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z和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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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一种说不清楚却感人至深的情谊和气氛!”卫士是这样表述的。《炎黄子孙》1989.3巴金中国一、在共和国的元帅中,要数ph最严厉,最耿直。陈赓是有名的热烈开朗,天不怕地不怕,见了谁都敢开玩笑。但也有例外:一个是md,另一个就是ph。甚至见了ph比见了md还要规规矩矩。不少人都敬畏ph。他严厉正直,疾恶如仇;不懂苟且,不讲通融。看见不对,天王老子也敢骂。他对士兵亲切和蔼,有说有笑,可以随随便便。但是对领导干部很少有笑脸,面孔常常是紧绷着,有些人见了他心里就慌。他却与dz合得来。这种合得来不是表现在互请吃喝、诗词唱和、通宵畅谈等方面,而是表现在兄弟一样自然的心气相通之上。1952年,ph从朝鲜战场回到北京,汇报战况,讨论军事部署。他是真正的军人,下车后甲胄未解便带着一身硝尘走进丰泽园。出来时,东方已经发白。ph的卫士从值班室迎出来,他们是不能够进入md居住的菊香书屋去的。“回去洗个澡。”ph交待事情历来是简捷明了。“唉呀,换洗的衣服没带回来。”卫士有些不安。“我说洗澡,没说换衣服么。”ph已经大步走开。立在台阶上的dz笑了。他太了解ph了。一张行军床,一身布军装,两件换洗的内衣裤,再无多余。换洗的内衣裤带去朝鲜,家中又没存货,难怪卫士要犯愁。ph洗过澡,正在擦干身子,卫士来报告:“dz总司令来了。ph很注意军容风纪,见人时必要衣冠整齐。但是对dz总司令例外,从不避讳,边穿衬衣边迎出来。“什么事?这么晚了还来一趟?”ph了解dz生活很有规律,坚持早睡早起。但是md有夜里办公的习惯,大家要跟着熬夜。dz年岁已大,熬一夜是很疲劳的,却不抓紧时间休息,又赶到这里来,可能有急事。dz把一套洗得干干净净又叠得整整齐齐的衬衣衬裤递过去,用那种永远不变的慢声慢调说:“我的。可能不合身,凑合穿吧。”ph接过衬衣衬裤,什么也没说。但是,两手托住衬衣衬裤时停顿一下,目光也在dz脸上停顿一下,嘴角一抿便动手换衣服。脱下刚刚穿上身的留有汗碱的衣裤,换上散发出清新气息的衣裤。他系最后一颗纽扣时,头也不抬地说:“还行。”就这么平平常常的一句,再没第二句,更没有谢谢之类的话。可是,目睹一切的卫士却眼圈发热,差点落泪。二、dz不喜欢城里喜欢野外。休息时,爱和几位四川老乡到香山或十三陵野游。那时北京市的人囗还不像现在这么多得横溢,那时的香山和十三陵清幽宁静。1953年,ph归国。dz拉了dp等几位四川老乡,又叫上ph这位“湖南佬”,一道去十三陵野游。去野外,ph是一叫就应。出发时,两家的卫士互相询问,带的东西都一样:行军床、小马扎、猎枪、象棋、望远镜。一下车,年轻人都跑去玩了。几位老同志在野外漫步,也渐渐走散。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牵着dz和ph,每次都是这样,走不散。“还干啥子嘛?”dz立住了脚。“摆么。”ph也立定不走了。这种对话含有默契,外人听不懂。卫士们当然能听懂,立刻支起行军床,放下两马扎,摆好象棋。dz话不多,ph话更少,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交流却是比语言还要丰富。dz慢慢地蹲腿欲坐,ph扶他一把,像舞场里跳领舞的一样,手头稍一动作便传递了意思:坐那边去!dz望一眼ph,也没说什么,便慢腾腾走到对面,在卫士们帮助下重新坐好。卫士们明白这里的名堂:那边是红帅,这边是墨将。ph尊敬dz,请dz执帅,自己执将。dz照例是先擦眼镜,像战前擦枪一般。眼镜一架上鼻梁,瞳仁里便漾出一股锐气,与ph的目光撞出一团火花,那里有无声的对答:动手吧?红先黑后。今天分输赢?照三百回合杀吧!砰!dz走了当头炮。虽是老步子,却也气势不凡。ph不走马,也走当头炮,对着干的架式,如同他的打仗,喜欢进攻,喜欢拚杀,喜欢争主动。然而,到了1959年的庐山会议,ph受了错误的清算和处理。深深同情ph的dz总司令也受到了批评。那天,md做形势座谈会的总结发言,他先批评了一些头脑发热,犯了“左”的错误的同志。然后扭头望一眼dz,说:“大食堂不可不散,也不可全散。总司令啊,这一点我们略有分歧。”批评完dz,md又批评了ph,囗气要严厉得多:“解放军如果不跟我走,我可以上山打游击,可以下乡去另外组织军队。”庐山会议后,dz起了一些变化。他仍然喜欢野外,但是不再带象棋。他仍然带枪和望远镜,但是手里多了一根拐杖,脖子上多吊了一架照相机。那天,摄影师侯波去dz家里做客。她看到dz把小囗径步枪架在墙上,眯细了眼瞄啊瞄,枪囗前是落在树枝上的一只小鸟。侯波屏了一囗气等枪响。早就听说dz枪法好,在西柏坡赛枪打了第一名……可是,dz久久地引而不发。片刻,闭上了眼。片刻,起身收枪,退出了子弹。“怎么了?朱总”侯波诧异。“它唱得多好听。”悄悄的一声答。于是侯波看清了dz脸上的几块老年斑,看清了那双柔和湿润的老人的眼睛。于是,侯波的眼睛也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