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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仇恨”——30年变化杂忆之二

火烧 2008-09-07 00:00:00 文艺新生 1025
文章回忆陈忠实小说《信任》带来的震撼,讲述农村阶级觉悟提升与仇恨模糊的过程,反映改革开放初期社会变迁与文学政治服务功能。
“模糊仇恨”——30年变化杂忆之二

反正还没有毕业的那个时候吧,上晚自习,看到省报文艺版有一大版文字,登着一篇小说《信任》。作者是陈忠实。在当时,陈忠实还没多大名气。后来才知道,就是这篇《信任》,成了他的代表作,从此声名鹊起。

这篇小说,在当时读来,的确是心里有如五味瓶打翻,别有一番滋味。故事已经模糊了,好象是写一个财主的童养媳,当年受尽折磨和欺凌,解放了,才翻了身,做了人。这样的受苦人,我想在农村应当是很多的,解放后,也就是共产党依靠的阶级基础,无产阶级觉悟应当是有的。但作者的确是很大胆,一下子把这个童养媳的“觉悟”提的很高。小说描写的是改革开放初期,那个财主从台湾还是什么地方回到了家乡,受到当地官方的热情接待,也受到当地老乡的善待。以那个童养媳为代表的贫下中农们,像迎接亲人一样将这个曾经“万恶”的人迎进屋,虽没有“热腾腾的油糕”之类,但话语中透着温暖,让这位财主很是感动。这样的“觉悟”,在当时的农村的确罕见。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也知道一些童养媳的家世,我们公社的社长就是一个童养媳出身,当年在“忆苦思甜”时那可是声泪惧下的。像这样的童养媳出身的人,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会在改革初期这么快就把“觉悟”提高到这般地步。陈忠实就找到了这样一个典型,太幸运了。当然,我也想过,小说家嘛,什么故事创作不出来?但我仍然相信这是真实的故事,因为小说描写得太生动了,太感人了,没有任何伪装的痕迹。

果然,后来回到家乡,就知道了的确农民的阶级觉悟都提高了,地富反坏的帽子全摘了,大家和谐了,没有什么阶级了,农民和地主的仇恨已经“模糊”了。要说这篇小说的文学价值,就远远逊色于当时的政治价值了。这种文学为政治服务的功能,在这篇小说中体现得太完美、太淋漓尽致了。后来有人批判“文学为政治服务”,其实是掩耳盗铃罢了。

对这篇小说的记忆大概是这样的,也不一定准确,或者有误,毕竟很多年了。到了今天,重读这篇小说是很方便的事,但我没有再找来读,心里很害怕。害怕什么呢?害怕重读之后,我的“觉悟”会提高到一个可怕的高度,然后会“模糊”了所有的仇恨。我始终觉得,保持仇恨,也是一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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