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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基因主粮,想拒绝你不容易!

火烧 2010-02-13 00:00:00 网友杂谈 1025
文章讲述转基因主粮推广引发的担忧,呼吁农民拒绝种植,强调食品安全与农村发展的重要性,倡导抵制转基因技术。

腊月二十一的晚上,老舅家的表哥打来电话,说小年那天杀年猪,让我全家去吃笨猪肉。在电话里,表哥一再叮嘱我说,今年的小年是星期日,城里人都休息,让我务必去。在电话里,我答应表哥肯定去,这个电话,我已经等了好几天了。  

老舅住在离我所住的这座城市六十里远的农村,但这是以前的距离。近几年来,随着城市向周边农村的扩展和农村的城镇化,现在肯定没有六十里了。  

在包产到户之前,老舅是生产大队的兽医,给鸡鸭猪牛骡马看病防疫,给老母猪接生,劁猪骟马骟牛,样样精通。包产到户之后,老舅一家除了种地之外,还凭着老舅在家畜家禽养殖治病方面的技术,养起了猪,成了养猪专业户。由于老舅家劳力多,人强马壮,又是养猪专业户,几年之内,便发了家。以前,老舅家养的都是用现代养殖技术养殖的改良品种的猪。这种猪在我们这里叫做洋猪,洋猪的生长期短,个头大、食量小,出肉率高,肉的口感也好。所以,从三十年前开始,洋猪就取代了本地传统的品种,成了我们这里主要的肉食猪。可近年来,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又普遍产生了“怀旧感”,洋猪肉、洋鸡肉、洋鸡蛋吃腻了,又想起了吃“笨猪肉”、“笨鸡肉”、“笨鸡蛋”,开始了“吃甜思苦”。  

我们这里的人,习惯地将相对于洋品种的传统品种的家禽家畜称为“笨”。如“笨猪”、“笨鸡”、“笨鸭”、“笨狗”,这也可能是劣根性在家禽家畜身上的体现吧。  

我们这里的“笨猪”,就是本地传统品种的黑猪。这种猪繁育率低,生长期长达一年,个头小,食量大,而且出肉率也低,但好就好在这种猪的肉质特别香。这种猪喜吃粮食和野草山菜,不爱吃现代的复合饲料,因此养殖的成本要远远地大于市场的销售价格。所以,农民养殖这种猪主要是自己食用,极少到市场上去出售。  

随着怀旧风的兴起,老舅家也跟风养起了“笨猪”,每年都要养上三五头,在小年的前后,统统杀掉,将城里的亲戚都请来,大家吃上一两天的酸菜血肠白肉这传统的东北农家菜,然后再每家分上个十斤二十斤的拿走,近几年来,年年如此。  

对于吃“笨猪肉”,我早就失去了兴趣,去年我就借口年底工作忙没有去,所以表哥在电话里才一再叮嘱我今年一定要去。其实不用表哥叮嘱,今年我也会去的,我正盼望着去呢。在我看来,避免中华民族成为国际资本推广转基因产品的第一只小白鼠的最后希望,只有寄托在中国农民的身上了,借此机会到农村去,好动员动员农民兄弟拒绝种植转基因粮食。  

自从得知了农业部偷偷摸摸地批准了种植转基因主粮的消息后,我就产生了一些疑虑。尤其是今年一月二十日前后在《乌有之乡》网站上看到了张宏良、黎阳等人揭露的关于转基因粮食问题的文章之后,我简直是五内俱焚,不知如何是好。焦虑过后,冷静下来仔细想了几天,觉得在精英们已经铁定了心要拿中华民族做转基因主粮实验的第一只小白鼠的情况下,就只有动员大家群起反对才能避免做小白鼠的厄运了。打那以后,只要一有机会,我就在单位向同事们介绍关于转基因粮食的事。可是,在我喋喋不休地讲了几天之后,周围竟一点反应都没有。在我们这个六十多人的单位里,除了我这个工商管理学校毕业的中专生之外,其余的,都是大专以上学历的人。虽然其中不乏许多是拿着党校颁发的那种廉价的大专学历,但起码也是享受着知识分子待遇的人呀。国家如此地善待他们,可他们却如此地对待我们这个国家,说起来实在是令人齿冷。看来,指望他们来群起反对种植转基因粮食,确实是不现实的事。  

年关临近了,中国人向来有年底聚会的习惯。中午,几个混得比较成功的中学同学先后打来电话,说要聚一聚。为了借机会向大家说一说转基因粮食的事,我爽快地答应了。在电话里,我们约好了在星期天,也就是腊月初十的那天晚上相聚。  

到了约好的腊月初十这天,我早早地便赶到了相约的酒店。约好的同学在我到时只来了几位,不管多少,有一个算一个,寒暄几句过后,我就从吃的这个话题开始,说起了转基因粮食的事,可直到我快将从张宏良、黎阳等人的文章中了解到的关于转基因粮食的问题讲完了,却没有得到一点的回应,几个同学只是礼貌地看着我,脸上微笑着,每个人的嘴虽然都没有闲着,可不是在抽烟,就是在喝茶嗑瓜子,而就是不说话。我有些不满,不是不满他们对我的态度,而是不满他们对如此事关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头等大事竟然是如此的无动于衷。我刚要指责他们几句,这时,其他的同学都陆续地来了。于是,我只好收起我的不满,与后到的同学共话别情。  

相约的人到齐了之后,大家互相谦让着坐到酒桌旁。可别看来的同学中有当上了区级检查机关检察长的,有当上了重点高中校长的,有当上了视工厂为自家财产的国有工厂的厂长的,有成了腰缠百万的私营老板的,也不管这顿饭肯定不是由我买单,但可能是看在上学的时候在街头打架我总能充当他们“保护伞”的这个份上,大家一致推举我坐在了主座。  

酒过几巡之后,我又从吃开始,几次说起了转基因粮食的事。可后到的这十几位同学中,不仅对此事全都茫然不知,而且在听明白了我的意思之后,还纷纷劝我少操这份心。到了这个份上,我已经完全没有了不满,有的只有悲哀。  

这顿酒,除了我,其余的全都是喝得高高兴兴。大家在约好了今后要多多联系,相互提携之后,才纷纷散去。  

从酒店出来一直到回到了家中,我始终在想,中国人如何才能群起抵制转基因主粮,避免成为小白鼠?从这十多位混得比较成功的同学身上,我没有看到成功的可能。但中国人能就这样束手就擒吗?我不死心。当官的、发财的人是指望不上了,可还有更多的工人呢,同学中当工人的不是更多吗?无产阶级不是革命性最坚决,最有战斗力吗?想到了他们,我又充满了信心。于是,不管时间已是接近夜里十点了,我开始给经常联系的几个当工人的同学打电话,约他们明天喝酒,并声明好了由我请客。直到想约的同学都联系上了并得到了他们肯定的答复之后,我才满怀信心地睡去。  

第二天没等下班,我就又早早地来到酒店等候同学。每来一位,寒暄几句之后,我就开始不厌其烦地讲我的转基因粮食问题。出乎我的意料,七八位工人同学不仅同样对转基因粮食的问题茫然不知,而且,他们的表现更加冷漠。这下,我没有了不满和悲哀,却产生了出奇的愤怒。  

强压着愤怒,我草草地喝完了这顿酒。结完帐之后,我只是与同学们略微客气了几句,便径直回到了家中。儿子肯定是又去与同学们相聚喝酒去了,老婆在电脑前正忙着种菜偷菜,我想她种的偷的也一定是转基因产品。  

没有心情看电视,我躺在床上打开了收音机,听了一会健康讲座。收音机里讲了一会健康讲座,又开始播送“三D”摇奖的公告。听到了“三D”摇奖的公告,联想起了在酒桌上同学们说起的买彩票的事,我的愤怒很快地就平息了。那些当工人的同学也实在是不容易,在尔虞我诈的竞聘上岗中,他们虽然获胜了,有幸继续当上了工人,可个个却都早已成了惊弓之鸟,时刻惦记着如何才能保住这来之不易的工作岗位,谁还敢过问身外之事呢。况且,现在的工人也不能算是完全的无产者了。除了固定的工资收入外,大多数人的家中有没有股票不好说,但起码还都有几大叠没有中上奖的彩票。  

一月三十日,这天星期六,是局里定好的搬迁新址的日子。局里搬迁,本不是什么难事。除了办公桌椅、卷柜、沙发、电脑等,再无其他物品,况且我们局里还有五十多名年轻力壮的男性干部。可领导还是觉得如果靠这些“鹰嘴鸭子爪,能吃不能拿”的机关干部来搬家,那桌椅卷柜肯定都得散了架,电脑也不知要损坏多少,于是决定还是雇佣工人来搬。领导的这个决定我坚决拥护,雇工人搬家,不仅也就等于免除了我们的“劳役”之苦,而且借此机会,我还能接触一下那些失业的工人,对他们说一说转基因粮食的事,听一听他们的想法。于是我主动向领导请缨,到零工市场去雇工人,待领导刚同意并开出了雇工的价格之后,我没有片刻的停留,立刻就赶往了零工市场。  

还未等我走进零工市场,立即就涌上来了一帮人,纷纷问我是不是要雇人干活。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饱经沧桑的脸,我没有立即回答他们。而是从脸上到身上打量起他们每个人,想从中选出几个身体强壮,忠厚淳朴的人,这样,既能缩短搬家的时间,又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小淳。”我正在仔细地挑选着想雇的工人,人群外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往人群外面看去,见是我一个多年不见的幼时的邻居在喊我。于是我从人群中挤出来,来到他的跟前。  

“二哥,你在这里干什么?”一到他跟前,我便亲热地问。  

“我在这里卖零工呢,你要雇人吗?”二哥穿着一件快要看不到本色的破旧的黄色军大衣,把双手抄进袖筒里,一边跺着穿着一双破旧的蓝色呢子帮棉鞋的脚,一边回答着我。  

“二哥,你还没有退休吗?”我掏出烟来,先抽出一支递给了二哥。  

“早呢,我不属于特殊工种,退休要等到六十岁呢。”二哥拿出打火机先替我把烟点着,然后才点上自己的烟。  

二哥姓杨,是我四哥的同学,长我八岁,属马的,原是一家大型国营工厂机关里的政工干部。  

“二哥,你在这干多久了”抽了两口烟,我又问二哥。  

“十多年了,自九九年失业之后,我就在这里。以前在单位的时候,我一直在机关搞政工,没学到什么技术,失业之后,就只能卖卖零工,凭力气吃饭了。”二哥的语气非常的平和,没有像其他许多下岗失业工人那样,一提起下岗失业,不是表现出出奇的愤怒,就是表现出超常的哀怨。看来,生活的磨砺早已使他无怨无嗔了。  

“二哥,我们单位搬家,想雇几个力工,你帮我挑选几个吧,一定要找那些干活好,而且还要忠厚老实的。”既然二哥在这里已经干了十几年,他对这里的情况一定很熟悉,于是,我便把挑选工人的权力交给了他。  

“没有问题,这些人我都熟悉,你要雇几个人?工钱给多少?”听说有活干,二哥的脸上露出了兴奋。  

“雇八个吧,每人五十元。”我略微思忖了一会,计算了一下工作量,然后告诉了二哥要雇的人数和工钱的数目。  

“行。”二哥爽快地答应后,就到人群中去找人,不大的功夫就找来七个人。  

带着雇来的工人回到局里,领导安排马上开始搬东西。于是,搬家开始了。  

“你们工商局怎么也在数九寒冬里搬家?以前咱东北哪有在这个季节里搬家的?可今年这个冬天真奇怪,搬家的还特别多。”在帮二哥抬东西的时候,二哥这样问我。因为有二哥在,所以我也没好意思甩手指挥,也帮着抬了一些分量轻的东西。  

“我们局所在的这一片,被政府列在了老城区改造的范围内,政府让我们必须在小年之前搬离这里,这里的房子在大年之前必须全部拆完。”我回答着二哥。  

“干嘛这么急呢?春暖花开的时候干活多得手呀,冬天能拆楼还能盖楼哇?再说,这里的楼也不旧哇,不都是才盖好十年二十年的吗?”二哥有些不不明白。  

“这叫与中南海抢时间,从老百姓的手里抢钱。”  

“抢时间?抢钱?”二哥更不明白了。      

“就是这么回事。”把东西放到车上,我才回答二哥。“你没有看到大桥那边盖的那些半截楼吗?那是由于开发商没有把房子预售出去,手里没有钱了,楼盖不下去了,也就成了烂尾楼了。开发商骗老百姓买房,老百姓买不起,也就避免了上当受骗。可地方政府却有办法,你不是不买吗?我就拆了你原来的住房,这样,你就是砸锅卖铁,也得买新房,你说对不对?这就是从老百姓手里抢钱。”  

“从老百姓的手里抢钱,怎么都抢到你们工商局的头上了?”我这样的解释,二哥都听得都乐了。  

“我们这是跟老百姓借光了。”我与二哥边往楼里走边说。“你没看我们局的周围都是石化厂的住宅吗?石化厂工人挣得多,家家都能有点钱,抢钱也得挑有钱的下手哇。”  

“那怎么还说是与中南海抢时间呢?”与二哥合作又抬了一个空卷柜,下楼梯到了平地的时候,二哥又问我。  

“你知道上海暴力抗拒拆迁和成都自焚抗拒拆迁的事吗?”把卷柜装到车上,我反问二哥。  

“知道,电视里都播了。”二哥不愧是政工干部出身,不像我们这里的许多人那样,常常把电视播出节目称为是“演”,我就常常这么说。  

“这事闹大了,所以,现行的《城市房屋拆迁管理办法》在三月份召开的全国人大会上可能被废止。因此,地方政府才要在现行的《城市房屋拆迁管理办法》被废止之前,完成最大可能的拆迁,于是才在大冬天里逼着老百姓搬家,这不就是在与中南海抢时间吗?”我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说到。  

“哦。”二哥轻轻地哦了一声,接着又说:“你别再沾手了。”我刚不经意间掸灰尘的动作却引起了二哥的注意。  

“没有事,干点活就当是活动活动。”我怕二哥多心,比刚才干得更加卖力。  

歇肩的时候,工人们围坐在门厅里,我拿出一盒好烟凑了过去,准备开始我关于转基因粮食问题的演讲。由于我没有只当甩手指挥的,而也亲自动手参与了干活,工人们对我都很亲热,我给大家每人递上了一支烟,他们在接烟的时候,都非常的客气,简直就是有点事受宠的感觉,有好几个人过来都要给我点烟。  

待大家把烟都点着了之后,我抽了两口烟,然后问二哥,也是问大家是否知道转基因粮食的事。大家都说知道转基因豆油的事,而转基因粮食的事都说没有听说过。于是,我把我所知道的转基因粮食的事和我对转基因粮食这件事的看法向大家详细地叙说了一遍。听完我的叙说之后,工人们开始都没有任何的表示,沉思了一会之后,二哥兴奋地说到:“这实在是太好了!如果真是这样,看那些老板经理厂长还牛不?咱们大家一块死,这多好哇!咱们穷人怕什么?这条穷命早就不值钱了!死吧,早死早解脱,况且还有那些富人陪着呢。这真是太好了!”  

二哥的话得到了所有在场工人的热烈支持,大家这时都不在沉默,人人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纷纷兴奋地议论着。看到工人们都只顾议论这件事,没有人再注意我,我悄悄地离开了。  

工人们对转基因粮食的态度无法让我生气,更不能产生愤怒,这怎么能怪他们呢?十多年来,他们被沉重的生活压得太苦了,许多人都早已失去了生的愿望,恨不得大家同归于尽,恨不得连这个宇宙都一同毁灭。如果我也失业了,我也一定会这么想。  

几天来,我就是始终在想着转基因粮食的这件事中渡过的,想着如何才能避免做那不幸的小白鼠。想来想去,想到只有农民拒绝种植转基因粮食,包括我自己在内的所有中国人才能避免做那不幸的小白鼠。于是,我便开始盼着老舅家早点杀年猪。  

小年的那天天刚刚亮,我就起来了,叫醒了老婆和儿子,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我们全家人便上路了。  

有车真是方便,为了今日的出行,儿子昨天向同学借了一部微型面包车。出了城市,在通往老舅家的路边农田里,比前年又多了几家工厂,但更多的却是还没有建完的工地。  

还没到老舅家的大门口,就听到院里传出一阵阵的猪临死前痛苦地惨叫声,院子的上空飘散着阵阵的蒸汽。进了院子,见一头黑猪已经捆好放在院子中央的案板上,表哥和两个表弟及一个表侄子正在捆另外一头猪,院子的一角,大锅里正烧着热水。看见我们进院,表哥他们没有停下手,边与我们打招呼,边把猪就捆好了。  

捆好了猪之后,表哥拿起了在我们这里俗称“侵刀”的寒光闪闪的杀猪刀。表嫂从屋里端着一个放好了咸盐、花椒面、味精的大铝盆,手里还夹着一根秫秸棍走出来,边走边和我们打招呼,然后将大铝盆放在案板前。  

老舅是个养猪的高手,表哥练成了一个出色的屠夫。看着案板上待宰的猪,我想我将来会不会也是这样。  

表哥一拿起侵刀,我儿子立刻就往屋里跑,他是怕看杀猪。前年上大二的时候,他张罗着要去当兵,我没有同意。我这个连杀鸡都不敢看的儿子若是去当兵,那人民军队里将来一定会少了一个董存瑞,而可能多了一个王连举。  

表哥拿着侵刀一走近案板,猪可能是预感到最后的时刻来临了,叫得更加起劲,更加凄惨。表哥面带笑靥,抬起左腿,用膝盖抵住猪的肚子,左手摁住猪的头,右手握侵刀对准猪的胸口一刀下去,直至没柄,然后又轻轻地搅动两下,接着顺势将刀抽出。随着刀的抽出,血象奔腾的小溪喷涌而出,流入到案板前的大铝盆中,我赶紧拿起秫秸棍搅动起来。  

待血流尽,猪死停当了之后。表哥解开猪身上的绳子,拿起一根通条,在猪的一只后腿上割开一个小口,将通条插进去,然后用力吹了起来。吹了一会,见猪的身体微微发胀,表哥才停下,然后表弟和表侄将死猪抬起,放入了热锅之中。烫了一会之后,两人拿起铲子开始刮猪毛。只片刻的功夫,原本乌黑的猪,就变得白胖白胖,只待开膛破肚了。  

没待看表哥杀下一头猪,我和老婆进屋拜见了老舅和老舅妈及早到的长辈亲属。过了一会,其他亲属和老舅的邻居及屯亲们也都陆陆续续地来了。我和城里的亲戚们只是短短地说了几句话,然后便扎进那些农村的亲戚中,与他们长谈起来。  

这些农村的亲戚,我感觉最投缘的是表哥的亲家,也就是表侄媳妇的爸爸。他与我同岁,是个种地的高手,人很精明,曾经教给我好多知识。像茄子、西红柿等果实类的蔬菜上面如果长出了突起的小包,那是因为催熟剂抹的多而且还不均匀的缘故,这样的东西可千万不能吃。他除了种地之外,还种菜。人家可是真正地种菜,家里扣了好几个大棚,不像是我老婆,只是电脑上的种菜偷菜高手。  

吸取了以往失败的教训,我这次没有单刀直入地一开始就说转基因粮食的事,而是先与他们拉起了家常,唠种地,唠收成,唠收入。唠了好大一会,绕了好大的一个弯子。这时,烀肉的香味飘了进来,绝大多数的人都吸了吸鼻子,表现出了浓浓的食欲,看得出来,他们谁都没有吃早饭。  

借着肉香,我把话头引导了转基因粮食上。想起以前在小说和电影里经常看到的共产党的地下党员深入田间地头,向农民兄弟宣讲革命的道理,动员他们起来参加革命的景象。我的内心油然升起了一种神圣的使命感,不由得有点激动起来。如今我这个中国共产党的公开的党员,虽然还没有深入到田间地头,却也确确实实地坐在了农家的炕头,就将向农民亲戚宣讲转基因主粮的危害,宣讲拒绝种植转基因主粮对于中华民族的伟大意义。  

    向他们介绍完了转基因粮食的情况和可能产生的危害之后,还未等我介绍拒绝种植转基因粮食的伟大意义,在座的几个人就开始向我提问,特别是亲家最为急切,可他们问的不是转基因粮食的危害,而是问转基因粮食能够提高多少产量。待我回答了之后,他们大多数的人都闷头盘算起来,无论我如何叙说转基因粮食的危害和为什么要拒绝种植转基因粮食,可就是引不出他们的回应。他们各自盘算了一会之后,有的就纷纷讨论起来,尤以亲家的发言最为有见解。  

    “如果能提高两成的收成,去了买种子的花费,种转基因粮食还是划算的。”亲家将烟袋里的烟灰在炕沿边磕打干净之后,对一位正在低头盘算的屯亲说。  

    “哎,亲家,这可不是划算不划算的事,而是关系到国家和民族未来命运的生死大事。”不等屯亲回应,我就先发制人的着急说到。  

    “亲家,国家的大事与咱一个老农民有什么关系?那是主席和总理寻思的,咱一个老农民寻思它干啥?”亲家这回倒变得不紧不慢了。  

“和咱们在座的每一位都有关系,一旦转基因粮食成了主粮,咱们不都得吃吗?那不就与你有关系了吗?”有人辩论,正合我意,这样更利于把事情说清楚。  

“没啥关系!”亲家更显得成竹在胸。“咱们不吃它就是了。”  

    “不吃它你吃什么?”亲家的说法我没有弄明白。  

       “咱两样都种着。种自己的粮食留着自己吃,种外国的粮食拿去卖。这样不就既能赚钱提高收入,又成不了你说的那个什么小白鼠了吗?”亲家说的理直气壮。  

“花粉传播也会造成基因变异的,那时就不会剩下咱们自己的粮食了。”我可是有些着急了。  

    “不能,亲家。在这方面我有经验。你看,我现在种菜就是用两种种子和两种种法。”亲家装上了一袋烟继续说到:“在地里种的菜,我用的是买来的种子,上的是化肥,用的是农药,这样能提高产量,增加收入;在院里种的菜,我用的是咱们几十年留下来的自家种子,上的是农家肥,虽说产量低,但也够吃了,这样的菜好吃还没有害。”说完,亲家划着火柴点上了烟。  

   “是这样的理,咱们就这么干。”亲家的想法得到了广泛的认同,大家纷纷发言表示支持。  

       “不能使用太多的农药和化肥,这样对人是有害的。你们自己不吃,也不能让城市里的人吃呀!”我剩下的只有祈求了。  

       “化肥和农药是城里的人生产出来的不?他们生产出来的东西他们不应该吃吗?”未等亲家说话,一个屯亲就如此地反问我。  

我真的无话可说了,这回轮到我低头沉思了。  

   “别愁,亲家。”亲家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你愁什么!”  

“对!对!”亲戚们都纷纷表态,中国农民的淳朴豪放全都展示了出来。“别人咱管不了,你放心,有咱们吃的,就有你们城里的这些亲戚吃的,保证你们饿不着。”  

    我除了感谢,别的实在是没有可说的了。这时,表嫂过来说肉已经烀好了,让大伙过去上桌。  

烀好的肉已经摆上了桌子,酸菜血肠白肉也端了上来,农家自酿的存粮酒也已经烫热了。在酒桌上,大家又都问我什么时候才能种上转基因的粮食,问过之后,又都纷纷向我敬酒,好像是我讲的转基因粮食的种植问题,带给他们的不是一场厄运,而是一条致富的好消息一样。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晚上,老婆用电饭锅闷了满满一锅的大米饭,可儿子却去赴同学的约会。吃饭的时候,平时喜爱多吃菜而只能吃多半碗饭的我,今天却少吃菜而吃了一碗半的饭。一边吃着,我还一边想着,咱们中国自己基因的大米,看来是能多吃一口就算一口了,可我不怕,到那时,我多吃菜少吃饭就是了。  

由于吃得过多,撑得胃有些难受。吃完晚饭之后,我用手摩挲着微微发福的肚子,一边在屋里踱步,一边还为我找到了用多吃菜少吃饭的办法来抗拒转基因而感到得意。可得意了没有多长时间,我就失意了,主粮都转基因了,那其他的食物还能不转基因吗?看来,转基因,想要拒绝你,还真的不容易!  

永远跟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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