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诗,献给那些为了中国的电力事业而跨山越水、殒命不恤的人们;也愿这首小诗,能敬献于那位在18岁就已经死去的小农民工的灵前。愿天下的劳动者皆得安康,阿门!
山的那边,
他的妈妈正撕心裂肺;
山的这边,
他静静地躺在草丛里......
山的那边,
乡亲们怎么扶也扶不起地上的悲伤;
山的这边,
来看他的人,个个都眼泪直淌。
他才18岁,
梦刚打骨朵;
他才18岁,
欢乐从不曾装满过他的酒窝!......
我的悲戚在颤抖,我的泪珠在迸流:
天也,你不佑黎庶何为天?地也,你专生蛆虫做什么地?!
这是个灰色的人群,
一直游走在生和死的边缘;
他们是现代的包身工,
一旦从高空摔下,从不会去实施什么抢救。
他来了,我们的小酒窝,
他来了,我们的大眼睛;
瞒着的岁数,谎报的年龄,
从来就没人会给他说破。
“他是个孩子!他是个孩子!!”
人们见着他就伤心;
“娘怎么舍得?娘怎么舍得?”
人们的话音里掺进了哭音。
阿公们揪心得捶胸顿足,
阿婆们忙着用衣角插拭眼角,
殷勤的大嫂,忙着给他装满了水壶,
脆灵灵的童声,送去了适时的冷饮。
他哭了,大滴大滴的泪珠,
一颗接一颗,掉在了地上;
他哭了,掮起那沉重的工具和设备,
消失在人们锥心刺骨的痛中.......
他走远了,走进了彪悍和汗水组成的劳动的河中,
他走远了,背影被疼痛浸得透湿;
永远揩不完的,是他的大滴大滴的疲惫,
抹也抹不尽的,是他的成串成串的辛酸......
山那边的小溪呀,山那边的清风,
山那边的阿妈呀,山那边的等待,
你可知道,我们的小酒窝,
身和心经历了怎样的炼狱?!
每天,他的童心,总是劳累得睁不开眼睛,
囫囵的梦,一次一次,结束在别人匆忙的早餐中;
每天,他的发育倒头便睡,
梦见的全都是快乐活泼的小鱼......
盼望下雨,可总是烈日当空,
盼望晴日,可偏偏阴霾遍地;
小酒窝啊小酒窝,我的小酒窝,
为什么你的心里也长出了硬茧?!
山那边的小溪呀,山那边的清风,
山那边的阿妈呀,山那边的等待,
你可知道,我们的小酒窝,
那心中仅有的一点秘密?
他要用稚嫩的汗水,浇灌家里面艰难的生活,
他要用过早属于他的辛劳,缝补上爸爸和妈妈尊严上的窟窿;
可他的梦还没做完,做醒,做透,
愿望便从几十米的高空往下摔碎了!......
我的悲戚在颤抖,我的泪珠在迸流:
天也,你不佑黎庶做何为天?地也,你专生蛆虫做什么地?!
清风里,你在哭吗,我的小酒窝,
为什么,我看到你泣不成声?
云端里,你在悲吗,小酒窝,
为什么,我看到你满面泪痕??
是舍不得妈妈没了人照顾?
还是舍不得你这18年的人世的凄苦??
小酒窝呀,小酒窝,明天也许会更好,会更好,
请你啊,请你尚飨这人间的快乐。
捂住眼吧,
别去看姐妹们如何变成了吊带衫;
止住哭吧,
别去看黑煤窑里,佝偻了多少你这样的童年!......
滚滚的长江水啊,千斛万斛,
为什么就没见一斛变成稻米堆?
无边的七彩云啊,千尺万尺,
为什么就没见一尺能够缝制破衣衫?
我的悲戚在颤抖,我的泪花在飞溅:
天也,你不佑黎庶何为天?地也,你专生蛆虫做什么地?!
爱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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