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8年中美关系急转直下？

07~08年中美关系急转直下？

梁晓

　　2006年12月13日，美国财政部长保尔森领“美国总统特别代表”衔，率领博弈中国的主力部门首脑到北京。1　一向标榜独立于政府的美联储主席亦步亦趋，史无前例。2　这些人哪怕在美国，也鲜有一起开会的纪录。如此兴师动众到“刺眼”的程度，3　全世界都知道了中国汇率改革成为美国的头等大事，就为了这一天半“一事无成”的“闲聊式外交”？4

　　一、“不对等”的战略对话

　　这次对话最引人注目的成果是，中国承诺推进汇率改革，美国承诺提高国内储蓄率。5　双方高级别的对话和承诺本身，正式肯定，中美在贸易﹑汇率方面确有问题，而且问题严重，需要下决心解决。然而，中国承诺推进汇率改革，完全是政府行为，6　甚至可以被量化成人民币的升值幅度﹑自由兑换的时间表。美国承诺“提高国内储蓄率”（少消费？），则要美国民众改变生活方式。更何况，所谓美国人爱花钱﹑储蓄率低，根本是一个在学术上站不住脚的概念。7　美国人存款少，是因为“投资”回报比银行存款利息高得多。美国民众的储蓄都“投资”在各种股票﹑基金和保险上了。比人均GDP，美国是德国的1.26倍；比居民人均拥有净财务资产，美国是德国的2.5倍。8　美方经济顶尖人物承诺增加储蓄率，怎么增加？削减社会保障，同时采取措施降低股市﹑基金收益率，从而迫使百姓增加存款？匪夷所思。　

　　二、直接面对美国社会

　　共和党中期选举中失利，意味着布什政府将面对来自国会日益强大的压力。其中，伊拉克问题和美中关系，是两大关键议题。

　　美国国会对伊拉克政策批评很多，国防部长应声下马，但民主党也没有更高明的招法。两党组成联合小组，提了79项建议，也祇能承认“没有解决伊拉克冲突的‘灵丹妙药’”。9　占领了世界第二大储油国，撤军必乱；一乱，势必波及接壤的第一大产油国沙特。所以小布什说，为应付“反恐持久战”，还会增兵伊拉克。10　2006年底，毅然决然处决萨达姆，以及种种明显不利安定团结的细节安排，在几乎内战的什叶派和逊尼派之间，再砍一道无法弥合的伤口。11　这些事实祇能说明，小布什根本没想过撤军，而且，决策时根本没把不同意见当回事。　

　　就在中美对话期间，参议院金融委员会前后两任主席，联名敦促保尔森对华施压，不能坐等中国实现浮动汇率。12　中美对话刚结束，“失望之情还是迅速主导了海外特别是美国的舆论。”13

　　美国财政部的报告未把中国列为汇率操纵国，立即遭到商界和国会议员强烈批评，认为政府“对中国过于软弱”。刚刚由民主党控制的国会，威胁要修改法例，对中国采取严厉行动。新任参议院财政委员会主席鲍卡斯说，财政部的报告不再足以应付汇率问题，得找新方法，还说，中国拖延汇率改革势必损害中美经济乃至两国关系。14

　　不能忘了美国的承诺，既然承诺提高储蓄率，美国政府恐怕还得推出一些看得见的措施。无论是什么措施，祇要可能对美国民众的生活方式产生不利影响，必然招来更大的反对声音。所有这些未知的措施（包括说法），全部可以成为煽动反华的工具。　

　　显而易见，战略对话成为一个转折点。在汇率问题上，与过去政府间交换意见可能有的包涵﹑客气不同，今后，中国政府将面对来自美国媒体﹑学术界﹑国会﹑劳工组织和民众舆论的巨大压力和挑战。　

　　三、“大进大出”难以为继

　　保尔森说，中国的货币政策是中美关系中一个核心问题，他已经以“最明白清晰的措辞”告诉中国官员，必须进一步加强货币汇率的弹性，15　中期人民币自由兑换。16　且不说资本市场开放，仅仅人民币升值，就足以让中国经济吃不消了。　

　　首先，人民币小幅持续升值，让出口加工企业日益无钱可赚。2005年7月汇率改革以来，人民币兑美元已经累计升值5.75％。17　与日本制造业从研究开发到售后服务的产业全纵深相比，中国“三来一补”式的“世界工厂”，不过是跨国公司价值链上劳动密集的低档环节，消化货币升值的能力极差。18“两头在外”的发展模式，原材料进口价格弹性极低，产品出口价格弹性极高，企业利润空间极薄。19　在这个基础上，“根据最新估计，若人民币升值10％，出口即会减少16.6％，以2004年计，相当于一千亿美元。纵使祇升值2％，对边际利润已极低的纺织或农业，也会让棉纺业利润下滑12％，毛纺业下滑8％，成衣业下滑13％。”20　在这个基础上，2006年，标准普尔研究报告《利率或人民币急升可能使尚处成长中的中国银行业承受压力》，假设利率上调2％，人民币升值25％，银行纯利顿时减少34％，不良贷款比例上升6~9％，额外多出不良贷款1.7万亿人民币。21

　　如今，中国经济面临生产能力全面过剩。据麦肯锡测算，洗衣机﹑电冰箱和微波炉的产能过剩30~40％，电视机的产能过剩90％。22　2005年，中国22257亿美元GDP，进出口14221亿美元，相当于GDP的64％，是日本与美国（21％）的三倍多。23　2005年，中国出口69亿双鞋，24　贸易摩擦当然愈演愈烈。贸易摩擦，能源原材料涨价，加上人民币升值，产品出不去，过剩的产能更加过剩。连美联储主席也说，“首要失衡就在于中国国内生产值（GDP）的组成结构，明显侧重于投资和净出口，而不是国内消费和政府

　　提供的社会服务项目”。25

　　中国该如何扩大内需？在收入两级分化加剧的趋势下，26　普通老百姓面对住房﹑医疗和教育“三座大山”，祇能进一步缩减消费支出，增加储蓄。继续增加政府支出？1998年以来，公共事业支出每年增长20％。27《证券时报》文章说：中国财政支出中最容易膨胀的部分是行政公务支出和直接投资，这两项占财政总支出近50％。28　2004年，全国公款吃喝3700亿人民币。29　再说增加直接投资，1997~2005年，八年全国17位交通厅长“落马”，修桥铺路成为公认的“腐败重灾区”。30

　　在人民币持续小幅升值阴影下，一方面，增长支柱的出口加工企业盈利持续减少；另一方面，继续扩大政府开支，也不是长久之计。不打破这个发展模式的困局，中国（就业）社会安定所必须的经济高速增长难以为继。　

　　四、日本发出外围信号？

　　1﹑日本不断放出的核武“风声”　

　　2006年10月朝鲜核试以后，现任自民党政调会长中川昭一带起了新一轮的日本“核武装论”。接着，前首相中曾根康宏﹑议员﹑防卫厅长官久间章生﹑外相麻生太郎逐层递进，前后呼应，讨论日本已拥有制造核武和导弹的技术，说日本“和平宪法”没有明文禁止国家拥有核武，有关政策的法理及技术讨论不能被封杀。首相安倍晋三声称会继续坚持“无核三原则”，同时又说，出于自卫而拥有最小限度的核武未必违宪。31

　　2﹑日本防卫厅升格与自卫队“基本任务”　2006年底，日本国会通过法案，将防卫厅升格为防卫省，自卫队的“附带任务”将会定为“基本任务”。有了这一条，日本自卫队海外派遣任务升格。32“基本任务”为哪般？2007年初，日本共同社发消息，美国和日本将在2月开会，讨论台湾海峡发生紧急事态时，美军和日本自卫队的共同应变计划。33

　　3﹑政要“视察”钓鱼台群岛　　还是那位中川昭一，扬言要第二次去钓鱼台群岛“视察”。

　　曾任小泉政府经产大臣的中川昭一，2004年已经乘飞机“视察”过东海及钓鱼台群岛。34

　　很难想象，日本如此频繁地在这些敏感问题上“出招”，祇是在自编自导自演独角戏。这时候，中日共同研究历史问题，35　可能成为日本转移视线的题材。　

　　五、中美关系急转直下？

　　本来说好了祇是对话，不是条约谈判，但在出发之前，保尔森一行通过媒体，口口声声要在中美最重要的议题上，取得实质性成果，“不能再靠卖几架波音飞机交差”，否则“可能使美国保护主义人士更加愤怒”。36　果然，对话刚结束，就有民意调查说，57％的美国人觉得，美国在中美对话里“不够强硬”。37　这还祇是开始。　

　　过去一年半，人民币升值近6％，照这个速度，到2007年底累计升9％左右，到2008年底升12％左右。按前文估算，边际利润低的行业，利润会下滑50％左右。与此同时，全国就业压力持续不减。2007年，供大于求的缺口超过1500万。而且，目前全国农村仍有一亿多劳动力未实现充分就业。38

　　一头是中国出口产业和就业压力扛不住；另一头是美国人绝不满意这么“缓慢”的升值。美国财政部认定操纵汇率，最主要的硬指标，就是在双边贸易中有大量顺差和较多经常账户盈余。39　

　　各种年度经济数据将在上半年相继公布，中美贸易顺差还会增加，中国的外汇储备还会增加。眼看5月在华盛顿举行下一轮对话，难度势必越来越大。　

　　结合美国提高储蓄率的承诺，一里一外，变成了共产党专制政府操控汇率，却要求民主自由的美国百姓改变生活方式？美国已经主导完成伊斯兰的“妖魔化”，下一个矛头所指，就剩“大国崛起”的中国了。在这个背景下担心07~08年中美关系急转直下，恐怕不是杞人忧天。　

注释：

　　1　代表团成员包括美联储主席﹑商务部长﹑劳工部长﹑卫生与公众服务部长﹑能源部长﹑美国贸易代表﹑环境保护署署长（〈中美今首轮战略经济对话〉，《信报财经新闻》2006年12月14日，第10页）。　

　　2　为显示“身份有别”，伯南克“拒绝”坐政府专机，独自乘民航班机访华（〈美国经济无大碍，贝公访华添忧烦〉，《信报财经新闻》2006年12月14日，第2页）。　

　　3　凤凰卫视报道用“刺眼”来评论这个代表团。　

　　4“代表全美1500家中小型制造企业的美国商业和工业委员会（the　united　states　business　and　industry　council）当天发表声明”如是说（曹海丽﹑王丰﹑楼夷：〈新对话，老问题〉，《财经》2006年12月25日，第22页）。　

　　5〈确定两国未来半年工作重点〉，《信报财经新闻》2006年12月16日，第21页。　

　　6　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全世界都希望中国政府“操控”人民币汇率，承认人民币不贬值为全球金融稳定做出了贡献。　

　　7　美联储明尼亚波里斯分行资深金融顾问﹑200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Prescott指出：“美国人不储蓄”是一个流传已久的错误概念，来源于对储蓄含义的误解，美国国民经济账户中统计储蓄与投资的传统方法，对储蓄的计算并不完备（Edward　C.　Prescott：“Five　croeconomic　Myths”，The　Wall　Street　Journal　(Asia)　2006年12月12日，第17页）。　

　　8　70年代，美国75％的私人储蓄是储蓄存折或定息债券；“而90年代比例却颠倒过来了：四分之三的积蓄用来在交易所搞投机”（彼得.马丁﹑哈拉尔特.舒曼：《全球化陷阱　—　对民主和福利的进攻》，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第231页）。按CIA网站的数字，2005年美国人均GDP　4.18万美元，德国人均3.31万美元。1995~2005年，美国家庭平均资产净值增加72％，从1995年26.1万美元，增加至2005年底44.8万美元；2005年底，美国家庭的净财务资产（扣除房地产按揭）总额27.8万亿美元，人均近十万美元，远高于日本人均7.65万美元，英国人均6.5万美元，德国人均四万元（林行止：〈财富积累比负债及消费快〉，《信报财经新闻》2006年9月11日，第12页）。　

　　9〈美两党小组倡2008撤离伊拉克〉，《信报财经新闻》2006年12月7日，第16页。　

　　10〈布什考虑增兵伊拉克〉，《信报财经新闻》2006年12月21日，第8页。　

　　11　萨达姆的罪状不是图谋暗杀老布什，不是联络本.拉登，也不是制造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是残害一百多名什叶派。2006年12月30日行刑，当日是穆斯林最主要的节日之一，宰牲节的第一天。伊拉克曾规定，在重要节日不能执行死刑（〈匆匆处决侯赛因，美官员质疑〉，《信报财经新闻》2007年1月2日，第8页）。

　　加上公布行刑式辱骂萨达姆的录像，以及美国政府委过伊拉克政府的公开表态，都祇能加剧当地逊尼派和什叶派之间高度激化的矛盾。　

　　12　他们说，很多出口商认为人民币币值当前被低估了15~40％（〈美议员促对华施压〉，《信报财经新闻》2006年12月16日，第21页）。2006年，英国《经济学家》根据麦当劳“巨无霸指数”算出人民币低估58％（Economists　2006年5月27日，第70页）。　

　　13　曹海丽﹑王丰﹑楼夷：〈新对话，老问题〉。　

　　14　Elizabeth　Price：“U.S.　declines　to　rebuke　China”，The　Wall　Street　Journal　(Asia)　2006年12月21日，第3页；〈美议员拟修例逼人民币升值〉，《信报财经新闻》2006年12月21日，第8页。　

　　15〈美财长：中国承诺扩大汇率弹性〉，《信报财经新闻》2006年12月16日，第21页。　

　　16　叶秀亮：〈中国与保尔森会谈时应采取的策略〉，《信报财经新闻》2006年12月13日，第31页。　

　　17〈周小川：人民币升值未冲击经济〉，《信报财经新闻》2006年12月27日，第5页。　

　　18“在中国出口的产品中，高技术含量的部分祇占五分之一，而西方跨国公司的出口则几乎全部是高技术含量的产品（占85％左右）”（伊兹拉莱维奇：《中国改变世界》，中信出版社2005，第161~162页）。就这点“高科技”出口，“85％的‘高科技’产品都是由外国在华企业生产的产品”（〈西报如何看待“崛起的中国龙”〉，《参考消息》2005年12月1日，第16页）。　

　　19　譬如，2005年铁矿石一次提价70％。譬如，一台出口DVD售价32美元，交外国专利费18美元，成本13美元，企业利润一美元。一台MP3售价79美元，国外拿走45美元专利费，制造成本32.5美元，企业利润1.5美元（〈一台DVD赚取一美元利润，中国制造能走多远？〉人民网2005年3月11日（http://homea.people.com.cn/GB/41391/3236349.html）。譬如，“中国纺织品生产商祇能拿到10％的利润，90％的利润都属于品牌拥有者﹑批发商﹑分销商﹑零售商等各个环节，而这些环节大多被进口国垄断”（〈中国纺织品出口应实行新战略〉，《信报财经新闻》2005年5月25日，第14页）。　

　　20　笔锋：〈人民币迈开历史一大步〉，《亚洲周刊》2005年8月7日，第5页。　

　　21〈标普指内地银行风险管理须改善〉，《信报财经新闻》2006年6月28日，第10页。　

　　22　秦晓：〈政府与企业：“走出去”战略中的两个行为主体及它们的功能和角色〉，《香港传真》No.2006~16。　

　　23　根据CIA网站资料计算（http://cia.gov/cia/pulbications/factbook/indes.html）。　

　　24　2005年，中国出口电扇5.4044亿台﹑DVD播放机1.4594亿台﹑各类鞋69.1360亿双（〈中国经济面临产能全面过剩〉，《信报财经新闻》2006年11月28日，第7页）。　

　　25〈贝南奇：人民币升值有助中国政策效力〉，《信报财经新闻》2006年12月16日，第21页。　

　　26　2005年的世界银行报告指出，按基尼系数从低到高排序，中国在120个国家和地区中排第85位，与后35个社会分化非常严重的国家相接近。中国目前存在的各种收入差距﹑不平等以及社会排斥现象，详见卢周来：〈转型期中国社会公平问题研究〉，《香港传真》No.2006~77。　

　　27　如果考虑包括官方公布债务和银行不良贷款估计数在内的所有公共债务，中国公共债务约为GDP的70％（麦金农：《美元本位下的汇率　—　东亚高储蓄两难》，中国金融出版社2005，第116页）。　

　　28　美国的比例是占17％。另一方面，社会保障﹑教育﹑医疗卫生等事关公民切实利益的部分，成为中国财政支出中最不容易膨胀的部分，祇占财政总支出的25％，而美国则占75％（张木生：〈超越左右，实说实话　—　从财税政策看科学发展观〉，《香港传真》No.2006~71）。　

　　29〈公务接待腐败震惊中南海〉，《信报财经新闻》2006年11月10日，第12页。　

　　30　1998年起，交通系统成为基础设施建设重点之一，随后六年公路建设总投资1.7万亿元，比过去40年总投资高出一倍。1999年中国大陆高速公路通车里程一万公里，2004年底已达3.4万公里，迅速跃居世界第二，增长速度全球罕见（赵磊：〈八年17位厅长“落马”，交通系统缘何成腐败重灾区〉，新华网2005年3月29日，http://www.china.org.cn/chinese/law/824065.htm）。　

　　31　中川昭一提出，“对于（日本）持有核武器就可以降低被攻击可能性的理论，是可以讨论的”；11月，一名独立议员就拥核问题质询日本政府，政府书面答复说宪法容许日本“有限度拥有核武”自卫（马挺：〈钓鱼岛﹑核武装﹑中川昭一〉，《信报财经新闻》2006年11月23日，第11页；〈日本秘密研究指出制造核弹需耗数年〉，《星洲日报》2006年12月26日，http://www.sinchew.com.my/　content.phtml?sec=　4&artid=200612260897）。　

　　32“基本任务”又称“本来任务”，包括国际紧急救援﹑联合国维和活动及根据周边事态法进行的后方支持（〈日国会通过防卫厅升格〉，《信报财经新闻》2006年12月16日，第7页；〈日本参议院今日表决防卫厅升格法案〉，北京新浪网2006年12月15日，http://news.sina.com.tw/global/sinacn/cn/2006-12-15/09063457530.shtml）。　

　　33　报道中说，美日要将共同战略目标具体化，反映出美国对中国崛起的“警戒感”（〈日美下月研商台海危机因应计划〉，《信报财经新闻》2007年1月5日，第8页）。　

　　34　马挺：〈钓鱼岛﹑核武装﹑中川昭一〉。　

　　35〈外交部指南京大屠杀定论不容推翻〉，《信报财经新闻》2006年12月27日，第5页。　

　　36〈人民币汇率须采取具体行动〉，《信报财经新闻》2006年12月15日，第14页；魏红欣：〈中美关系，不仅仅是波音飞机〉，《国际金融报》2006年12月14日（http://news.xinhuanet.com/comments/2006-12/14/content_5483890.htm）。　

　　37　Benjamin　A　Shobert：“Sino-American　friction　builds”，Asia　Times　2006年12月20日。　

　　38　预计未来十年全国城镇居民和农民收入差距扩大的趋势很难扭转（〈社科院：明年就业短缺千五万〉，《信报财经新闻》2006年12月8日，第13页）。　

　　39　United　States　Government　Accountability　Office：“Treasury　Assessments　Have　Not　Found　Currency　Manipulation,　but　Concerns　about　Exchange　Rates　Continue”，2005年4月。根据美国《1988年贸易法》，财政部有权认定“操纵汇率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