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农村见闻
文章反映新农村建设中农民面临拆迁、住房补贴不足、土地征收后生活困难等问题,揭示农民在政策执行中的实际困境与经济压力。
每次回老家,都听到乡亲们在议论新农村建设,父母也谈了亲戚们新农村建设过程中的情景。今年暑假回乡,新农村建设更是如火如荼。
安徽是中国新农村建设的试点省份,滁州是安徽指定的新农村试点之一。按当地新农村建设标准,农民住的房子是按大房子260元一平方米、小房子130元一平方米的标准进行拆迁的。我父母住的房子加上我爷爷奶奶以前的房子,补助约两万元,我两个兄弟也只有这个金额。
问题是如果按标准搬家到新农村规划的地方,离现在住的地方较远,且离县城也有一段路程。就是这样的房子,开发商和地方政府给农民提供新建住房一套为13万元。也就是说,政府拆了农民的房子,农民把这些年辛苦存的钱全拿出来,东借西借,再贷款,可能才能买得上这套新房子。年轻的可以申请买房子,年老的买不起房子再说买房子也没多大用处,可能要住到规划的地方按规定自建小平房了。
房子是按规划建的,一排排整齐有序,但房子和农民收入相比太贵。不知道国家是怎么想的,也是怎么投入的,怎么补贴的,村乡县有没有截留,官员不说,农民也不知道。
农民不愿拆迁的,一律停水停电,由村里干部带领推土机和一些帮手,指哪拆哪。如有反对拆迁的,就没有好下场。这次回家就听说一女人被拆迁的人肠子都打断了。
农民的田地也将被征,由开发商统一耕种。我回家时村民们纷纷在议论,多大年纪的人每亩每年给400元的养老保障。安徽东部即我的老家实行拖拉机种田已有二十春秋,近五年已全面实行联合收割机收割了,只有插秧苗还是人工的,每个工一天包吃包喝100元。被开发商统一耕种后,我估计还是拖拉机耕种、联合收割机收割,人工插秧有可能局部改为机械。
我关心的是父母兄弟们的田被征后,他们吃什么,肯定没人肯雇用他们了。父母种有五亩田,平均每年能拿到养老保障2000元,如今物价飞涨,2000元能买什么呢?交出田地以后什么都得买:水电煤在涨价,日用品在涨价,吃的喝的在涨价,什么都在涨,2000元肯定不够。如果年年通货膨胀,十年后2000元不及今年20元钱,那还不全部完蛋!兄弟们现在还年轻,他们可以出卖自己的劳动力,或为开发商耕地拿工资,或者到城里打工,如果他们也能从现在每年拿到400元一亩田的补助,可以慢慢还新农村建房的欠款。另外他们还有子女要读书、要买房、要结婚,自己也要养老,这些钱都要靠他们自己解决,地方政府是不可能帮他们解决的。
新农村建设目前还是试点,各种“三农”专家都在研究考察,国家也派来代表监督,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村乡基层也不乏大打出手,争相逐利。地方政府如此投入新农村建设而农民如此不情愿,除了政治因素外,最主要的还是一方是获利者而另一方是失利者。弱不禁风的农民和地方政府不对称地摆到一起,无论干什么事,农民都是弱势。
按中央的规划和建设目标,新农村建设是仿照城市小区建设来规划的,农民集体转为农民工,实行家庭承包后农民积极性得到激发,生产力获得了自由和解放,农民有自己的宅基地及房屋,农民有了集体权益的农田,还有农民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农业生产。实行新农村后,农民失去宅基地,失去了田地,同时也失去了自由,土地被开发商或大地主兼并,农民要么成为开发商或地主的长工,要么成为城市资本家的农民工,出卖自由和劳力、权力获得少许养家糊口的工资。如果说自由的话,农民有流浪城乡选择为大地主种田还是进城为资本家做工的自由,大地主和资本家有选择给农民工多少工资和雇不雇用的自由。
从此,农民一下子完成了到农民工的集体的华丽转身,中国的农业生产完成从家庭到大农庄统一生产的转变,农村、农民、农业所谓的“三农”问题一下子仿佛全部得到了老版资本主义国家式的解决(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工业革命过程中通过“羊吃人”运动完成了封建农业向工业革命的过渡,完成了消灭农民这一职业的历史使命)。
总之,城市资本与权力合作通过房价等物价的上涨剥夺了城市小市民的资产,完成了资本在城市集中;农村资本与权力合作则通过卖房收地等举措剥夺了农民的资产,完成了资本在农村的集中,这样一来,中国的绝大部分资产无论城乡则完成集中到权贵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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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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