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保罗论坛、世界社会论坛与拉美当代社会主义

圣保罗论坛、世界社会论坛与拉美当代社会主义

来源：《世界社会主义研究》2009年第3期作者：杨建民

一 、圣保罗论坛和世界社会论坛的发展及其意义

1990年，巴西劳工党邀请拉美和加勒比地区左派进步组织在巴西圣保罗召开会议，讨论世界和拉美地区经济、社会和政治发展等重大问题，应对新自由主义的攻势。这一举措得到拉美众多左派进步力量的积极响应，13个国家的48个政党和组织参加了会议。1991年拉美左派于墨西哥城再度聚首时正式更名为“圣保罗论坛”。1990年以后，圣保罗论坛大约每年举行一次，到2008年乌拉圭蒙得维的亚会议是第14次会议，已经发展成为世界左派政治力量的大聚会，与会者来自世界五大洲。

2001年，以巴西劳工党为主的拉美左派组织了世界社会论坛，与世界经济论坛分庭抗礼，旗帜鲜明地指出“另一个世界是可能的”。

世界社会论坛还在拉美其他国家、亚洲、欧洲和美国等地举行了地区性的社会论坛，影响越来越大。到2008年，世界社会论坛已经举行了8届，先后走过了拉美、亚洲和非洲等主要发展中地区，每届都有数万人甚至十几万人与会，参与者也从一般左翼组织扩大到社会党国际、国际劳工组织等国际组织和团体，被称为“穷人的联合国”。

上述两个论坛都是以巴西劳工党为主的拉美左派发起的，其背景是东欧剧变、苏联解体，世界社会主义运动进入低潮，拉美左派在思想和理论上陷入混乱和困惑。拉美地区左派迫切需要一个讨论空间，明确和把握政治方向。同时，资本主义全球化迅速发展，尤其是新自由主义全球化给包括拉美国家在内的发展中国家带来不良影响，为拉美左派批判资本主义、辨析社会主义、寻求新自由主义的替代方案提供了条件。因此，探讨当代社会主义在拉美的发展，上述两个论坛就成为不可忽略的着眼点。

二、圣保罗论坛与拉美当代社会主义

1．批判资本主义、辨析社会主义。圣保罗论坛第9次大会《基础文件》指出，在社会主义阵营失败后，资本主义体系由国家在经济复苏中起主要作用、被迫实行“福利国家”体制的阶段，发展到新自由主义阶段。20世纪80年代末期，新自由主义的意识形态攻势达到高潮，提出“历史的终结”和“意识形态终结”的理论，断言人类发展道路的历史争论已经解决；宣扬以后人类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重大决策将纯粹属于技术性选择，不再有根本道路的分歧；一切考虑社会的要求都被斥责为民众主义。但是，实践证明，世界上占统治地位的社会模式没有能力解决困扰拉美大陆的落后、贫困和社会不公正问题；收入分配在当今世界上最具倒退性；财富在增长的同时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集中，社会边缘化和社会排斥愈加残酷；拉丁美洲不是最贫困地区，却是社会两极分化最严重的大陆。

圣保罗论坛第10次大会《基础文件》指出，拉美国家的领导人，包括现任总统们，都力图把柏林墙的倒塌和“现实社会主义”的失败看作是一切努力替代占统治地位模式（新自由主义）的失败；他们谈论“一种在世界上已经死亡的模式”，否定一切替代选择，甚至用苏联东欧模式的失败来证明新自由主义的合法性。文件明确指出，新自由主义模式扭曲了人类社会发展的道路。

为了寻求基本政治共识，社会主义并未见诸论坛历次大会的基本文件中，但论坛中很多成员组织之间对社会主义的讨论和探索从来没有停止过，而且它们在批判新自由主义的斗争中深化了对社会主义的理解。曾任尼加拉瓜桑地诺民族解放阵线政府文化部长的埃内斯托·卡德纳尔指出，对于第三世界和大多数穷人来说，资本主义是灾难性的，而资本主义的失败先于社会主义的失败。失败的是虚假的社会主义而不是真实的社会主义；相反，失败了的资本主义是真正的资本主义而非虚假的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失败是因为没有实现社会主义。资本主义失败是因为实现了资本主义。

2．圣保罗论坛与拉美左派政治力量的发展。制定战略计划、积蓄力量、取得国家政权是圣保罗论坛为左派进步力量提出的主要战略建议。“在所有国家，需要左派成为政府的有效选择，超越反对派角色，成为有条件左右国家命运的力量，拥有切实可行的、有内在联系和实效的方案，以便实现自己的目标”。

圣保罗论坛能够在政治和意识形态极端多元化的基础上获得发展，并形成一些基本的政治共识，显示了它的生命力。通过合法斗争赢得选举、在本地区推行替代新自由主义的政策、改善社会分配结构，是当前论坛所关注和追求的主要斗争目标。参与合法政治和选举成为论坛成员的主要从政方式。

在论坛成立之初的1990年，左派政党执政的拉美国家不多。当时，除古巴共产党继续执政外，尼加拉瓜桑地诺民族解放阵线在选举中落败，智利左翼联盟刚刚获得大选的胜利。到2008年，左派政党已经在巴西、阿根廷、智利等拉美主要国家执政。论坛确实对左派政治力量的发展起到了促进作用。

3．寻求替代新自由主义的方案。制定什么样的战略计划以及如何加以实施，圣保罗论坛对此进行了分析。它所提出的战略目标就是论坛成员的基本政治共识，即替代新自由主义。在圣保罗论坛历次大会的文件中，都多次出现“替代模式”“替代秩序”“替代社会”“替代战略”“替代方案”等概念，实质上就是替代新自由主义。

拉美各左派党的主张也不尽相同，但在寻求替代模式的过程中也包括了不断探索社会主义的过程。除古巴共产党坚持和实践科学社会主义外，论坛的核心力量巴西劳工党一直坚持社会主义（劳工社会主义），委内瑞拉的查韦斯提出了“新社会主义”和“２１世纪社会主义”的主张，玻利维亚的莫拉莱斯提出了“社群社会主义”的主张；而阿根廷的正义党、乌拉圭的广泛阵线等左派政党并没有提出社会主义的主张。虽然除古巴共产党以外的各国政党提出的社会主义并非科学社会主义，但它们都可以被看作对新自由主义替代方案的探索，也是对社会主义内涵的丰富。

4．各国共产党在论坛中发挥着重大作用。古巴共产党在论坛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论坛第4次（1993）和第10次（2001）大会在古巴举行，第9次大会（2000）的基础文件也是在哈瓦那制定的。迄今为止，论坛规模最大的会议就是2001年在古巴哈瓦那召开的第10次会议，来自世界86个国家的138个政党和组织的3 000名代表或观察员参加了会议；这次会议将圣保罗论坛定性为“左派、反帝、反对新自由主义、反对一切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团结互助和参与制定‘替代方案’的空间”。古巴共产党关于“新自由主义全球化”的分析，关于“互助的全球化”的主张基本上被论坛所接受。在古巴共产党的参与下，论坛多次击败了力图使其右翼化的种种企图。

参加论坛的左派政治力量除了拉美国家民族主义左派政党之外，还有为数众多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和组织。除古巴共产党外，阿根廷、玻利维亚、巴西、智利、哥伦比亚、巴拉圭、秘鲁、乌拉圭和委内瑞拉等国的共产党都是论坛的成员，这些马克思主义政党和组织的参与使得论坛在批判资本主义和新自由主义的同时，加深了对社会主义的探讨和研究。

三、世界社会论坛与拉美当代社会主义

1．批判资本主义，反对战争和霸权主义，论坛具有鲜明的社会主义色彩。世界社会论坛成立以来，通过各种方式揭露资本主义制度下对人的剥削、人与人之间巨大的不平等以及对人的尊严和基本权利的践踏。在社会主义运动经历挫折处于低潮的时候，世界社会论坛中无论是对新自由主义全球化的批判，还是对其替代方案的探讨，都为新背景下社会主义运动提供了理论和实践上的有益借鉴。世界社会论坛是在新自由主义主导的全球化这一背景下产生，并为改变这一现实而斗争的。在世界社会论坛的参与者当中，也包括了世界各地众多的社会主义者和具有社会主义倾向的组织。

世界社会论坛自创立之日起，就明确反对各种形式的战争，成为促进世界和平的重要力量。2003年伊拉克战争爆发以来，每年的论坛都组织了大规模的反战抗议活动。一些著名左翼学者也号召人民通过世界社会论坛组成“南方人民阵线”，反对帝国主义。被称为“21世纪万隆会议”的世界社会论坛对团结广大发展中国家人民反抗霸权主义发挥了巨大作用，在客观上促进了世界左翼力量的联合，对拉美社会主义运动的发展具有积极作用。

2．寻求新自由主义全球化的替代方案，探索可能的另一个世界，其中也包括了对社会主义的探索。“另一个世界是可能的”是世界社会论坛的中心口号，而与会的拉美左派党和组织的口号则是“一个社会主义的新世界是可能的”。世界社会论坛探索新自由主义全球化的替代方案，也包涵着对全球化背景下社会主义运动的探索。2005年1月26日，第五届世界社会论坛在巴西举行，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在论坛的演讲中指出，“我们需要越来越少的资本主义，越来越多的社会主义”。他毫不怀疑超越资本主义的必要性，但指出“资本主义不会从内部超越自己。资本主义需要通过社会主义道路来实现超越。超越资本主义强权的道路在于真正的社会主义、平等和正义”。2006年世界社会论坛加拉加斯分会被认为是论坛转向的一个重要标志，“社会主义”成为了本届论坛的关键词。与以往谈论战争和全球化相比，本次论坛的议题越来越倾向于反对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

从根本上讲，圣保罗论坛和世界社会论坛都不属于社会主义运动的范畴，无论是参与力量、组织方式、主旨原则，还是斗争方式，都与社会主义运动有很大的区别。作为“公共的开放空间”，论坛的参与者中既有共产主义者，也有其他派别的社会主义者，还有民族主义者、生态主义者、女权主义者、土著人运动组织等，他们的参与一方面有助于各种反资本主义力量的联合，另一方面由于观点上的根本分歧，达成的共识多具有象征性，而缺乏统一的行动方案。在两个论坛目前的众多参与者中，反对武装革命、要求通过议会道路和选举取得政权的力量占据主导地位，这就决定了论坛的性质。

(本文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拉美所副研究员)
一 、圣保罗论坛和世界社会论坛的发展及其意义

1990年，巴西劳工党邀请拉美和加勒比地区左派进步组织在巴西圣保罗召开会议，讨论世界和拉美地区经济、社会和政治发展等重大问题，应对新自由主义的攻势。这一举措得到拉美众多左派进步力量的积极响应，13个国家的48个政党和组织参加了会议。1991年拉美左派于墨西哥城再度聚首时正式更名为“圣保罗论坛”。1990年以后，圣保罗论坛大约每年举行一次，到2008年乌拉圭蒙得维的亚会议是第14次会议，已经发展成为世界左派政治力量的大聚会，与会者来自世界五大洲。

2001年，以巴西劳工党为主的拉美左派组织了世界社会论坛，与世界经济论坛分庭抗礼，旗帜鲜明地指出“另一个世界是可能的”。

世界社会论坛还在拉美其他国家、亚洲、欧洲和美国等地举行了地区性的社会论坛，影响越来越大。到2008年，世界社会论坛已经举行了8届，先后走过了拉美、亚洲和非洲等主要发展中地区，每届都有数万人甚至十几万人与会，参与者也从一般左翼组织扩大到社会党国际、国际劳工组织等国际组织和团体，被称为“穷人的联合国”。

上述两个论坛都是以巴西劳工党为主的拉美左派发起的，其背景是东欧剧变、苏联解体，世界社会主义运动进入低潮，拉美左派在思想和理论上陷入混乱和困惑。拉美地区左派迫切需要一个讨论空间，明确和把握政治方向。同时，资本主义全球化迅速发展，尤其是新自由主义全球化给包括拉美国家在内的发展中国家带来不良影响，为拉美左派批判资本主义、辨析社会主义、寻求新自由主义的替代方案提供了条件。因此，探讨当代社会主义在拉美的发展，上述两个论坛就成为不可忽略的着眼点。

二、圣保罗论坛与拉美当代社会主义

1．批判资本主义、辨析社会主义。圣保罗论坛第9次大会《基础文件》指出，在社会主义阵营失败后，资本主义体系由国家在经济复苏中起主要作用、被迫实行“福利国家”体制的阶段，发展到新自由主义阶段。20世纪80年代末期，新自由主义的意识形态攻势达到高潮，提出“历史的终结”和“意识形态终结”的理论，断言人类发展道路的历史争论已经解决；宣扬以后人类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重大决策将纯粹属于技术性选择，不再有根本道路的分歧；一切考虑社会的要求都被斥责为民众主义。但是，实践证明，世界上占统治地位的社会模式没有能力解决困扰拉美大陆的落后、贫困和社会不公正问题；收入分配在当今世界上最具倒退性；财富在增长的同时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集中，社会边缘化和社会排斥愈加残酷；拉丁美洲不是最贫困地区，却是社会两极分化最严重的大陆。

圣保罗论坛第10次大会《基础文件》指出，拉美国家的领导人，包括现任总统们，都力图把柏林墙的倒塌和“现实社会主义”的失败看作是一切努力替代占统治地位模式（新自由主义）的失败；他们谈论“一种在世界上已经死亡的模式”，否定一切替代选择，甚至用苏联东欧模式的失败来证明新自由主义的合法性。文件明确指出，新自由主义模式扭曲了人类社会发展的道路。

为了寻求基本政治共识，社会主义并未见诸论坛历次大会的基本文件中，但论坛中很多成员组织之间对社会主义的讨论和探索从来没有停止过，而且它们在批判新自由主义的斗争中深化了对社会主义的理解。曾任尼加拉瓜桑地诺民族解放阵线政府文化部长的埃内斯托·卡德纳尔指出，对于第三世界和大多数穷人来说，资本主义是灾难性的，而资本主义的失败先于社会主义的失败。失败的是虚假的社会主义而不是真实的社会主义；相反，失败了的资本主义是真正的资本主义而非虚假的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失败是因为没有实现社会主义。资本主义失败是因为实现了资本主义。

2．圣保罗论坛与拉美左派政治力量的发展。制定战略计划、积蓄力量、取得国家政权是圣保罗论坛为左派进步力量提出的主要战略建议。“在所有国家，需要左派成为政府的有效选择，超越反对派角色，成为有条件左右国家命运的力量，拥有切实可行的、有内在联系和实效的方案，以便实现自己的目标”。

圣保罗论坛能够在政治和意识形态极端多元化的基础上获得发展，并形成一些基本的政治共识，显示了它的生命力。通过合法斗争赢得选举、在本地区推行替代新自由主义的政策、改善社会分配结构，是当前论坛所关注和追求的主要斗争目标。参与合法政治和选举成为论坛成员的主要从政方式。

在论坛成立之初的1990年，左派政党执政的拉美国家不多。当时，除古巴共产党继续执政外，尼加拉瓜桑地诺民族解放阵线在选举中落败，智利左翼联盟刚刚获得大选的胜利。到2008年，左派政党已经在巴西、阿根廷、智利等拉美主要国家执政。论坛确实对左派政治力量的发展起到了促进作用。

3．寻求替代新自由主义的方案。制定什么样的战略计划以及如何加以实施，圣保罗论坛对此进行了分析。它所提出的战略目标就是论坛成员的基本政治共识，即替代新自由主义。在圣保罗论坛历次大会的文件中，都多次出现“替代模式”“替代秩序”“替代社会”“替代战略”“替代方案”等概念，实质上就是替代新自由主义。

拉美各左派党的主张也不尽相同，但在寻求替代模式的过程中也包括了不断探索社会主义的过程。除古巴共产党坚持和实践科学社会主义外，论坛的核心力量巴西劳工党一直坚持社会主义（劳工社会主义），委内瑞拉的查韦斯提出了“新社会主义”和“２１世纪社会主义”的主张，玻利维亚的莫拉莱斯提出了“社群社会主义”的主张；而阿根廷的正义党、乌拉圭的广泛阵线等左派政党并没有提出社会主义的主张。虽然除古巴共产党以外的各国政党提出的社会主义并非科学社会主义，但它们都可以被看作对新自由主义替代方案的探索，也是对社会主义内涵的丰富。

4．各国共产党在论坛中发挥着重大作用。古巴共产党在论坛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论坛第4次（1993）和第10次（2001）大会在古巴举行，第9次大会（2000）的基础文件也是在哈瓦那制定的。迄今为止，论坛规模最大的会议就是2001年在古巴哈瓦那召开的第10次会议，来自世界86个国家的138个政党和组织的3 000名代表或观察员参加了会议；这次会议将圣保罗论坛定性为“左派、反帝、反对新自由主义、反对一切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团结互助和参与制定‘替代方案’的空间”。古巴共产党关于“新自由主义全球化”的分析，关于“互助的全球化”的主张基本上被论坛所接受。在古巴共产党的参与下，论坛多次击败了力图使其右翼化的种种企图。

参加论坛的左派政治力量除了拉美国家民族主义左派政党之外，还有为数众多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和组织。除古巴共产党外，阿根廷、玻利维亚、巴西、智利、哥伦比亚、巴拉圭、秘鲁、乌拉圭和委内瑞拉等国的共产党都是论坛的成员，这些马克思主义政党和组织的参与使得论坛在批判资本主义和新自由主义的同时，加深了对社会主义的探讨和研究。

三、世界社会论坛与拉美当代社会主义

1．批判资本主义，反对战争和霸权主义，论坛具有鲜明的社会主义色彩。世界社会论坛成立以来，通过各种方式揭露资本主义制度下对人的剥削、人与人之间巨大的不平等以及对人的尊严和基本权利的践踏。在社会主义运动经历挫折处于低潮的时候，世界社会论坛中无论是对新自由主义全球化的批判，还是对其替代方案的探讨，都为新背景下社会主义运动提供了理论和实践上的有益借鉴。世界社会论坛是在新自由主义主导的全球化这一背景下产生，并为改变这一现实而斗争的。在世界社会论坛的参与者当中，也包括了世界各地众多的社会主义者和具有社会主义倾向的组织。

世界社会论坛自创立之日起，就明确反对各种形式的战争，成为促进世界和平的重要力量。2003年伊拉克战争爆发以来，每年的论坛都组织了大规模的反战抗议活动。一些著名左翼学者也号召人民通过世界社会论坛组成“南方人民阵线”，反对帝国主义。被称为“21世纪万隆会议”的世界社会论坛对团结广大发展中国家人民反抗霸权主义发挥了巨大作用，在客观上促进了世界左翼力量的联合，对拉美社会主义运动的发展具有积极作用。

2．寻求新自由主义全球化的替代方案，探索可能的另一个世界，其中也包括了对社会主义的探索。“另一个世界是可能的”是世界社会论坛的中心口号，而与会的拉美左派党和组织的口号则是“一个社会主义的新世界是可能的”。世界社会论坛探索新自由主义全球化的替代方案，也包涵着对全球化背景下社会主义运动的探索。2005年1月26日，第五届世界社会论坛在巴西举行，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在论坛的演讲中指出，“我们需要越来越少的资本主义，越来越多的社会主义”。他毫不怀疑超越资本主义的必要性，但指出“资本主义不会从内部超越自己。资本主义需要通过社会主义道路来实现超越。超越资本主义强权的道路在于真正的社会主义、平等和正义”。2006年世界社会论坛加拉加斯分会被认为是论坛转向的一个重要标志，“社会主义”成为了本届论坛的关键词。与以往谈论战争和全球化相比，本次论坛的议题越来越倾向于反对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

从根本上讲，圣保罗论坛和世界社会论坛都不属于社会主义运动的范畴，无论是参与力量、组织方式、主旨原则，还是斗争方式，都与社会主义运动有很大的区别。作为“公共的开放空间”，论坛的参与者中既有共产主义者，也有其他派别的社会主义者，还有民族主义者、生态主义者、女权主义者、土著人运动组织等，他们的参与一方面有助于各种反资本主义力量的联合，另一方面由于观点上的根本分歧，达成的共识多具有象征性，而缺乏统一的行动方案。在两个论坛目前的众多参与者中，反对武装革命、要求通过议会道路和选举取得政权的力量占据主导地位，这就决定了论坛的性质。

(本文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拉美所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