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污叹
卑污叹
都说放牛娃儿最鲁莽,我看铁凝更粗野,因为她笔污的对象超过牛郎粗口万倍。我是个野人,十岁读长篇小说《红岩》半懂,借助字典弄通不懂的,毕竟三岁就翻阅据此改编的多种连环画,多么纯洁的思想啊。农村图书少,但是革命文艺每个大队都有,我是借姨爹的书。童年通读《毛泽东选集》五卷,自觉文明起来。少年向芳邻借阅旅美作家聂华苓《桑青与桃红》,买第一本长篇小说就是老舍《骆驼祥子》。青春期在内江财贸学校图书室、内江市图书馆、内江市新华书店博览群书,芳邻开列书单让读中外文学名著,读成瘾了,五年我读了四百本,都很文雅。
中国作协主席铁凝一九五七年生于北京,十八岁插队河北博野县张岳大队,开始发文。百度网页说她信仰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我读了作品,思想深文,内容博野,仇恨毛主席时代,实在为她不值。铁姑娘早期成名作《哦,香雪》写偏僻山沟火车站卖东西农家女,虽然也没啥大意思,到底清新可爱,尚不兜售卑污下流情节。原以为美丽女作家,笔底龙舌生香,不料比有些男人文痞还要流氓。她连流浪老头在烈士陵园如何拉野屎的细节都绘声绘色,还押送陵园管理处,呸!那龌龊情节写那么细致,有什么意思呢?审丑当审美,破了古今中外厕所文明纪录。
铁姑娘《麦秸垛》撕开贫下中农恋婚悲剧伤口,嫁接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意淫。一个麦收夜,大家看电影《沂蒙颂》,乳汁叫全员发了疯,半大男孩见人就邪笑乳汁,男知青为了摆脱老纠缠他的女知青,摸回麦秸垛把她破了,作者安排破处女郎住进共初革命干部离婚潮一弃妇家,弃妇离异后觉得白做一场老婆,追进城里求得一夜甘露,回村生下女孩,女孩喜长辫,不慎卷入脱粒机辫消脑碎,知道这悲情才算端村人。《棉花垛》“这里的人管棉花叫花”,语出民初四川圣谕《惊人炮·夺锦楼》“姊妹殷勤把花纺”,写儿童性游戏、好逸恶劳大姑娘夜钻守花人窝棚以肉换花,还有鳏夫近艳闻而没真沾边儿的轶事,知道来龙去脉,才算村里人。被迫见弃的女知青,别的本事没学到,唯独堵截男知青:“我不能跟你白好一场,我想,得跟你生个孩子。”台词和弃妇早年一模一样,这下轮到尽知鳏夫虚名、弃妇实祸的男知青不失时机地揶揄她,借助远处歌唱社会主义的音乐衬托,无声地把毛主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挖苦得淋漓尽致。作者没明说,读了能意会,无非偷情养汉。历史不可欺,见证人还多,我们学龄前打着火把,翻山越岭到处看《沂蒙颂》敬佩大嫂乳汁营救解放军伤员,咋没闹出怪事呢。依照铁凝逻辑,城市知青不到农村,是不是做爱都不会,他们堕落,是一鳏一寡悲情故事造就,导火线就是革命战争年代大嫂救命的乳汁?这也算催化剂,试问改革色情片,又是谁家之罪?
铁凝写秀色村缺水,村姑村妇赤膊上阵肉搏留住打井队,上一代人白贴肉井,泉水没出,下一代如法炮制,李技术员认准山岩揳井眼,不肯错位钻体眼,推开她,终于出水了,庆功时挣脱把他热情抛空的村民,去看他推开过的美少女,突然踩垮岩石,跌入万丈深渊。《永远有多远》从小被评为仁义的女孩白大省,大了被男人玩弄抛弃,三十几岁找不到归宿。真邪形,难道她笔下,正派男女不配活?当真是祸害千年在,好人命不长?张品姑娘十八岁,洗干净了光溜溜送上门,李技术员自始至终没碰她,所以出水也该死,什么逻辑!
她写《砸骨头》我很喜欢,看起来匪夷所思,村长和会计在村公所干架,弄碎了算盘,开赴河滩互投鹅卵石砸得两败俱伤,被劝开,村长乌鸡眼问上谁家,会计说上你家,会计老婆说上我家,于是势不两立的村干部在会计家喝酒痛哭自己没本事,还差六百元税款怎么也收不齐,挨了上级骂,两个醉汉叠肚压腿睡成死猪,傍晚税款凑齐了,乡长骑车来劝架,红日东升,押赴医院消炎。抓住了农村凋敝,跨世纪中国免除农业税,其来有自。
她《对面》写男生高考后,女同学递来纸条“我想和你性交”,青春少女表达爱情直白到了如此地步,恐非人间。他得手嫌烦,躲避她人尽可夫的追逐,搬进闲置仓库和各色女流撇腥,偷窥对面市医学院宿舍少妇裸体,讲究到极致、随便到极致,身边隔三差五胖瘦男友簇拥,他趁对面欢好忘形,突然拉亮五百瓦灯泡,录音机开到最大声:“红太阳照边疆,青山绿水披霞光。”惊得双方对视,事后看见少妇遗像出现在女郎给他裹物的皱皱巴巴地方报纸上:游泳教练、市政协常委心脏病猝发逝世,三十九岁,说她不受金钱名利诱惑,几次放弃出国与攻读博士的丈夫团聚云云。他嘀咕这些光鲜背后,只有他知道常委猝死真相。他怎么不回味一句俗话:大哥嫑说二哥,你我都差不多。他都鸡鸣狗盗,还谴责教练鸡零狗碎?不过她影射官场,透过现象看本质,倒也有些意思。
《红楼梦》《红与黑》才是中外严肃作品,封建衰世悲歌和资产阶级文学经典。张贤亮在宁夏,阔着呐,《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书名就怪,破坏美感,却赢得全国委员席位。改开初期作家的作品就像哪个借了他的米还了他的糠一样无限怨尤,哭哀哀做弃妇状,情切切装纯女郎,控诉英烈,涕泪沤化,硬生生把他们自己一个个熏进了人大代表会、共产党代表会、政协委员会。《红与黑》偷情、《茶花女》卖淫,但字里行间是感人肺腑的诗,连中国作家最爱津津乐道的那些部位、最容易提笔之前首先想到的角落,人家就没有提到,读了感觉不是很卑劣,而留下思考的余地。列夫·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写俄罗斯姑娘安娜和伏伦斯基幽期,产下私生女,小说也没渲染和贩卖无耻的不堪细节,几乎不见那些叫人耳热心跳的带电铺叙。无意刺激你下半截的感官,而是启迪你上半身的思维,不像笑笑生《金瓶梅》和贾平凹《废都》、陈忠实《白鹿原》那样一涉性事卑污无耻到了极点。
封建中国主张温柔敦厚、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西方资产阶级有批判现实主义,社会主义对立面有审丑仇社主义,西方资产阶级上升时期作家作品我都读,正视资产阶级作家作品,不是怕不怕,而是值不值,王小波资产阶级自由主义我不屑读。鲁迅有思想,铁凝有什么,就知道丑化共产时代,写怪诞性交、不伦之恋!记得一则公案,苏轼说佛印看来是堆狗屎,佛印说我看你像座佛,苏轼沾沾自喜,人说你输了,佛印见你像佛,那是他心中神圣,你瞧他像秽物,那是你内心肮脏啊。
加入中国作协千天了,我得尊敬作协主席,谁叫我是会员呢,精选集在小区卖,还是买下,呵呵,谁知,唉。我就奇怪了,自己来创作长篇小说吧,老看别人,钱也花了,肺也炸了,多不划算哩。
二〇一〇年五月二十六日雁城马东路大街访渊阁
 爱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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