方、结交朋友的人。我每次旅行的一大收获就是认识了很多当地的朋友。我的第一次尼泊尔之行也是如此,尽管那次旅行对我来说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但一直都没有写过只言片语。过了几年再来回顾,往事历历在目。

  尼泊尔是我迄今为止的唯一一次出国经历,尽管我走遍了中国的大江南北、出国也是我非常期待的事情,但时至今日我已经很难再抽出那么多的时间做长途旅行。尼泊尔是我一直想去看看的国家,我甚至办护照的时候写的目的地就是尼泊尔,我想这和我对时地尼共毛的兴趣很有关系。

  2014年秋天,我乘汽车从西藏的樟木进入尼泊尔。尼泊尔当时处于雨季,听到有人说因为雨水太大,冲毁了部分路段,乘车无法通行,还需要步行很长一段路。但实际的情况没有那么恶劣,虽然一路颠簸,但当地的一个司机还是把我们顺利带到边境线上。

  初到尼泊尔,感觉像是去到了某个中国边远山区的乡镇,无论是房屋建筑,还是衣着打扮,看起来都比较贫困。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尼泊尔的老百姓,一路走下来,遇到的不管大人还是小孩,都很淳朴善良。即使是出租车司机也不耍滑头。

  有一次在加德满都,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公共汽车,就在街上叫了一辆出租车,说好地点,谈好价钱,上车就走。这个司机开车很麻利,路上话也不多,只是时不时的跟我确认一下路线是否正确。开始的时候我凭着记忆基本可以给他导航,但毕竟是异国他乡,我也对酒店旁边的路线不熟悉,他七拐八拐几下之后我也没了方向。后来车开到一个酒店门口,他回头问我,“是这里吗?”我一看,完全不是,而且刚刚开车的路上我就发现不是,提醒他之后,他还坚持,结果我说不是,他也晕了。但只见他眉头一皱,立刻掉头转向把我拉到另外一家酒店,但很遗憾这也不是我住的那家酒店。他接着在各条小巷里寻找,几次辗转,搞的我都有点担心,我说不行就把我放在这里,应该离那家酒店不远了。没想到他并不接话,这让我内心更加没谱。他边走边问,最后终于把车停在了我要去的酒店门口。我大喜过望,同时心想这下不知道被敲诈多少钱财,没想到他依然只要当初约定的价钱。我想如果只要是在国内有些地方,拉着一个外国人跑了这么多路,再怎么着也不能加钱。后来我们发现,不只这个司机,其他出租车司机也都非常文明有礼。

  但我对尼泊尔也有印象不好的地方。回国的时候在机场办理值机手续,他们查到我的护照少盖了一个章。我解释说入境的时候是你们的工作人员没有给我盖章,我第一次来,并不知道你们的规定是怎么样的。他们不但不接受,反而要求检查我的所有包裹,也没查出任何问题。最后他们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要对我罚款。本来也没几个钱,但实在讨厌这种恶劣的作风。我说不盖章肯定是你们的问题,怎么要罚我的款?

  我情绪激动在机场跟他们争执起来,倒是有一个非常有绅士风度的尼泊尔大叔主动走过来用汉语问我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他可以替我沟通一下。我讲明了情况,他就跟机场的人沟通。但结果依然不行,他后来也很无奈的说,“你不要生气了,这些人有时就是这么不讲理,他们蛮横惯了,如果损失不大就尽快登机吧,别耽误了行程。”虽然没解决问题,但我对这个朋友的言行加深了我对尼泊尔人民群众的好印象。

  在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了中国驻尼泊尔大使馆,跟大使馆反映反映,我吃点亏就算了,免得以后还有同胞吃亏。听了那么久的外国话,再次听到中国同胞说中国话,顿时很亲切,工作人员说他们知道这个问题,而且不是一次两次,也跟他们反映过,但效果并不好。他也劝我不和他们纠缠,尽快安检。虽然没有免交罚款,但我心里好受多了。说实话,光是打电话的钱都比罚款多,但感觉自己身后有国家撑腰,底气足的很。在那一刻我意识到国家对一个国民的重要性。

  我在尼泊尔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叫Michael的朋友。一天在加德满都的街头游走,发现一大群统一着装、敲敲打打的人群在街上游行,而且以年轻人居多,一群小伙子抬着一座神像,四周簇拥着人群,大家十分开心,街上还有人不断的给这些游行的人们送吃的、喝的。后来我问了一下才知道这是尼泊尔的一个少数民族过节。这是尼泊尔的特色,节日和神灵非常多,据说这个国际基本每天都是节日,而且号称万神之国。

  这个队伍里为首的是一个矮壮结实、满头卷发、带着墨镜的酷酷的男子,他就是Michael,显然,这不是一个真实的名字,但我发现他喜欢用这个名字,而且别人也都这么称呼他。他的朋友甚至告诉我,所有加德满都人都认识Michael。我觉得这个话夸张了点儿,但Michael的确有一种走到哪里都有一种到了他的地盘的状态和感觉。他很热情,邀请我一起参加他们的队伍,我跟着他们走了大半天,走街串巷,把加德满都的主要街巷都走完了。在游行的过程中,Michael和其他人都照顾有加,虽然我是队伍里唯一的外国人,但大家丝毫不以为意,都对我很热情,不停的有人给我手里塞东西,我也不记得吃了多少东西。直到晚上,他们还在一个市中心的广场举办文艺活动,所有的路人都可以参加,而且还摆放了很多座椅。除了表演,他们还给人们分发各种食物。这些食物用手抓着吃就行,渴了就喝雪碧或者当地的一种米酒。

  本以为这就和Michael告别了,没想到他问我第二天什么安排,他可以带我去各个地方游玩。第二天一早,Michael就在我住的酒店楼下等我了。但我能看出来酒店的老板不大喜欢这个同胞,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Michael戴了一顶盖不住脑袋的圆边帽子,穿了一件Metallica的T恤,还穿了一条脏兮兮的裤子和一双磨得掉色的鞋子。酒店老板看起来文质彬彬,非常客气,我出门的时候他还提醒我注意安全,我想他主要是担心我吃了Michael什么亏。

  Michael似乎不介意这些,不知道心里是不是真不在意,反正他从来没有提过。但我喜欢这个朋友,越是了解越是喜欢。有一次在街上走的时候,我看到尼共毛的竞选传单,就贴在老百姓生活区的电线杆子上,黑白两色,简单的图片和简单的文字。我问他是否知道尼共毛,他立刻很惊讶,反问我竟然知道尼共毛。还没等我问,他就表示自己支持尼共毛。他说,“不管别人怎么想,我觉得他们是好人,我是支持他们的!”但是当我把同样的问题提给酒店老板的时候,他的回答也让我印象深刻。他和Michael一样有点吃惊于我知道尼共毛,他带有一种对客人的敬意回答说,“我知道毛泽东思想在中国是很好的,是对人民是好的,但是他们在尼泊尔是不好的,他们做的事情很激进!”一边说着还一边摇头。

  我和Michael的共同语言还不只是这些,Michael本人是一个摇滚歌手,而我也是一个资深的摇滚乐迷。他知道我的这个爱好之后更兴奋,带我到他的吉他手家里做客。在这个朋友家里,Michael就像在自己家,拿起吉他就开唱。我惊讶的发现,Michael虽然比我大了十来岁,但他喜欢的音乐居然和我高度吻合。他给我唱的第一首歌是Rod stewart的《sailing》,之后是Scorpions的《wind of change》和Pink Floyd的《another brick in the wall》,巧的是这几首歌我也都会唱。两个乐手和我这个乐迷谈起摇滚乐滔滔不绝。这个时候我才体会到西方文化渗透的厉害,我们身处不同的国度,却受着同样的摇滚启蒙。

  但并不只有摇滚乐,还有尼泊尔的民间音乐。Michael和他的朋友最后给我唱了一首我至今不知歌名的歌曲。直到现在还记得它的旋律,因为实在太棒了,我甚至发现这个朋友的家人也都很熟悉这首歌,当这首歌唱起来的时候,他们带我打拍子,拉着我翩翩起舞。整个小客厅成了一个欢乐的小天地,我们一屋子人载歌载舞,家里的大人小孩都很享受这种时刻。主人家在我离别的时候送我尼泊尔当地的帽子,给我点了蒂卡(脑门上点一个红点),送我类似藏族哈达一样的围巾。

  Michael在这个时候提出能否留下我的联系方式,有朝一日到中国的时候可以去找我。这当然没有问题,我也希望能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接待这几个朋友。但实际上直到现在也没有再见过他们。

  2015年四月,尼泊尔大地震,我在震后联系Michael,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乐天,说一切都会。同年十月份,我们在成都举办大地民谣生态文化音乐节,我想到了Michael,希望邀请他来参加,我相信当他们唱起他们的民谣,现场观众的热情一定会被他们点燃,但跟他联系的时候没有答应。

  我在加德满都的行程都有Michael做向导,他带我走亲访友,使我有机会走进那些普通的加德满都居民。即使在首都,大部分居民的生活区也并不高端,反而有些破旧。有点类似于中国九十年代城市生活区的感觉。我还看到路上和小区有很多电线杆,电线密布,不知道有没有安全隐患。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各种神像,每个神像面前都燃着香火。

  我去他家里做客的时候,遇到了他的家人,他的妈妈还在院子里用公用水龙头洗衣服。老人家慈祥和蔼,虽然语言不通,但能感受到她的热情。Michael家里的墙上贴了很多宗教故事的画,他给我讲了不少印度教的宗教故事。虽然这个领域比较专业,但我仍然能理解到印度教和佛教的相通之处。尼泊尔宗教很多,但大家相安无事,都能彼此理解,各有各的信仰,而且尼泊尔人的生死观很豁达,在他们看来,生和死都是正常的,死也并不必痛哭流涕,所以他们的葬礼没有什么悲痛的场面。

  Michael家里有一台旧电脑,光是开机就差不多一分钟,他是为了让我看他们乐队的MV,我看到MV里的Michael有点类似枪炮玫瑰乐队的slash的扮相,他一边给我看,一边还不停的跟我比划着弹吉他的姿势。尽管Michael很嗨,但客观的说,这个MV有点像中国早些年卡拉OK的感觉。我能想象即使在中国,一支乐队都难以生存,更何况是经济并不发达的尼泊尔,人们还在为生计奔波,没有人对摇滚乐太感兴趣。我在想当我邀请Michael的时候,是不是他的乐队已经解散?

  Michael后来还带我去了加德满都周边的农村。先从城市中心坐公交,当我看到这公交车,顿时很怀旧,好像就像中国八九十年代的公交车。人很多,售票员从来不坐位置,他们有时甚至不关车门,手拉着车门框边走招呼乘客。到了终点还需要再换一趟公交,这趟公交的条件还不如先前那辆,说是公交车,但其实就是一个大点儿的电三轮,大家挤在里边别有一番风味。因为尼泊尔的山多水多,所以出了城市,周边的农村风光很好,加上也没有什么污染,走在乡间泥泞的小路上,Michael和我聊着天,从来不怕没有话题。

  我记得他曾经问我中国的首都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有很多立交桥?楼是不是很高?我说是啊,北京还有很多车,每天都堵车,空气污染严重。但他有点儿不大相信的笑笑。很多时候我都有一种不能确定的印象,是不是尼泊尔的朋友看今天的中国就像改革开放初期中国人看欧美的感觉?我真心觉得他们不用羡慕中国,中国有好的地方,但不是什么都好,尤其所谓的现代化并非都是进步。尼泊尔有非常独特的文化传统,而且有很可爱的人民,他们也有很多值得中国尊重和学习的地方。正是因为在尼泊尔,我才发现东方思想并非独出中国一门,包括印度在内的东方国家都有很大的贡献。

  尼泊尔之行给我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我也意识到之前我们所说的世界其实只是媒体和文化产品(电影电视)所塑造的世界。我到了尼泊尔才发现,国内的新闻报道里几乎没有尼泊尔的新闻,关于尼泊尔的信息都是吃喝玩乐的旅游信息。我们眼里的世界其实是欧美国家,我们想到的国外第一反应也是发达国家。我们对于地球上大多数的经济落后国家基本一无所知。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自己可以游走世界,只不过不是哪个地方都有Michael这样的朋友。

  (2017-3-23 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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