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答湖南记者问

杨帆答湖南记者问

杨教授：
    您好！
    我是湖南省政协《湘声报》社周刊人物版的编辑。9月上旬，我看您写的一篇关于宏观调控方面的稿件，感觉见地很深刻，想予以刊登。

    此外，我这里还有些问题，恳请您回答一下。
   

1，您是“非主流经济学家”中的代表人物，您是如何看待这一头衔的？

      我在1994年提出了“超越左右翼”，“非主流“是我自己在2000年提出的，在2004年关于国有企业改革的争论中间被社会广泛接受。我提出的目的是为了反对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家在中国的话语霸权。90年代以来中国经济学界出现了一批“著名经济学家”，他们以推销新自由主义和新制度学派为能事，把马克思主义边缘化。当然他们能够在中国的经济学界以至思想学术领域树立话语霸权，也不是依靠智力和学问，而是得到了国内权力资本和国际某些势力的支持。我们号称“非主流“，就是为了在理论上对新自由主义做公开系统批判，有人说，你们所持爱国主义立场，应该是主流。我们自称为非主流，就是警告大家：新自由主义已经在许多方面影响了我们的决策和舆论，不做系统性的认识和批判，中国的改革开放将被他们误导。

我提出“非主流“概念，也是以新的线索澄清理论界的”自由主义与新左派之争”。我认为这种划分是新自由主义构造出来为打击对手的政治手段，给反对意见扣上“左派”政治帽子。他们之间的争论也没有抓住中国社会的“真问题”，无论是理论上的真问题，还是实践中的真问题，都没有抓住。而我们反对新自由主义经济学的斗争，才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真问题，这是直接结合中国利益格局调整而开展起来的。

2，近些年，尤其是最近发生的“朗咸平事件”，让公众及社会各界对经济学家应发挥怎样的作用议论纷纷，您作为经济学家中的一员，如何看待这些议论？您认为中国的经济学家肩负着怎样的使命，应该如何履行自己的言语权？

  郎咸平，左大培，程恩富等人关于国有企业改革的观点我并不完全赞成，我的题目是“超越左右翼”。但我们在2004。8。28。组织了研讨会，邀请了郎咸平参加，这是打破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家话语霸权的关键一次，在9月份社会舆论冲破了多重阻挠，终于形成了一次社会性的反对权力资本瓜分的浪潮，其影响已经遍及全世界，也有历史意义。

  中国的主流经济学家之所以备受议论而且越来越臭，是因为他们有些人接受国际上有特殊目的的金钱，因而能够在中国经济学界称霸。他们主张把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原理无条件地在中国强制推行，并且把经济学推广到其他领域。比如描述资本运动的“理性人”，效率第一，私有产权效率最高，自由贸易，比较利益，削弱政府等等。他们甚至公开反对民主，主张压迫有理剥削有理。这已经远远超过了经济学范围。他们是代表国际资本利益的，必将在中国引起重大的全局性的危机。这就是他们主流经济学家的使命。我们的使命就是揭露和彻底批判他们。

你问中国经济学家肩负什么历史使命，实在是把他们看高了，一群脱离大多数中国人民，没有信仰的人能有什么作为？他们在中国出名，实在是中国社会腐败日甚，并且走向危机的缩影。我可以说，未来数年中国如果发生危机，新自由主义及其在中国的代理人难辞其咎。

3，曾有人说，您的家庭背景、学术背景影响到您的观点理论立场，您同意这样的说法吗？为什么？

    这样的评价非常中肯，评论者是我的一位知道内情的老师，把我和另外一个“著名经济学家”相比时说的。 此人在90年代出名以后写了一本类似回忆录式的书，说自己最适合做经济学家，能够“实证”。这与他自己“黑五类”出身有关，因为被自幼被边缘化，所以性格内向，遇事不动感情。他还特别说自己与“中华民国”的渊源。以此来理解这类人的立场，比如主张政府镇压工人农民，是有说服力的。

我的家庭是共产党里面没有特权的知识分子阶层，相当于古希腊时期的“平民阶层”，既不是奴隶也不是贵族奴隶主，也不是被人征服的他国贵族后裔。因此我只能和国家，人民共命运，我对于自己国家和体制的弊病在18岁时候就有彻底的认识，因此坚决主张改革开放特别是民主。为此我放弃出国而到天津开发区搞了四年民主实验。但是我没有某些人那种骨子里面反共，反人民，否定历史和民族的“非理性仇恨”。

我也不同于体制内部的特权阶层，我自幼学习好，就有平民主义情节。我的小学和中学都是第一流的，特别是有第一流的老师，我的教育环境是50年代，我是学习雷锋成长起来的那一代。特别重要的是，3年的文化革命政治斗争，长达8年的工人生活，两年的失业，使我们真正了解了基层。以后在外地7年的大学和8年的国家机关，使我成为一个“实践派学者”。那些搞话语霸权的人想用“经济学规范”来贬低我和我这类的“草根学者”，实践已经证明了他们的失败。我反对在评职称时考外语，不在自封为主流的杂志上发表文章，我从来就不把什么“著名经济学家”的头衔当一回事。被传媒大款们吹捧起来的“社会良心，改革风云人物“也没有几个象样的，这个虚名一般超不过3—5年。历史将把他们钉上耻辱柱。

4，您认为，您发表的文章被转载的数量居国内经济学家之首的原因在什么地方？与其他经济学家相比，您的个性特点在什么地方？这样的个性特点又给您带来了什么？

我的东西老百姓爱看，虽然遭受多方面封杀，但终于封杀不住。我的个性是说真话，说话直率，预测准确。这是容易得罪人的。特别是90年代以来，官方语言和学术语言越来越脱离老百姓，这就必然造成学术界的主流派被西方新自由主义话语霸权所垄断。学术越来越复杂，同时越来越不能反映中国现实，更不能反映老百姓的利益和呼声。我的文章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在内容上说真话，在形式上通俗化。我从来不说那些老百姓听不懂的东西。至于思想上超前和尖锐，从主流派非常害怕我的东西非要封杀不可，就可以看出其价值。

5，据您的分析，宏观调控的主要目的之一是控制房地产投资过热，但今年一到三季度，我国房地产价格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上涨，原因在什么地方？这种上涨的趋势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地方政府限制土地供应，有意维持房地产泡沫。但是美国提高利率已是趋势，只要国内利率开始提高，房地产泡沫就会破灭。估计维持不了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