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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弱女子的艰难诉求

火烧 2010-09-19 00:00:00 网友时评 1025
朱麦莲因土地和厂房被强拆导致血本无归,多次维权无果,引发广泛关注。事件涉及土地赔偿、强拆与卫生城市创建,凸显基层权力滥用问题。

导读:河南省安阳市,因古老的殷墟文化、甲骨文和刚刚确认的曹操墓等一系列的文化遗址而名扬海内外。可同样是安阳市,却有一位弱女子的合法权益正在遭受百般蹂躏,法律的公平正义和尊严正在遭到严重的践踏。

这位女子叫朱麦莲,45岁,带着一个儿子生活,10年前承包了殷都区任家庄村的两块土地建设了一个彩色地板砖厂。2003年7月又承包了殷都区任家庄村的一个养殖场可自从她租用了这2块儿地皮和承包了这个养殖场后,租用的地皮上建的彩色地板砖厂被开发商征用没有得到最基本的赔偿,养殖场里建的厂房设施等被村委会和区政府以创建卫生城市的名义而强行摧毁,造成了她血本无归,欠债累累的窘境。为此她奔走呼号,要求得到公正的处理,可是,换来的却是无情的拒绝和变本加厉的报复,使她悲愤交加,几欲轻生。给这位弱女子造成不幸和被逼上绝路的不是来自民间,不是来自生产和经营,而是来自对她都具有管辖权的各级父母官——村两委和区政府的相关领导……

                                                                               彩砖厂的赔偿纠纷

朱女士是安阳市殷都区铁西任家庄的村民,2000年5月,因下岗无事可做就租用了本村的两块地皮(在一起,此地原属任家庄村委下属的一个叫安阳市新兴专用机床厂后一块儿空地,2003年7月村里收回管理),2003年7月和村委会签订有租用合同。合同约定租用期限为自2003年1月1日起至2005年12月31日止。年租金为每年4000元。她筹措了将近26多万元的资金,建设了一个彩色地板砖厂,厂房800平方米,还购置了全套机器设备。

这个厂子刚开始效益不行,通过几年的努力,到了2007年,效益特别好。当时合同期限和村委会口头协议自动延长,她还是按照原合同约定每年缴纳租用费。正当她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时,2007年的一天,时任村支书的张庆突然找到他,要她把厂子拆掉,说是一个睿恒房地产公司要开发占用。

笔者询问当时的情况,朱女士气愤地说:“张庆支书(挂职干部)给我一说这件事,我就大吃一惊,我可是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啊!就对他说,要拆可以,但要先赔偿后再拆。我要求的赔偿的原则是我投多少,就赔我多少,张庆满口答应,并说市政府有文件。我和张庆当面计算的赔偿金额是26万余元,他还说他和这家房产公司的老总很要好,很快就会赔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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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彩砖厂地皮上开发的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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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砖厂地皮上盖起的高楼大厦

“可是,”朱女士接着说道,“以后我天天找他催要赔偿,他不是开会,就是没时间,总之找各种借口不和我谈这事,一直拖到了2009年5月他调到殷都区信访办工作。再找他,他说他已签过字了,已交接给铁西路街道办党工委书记元志勇了,元志勇应该赔偿我。我找到元志勇,他却又推给了新上任的村支书李爱国。我又找到李爱国,他却一口回绝,不给我解决。无奈我就找了殷都区的区长张建国,副区长万捷和另一位副区长申路平,三位正副区长有的打电话,有的签字让李爱国解决我的赔偿问题。不料再找到李爱国时,他竟指着我的鼻子大骂:‘你胆子真不小,你敢告状,你告到北京也没用,看谁敢给你解决。’听了这几句骂,我当时差点气晕过去。”

                                                                                养殖场的赔偿纠纷

2003年7月18日,朱女士又和村委会签订了一份承包本村一个破旧养殖场的承包合同,合同约定承包期10年,自2003年8月1日起至2013年7月31日止,每年承包费3万元整。承包合同生效后,朱女士重新修建了养鸡用的场房,修缮了鱼塘,砌了猪圈,盖了办公的房子。还陆续购买了鸡雏、鱼苗、小猪等,总投资26万余元。经营的效益虽然不算太好,但还算可以。2008年4月,还是那位挂职村支书张庆又突然找到朱女士,通知她说:“你的养殖场不允许你再养殖。”

朱女士就质问他:“合同约定的就是养殖,谁违背谁赔偿,你为什么不让我养殖?”

“结果张庆回答要搞文明城市,”朱女士说,“当时我也不知就里,乍一听这可是大事啊!就当即表示服从大局,可以不养,但要求张庆给我点时间,让我把这些鸡啊、猪啊处理一下。可张庆却用更加神秘、更加庄重的口气告诫我说,这是市政府的指示,要我马上处理。我一听,顿觉紧张,恐怕耽误了政府的大事,就立即三分不值二分的把这些鸡啊、猪啊全部处理掉了。”

“我草草处理的这些鸡和猪,让我损失惨重,但为了大局,也不好说什么,可让我想不到的是,没过多长时间,趁我不在家时,张庆派人用大型推土机把我养殖场的包括厂房设施、鸡舍、猪圈、鱼塘等全部设施推得一干二净,一点不剩。我回来一看,差点栽倒,真是欲哭无泪啊!”朱女士说到此处不由得呜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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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填平的鱼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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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铲平的鸡舍痕迹

“我决定去告张庆。他听说我要告他,就给我说,同意赔偿我。我问他怎么赔偿,他说只给我6万元,我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只赔我6万元,我不同意,就一直向上级反映。张庆在我的损失要求材料上曾签字认可。”

                                                                                养殖场承包费纠纷

“2009年8月,新任支书李爱国让我交养殖场欠交的承包费5万元,我认为村委会欠我赔偿款几十万元,一直拖着不给我,使我负债50多万元,生活完全靠亲戚接济,还曾到村委会借了5000元,哪有钱再交这部分钱?这不是往死里逼我吗?”提起这事,朱女士十分凄惨地诉说道。

“为了承包费的事,我去找新支书李爱国,请求他救救我,先把彩砖厂的赔偿款给我一部分,不料他说,借给我的5000元钱就算彩砖厂的赔偿了。紧接着,到了8月20日,他就贴出公告,停我的水和电。”

“2010年1月16日那天,气温降至零下12度,天寒地冻,冷风嗖嗖,在李爱国的指使下,新任村长王文新带领数十人要封我养殖场的大门,我一看这阵势,真是有气又怕,顿时昏倒在地,醒来后不由得嚎啕大哭,去找村支书李爱国,李爱国竟然对我大喊:‘你别在这儿装疯卖傻,没人可怜你。’当时我悲伤、哭求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啊!结果我养殖场的大门还是被他们封了,直到我以后交了钱,他们才撤封。”朱女士无奈地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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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委会领导带着数十人气势汹汹地封堵养殖场大门

                                                                 有人主动请缨提供帮助,原来是……

朱女士说:“当我被村委领导欺骗,得不到一点赔偿时,2008年4月28日,我的一个熟人李某带着两个人来到我的养殖场,他介绍说一个是某某区的纪检委书记,一个是某某区的书记。他们几个声称我承包的养殖场地块要被征用开发,能为我摆平征用赔偿的事,其中一人说要我得到100万元的赔偿,多要的部分由他们自己分配,就不让我管了。我真是感觉送来了几个大救星,不由得感激涕零。接着他们说让我意思意思,我说不懂就问他们。他们说让我先拿2万元钱,又说别拿钱了,拿钱不安全,要我到丹尼斯去买2万元的代金券,另外再把他们在红太阳、喜相逢等酒店的饭钱结了,饭钱共计8700元。我当时也是利令智昏,也不管是真是假,就按他们的说法照办了。先把他们的饭钱结了,又到文源小区门前的一辆车上把买好的代金券交给了其中的一人,我让他打条他说不用打。以后却没有了消息,我找李某,他说事情虽没办成,但钱已经花出去了,还问我少退点行不行。”

对于朱女士说的这个情况,笔者进行了解,与6月15日下午在李某开的一个位于安阳市健康路某宾馆门口见到了李某。李某对这个收钱的事,十分大方的说知道。他说他和朱女士熟识,和那两个人都是多年的朋友,当时他是为了给朱女士帮忙才介绍另外两人一块儿去的。笔者问他收钱的那位到底是什么身份,并一再强调收钱当时的身份,他说那人以前曾任过某县的纪检委副书记,当时是做生意的。他本人的身份也是经商的,朱女士说他是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只有另一位从某区书记的职务调到某市当更大的领导了。李某还一再强调,这事和他没啥关系,他只是介绍人的身份,钱不是他收的,还说这钱已经花出去了,再要不好要。最后答应给那两位捎到信,就是朱女士表示一定要退钱的事。

笔者与6月18日下午和某大领导联系上,说明了此事,可他称时间长,想不起来了。

可是到了19日,朱女士本村的老支书出面协调,称不让再追了。又说那几个人虽然没办成事,可也花了一部分钱。不管怎么说,有了一个结果,朱女士得到了15000元的退赔款。笔者尊重朱女士的意见,不便曝光这几个人的大名。

                                                                    村委会为了应付上级曾虚构事实

任家庄村委会资产界定办公室于2009年8月6日,曾向上级提供了一个《关于村养殖场朱麦莲欠费之事的调查报告》。对于这份材料中的不实之词,朱女士的反驳意见简述如下:

一、该合同未经村民代表讨论与公示,更未进行竞标,理属暗箱操作。

驳:该合同是经村两委研究决定、村委会认可的,并非暗箱操作。如是暗箱操作,有什么证据?又是谁徇私舞弊?

二、该合同签订时间太长,且收费明显不合理。

驳:国家关于农业养殖方面的政策规定是承包期30年不变,所以时间并不长。至于收费不合理,更是无稽之谈。当时由于养殖场经营不善,已无法再经营下去,不得已只能对外承包。村委先找的是村民贺忠珍,由于他不同意村委的合同条款,故村委才找到我。

三、张庆称“因创卫芳林街改造属于市政规划及重大政策变化,承包人必须无条件服从,朱麦莲的要求是无理取闹。”

驳:根据《河南省拆迁管理条例》规定,赔偿款应先赔偿给承租人。我投入巨资兴建的彩砖厂岂是一句无条件服从就可了结的?当时村书记张庆、村委主任李建生都曾答应给我拆迁补偿款,可他们都出尔反尔,不遵守承诺,是对承包人合法权益的侵犯。村委不讲诚信在先,我拒交承包费在后,何来无理取闹?

四、朱麦莲严重违背了合同第四款:乙方合同期间自主经营养殖种植及相关多种经营业务,不得转租、承包给他人,如发现甲方有权解除合同。

驳:我并没有违反合同第四款,养殖场到现在还是我自主经营,养殖种植多种业务,并没有转租或承包给他人。倒是殷都区领导及张庆、李建生等人,禁止、阻止我养鸡、养猪等。他们擅自终止合同,其行为违反了合同第十款。

五、朱麦莲借口芳林街改造,创卫拒不执行原合同内容,欠费长达两年半之久,违背了合同第五款。

驳:我并没有违反合同,历年承包费我都按时足额缴纳,有会计收据为证。说我借口芳林街改造、创卫一事,更属荒唐,众所周之的事实无须辩解。当时村委领导都同意我暂时缓缴养殖场承包费,待说清补偿数额后再一并结清。

朱女士曾以此反驳材料向上级反映,均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被逼迫签订了一份协议

“2009年3月28日,我在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情况下,被迫和村委会签订了一份屈辱的协议,协议中我无奈的放弃了彩砖厂的赔偿要求。我想,既然请求你们不行、告你们也不行,那就随你们的便吧,反正我是被逼到绝境了。说欠你们钱,你们说欠多少就欠多少,对我来说是没任何意义了。”

朱女士解释她和村委会签订的这份协议时,表露出了痴呆、麻木和无所谓的神情。

                                                                                          几欲轻生

为了这几年的冤情,朱女士四处奔波,呼号,可始终得不到回应,还遭到更严重的报复和刁难,使她身心疲惫,憔悴异常,未老先衰。她哭干了眼泪,喊哑了喉咙,跑折了双腿,真是无助、无奈又无望啊!

她说:“很多时候,我都想到了死——也许只有死才能让我得到解脱。他们的势力太大了,我简直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啊!”

“但是,我还是不服,难道他们可以永远的这样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吗?中国的法律就管不到他们吗?他们可是瞪着眼睛欺负人啊!”朱女士又十分悲怆地说道。

“我的母亲已九十多岁的高龄,心中的苦楚又不敢告诉母亲,只有默默的独自承受。我的年幼的儿子也因这些事而遭受了心灵上无法弥补的创伤,性格变得自卑、孤僻,提早辍学出外打工。一来是想躲避开这个是非之地,二来也是孩子懂事,为了替我还债而辛勤劳作。”提起儿子,朱女士又为无法给儿子一个安静的生活环境而自责。

                                                                                          现    状

朱女士说,养殖场的后门在4月22号被封堵, 5月22号村委会又派人在她的养殖场的必经之路上焊接、安装了拦车用的横钢管,前后门都被封堵,致使她到养殖场的车辆进不去,困在场里边的车辆出不来,给她的生产和生活都造成了极大的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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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养殖场大门外的必经之路约100米处安装的铁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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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封堵的养殖场另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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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堵在养殖场内的运输车

为这些事,朱女士来还一如既往的向上级反映着,虽说希望十分渺茫。

根据以上情况,笔者提出一下几点意见:

一、睿恒房地产公司要开发占用这块土地,属什么性质,是公益还是私人开发,是通过政府征用还是和村委会直接对接,这中间涉及批准占地是否合法的问题。为了这块地皮的开发的情况,笔者向几位村民了解,有村民竟说因为这块地被占的事很多村民还正在上访,还曾到过北京,被政府派人接回来过。如果是合理合法的征用,按照政策给予了合理的赔偿,为何还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看来对因征用这块地引发的纠纷,远非涉及朱女士一人。

二、按照常理,不管征地是否合法,征地款总是要支付的。朱女士租用的这个彩砖厂的地皮,谁也不会相信村委会从朱女士夺回后是无偿奉送给开发商的。那么这笔征地补偿款到底哪里去了,这也是需要调查清楚的。

三、村委会有权随意封堵承包人的大门吗?遍查现今中国的法律为何却找不到依据?如果因合同而引起的纠纷,村委会可起诉至人民法院,通过审判、执行程序来解决;如果是政府行为应有政府行政执法部门出面处理。而本文中的村委会的权力是否太大了,根据他们的做法,是不是国家的司法和政府的一些执法部门应该取消了,因为他们村委会完全可以自己办理。

四、创建卫生城市的标准是什么?就是封堵几个大门,安装几个拦路拦杆吗?本文中被封堵的大门是什么样子,笔者从各种角度去审视,怎么也看不出这个大门封堵住比不封堵有什么更雅观的。至于这个铁栏杆,更看不出和创建卫生城市有何关系。这个养殖场并不在繁华的街道内,而是在偏僻的小巷中,焊个铁拦杆一堵的确是阻挠了养殖场车辆的进出。至于其他还能起到什么作用,确是让笔者感到茫然。

五、本文中村委会这些领导们以及那位张庆书记,要说他们有涉嫌黑社会的嫌疑,恐怕要冤枉他们了,因为他们欺骗、欺负的对象是一位弱女子,只有孤儿寡母组成的家庭。他们动辄撕毁合同、通告、强行摧毁,看来也只有面对这样的弱女子了。是因为朱女士不会请他们的客,不愿给他们送礼? 不会逢迎他们这些有权有势者?作为村两委领导需要什么素质,需要什么觉悟,需要怎样的为人民服务的热情,这个问题不用多说了吧!

六、村委会领导声称,借给朱女士的5000元就折抵了彩砖厂20多万元补偿款的事,这是几岁小学生都会算的帐啊!这是明显的不公平,既不合情,又不合理,难道他们自己都不觉得荒唐吗?

七、朱女士和村委会最后签订的那份协议,朱女士称是在被逼迫的情况下签订的,这个说法是让人信服的。因为这是是明显的不公平。朱女士债台高筑,已身陷绝境,走投无路,怎么会自愿放弃数十万元的补偿款呢?一个弱女子,确实无力与强大的对手抗争,可是这样的境况下签订的协议能有什么法律效力?

总之,一个弱女子与涉及政府及各种权势的抗争无疑是非常艰难的,可能还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或者会受到更严重的打击和报复,可能还是隐性的,但只要坚持,那些不正当的、见不得人的勾当,一定会大白于天下。那些参与这些勾当的人,虽说有些暂时还如日中天、兴旺发达,但总有一天,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朱女士反映的这些情况,希望能引起上级党委和政府的高度关注,督促相关部门尽快公正、合理的解决。

同时也希望得到全国网民的声援,积极展开舆论监督,支持朱女士维权之路的顺利进行。

对于这些事情的进展,笔者会陆续向全国网民及时报道!

                                                                                                                                 2010年6月20日

朱女士拿着此篇文章交给了殷都区的现任区长张建国,张区长批转到铁西路街道办党工委书记元志勇哪里。朱女士找元志勇,元志勇称他管不了。朱女士又找张区长,张区长说他没时间。截止7月1日上午,朱女士反映的这些问题又被当成皮球踢到了无人问津的境地。朱女士万般无奈,只得请求笔者发表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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