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赋

牡 丹 赋

颠 叟

一画开天，洞彻鸿蒙；阴阳交合，万物发生。草木纷然，林林总总；立门别派，郁郁葱葱。妍媸善恶，势如针锋；正邪清浊，角抵抗衡。

有花国色，尊讳牡丹；字曰金棒，号署玉清①。凌云霓之高标，迥不同乎凡种；领百卉之鳌头，独冠绝兮芳丛。根抱沃壤，胸罗川陵；铜枝铁干，荫地摩空；餐霜饮露，披雪履冰；郁勃葳蕤，气吞沧溟。蕴日月之精华，集阆苑之仙朋；擎翠盖而为旗，颁吊伐之威令。密叶层朵，列阵排兵；森严壁垒，众志成城②。战风妖而除顽，斗雨怪而斩凶；降蓬鬼而日落③，败草将而途穷；山薰腥而悲歌，水染血而泣红；拯芳园于危难，扶华国于将倾；伸大义于天下，布公道于四境。

至若并蒂交柯，连株结茎；深浅翼辅，浓淡簇拥；铺锦叠彩，喷霞流虹；振鳞张羽，腾蛟起凤；守关驱魔，跨江斩鲸；光彻六合，香透九重；炫国色之富丽，璨王者之雍容。而一枝半朵，小家富贵；点香片玉，孤门独荣。大富贵者，海内一统；千树烂漫，万里春风。于是丹神振翮，展鸿鹄之志，壮鲲鹏之行，负天翱翔，吓倒蓬雀④；转动地轴，泣尔苍蝇⑤。忽焉降临，九畹芜秽，百亩凋零⑥。忆北岗锄蒿，南山削蓬；恨妖柳乱条，舞蛇飞蜂。尔乃挟狂飙，展赤旌，率群芳而奋起，荡艾萧而争雄；射林中之三虎，击翻卷之黑风；既拔莓于南园，复折莎于北庭；芟毒草以唾骂，葆松筠之常青。

及乎驾游蓬瀛，荆砧化鬼，老藤作精；花狐跳梁，姜魅吹笙；绿妖紫怪，饮血茹腥；日星隐曜，雾塞苍穹。则檄诸神⑦，御天龙，决银汉，涤尘蒙，震雷霆以宣怒，挥斧钺之罡风；数奸木之罪状，伐歪条之逆行；剪恶花于共愤，倾江山之深情；昭青莲之沉冤⑧，洗红蕉之辱名⑨；蔚春色于天地，得富贵而清平⑩。清流八荒，激扬澎湃，葬污浊之邪气；律调东风，浩浩荡荡，播芳泽于寰中。

噫吁嚱，峣峣者鹿韭，丹魂兮不死！美乎哉，赫赫其王者，神光兮永生！

2006年12月26日于观涛楼

注：

（1）金棒、玉清：毛泽东《七律﹒和郭沫若同志》：“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

（2）森严壁垒、众志成城：毛泽东《西江月﹒井冈山》：“早已森严壁垒，更加众志成城。”

（3）蓬鬼：蓬莱之鬼，指日寇。古代传说东海有蓬莱、方丈、瀛洲三神山，盖日本国在焉。

（4）“壮鲲鹏之行”以下三句：毛泽东《念奴娇.鸟儿问答》：“鲲鹏展翅，九万里，翻动扶摇羊角。背负青天朝下看，都是人间城郭。炮火连天，弹痕遍地，吓倒蓬间雀.”

（5）“转动”二句：毛泽东《满江红﹒和郭沫若同志》：“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

（6）九畹二句：屈原《离骚》：“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冀枝叶之峻茂兮，愿俟时乎吾将刈。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

（7）檄诸神：“丹神”传檄，召集各路神仙。

（8）青莲：周敦颐《爱莲说》：“莲，花之君子者也。”

（9）红蕉：美人蕉，四季开花，其色鲜红，世以美人称之。君子美人，喻忠贞之士。

（10）得富贵而清平：唯其清平，方得真清平，得人民之富贵也，即“大富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