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一下西马为何
无论西马是马克思还是鹿克思,这一点其实并不重要。因为西马的主张者及其拥趸,是学术分析的路子,解释权的逻辑闭环对他们而言是毫无必要。对于尚未掌握政权的在野者而言,他们的使命就是不断提出执政者难以接纳的提议,然后通过被否决来实现自身的神圣性。
在传统的苏马环境,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是为政治服务,两相对比,西马和新马确实在一定程度回归了真正的唯物主义分析,实事求是地看待问题。但是,随着文化马克思主义的发展,“西马”更像是普通的社会哲学学术研究,不再提出激进变革社会的方案和嵌入历史风波了。
英国新左派的佩里•安德森在《西方马克思主义探讨》中,提出了“新左派”的概念,这与斯大林上台后西方特色的“西马”是相吻合的概念,或者准确说,这两个概念具有亲缘关系,是相伴而生的姊妹。这是他们对考茨基、普列汉诺夫、伯恩斯坦、列宁、卢森堡、葛兰西等先辈的重新发现,乃至对一致的自然主义或人文主义进行了反叛,亦即社会主义不只是建构秩序,更是一种唯物主义的科学理论,也非是自然反映论的旁征博引,更是一种创造新世界的趋向。
然而,西马被视为正确的科学社会主义,甚至可能比之苏马更为危险。从“西马”的起源来看,其主张一开始便是用于对马克思主义进行否定的理论工作上的。就在1955年,那位“知觉现象学”的哲学家梅洛·庞蒂在《辩证法的历险》首次提出了“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概念,针对“列宁主义”的开创性进行批判,并且以“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名义对马克思本身做了切割,分化出了辩证的、经过观念论训练的马克思和“自然主义”的马克思。归根结底,梅洛庞蒂是要用现象学的方式去扬弃辩证法(即使他的这种批判也归于一种历史的辩证运动),目的是要摧枯拉朽地打倒马克思主义。
综观看待,西马是一种和“战斗唯物主义”相对立的意识形态,也是一个整个西方与苏东相对抗的地域象征,属于是不以马克思主义自居,但是对马克思主义造成巨大思想冲击的思潮(苏之砒霜,美之舒爽)。



不过,西马推究到极致,也终归是正治领域的斗争,即使远远那么定睛一瞧,那么慈眉善目。可历史总会告知世人,左良玉也是会慈眉善目地说,“老乡,借你的人头一用”。譬如,葛兰西会讲“向人类的外部去寻找现实和实在,这也是宗教地、形而上学地理解实在。……没有人,宇宙还有什么意义”。这些话在当时的语境里,是没有多大问题的,可一旦变成了神圣不可侵犯的语录,就难说会不会对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产生不良影响了。毕竟20世纪末期,有位叫做戈尔巴乔夫的“地图头”,他也喜欢说这些人啊、人类文明啊之类的口头禅。于是,历史就出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没有无产阶级的马克思主义”。
1877年,伯恩施坦也是四处宣传这种与上文所述相类似的观念,号称要用正义、自由、平等和博爱的观点来代替社会主义的思想。甚至,他还要求放弃阶级斗争,取消革命,鼓吹“全民党”(一切富有真正仁爱精神的人的“全面”的党),可谓是修正主义的面目暴露无遗。西马相对比,更为聪明了一些,他们要利用社会科学和哲学的权威来做事。如果出了差错,那么这口黑锅得甩到教育体系和社会研究方面,西马继续装作无辜的旁观者。
我们常常可以见到,端起碗大快朵颐、放下碗就骂娘的西马叛徒。确切讲,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进过窄门,又谈何变成犹大呢?著名的文化马克思主义学者(法兰克福的“大孝子”)哈贝马斯就曾指出,马克思主义的规范性基础是不明确的。什么是规范性呢?其实没有什么高深的内容,就是讲你应该如何如何做事,这也就是康德在《实践理性批判》所讲的“应然性”。所以,哈贝马斯的意思是大家都没想抛头颅洒热血,不过就是像生物学家做玻片一样,做做研究,最多妄图青史留名而已。学术混子都能研究马克思,那可不就是缺乏规范性嘛。
可如此表述,也不究竟。因为社会科学是一门涉及方方面面的精细学问,除了要有“规范性”的理论,还要有“实证性”的理论,也就是要对做事的进程进行描述。规范主义与实证主义,是一对互相成就的矛盾,不可能随意地全盘打倒。换言之,西马的理论特性就是一种实证分析,无论他怎么在“马克思主义是哲学还是科学的问题”这个“科尔施问题”面前标榜自己,中世纪负责经院哲学的那批人肯定也会说:“这味我熟”。
又譬如,法兰克福学派的阿多诺,虽然提出了许多激进的主张,但当激进的学生找上门来,他人却玩起了奇妙的躲猫猫。至于阿尔都塞学派的阿尔都塞,如果在所谓的大革命到来前不要疯癫,就更为绝妙了。
再看看其他的西马又如何。哲学家萨特把列宁颠倒过来的黑格尔哲学再度颠倒回来(列宁把黑格尔的唯心主义颠倒成唯物主义),也就是再度投入历史唯心主义的怀抱,“不间断的精神运动”的提法无疑是对“无意识”的浅显分析。他认为辩证运动意味着主体自身一分为二,从自身树立起对立面来认识自己,这无疑是对斗争的曲解。他只是通过自欺,树立了一个永远存在且永远达不到的存在方式。换言之,比起为了人民群众的福祉,萨特更在乎自己的学说如何逻辑闭环。
本雅明对马克思的解释则比萨特更为极端,他几乎将马克思主义进行了重塑,他那种“人必然在欲望与尘世当中沉沦”的情调贯彻始终,他的“革命”是弥赛亚主义试图创建的一种新型时间,即弥赛亚时间,悖于现代启蒙理性所依赖的线性时间,这是实现与未实现之间的空白区间。本雅明的历史唯物主义转向了一个永远的危机时刻,但又绝非福山的“历史终结论”,可也彻底背离了马克思主义的斗争性(主观能动的),显得只是与基督徒相似地被《保罗书》的起源性真理事件的绑定。
这种西方马克思主义只是在大学里作为一种学说和思潮而存在着,出版的大都是一些纯理论和文化方面的著作,少有斗争性指向明显的表述。总归不值得迷信这些主张,毕竟,有信无证,虽不落恶果。可也是终不得正果。
爱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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