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济危机宣告"共产主义终结"的预言失败
此后20年间,这三大预言一直受到置疑。今天在全球性金融危机背景下再看这三大预言,可以说已经宣告失败了。
《历史的终结》的终结
在东欧剧变后的一段时间,苏式民主政治制度遭到广泛批评,许多发展中国家纷纷“改旗易帜”,实行西式议会民主制度。西式民主制度几乎成为“民主”的代名词,大有一统天下的势头。东欧剧变后不久,日本著名学者福山撰写了《历史的终结》。该书着重从民主制度角度去分析东欧为何会剧变,并认为东欧剧变和资本主义取得冷战胜利的根源在于西式民主制度优于社会主义民主制度和其他非西方的各种民主制度,并断言西式民主制度将成为普世制度。
但近年来的种种事实可以说已经宣告了福山预言的失败。
首先是布什政府的大中东民主计划处处碰壁。美国在伊拉克嫁接的美式民主政权并不是美国最初想象的美式民主。小布什在离任前突访伊拉克,本来想炫耀伊拉克的“民主成绩”,但不料却遭到记者“扔鞋羞辱”,在伊拉克和整个伊斯兰世界掀起反美的“鞋子革命”。美式民主在伊拉克并没有根基,受到强大的伊斯兰宗教势力抵制。美国想把伊拉克改造成二战后的日本,计划恐怕难以实现。
而美国竭力支持中东其他国家进行西式民主选举的结果更是使美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美国怂恿下,2006年,巴勒斯坦进行了首次公开公正的民主选举,最终上台的是曾经被美国定义为恐怖组织的哈马斯组织,这对美式民主是最大的讽刺。更为可笑的是,美国反过来对哈马斯政府进行公开抵制甚至制裁打压。在埃及、伊朗等许多伊斯兰国家,西式民主化最终导致了反西方势力的上升。相反,在伊斯兰世界,许多没有进行西式民主选举的国家如沙特,科威特、约旦等反而与美国保持了密切关系。
西式民主不仅导致反美、反西方势力上升,还导致恐怖主义活动泛滥。萨达姆时期,伊拉克国内并没有恐怖暴力事件,但在美国推翻萨达姆后,伊拉克却成为恐怖主义的温床。巴基斯坦在穆沙拉夫军事政权统治时期,境内虽然有恐怖组织,但还处于可控范围。随着西方逼迫穆沙拉夫交出军权、巴基斯坦重返西式议会民主制度后,恐怖主义活动也随之泛滥。巴基斯坦和阿富汗边界正渐渐取代伊拉克成为全球恐怖主义的温床和集散地。
其次,在亚洲地区,从东北亚的日本、韩国,东南亚的泰国、菲律宾,南亚的印度、尼泊尔、巴基斯坦到中亚的蒙古,或政权频繁更替,或政局不断分化组合,或社会骚乱和示威游行不断。亚洲近年来的不宁静,本质上讲还是西式民主水土不服,是西式民主与各国自身政治制度之间不断碰撞的结果。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坚持走自身特色民主政治制度的国家却保持了政局稳定和经济发展,如中国、越南、老挝、新加坡、马来西亚等。
再次,从前苏东国家来看,苏东剧变后一段时间,以俄罗斯为代表的前独联体各国纷纷采取西式民主政治制度,西方也对其进行颜色革命,乘胜巩固其和平演变的胜利果实。但事实证明,这些国家在实行西式民主后,不仅政局持续动荡,而且经济持续衰退。经过近十年的惨痛教训后,俄罗斯率先反省。以普京上台为标志,开始重新回到俄罗斯特色的民主政治制度上来,提出了“主权民主”。近年来,包括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等独联体许多国家纷纷走上本国特色的民主制度。
最后,在非洲和拉美等许多国家在实行西式多党民主制度后政局普遍动荡,经历了长时期的不适应期。即使现在很多国家仍未摆脱政局频繁动荡的阴影。在今天的非洲,仍然有将近一半国家并没有实现西式民主制度。
马克思又回来了
1989年,布热津斯基出版了其代表著作《大失败:20世纪共产主义的兴亡》。该书立足于当时东欧剧变,指出共产主义作为一种运动支配了20世纪多数时间,但共产主义已经走向衰落,进入“最后危机”,并断言将在21世纪消亡。该书出版不到两年,苏联解体,社会主义阵营最终瓦解,中国在艰难中探索,这更加使各国对其预言确信不疑。
但随着全球性金融海啸日益转化为经济危机,而且出现了向制度危机和意识形态危机转化的趋势。布热津斯基的预言逐步落空,而马克思《资本论》的预言不断得到验证。批判资本主义的鸿篇巨著《资本论》重新成为读者的宠儿,且读者多数都是青年学者。《资本论》所揭示的资本主义的种种弊端正在不断暴露。欧洲国家开始用自己的目光为资本主义的发展寻找出路。法国总统萨科齐也宣称要“重塑资本主义”。人们形象地说:“马克思又回来了。”
在希腊最近爆发的大规模骚乱,参与的多数都是年轻人,他们不仅对失业、经济现状不满,而且对现存社会和制度不满,许多人都具有反政府主义和左翼运动背景。这种要求改变现存资本主义制度的激进左翼在欧洲许多国家都普遍存在。法、德等国人们高举“资本主义已到尽头”、“资本主义赶快结束”、“资本主义的罪恶体制”等标语进行游行示威。
当然质疑和批评资本主义是一回事,是否真心想和真的能改变资本主义又是一回事。客观来说,西方多数人还是认为西方并没有出现制度危机,只是资本主义正常的自我调整。但由于金融危机才刚刚拉开序幕,如果金融危机不断蔓延扩散,持续3~5年,导致全球性经济持续衰退并引发各国社会骚乱、政局动荡和激进主义思潮泛滥,则各国对资本主义制度恐怕就不仅仅限于口头责难和示威游行了。
马克思主义向来主张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一旦金融危机演变成上世纪30年代的世界性大萧条,必然会对各国上层建筑产生颠覆性影响。上世纪的世界性经济大萧条不仅导致了德国、日本和意大利最终走向了法西斯主义,彻底抛弃了传统的资本主义制度,而且还引发了世界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力量对比的变化。
其实,布热津斯基所预言的共产主义必将消亡的预言落空早在金融危机爆发前就逐步显现。
中国作为苏东剧变后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不仅没有消亡,也没有进入所谓的“最后危机”。中国经济保持了30年的持续高速增长,国际地位和影响力大大提高。中国社会主义制度对于广大发展中国家而言具有越来越强的吸引力。许多发展中国家纷纷到中国来“取经”,希望借鉴中国的发展经验。
当今世界除了中国为代表的五个社会主义国家外,还有一些国家也主张走社会主义道路。在拉美,以查韦斯为代表的拉美左翼公开主张走21世纪的社会主义道路。虽然21世纪社会主义与中国的科学社会主义不同,但至少说明了这些国家公开批判资本主义,走的不是西方式的资本主义道路。
还有一些国家也无法用传统的西方资本主义来衡量。如以俄罗斯为代表的前独联体国家走的也不完全是西方资本主义道路,这些国家探索的是“我们式的发展道路”。尼泊尔虽然宣称建立了民主共和制度,但主要执政党尼共(毛)明确主张信奉毛泽东思想,主张走社会主义道路。此外,摩尔多瓦执政的是共产党,南非共产党参与联合执政,等等。这些现象都说明,不仅所谓资本主义将一统天下的预言是天方夜谭,就是共产主义将消亡的预言也根本站不住脚。
“华盛顿共识”不再是共识
1989年,社会主义挫折和计划经济的失败使广大发展中国家无所适从,出现了意识形态真空,迫切需要一种新的思想和改革思路引导。为此,美国国际经济研究所在华盛顿召开了一个以拉美国家经济调整和改革为主题的研讨会。会议后期,美国国际经济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威廉姆森对拉美国家的改革提出了10条政策措施,并声称就此已与上述总部设在华盛顿的国际机构和美国财政部达成一致,因此命名为华盛顿共识。
华盛顿共识核心就是上世纪80年代初以来美英等国所采取的新自由主义经济理念,实际上是西方用新自由主义模式取代苏东计划经济的产物。“华盛顿共识”具有三大突出特点:一是主张彻底私有化,反对国家控制企业;二是主场彻底市场化,反对政府管制和监督;三是主场全面贸易自由化,主张各国全面开放国际国内市场。
在拉美和东南亚出现金融危机后,美国借机强行推销新自由主义经济理念。一度,新自由主义经济理念被看做是拯救世界各国经济危机的“良方”。但此次全球性金融海啸的根源恰恰就是新自由主义经济理念。新自由主义经济理念一下子从“世界拯救者”变成“罪魁祸首”。
虽然美国一再强调此次全球性金融危机主要是美国没有处理好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金融创新与金融管理、合理储蓄与超前消费的关系,但这三大关系严重失衡的根源还是美国新自由主义经济理念。
第一,放任市场化导致金融监管严重缺位。在新自由主义思想的支配下,美国政府大大减少了对市场,尤其是金融市场的管制,废除了大萧条后制定的《格拉斯-斯蒂格尔法》,允许商业银行涉足证券市场等,导致各种金融衍生工具大肆泛滥,对冲基金兴风作浪,金融创新达到极致,而金融监管严重缺位,最终酿成次贷危机。
第二,完全私有化导致虚拟泡沫不断累积。美国房地产贷款市场最初由房地美、房利美等有政府背景的机构占主导地位,但在新自由主义完全私有化思想支配下,私人金融机构开始涉足,私人金融机构为了追求高额的利润展开激烈的竞争,使房贷标准不断降低,各种风险防范机制也得不到有效的执行,导致房地产泡沫不断被吹大,虚拟经济不断膨胀,最终导致次贷危机并引发金融危机。
第三,完全自由化和全球化刺激美国超前消费。在新自由主义的贸易自由化思想支配下,发展中国家在国际贸易中获得的美元收入,在国际资本自由流动的机制下又重新流入发达国家,从而推动了发达国家资产价格的上涨和虚拟资本的膨胀,刺激了美国超前消费欲望。美国充分利用美元作为全球主要储备货币的独特优势,无限制对外发行美元国债,导致消费与储蓄不平衡进一步加剧并引发金融危机。
此次全球性金融危机使美国出现了重新审视和修正新自由模式的浪潮。奥巴马提出了庞大的经济复兴计划。从该计划的一系列内容来看,实际上预示美国将告别新自由主义模式。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即使奥巴马上台后仍坚持“华盛顿共识”,“华盛顿共识”都很难再成为世界共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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