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你不再是马

　　一

　　对不起，

　　你不再是马!

　　回想很久以前，

　　据说你变了。

　　我不信。

　　不愿相信。

　　不甘相信。

　　不忍相信。

　　你是谁?

　　据说你是马!

　　你曾是骏马、

　　是野马!

　　你是一匹怎样腾飞的骏马、

　　怎样愤怒的野马呵?

　　什么才是你真正的模样?

　　——红鬃烈马?

　　——汗血宝马?

　　日薄西山的时候，

　　远看依稀血色的余晖，

　　还有残墙断壁上，

　　你若影若现的影子，

　　纠缠我，

　　几近一世的幻想……

　　二

　　对不起，

　　你不再是马!

　　若干年后，

　　有一天，

　　我看见你真的变了。

　　奇怪此时，

　　又据说你没变，

　　据说你还是你。

　　我却不信。

　　不能相信。

　　不足相信。

　　不可相信。

　　我跌下眼镜，

　　瞪大眼睛，

　　努力看你像马，

　　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但你祖先的本色，

　　你自己的本色，

　　你中了非生物转基因之毒后，

　　惺惺作态的丑态，

　　同时证明，

　　你不再是马!

　　三

　　对不起，

　　你不再是马!

　　我可以平衡心态、

　　我可以调整立场、

　　我可以变换角度，

　　但不能看你是马，

　　不能指认你是马!

　　我说不出你现在是什么东西，

　　我描绘不出你现在的模样。

　　我只看见，

　　有人痛哭、

　　有人狞笑。

　　有人摩拳擦掌，

　　要为你换血，

　　叫你重新做马;

　　有人磨刀霍霍，

　　要把你宰来，

　　给你剉骨扬灰。

　　——你已经变异的马肉，

　　是害人精喜好的唐僧肉，

　　是食腐动物钟情的腐肉。

　　对不起，

　　你不再是马。

　　(2014年9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