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的实质及其他

“9.11”的实质及其他 －－致杨曾宪的一封信

杨曾宪先生：
在网上拜读了你对韩德强一文质疑的文章，读后本想写一篇题为“对杨先生置疑的质疑”，在写之前还想再浏览一下杨先生的这篇文章，打开电脑却发现有人捷足先登了，只好作罢。我不隐瞒自己的观点，我基本上赞同韩德强文和王强文的观点，但又觉得还有想说之处。我对杨先生文中的观点是理解的，因为在一个充满阶级的社会里，有各种各样的思想和看法是不奇怪的。理解但不赞同，以下谈一点浮浅的看法，以就教于杨先生。

杨先生说“9.11”是“圣战”者们袭击了“国际性的商业设施”，你说的不对。他们袭击的目标很明确，目标是美国资本家代言人的神经中枢－－白宫和五角大楼，是以美国为首的国际垄断资本的中心，这个目标选的很正确。2002年12月9日美国《华盛顿邮报》载克拉莱夫的一篇文章中说：“美国的外交政策是造成世贸中心和五角大楼遭袭击的原因。”而美国的外交政策当然是为美国的垄断资本向全球扩张服务的。美国革命共产党的声明中也这样写到：“世贸中心和五角大楼是美帝国主义金融与军事霸权的象征。”至于伤及了无辜，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因为由于彼此力量的悬殊，袭击者无法真刀实枪的与强大的美国军事机器对垒，他们只有采取这种不对称的攻击，甚至把美国人民当作人质来对待。“全世界最强大的国家的人民发现自己成了恐怖活动的人质。”（《美国革命共产党关于“9.11”事件的声明》）美国在朝鲜、在越南、在智利、印度尼西亚、伊拉克、南斯拉夫和阿富汗等地伤及了那么多的无辜，美国人是人，别国的人就不是人？更何况这里还有个正义与非正义之别呢？

杨先生说：“‘9.11’是一种比希特勒更卑鄙的大屠杀”，你这样说是有点颠倒了是非曲直。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前因后果，还有一个正义与非正义之分。以美国为首的国际垄断资本的心脏和神经中枢为什么会遭到攻击？因为它倚仗着资本和技术上的优势，将全世界大多数的财富据为己有，使全世界大多数的民族和人民陷入贫困。2002年7月14日西班牙《起义报》载巴伦蒂《两种全球化》一文中这样写到：“......七国集团......占世界11％的人口，而其内的生产总值却占全世界总产值的70％”。“地球上6％的人（其中有98％的居住在在最富裕的国家中）占据着时间财富的59％”。“......另一种全球化，即贫困全球化，落后全球化。在这种全球化中生活着地球上80％的人口，而他们中，有33％的人正在饥饿线上挣扎”。“贫穷全球化损害了很多国家的劳动就业，破坏劳动就业就意味着贫困化和社会不安定”。“......自发的，绝望的和有组织的抗议活动中，在世界会议中，以及在全球舆论中，不满情绪都在增长”。这种对当今世界现实的描述不正是马克思描述的世界的财富和贫困向两端高度集聚的现象吗？这不正是“9.11”发生的根源吗？“9.11”虽然表面上是以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面目出现，以民族和宗教的面目出现，但深层次的原因无疑是富裕与贫困这两种全球化造成的。是剥削与被剥削，压迫与被压迫，欺侮与被欺侮之间的斗争，也就是富人与穷人之间的斗争，因为民族斗争其本质是阶级斗争。关于这一点，美国的一位叫杰姆逊的知名学者的一段话就说的特别精彩。他说到：“我认为‘9.11’不是战争，它主要还是阶级斗争。如果你看巴以战争，你就可以看到它是资产阶级和中产阶级与工人阶级和贫民的斗争。回想七八十年代，有人就曾经说过，这不是战争，不是三边的冷战，不是第一世界、社会主义阵营和第三世界的冷战，这是南北之间的阶级斗争，是在贫困的人民和富有的国家之间进行的。”谈到为什么会以宗教的面目出现时，他说：“目前在国际范围内共产主义运动处于低谷，在一些国家里，如伊朗，左派领导人遭到暗杀。在这种情况下，宗教是唯一的途径，激进的宗教取代了真正的激进政治派别。......实际上，这些都是人们表达的手段，是对其手段的替代。所以，这不是转折点，而是阶级斗争在全球范围内的继续，是苦难和压迫的加剧。这些东西原来都存在，随着全球化，它们更恶化了。”杰姆逊这样讲是很有道理的。

什么叫革命？我的理解革命就是打破现状。现状对以美国为首的国际垄断资本有利，对资产阶级有利，不平则鸣，这不是你认为的“妒富”的问题。穷人的生存权和发展权被富人剥夺，生活不下去就会想着要打破现状。“圣战者”们攻击的矛头是对的，因此他们的这个革命我认为不必加引号。

你说“9.11”“......必然激起全人类的公愤”，这是否不符合实际。“9.11”引起愤怒和害怕的是各国资本家及其代言人，由此他们现在在全世界范围内结成了一个反动的同盟。“9.11”发生以后，深受美帝国主义欺侮的民族和人民无不感到欢欣鼓舞，认为那景象无比壮观和痛快。特别是“阿拉伯青年走上大街狂欢。”（《美国革命共产党关于“9.11”事件的声明》）这些正说明了这一事件的性质，证明了这不是“全人类的公愤”。如想证实一下这一点，可不必到国外，你可以在中国对这一事件的态度作一个社会调查就清楚了。什么叫正义？什么叫革命？中国共产党领导穷人打倒了旧中国的地主资本家，那不是正义？那不是叫革命吗？那不是被称作“红色恐怖”吗？所以，我认为把“9.11”说成“是一种比希特勒更卑鄙的大谋杀”是颠倒了是非曲直。

你说“靠大革命式的均贫富建立起来的秩序，则肯定是更为不合理的，不公平的，因为它在剥夺了勤劳民族的劳动果实的同时，又......。”由于省略部分王强文已有充分的论述，这里就不赘述，仅对以上所引部分提出不同的看法。

社会革命是人类社会进入到阶级社会以来阶级斗争的必然结果，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矛盾运动的结果，它是人类社会由低级向高级演进的自然而然的现象。这种现象决不是谁想随意发动或谁想主观抹杀的事情。因为私有制产生了人们利益的差异，而差异会产生矛盾，差异就是矛盾。这种矛盾在私有制的社会里就表现为阶级斗争。正是这种阶级对阶级的斗争才推动了人类社会的向前发展。社会革命是阶级斗争的高潮，是新社会制度的助产婆。回看一下人类的历史，人类不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吗？人类社会发展到今天，资产阶级已由对封建地主阶级的先进性演变为保持既得利益、保持现状、保持当前对无产阶级的统治剥削和压迫地位的反动落后的阶级。如果无产阶级起来打破现有的资产阶级的统治秩序，这对资产阶级来说是不合理不公平的，但对无产阶级则是合理的公平的。因为当今世界是一个不合乎理性不合乎人的本性的社会。同样都是人，为什么你高贵我低贱？为什么你成了我的主人，而我却受雇于你，而成了你的仆人？为什么你整日里纸醉金迷、一掷千金、奢侈无度，而我却衣不遮体，食不裹腹，连你家里那一条狗都不如？为什么你能包N个二奶，还要嫖娼和霸占人家的妻女，而我却光棍一条，连自身都养不活？狼还不吃狼，可人吃人，当今世界出现的连动物都不如的现象，难道这被严重扭曲异化的人性现在没有复归的要求吗？“勤劳民族的劳动果实”？这种说法过于含混。共产党领导旧中国的工人农民均了地主和官僚资本的财富，是工人农民是勤劳民族还是地主资本家是勤劳民族？以美国为首的国际垄断资本掠夺了全世界的大部分财富，假若有一天全世界贫困的人起来均了他们的财富，那么是以美国为首的国际垄断资本是勤劳民族，还是全世界的工人农民是勤劳民族？以美国为首的国际垄断资本是勤劳民族，广大的第三世界国家的人民都是懒惰的民族，这就是你的逻辑。劳动是创造价值的唯一源泉。这个世上的财富都是劳动人民创造的，因为资本本身不创造价值，资本只不过是旧价值的转移，而这种旧价值也是资本家过去通过各种非法手段掠夺来的和过去榨取的劳动人民的剩余价值。因为资本家也不创造价值，资本家只是资本的化身，是资本运动的人格化。因为科学技术也不创造价值，科学技术可以通过劳动的人和生产工具进入到生产领域，但不进入创造价值的领域。道理很简单，因为物是死的，而人则是活的。只有人的活劳动而不是死的物，只有主体而不是客体在创造着价值，这是一个常识。可现在在我们这个共产党的国度里，却弄得连资产阶级的经济学家斯密和李嘉图都不如，他们都知道劳动是创造价值的唯一源泉。这样不是把共产党的出现和存在的合理性的基石给抽掉了吗？抽掉了这个基石那还有共产党吗？现在时髦的说法是按生产要素进行分配是合理的分配制度，如果有谁要对此提出疑义，要打破这个秩序，建立按劳分配，也就是“均贫富”的新秩序，就认为是不合理的不公平的。价值本来就是劳动人民创造的，均贫富有什么不可以的？剥夺者被剥夺有什么不公平的？

关于原子弹的争论我也想说两句，原子弹只不过是帝国主义手中对被压迫人民和民族进行核讹诈、核恐吓的工具。这种情况我们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在朝鲜战争时美国就想使用它，在与苏联抗衡时，当时苏联确想首先使用核武器。毛泽东是顶天立地的硬汉。在手里拿着原子弹的帝国主义面前当奴才吗？当奴才的人也不是没有，只有骨头软的人才去当奴才。你说“原子弹被圣战者掌握的危险性正在变成现实”，美国拥有无数的原子弹，别人就无权拥有吗？朝鲜、伊拉克就无权拥有吗？以色列拥有核武器，阿拉伯国家就无权拥有吗？如果说他们无权拥有的话，那才标准的叫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富人已武装到牙齿，穷人就不许有一根打狗棍吗？老虎对兔子说，“我吃你时你可不能反抗，否则咱们这个世界就会消失。”俗话说，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哪个人不知道生命的宝贵？用自己的身体当炸弹那是有缘由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毛泽东的这句话赫然登在美国最有影响的杂志《时代》周刊的首页上。一般的人都不会说压迫有理反抗无理的。《共产党宣言》里有这样一个意思：马克思认为共产主义是必然的，但又不认为是必然的，无产阶级可能会与资产阶级同归于尽。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情况，那也是以美国为首的国际垄断资本，是富人造成的，因为如果有吃有喝的，傻瓜才去玩原子弹那玩艺。

杨先生说：“不要轻易当和平与发展的反对派。”在这个世界上，是谁在制造不和平？是富人，是“富的流油”的美国。以美国为首的国际垄断资本为了实现其利润的最大化，一定要填满全球的每一条缝隙，为了这种扩张而在全世界到处惹是生非。中东的战火，巴以纠纷，不是美国为了其石油利益而挑起来的吗？“帝国主义就是战争”，列宁的这句话一点也不错。是贪得无厌的资本，是富人而不是穷人在制造这个世界的不安定、不和平。“发展”吗？现在这个世界是谁在发展？是以美国为首的国际垄断资本在发展，它们越来越富，而大多数的发展中国家却越来越穷。中国能发展吗？在中国自愿加入全球一体的市场经济以后，可能有两种结果，一种是被以美国为首的国际垄断资本更加边缘化；另一种是成为第二个美国。事实上第一种的可能性最大，因为资本主义“中心外围”的世界格局已经形成，后发的发展中国家很难挤进那个早已形成的中心。即使第二种可能性出现，即使中国发了，那不过是中国的资本发了富了，中国的工人农民可发不了富不了，最多不过是像美国那样多了几个白领而已。因为在个人占有的社会里，富起来发起来的总是少数人，历朝历代莫不如此。因为道理很简单，需求总是一定的，蛋糕不可能做到无限大，就那么一块，你切去了一大部分，那大多数人只有吃那很少一部分，甚至挨饿。中国发了，那别的国家就发不了。所以，在个人占有的当今世界里，“发展”是少数人的“发展”，它与大多数人无缘。

“红卫兵要解放富的流油的美国人民”。这样说并不错，红卫兵当时表达了一个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义务和志向，因为无产阶级如果不能解放全人类，就不能最终解放无产阶级自己。美国决不是所有的人都富的流油，如果都富的流油，那就不会出现美国国内的人与圣战者联手制造“9.11”了。美国是富，除了富的流油的资本家以外，还出现了大量的白领工人，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美国的垄断资本掠夺了全世界的多部分财富，拿出一点来缓和本国的阶级矛盾是不怎么困难的。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美国呢？有几个七国集团呢？地主资本家家里的佣人比一般的人吃的好，富人家的狗比穷人的待遇要高出多少倍，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文革结束我才知道，差一点被开除球籍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杨先生说自己是过来人，过来人应该知道文革是干什么的。那是几亿人在毛泽东的蛊惑下的胡闹吗？是毛泽东疯了吗？毛泽东只不过是想避免黄炎培提到的那个历史的怪圈。毛泽东最终没能成功，这不是毛泽东的无能，这是历史的限制，这是几千年来的传统观念和当今资本主义的社会势能暂时异常的强大造成的。如果站在无产阶级、社会主义、公有制的立场上，文革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谁愿意浪费社会主义的建设时间呢？不解决走社会主义道路还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问题，也就是有人把社会主义的车开到资本主义的道路上去了，那还有社会主义吗？谁是搞社会主义的，谁是搞资本主义的，谁代表了工人农民的根本利益（占有社会的生产资料是社会各阶级的根本利益）现在不是很清楚了吗？“差一点被开除球籍”吗？从1950年至1979年，中国工业的年增长率是13.3％，这个速度仅仅略低于苏联1928年至1940年的速度，而却远远高于同期所有的西方发达资本主义的国家。那时我们是穷，但看问题需要放在特定的历史背景中去。新中国除了遭到帝国主义的层层封锁不说，还一直受到一连串的战争压力。先是朝鲜战争，中印战争，蒋介石反攻大陆，接着又是长达十几年的援越抗美战争和苏联以原子弹为武器的百万大军的威胁，还有苏联的逼债（用于抗美援朝购买军火的巨债）和我们自己勒紧裤带大量无私的援助亚非 拉人民。我们除了自力更生，放慢消费和牺牲农民利益，从而加速工业化，除此别无他法。那个时期中国容易吗？那样的情况能富的快吗？文革造成“经济濒临崩溃”吗？文革的负面影响当然有，有时候鱼和熊掌是无法兼得的。就是在“崩溃”年代里，在近年评出的新中国十大科技成果里，文革时期却占了八项。你如果像祥林嫂那样老在那里重复着说那句话，人们也会笑话你的。

“两点论”“重点论”，我认为争论那也没有多大的意思，在分裂为两大对立阶级的当今社会里，每一个人都处在一定的阶级地位之中，每一个人说话做事都是其阶级利益的反映。因为我们是社会中的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这个社会关系主要的表现在人与人之间在社会生产关系中所处的地位。人与人之间的争斗都是利益之争，社会的政治斗争都是各社会利益集团之间的利益之争。这些常识我不应该在杨先生面前罗嗦，我想说的是，人们不可能貌似公允，、折中，在阶级社会中，每一个人说话都有一定的倾向性。比如我，还有韩德强、王强，还有更多的人，其倾向性就非常鲜明。当然还有杨先生你，倾向性也比较鲜明。你不是坐在工人、农民、贫苦的人、第三世界人们一边，这一点大概是不会错的。当然人各有志，各人的世界观、立场、观点他人是管不着的。你对邓小平非常好感，尊称为“邓大人”，并为他的那个著名的被人说成是实用主义的“猫论”出文辩护。而我却不这么认为，邓小平是少数富人的邓小平，这一点大概也是不会错的。因为毛泽东带领穷人打倒了旧中国的地主资本家，而邓小平却又将他们扶了起来。因此，毛泽东是穷人的毛泽东，邓小平则是富人的邓小平，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区别。他的那个“猫论”是他的整个“理论”的核心，因为他几十年翻来复去讲的实质上都是那个意思。这个“猫论”不仅仅是实用主义，而是资产阶级的实用主义。在现实的捉老鼠中，确实不必去分什么白猫黑猫，但在建设社会主义中的确需要选择是计划经济还是市场经济的问题，是以追求利润为目的，还是用公有思想来保证社会主义的公有制不变质。如果你在国民经济中主要采取了市场经济，那必然导致资本主义，因为资本主义与市场经济是不可分的。如果人人为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那么社会主义的公有制就会变成一个美丽的外壳而名存实亡。“公有制必须要有公有思想作保证”，在这一点上，爱因斯坦曾有过这样惊人的见解。我们现在采用了市场经济，又让一部分人先富了起来，现在在中国还能找到社会主义的影子吗？我们可以在民众里调查一下，在每100个人中间看还有几个人说现在中国还是社会主义的。“不管白猫黑猫”“发展是硬道理”，也就是不管发展出来的是美女还是野兽。美国猫会捉老鼠，美国猫是好猫吗？这样说我不是想否认中国由社会主义回复到资本主义的不可避免性，因为人类社会在向共产主义进发中不可能是长驱直入的进入到那个社会，中间不出现暂时强大的资本主义的回复，那是不符合辩证法的，也是不现实的。我也不是一个制造社会革命的鼓吹者，因为社会革命不需要制造，那是事物内部的规律使然，那是人类社会演进的自然流露。

以上罗嗦这么多，还请杨先生理解，人往往不吐不快，我是有心弄斧，无意上课，我等候杨先生的赐教或反驳。

（杨曾宪为社科院研究员 ）



2003年1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