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新读之《永某氏之鼠》

古文新读之《永某氏之鼠》　　

柳宗元寓言“三戒”，某已新读其二。唯《永某氏之鼠》，余反复读之，再三咀嚼，方能略悟其旨趣，故列新读“三戒”之后。《永》文寓言乎，预言乎？一千二百年前之柳氏，何以有如是先见之明耶？　　

原文：　　

永有某氏者，畏日，拘忌异甚。以为己生岁直子，鼠，子神也，因爱鼠，不畜猫犬，禁僮勿击鼠。仓廪庖厨，悉以恣鼠，不问。 　　

　　由是鼠相告，皆来某氏，饱食而无祸。某氏室无完器，椸无完衣，饮食大率鼠之余也。昼累累与人兼行，夜则窃啮斗暴，其声万状，不可以寝，终不厌。 　　

　　数岁，某氏徙居他州。后人来居，鼠为态如故。其人曰：“是阴类恶物也，盗暴尤甚。且何以至是乎哉？”假五六猫，阖门，撤瓦，灌穴，购僮罗捕之。杀鼠如丘，弃之隐处，臭数月乃已。 　　

　　呜呼！彼以其饱食无祸为可恒也哉！　　

---《柳河东集·三戒·永某氏之鼠》　　

新读：　　

永州有个人，禁忌迷信非常多，做什么事都要选个良辰吉日。召开全球鼠运会就选定在　8月8日　。8者，发之谐音也。他出生在子年，属鼠，因此对老鼠关怀备至，钟爱非常，并制定了一些列鼓励老鼠科学发展的策略。诸如：不许养猫养狗，以维护鼠界和谐稳定；禁止仆人扑打老鼠，提高鼠辈地位，让其成为动物界的主宰；扶持一部分老鼠先肥起来，不管公鼠母鼠，先肥起来的就是好鼠……不一而足。家里的仓库、厨房，全部对老鼠开放，任凭老鼠放纵横行，予取予求。 　　

　　老鼠们相互交流后，一致认为永某氏家是鼠辈的天堂，因此，七大洲八大洋的那些白老鼠黑老鼠也都来到永某氏家里大吃大喝。老鼠们不仅不用担心招致灾祸，肥得快的反而成了楷模，受到表彰，永某氏亲切接见，慰勉有加，并授予各种模范称号，大力倡导向先肥起来的老鼠学习。自此，鼠辈更加肆无忌惮，永某氏家里再没有一样完整的东西，衣柜里没有一件完好的衣服。老鼠吃饱喝足了，剩下些残羹冷炙，才赏赐给人来吃。光天化之下，老鼠常常和人在一起活动，或参加各种会议，或接受各种采访，趾高气扬，目空一切，不把人放在眼里；到了夜晚，鼠辈们或进天上人间，或流连各地赌城，或观赏叫春晚会，或打打闹闹，发出千奇百怪的声音，折腾得人都睡不成觉。永某氏乐此不厌，有时觉得鼠辈就是自己的手足兄弟，有时以为老鼠比自己亲爹还亲。 　　

　　过了几年，永某氏任期已满，就搬到别的州去了，他原先的房子搬进来另外一家人。而这个宅子里的老鼠依旧闹得像过去一样凶，真是江山易改鼠性难移。新搬来的人说：“这些见不得阳光的丑类，为什么会猖獗到这种地步？前主人为何要如此放纵它们？鼠辈简直无法无天，是可忍孰不可忍！看来，非唱红反腐打黑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新主人调来五六只猫，关闭上大门，搬开砖瓦，用水浇灌老鼠洞，雇用仆人到处搜寻捕杀，老鼠终无藏身之地。杀死的老鼠堆得跟山丘一样，老鼠的尸体被扔在偏僻的地方，臭味好几个月后才散去。 　　

　　唉！这些老鼠以为可以一辈子过着吃饱喝足、横行无忌、无忧无虑的日子，哪里知道，天有不测风云，鼠有旦夕祸福。鼠辈毫无天良，终究逃脱不了覆亡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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