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道人:给热心批判资本论的右派提个醒
邋遢道人:给强国论坛一群热心批判资本论的右派提个醒
看到方天佑的帖子说“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逻辑漏洞的一个例子”,他认为资本论里“像不变资本的任何其他组成部分一样,机器不创造价值,但它把自身的价值转移到它所生产的产品上”这句话的意思是,机器不进入“价值增殖”是错误的,因为“机器自己劳动”,而只要“承认机器也创造剩余价值,那资本来源不就是机器劳动了么?资本家就不剥削工人了么”。贫道觉得很可笑。
贫道并没有认真读过资本论,但是觉得如果资本论里面有这么大的财务漏洞,恐怕几百年来早就有人批判的不知道多上劲儿了,能等到中国今天的右派“突然发现”这样的逻辑漏洞?中国右派这样在强坛里批判资本论,只能是无知和轻佻造成的。
马克思这里说的不变资本,包括厂房、机器“自身的价值”,是指厂房、机器等不变资本本身就是价值或者剩余价值的载体。说是“价值”,是因为厂房和机器是劳动创造的,是工人和技术人员“劳动的载体”。说是“剩余价值”,是因为这些东西是按“资本”形式投入的,是资本家剥削工人“剩余劳动的载体”。说这些东西自身价值的“转移”,本身就指此前工人物化劳动的转移。使用不变资本的工人的劳动,加上此前创造不变资本的劳动,共同产生了新的价值。这些全部由工人劳动创造出来价值被资本家剥离出剩余劳动,依然是剥削,不存在“资本家不剥削工人”的道理。贫道敢保证,所有西方经济学家也都是这样看待资本论里不变资本的价值转移是这样一个意思的,只有今天的中国才会出现这些基本看不懂书的人兴高采烈的“发现”。
看到有右派说:“资本家也创造价值”。如果说资本家作为董事长或总经理付出了经营管理方面的劳动,当然应该承认这样的资本家也创造价值,而且这些价值已经被他们奇高的工资体现了。但是资本家除了工资外的利润占有,则完全是剥削剩余价值的结果。这一点也不会让西方经济学家感到疑惑并以此批判资本论的。
由此贫道以为,方天佑等右派还真与厉以宁、张维迎等不同,算不上是西方“鹦鹉”。因为后者主要是照搬西方理论,学舌西方经济学思想被这样称呼的。而方天佑等右派则不是,因为西方经济学家,包括曾经热心批判马克思经济理论的经济学家,也都没有提出过这样的问题,他们顶多对马克思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等提出异议,绝没有对马克思的逻辑提出过异议。不知道怎么形容强坛这些马克思批判者。记得有个成语叫蜀犬吠日,意思是四川老不出太阳,太阳一出来狗感觉很稀罕,会对着太阳叫。其他地方的狗看见太阳不叫,因为他们见的多了,太阳哪里有黑斑它们都知道。显然西方这些狗看见资本论这些地方是不叫的,而中国这些狗还叫。真有意思。
贫道看到废人网友一个跟帖上说:“商品的价格并非仅仅由此而决定”,而且似乎此前一些右派也怀疑过商品价格并与价值的联系。贫道觉得这可能还真问到点子上了。不过右派对此并没有说到问题的实质,只是为了吠日而吠日。贫道倒是想就这个问题说些自己的看法。
一般来讲,价格是围绕价值变动的。在市场经济中,如果一种产品价格升高,利润大于其他产品,就会有资本(按照前面的道理,就是物化的剩余劳动)和劳动就会投入进去,供给增加并使利润趋于平均。当然,这里存在垄断或者权利约束,也就是资本和劳动进入门槛高低问题。但这只相当于增加一个变量。
但是今天似乎“例外”多出很多。比如现在的石油价格。根据石油专家分析,目前世界石油需求增加幅度在减小,甚至在一些地方在降低,而石油供给在增加。供给增加幅度并不小于需求增加幅度。但是石油还是狂涨不止,一般认为几年会平均达到150美元一桶,明年达到200美元以上。从去年这时候已经翻了一番。而且没有出现大量资本投入石油生产行业的迹象。也就是说,石油价格严重背离了石油的价值,并且没有显示出“围绕”价值的特点。
如果注意上世纪80年代以来的很多经济现象,会发现这样的例子很多。自股票市场出现后,股票价格始终围绕股票的派息分红走,有时候高于派息分红,有时候低于派息分红。马克思关于股票也是这样论述的。但经历了上世纪70年代的一次震荡后,进入80年代股价一下子脱离了派息分红的平滑曲线,陡直向上,再也没有恢复到派息分红的曲线上的趋势。也就是说,今天看,价格与价值,也就是使用价值的联系变弱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马克思一生经历的是市场经济的一个阶段,这个阶段中,确实存在着价格围绕使用价值波动的情况。但市场经济发展到最后阶段,一定趋向赌博经济。在马克思所在的市场经济中,市场行为特点是贱买贵卖,便宜时候买贵的时候卖,便宜地方买贵的地方卖。在赌博经济中,市场行为特点是追涨杀跌,越涨越买,越降越抛。多数人在市场中已经无法,或者说没有能力判断最终结果,主要是在赌命。一个东西究竟值多少钱,在赌博经济中取决于是否多数人会看好这个东西会涨或者跌,这个时候市场人的判断来自对其他人决策的判断。而没有一个人能了解数以万计甚至千万计的人究竟是怎么判断的,因此只能根据他们行为的结果,也就是这个东西实际在涨还是在跌来做决策,追涨杀跌这种决定价格起落就成为价格的决定性因素。判断这个东西的价值就已经与物化劳动没关系了。
比如宋鸿兵分析美国下一阶段金融危机时这样分析:“信用违约掉期早已不再是金融资产持有方为违约风险购买保险的保守范畴,它实际上已经异化为了信用保险合约买卖双方的对赌行为。双方其实都可以与需要信用保险的金融资产毫无关系,他们赌的就是信用违约事件是否出现。这种对赌的行为和规模早已远远超出信用违约掉期设计的初衷。”
次级贷款就算打了包也既没有使用价值,也没有交换价值,但赌博经济能创造出它的交换价值,这个时候什么价值价格都不管用了,玩的就是赌,就是心惊肉跳。
贫道认为,假如资本论有什么“缺陷”,就是没有详细的,逻辑清晰地分析这样的情况。可这恰好是马克思主义的主张——认识来源于实践。没有发生这样的经济现象时候,马克思当然无从论述。
贫道以为,如果右派真的对经济学感兴趣,最好还是多把注意力放在市场经济走入赌博经济阶段后的运行特点,这样才知道中国楼市为什么会狂涨,知道中国股市为什么会狂跌,知道物价究竟为什么会止不住的涨。把心思浪费在自己崇尚的对象都没有敢呲牙的地方,既没有效果,也会出笑话的。
天上飞一群鹦鹉,地上跑一群蜀犬,中国真够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