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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寿 刑警之寿魅
刑警之寿魅 程佳透过虚掩的铁门望去,她看见一个孩子般的怪人,正死死地按着刚才那个女孩。那个女孩正在正挣扎着,景文则站在旁边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嗷――”那个按着女孩的怪人突然发出了类似野兽的叫声
刑警之寿魅

程佳透过虚掩的铁门望去,她看见一个孩子般的怪人,正死死地按着刚才那个女孩。那个女孩正在正挣扎着,景文则站在旁边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嗷――”那个按着女孩的怪人突然发出了类似野兽的叫声,把程佳吓了一跳,脚下踢到了一个东西,发出了哐啷的声响。
响声惊动了那个怪人,他瞬间转过了头,露出了一张狰狞恐怖的脸。
“啊――”程佳一下子吓得浑身发抖,转身向上跑去。可是,还没有等她跑几步,却被人抓住了腿,一下子拉了回去……
楔子
半夜的时候,程佳被雷声惊醒了。她发现对面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夜风吹进来,沙沙作响。
程佳起身走到了窗台边,刚准备关窗户,便听见了雨声。很快,黄豆般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敲打在窗台上。抬眼望去,对向的后院像是一个沉睡的棺材,散发着鬼魅的气息。
“千万不要去后院。”景文的话随着一阵雷声重叠进了程佳的脑子里。
后院有什么呢?
今天是程佳第一次来景文的家里,虽然景文曾经在他们约会的时候无数次提起景家大院的辉煌与魅力,但是真正见到景家大院,程佳的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程佳没有多想,她伸手拉住窗子,用力往回拉了一下,窗户关住了。这个时候,对面突然闪过一道光,似乎是手电的光芒。
程佳不禁仔细看了一眼,拿着于电的竟然是景文,他拉着一个女孩走进了后院。程佳一下子火了,难道景文不让自己去后院,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看见他和别的女人约会?想到这里,程佳立刻走了出去。
雨很大,几步路下来,程佳的衣服就湿透了。不过程佳顾不了这么多,她早就听说景文在老家有一个从小订了娃娃亲的女朋友,虽然景文一直说自己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现在看来那个和景文走进后院的人一定就是那个女的。
后院的门虚掩着,程佳轻轻一推,闪身跟了进去。
院子里郁郁葱葱地长满了荒草,荒草的中间有一个房子,房子里有光亮。程佳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然后透过门缝望了进去。
果然,景文正在和那个女孩说话。女孩背对着程佳,她穿着一件崭新的衣服。那件衣服是景文和程佳来之前在一个店里买的,当时景文说是买给他的妹妹的。
程佳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这个时候,景文拉起了那个女孩的手,然后走到了侧边的一个走廊里,那里有个门,他们推门走了进去。
程佳再也受不了了,一下子冲进去,然后走进了那个侧门里面。侧门是一个通往下面的楼梯口,程佳一步一步向下面走去,然后看到了一扇虚掩的铁门。
门里传来一种奇怪的叫声,似乎是有人被掐着脖子的叫声。
程佳透过虚掩的铁门望去,她看见一个孩童般的怪人,正死死地按着刚才那个女孩。那个女孩正在用力挣扎着,景文则站在旁边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嗷――”那个按着女孩的怪人突然发出了类似野兽的叫声,把程佳吓了一跳,脚下踢到了一个东西,发出了哐啷的声响。
响声惊动了那个怪人,他瞬间转过了头,露出一张狰狞恐怖的脸。
“啊――”程佳一下子吓得浑身发抖,转身向上跑去。可是,还没有等她跑几步,却被人抓住了腿,一下子拉了回去……
同行
汽车停住了。
两名女孩上车了,她们大约二十岁,衣着时尚,年轻貌美。
这样的风景让昏昏欲睡的乘客们眼前一亮,有的男人甚至主动让出了位置,可惜两名女孩径直走到了最后一排空着的座位。
她们坐在了我和程子峰的后面。
程子峰依然耷拉着脑袋,睡得有些迷糊。其实我也很累,昨天去林城交接案子,我们两个几乎彻夜未眠,坐上颠簸的车子,很容易让人睡着,不过我不习惯在车上睡觉。
这是林城通往明城的盘山公路,穿过两个隧道后,我看到左边有一条狭小的山道,旁边有一块巨石,上画刻了三个大字,天古山。
这里也是汽车停靠的站牌,有几个人下了车。后面的两个女孩也欣喜地下了车。
“到了吗?”程子峰迷迷糊糊地看着我。
“到了。”我顿了下,拉起程子峰,下了车。
车子走了,程子峰看见眼前的大山,不禁大叫:“这是哪儿啊!你怎么就下车了呢?”
其实,我听过天古山这个地方。在来林城之前,我在老K(参见《刑警之瞳像》)留下的破案日记里曾经看见过一起发生在天古山的案子,当时还觉得这个名字很奇特,并且案子里说传说天古山藏有长生不死的方法,所以千百年来,吸引了无数人来这里寻宝探药。
“陈和,你不会脑子进水了吧?这里连个住宿的地方都没有!”看着崎岖的山路,程子峰一脸愤怒。
“有地方住宿啊山上有很多旅馆呢,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来了就不小要抱怨了。”这个时候,之前坐在我们后面的两个女孩说活了。
“就是,就是,正好做我们两个的保镖。”
程子峰一听,脸有些红了,对于女孩,他还真是应付小了。
就这样,我们和两个女孩走成了一路。两个女孩分别叫韩璐和丁哓麦,她们都是林城师大的学生,因为快到实习期了,便抽空出来旅游。
“林城师大,我妹妹也在那儿上学。”程子峰听到韩璐她们的学校名,叫了起来。
“哦,是吗?她叫什么名字啊!”丁晓麦好奇地问道。
“程佳。”程子峰说。
韩璐和丁晓麦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惊奇的表情:“你是程佳的哥哥,那个青梅竹马长人的法医哥哥?”
“啊,你们怎么知道?”这下轮到程子峰惊讶了。
“我们和程佳是一个宿舍的啊。我们之所以绕到天古山,就是想顺便和程佳一起回去。”韩璐说道。
“程佳来天古山了?”程子峰愣住了。
“是啊,她去男朋友家了。”丁晓麦脱口说道。
“她有男朋友了?”程子峰的声音惨绝人寰。
“应该是吧。”韩璐拉了丁晓麦一下。
“你这个法医哥哥当得不称职,别总关心别人的事。”我笑了起来,想起之前他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我和蓝秀秀的事,不禁有些幸灾乐祸。
“你们是警察啊?哥哥,你也是法医吗?”韩璐把目光对准了我,开始转移话题。
“我不是。你们看,我们到了。”说话间,我看到了眼前一个宽广的平台,平台四周是旅馆和饭店。
失踪
2001年9月18日,天古山发生一起命案。天古旅店的老板在打开某个房间的时候,发现住宿的客人死在了房间内。可奇怪的是,这个名叫邱林的客人死于心肌梗塞,他的脸部被什么捣得稀烂,但是脸颊下面却完整无缺,那里有一颗确定他身份的黑痣。邱林随身携带的食物都被打开,大部分被吃掉,可是法医在检查邱林的胃部后却并没有发现有食物消化。
因为邱林的籍贯在胡城,加上家属的请求,当时明城公安局便派人过来和林城公安局工作人员一起合作破案,可是最终也没有查出真相。后来,老K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案件,一个人跑到天古山,最后竟然也没有查出真相。这也是老K的日记中惟一一件没有标明真相的案子。
邱林究竟是怎么死的,我知道老K一定知道真相,可是为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呢?
这也是我忽然想来天古山看看的原因。
也许真是缘分,此刻我们竟然住进了天古旅店。
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多年,流水的客人,根本不知道昔年这里曾经发生的命案。我特意看了一眼老板的营业执照,老板没有变。虽然笑容满面,但是他的内心一定还隐藏着那段血色往事。
“204。”老板把钥匙递给了我们。
“203有人了吗?”我问道。203就是当年发生命案的房间。
“没,那儿没人住。”老板一愣,脱口说道。
“那,我们换成203。”我把钥匙递给了他。
“啊,203不能住,那里没收拾。”老板慌忙说道。
“204就204吧。”程子峰拿过钥匙,拉着我往二楼走去。
韩璐她们住在202,和我们房间隔着203。经过203的时候,我扫了一眼,看来203的确好久没住过人了,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
程子峰太困了,身体一挨到床就陷入了熟睡中。我打开窗户,望了出去,前面便是天古山山侧,那里有一些零零落落的民宅,其中有一个类似于别墅的大宅,看来天古山的确吸引了不少人。
长生不死的神药,自古就是很多人的追求。昔日秦始皇让徐福跨海寻药,最后徐福难以复命,自己在异处安营扎寨,不再回来。如果真有神药,恐怕地球早已经无法负荷人类的生存。有时候很简单的道理,很多人却往往看不透。
这个时候,我听见旁边有人在打电话,似乎是韩璐的声音。
“好,晚上见。”
难道是程子峰的妹妹晚上会来?
我坐到床上,似乎被程子峰传染了,困意铺天盖地地袭来,很快我便睡着了。等到再次醒来,却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
“怎么了?”打开门,我看见一脸焦急的丁晓麦。
“韩璐失踪了。”
“失踪?”我愣住了。
“是啊。”丁晓麦点头。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外面一片漆黑。我提起睡觉前韩璐打电话的事情。
“不可能啊,程佳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因为景文家的信号不好,所以我们约定今天下午5点在天古山风景区门口见,但我们在风景区等到7点都没见到程佳。后来韩璐说不舒服先回来了,可是我刚才回来发现韩璐竟然不在房间里,给她打电话也打不通。我问旅馆老板,老板说她根本没回来!”
事情的确有点儿蹊跷,这是风景区,广场就这么大,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找不到的,除非下了山。听到程佳也没来,程子峰有些着急了。我们又去问了一下老板,老板说听到丁晓麦的询问后,他就跟景区的保安处联系了,保安都说没见到过韩璐。
“对了,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家里信号不好的同学叫什么?”突然,老板又说话了。
“景文。”
“景家大院的人?”老板一下站了起来,显得很紧张。
老宅
附近的人对景家大院都有些害怕,甚至有人觉得那是一个鬼宅,白天路过那里都会觉得阴森森的。
旅店老板的话加重了我们内心的不安,最后我们决定直接到景家大院寻找程佳。在老板的指引下,我们很快便来到了景家大院¨口。暗色的夜幕下,景家大院恍如一口巨大的棺材。程子峰走上去敲响了“棺材盖”。
吱――
黑色的大门开了,露出一条缝,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从里面探出了头。
“你们找谁?”
“这是景文家吗?我是他的同学。”丁晓麦问道。
“景文不在家,好久没回来过了。”老人慢吞吞地说道。
“不是啊,他回来了啊,怎么会不在家?”丁晓麦愣住了。
“你们走吧。”老人说着“砰”地一下关上了门。
程子峰顿时火了,伸手在大门上又拍了起来。
“别动气。”我拉住了他。
门又开了,老人再次探出了头:“你们走吧,不是说了景文没在家吗?”
“是这样的,现在这么晚了,我们能在这里住宿一晚上吗?”我推开程子峰问道。
老人沉默了片刻,拉开了门。
我和程子峰、丁晓麦一起走进了景家大院。
让我们意外的是,景家人院里竟然没有灯,全部都是黑漆漆的。这更让人觉得似乎进入了一个棺材里面。
老人带着我们来到侧边的一间空房,里面是典型的清朝风格,外面一张小床,里面一张大床,像是清朝年间主人与下人的房间。
“你们在这里休息吧,晚上没什么事不要出来,否则就算你们是景文的同学,也得立刻离开。”老人最后一句话忽然加重了语气,仿佛一个怒目而视的金刚。
“妤的,放心吧。谢谢您了。”我笑着和老人说道,“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我是景文的大伯,景文一直喊我宁伯。”老人说着转身离开了。
关上门,屋子里又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丁晓麦和程子峰又开始给韩璐和程佳打电话,可依然没人接。
“会不会是景文和程佳根本没回家?”我问道。
“不可能的,程佳到景文家的时候,还给我们发了条短信呢,她还说景文家以前真是大户人家。”丁晓麦坚决地说道。
“那就奇怪了,怎么宁伯说景文没回家呢?不过看这个景家大院,连电都没有,的确有些奇怪。”我望着窗外面黑漆漆的大院,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大空响了个炸雷,然后掠过几道闪电,整个景家大院看起来更加狰狞恐怖了。
“要下雨了,看来我们今晚真的只能待在这里了。”程子峰说道。
我和丁晓麦都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了老K日记里的那个案子,不知道当年老K来这里调查案子的时候,有没有来过景家大院。小过程子峰并不是一股的人(参见《刑警之复活》),不知道他的妹妹是不是也是夜族人?
夜空中又响起一声炸雷,大雨骤降。
看来这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惊变
雨越下越大。
程子峰一个人站在窗口盯着外面,沉思不语。
丁晓麦也没有睡,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手机。
屋子里一片沉寂。我拿电话的手有些发酸,可是蓝秀秀似乎根本没有挂掉的意思,依然喋喋不休地说着。
“陈和,你怎么了?你们现在还在林城吗?”我的沉默引起了蓝秀秀的疑问。
“对,今天挺累的。”我敷衍着她。
“那好吧,你们早点儿休息吧。”蓝秀秀顿了顿,“陈和,我爱你。”
蓝秀秀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大,寂静的空间里,丁晓麦和程子峰都听见了。还没有等我说什么,蓝秀秀挂掉了电话。
“今天要不是我们,你们也不会来这里,真是对不起啊!”丁晓麦歉意地看着我。
“程佳是我妹妹啊,不能怨你们的。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陈和,我感觉这个景家大院很奇怪,我想去看看。”程子峰忽然转过头。
“好,那你万事小心。”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点了点头。
程子峰将衣服后面的帽子戴上,打开门,冲进了院子里,很快便消失在雨帘中。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丁晓麦,场面有些尴尬。我试着打破沉默,让她讲一下关于程佳和景文的事情。
程佳和景义是在学校的美食协会认识的,景文对于程佳的厨技特训倾慕,经常向程佳请教一些做菜的问题,慢慢地两人便谈起了恋爱。
对于景文看上程佳这件事,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程佳并不是特别漂亮,除了会做好多菜,其他的条件和景文都差得太远。不过也许景文正是看上了程佳的厨艺,所以他们相处得也挺好的。
“只是程佳说景文有些奇怪,景文从来不和她一起吃饭,并且从来没有碰过她,甚至连手都没有拉过。”
“哦,这倒有些小像谈恋爱的样子。”我愣住了。
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撞开了,程子峰冲了进来。
“走,跟我来一下。”
“怎么了?”我问道。
程子峰没有说话,转身向外走去。
我和丁晓麦站起来跟了出去。
程子峰走得很快,我和丁晓麦小跑着才勉强能跟上。我们走进了对面内一个院子里,院子里荒草杂生,中间是一个房问。程子峰推开一个侧门,走了进去。
侧门里是通往下面的阶梯,没有灯光,只能听见前面程子峰的脚步声。我拉着丁晓麦往下走,走了几步,我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四周黑漆漆的。
“怎么了?”丁晓麦问。
我没有说话,竖着耳朵仔细倾听,前向没有了程子峰的脚步声。
丁晓麦拿起于机照明,微弱的光线下,眼前是往下延伸的阶梯。
我犹豫了几秒,拉着丁晓麦继续往下走。阶梯的尽头是一扇铁门,程子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这是什么地方啊?”丁晓麦问。
程子峰没有说话,仿佛没有听到似的。
微弱的光线下,程子峰的脸铁青着,仿佛是一座雕塑。
“你不是程子峰。”我脱口说道。
“哦,那我是谁?”他的眼珠子转了转,盯着我问。
真相
灯突然亮了。
地道里有些闷。
“程子峰”的脸出现了变化,仿佛是融化的冰块一下碎了开来,露出一张年轻俊秀的脸庞。
“景文?”身后的丁晓麦脱口叫出了一个名字。
景文嘿嘿一笑:“欢迎你们来到景家大院。”然后,他拉开了身后的铁门。
铁门后面是一个房间,房间里绑着三个人,其中除了程子峰、韩璐,还有一个女孩,想必那应该就是程子峰的妹妹程佳。
只是此刻,她们三个人都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
“你把他们怎么了?”我看着景文。
“放心,你朋友没事,不过这几个女的就不同了。”景文说着拿出一个东西顶住了我的腰。我低头一看,那是程子峰的佩枪。
我被推进了房间里,不过景文并没有绑住我。
铁门关上的一瞬间,旁边的程佳醒了过来。
看见我们,她显得很惊慌,嘴唇颤抖着:“鬼,有鬼。”
程佳的尖叫很快把程子峰也惊醒了。看到程子峰,程佳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关于景文的事情,程佳说出了真相。
从一开始,程佳就对景文的爱情持有怀疑,因为景文从来不和程佳一起吃饭。曾经有一次,程佳无意中看到景文吃饭,但是却被景文生气地赶了出去。
这一次景文邀请程佳来自己家里作客,程佳感到很高兴,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偌大的景家大院几乎没有人。景文说家里其他人都不在,并且,他把程佳安排好后,自己也离开了。半夜的时候,程佳却看见景文和一个女孩去了后院。程佳感到疑惑,便跟到了这里。
“然后我看到一个怪物,不知道为什么韩璐也来到了这坐。那个怪物像是要吃了韩璐一样,用力压着她。后来,那个怪物看见了我,然后就向我扑来,我就吓晕了。”程佳声音颤抖着,似乎依然心有余悸。
“是的,我也见到了那个怪物。”程子峰也说话了,“我就是被那个怪物吸引着来到这里的,后来被景文袭击了。我怀疑那个怪物是宁伯。”
“宁伯?”我愣住了。
“对,这个大院好像没有其他人。除了景文,就是我们见到的那个宁伯。”程子峰说道。
“那个怪物是一个人。”突然,旁边的丁晓麦说话了。
“你怎么知道?”程佳愣住了。
“你们知道‘魅’吗?”丁晓麦问。
“我听过这种东西,据说是种妖怪,不过没人见过。”程子峰接口答道。
“对,是一种妖怪。所有的传说并不是空穴来风,据说在古代有一种叫‘寿魅’的东西。其实寿魅也是人,只不过一直不死,然后身体失去了人的本能,最后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但是去¨依然行尸走肉般活着。这种东西以前有很多,经常被供在祠堂里面,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少了。你们在景家大院里见到的怪物就是寿魅。”丁晓麦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疑惑不解。
“这世界有阴就有阳,有妖就有捉妖师。我祖上都是抓魅的。其实第一次见到景文,我就感觉到他身上的魅味。但是奇怪的是他却能掩饰自己,这让我不得不谨慎对待。我问了很多亲戚,但是大家都不知道。直到前几天,我一个外祖爷爷给我带了话,他说能掩饰自己的魅,定然是用邪术在作祟。想到景文邀请程佳去他家里,我想一定有事,于是便和韩璐一起来到了这里。”丁晓麦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我们都没有说话。
“你们一定觉得我在骗你们吧?说真的,现实世界里,这种身份的确有些玄乎,不过性命攸关的事情,我是认真的。”丁晓麦说道。
其实,没有人会觉得这是小现实的。丁晓麦不知道,在她的对面,一个是眼睛有异能的刑警,一个是没有心脏的夜族人,至于程佳,估计也是个夜族人。
砰――
这个时候,铁门被打开了。
一个低矮的怪物走了进来,他头发枯黄,像是几根干草贴在上面一样。他的眼睛里闪着凶狠的目光,脸上几乎没有肉,仿佛是一层皮贴在骨头上。
“好好享用吧。”门外响起了景文吃吃的笑声。
结束
怪物走了过来,他的目光落在了丁晓麦的身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不敢靠近,最后他转过了身,对准了我。
他的脸颊下面有一个黑点。那样子有些熟悉,我似乎见过。猛地,我想起了一个人。
“你是邱林,邱林?”我喊出了他的名字。
怪物愣住了,然后哇哇大叫起来,两只手不停地指着自己,似乎说着什么。
看到这里,我顿时明白了。原来当初邱林并没有死,只是被关在这里,变成了寿魅。难道这就是丁晓麦说的景文用的邪术?
这个时候,让我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怪物冲了过来,然后开始帮我解绳子。
邱林的举动惊动了外面的景文,他冲进来拿起枪照着邱林开了一枪。邱林倒住了地上,眼睛睁得又圆又大,似乎想说什么。
“你竟然知道邱林,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景文恶狠狠地举起了枪,然后对准了我。
我没有动,刚才邱林已经帮我把纯了‘解开了。在景义走过来的一瞬间,我往旁边一闪,然后从背后拿出了我的佩枪,对着景文开了一枪。
景文的身体晃了晃,倒在了地上,身体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像是缩水一样,很快蜷缩起来。他迅速衰老,最后仿佛变成了一根朽木。
“这是寿魅被杀后的表现。现在看来,他一定是通过吸食人的精气来维持自己生命的。其实寿魅最大的爱好就是吃东西,真没想到景文竟然还吃人。”丁晓麦叹了口气。
从地下室走出来,雨已经停了。
关于天古山的长生不老药传说,我想也许跟景家的寿魅有关系。百年不死的古人,被人以讹传讹,认为那是长生不老药的作用。
这世上,谁人不死?长生者,妖也。
上车的时候,我又回头望了一眼景家大院。我忽然想起了老K,当年他来这里侦办邱林的案子,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所以最后没有办理呢?又或者说,老K查不出那具假冒的尸体,于是才放弃了呢?
恐怕这些事情,只有等再见到老K才能知道吧。
尾声
车子走远了,一个男人了出来。
他拿起了手机,然后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很快传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手机里,那个人是韩璐。
看完短信,韩璐感觉自己全身僵直,冷气蔓延。
“景文咬到了你的脖子,寿魅永远不会死的。你有没有发觉自己特别饿,有种想吃人的感觉呢?在你没有发作之前,最好离开人群,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韩璐惊呆了,她忽然转过了头,望着车窗后面。在后面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似乎正在微笑看着她。
那个男人的确在笑,笑容有些熟悉。
他是老K。
地下室里足有上百人,他们躺在一张张货架一样的床上。这些都是走进我诊所里的人,我早就说过,只要走进我的诊所,决定他们生死的就不再是命运了。我根据他们血型的不同,将他们有序地排列在各个位置。他们没有死,靠着一种昂贵的营养液维持他们的生命。只有好人才是保存器官最好的容器。
每一个人都不过是被命运操纵着的棋子罢了。
在人生这盘棋局里,我和命运博弈了很久。
隐形人
你见过“隐形人”吗?我就是一个。
别误会,我是说,我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会被别人忽略的那种人。我的长相很大众,保证你见过一次就会忘记。我的身高也不突出,一定没有你高。在医人的时候,每一次上课,我都会坐在教室里最靠后的位置。所有人都在看前面,我看的却是所有人的后面。没有人会注意到我,而我却能打打捉到每一个人的小动作。
低调总是令我处于不败之地。所以我医大毕业后开了这家规模小得可怜的牙科诊所。这里远离市中心。居住在这里的都是一些社会闲散人员,他们没有固定的上作,常常聚在一起赌博,输光了就会想方设法地去弄钱。这里是被城市遗忘的角落,而住在这里的则是被上帝遗弃的人。
你可能会笑我,把诊所开在这里还怎么赚钱?你说得对,不过用金钱去衡量快乐是肤浅的。我喜欢在诊所前的空地上种满月季花。这种花很像玫瑰,却没有攻瑰那么谄媚,盛开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让人不敢小觑的低调。偶尔也会有人问我如何能把花养得这么漂亮。我只是笑笑,因为那是我的秘密。
还有一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在诊所的下面修了一个地下室。
赵大娘
只要有人走进我的诊所,决定他们生死的就不再是命运了。
还记得那时在火学,没有课的时候,室友们不是在寝室里打游戏,就是一起去打篮球,小过他们从来都没有叫过我。不是他们有意要孤立我,而是他们真的忘了我的存在。我喜欢在寝室里看人体器官的构造,图表上那一个个血淋淋的器官让我心潮澎湃。我从没想过人的器官会那样的美。所以上解剖课的时候,我格外认真。
透过那面脏兮兮的橱窗看外面,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我还是决定把橱窗擦一擦,居委会的赵大娘说得对,太脏的话也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那天赵大娘找到我,指责我诊所的玻璃太脏了,说这样会影响_{上区形象。
我很想提醒她,她的社区根本就没有多少人,但我还是笑着答应了,还顺便替她镶了一口最昂贵的假牙,当然是免费的。事后赵大娘一改往日居委会主任凌厉的形象,变成了和蔼可亲的老人家。
赵大娘亲切地问我:“小柯啊,今年多大了?有对象了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
赵大娘装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说:“这么年轻有为的医生,怎么能没对象呢?”
我说:“牙医算什么医生啊,再说您看看我这诊所,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哪个姑娘会看上我呢?”
赵大娘拍着胸脯说:“这事包在大娘身上了。”
我努力装作感激的样子向她道谢。
那大我几乎什么都没做,还陪着赵大娘聊了一下午的家常。从她年轻时经过了怎么样的历练才做到了居委会主任这个位置,一直聊到她那个不争气的孙子又好久没回家了……总之听得我眼皮都打起架来。
快天黑了,赵大娘才起身和我告别,她嘱咐我,要是有她孙子的消息就及时通知她。我笑着答应。其实我连她孙子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临走时赵大娘还对着镜子龇了龇牙,看来对我的手艺还是比较满意的。
送走赵大娘之后,我扔掉刚才做假牙的那套模具。她应该庆幸,庆幸她行将就木的身躯对我毫无价值。
佳卉
那人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我的心罕见地忐忑起来。抱歉,为了小止漏风声,短信的内容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客观地说,我被命运将了一军。
就在我愁眉不展的这几天里,佳卉的出现驱散了我心里的阴霾。
早上我刚打开诊所的门没多久,佳卉就走了进来,卡通T恤和简洁的牛仔裤,配上利落的马尾辫,像是一阵清爽的风。我发誓那一刻我差点儿喜欢上她。
我擦了擦嘴角上油条的残渣。
“你是柯医生吗?赵大娘让我来看看你,叫我佳卉就好。”佳卉大大咧咧地说。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赵大娘给我介绍的姑娘,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做的惟一一件好事了。
我能感觉到我的脸一定不争气地红了。和佳卉豪爽的自我介绍相比,我的羞赧让我觉得自已像个孩子。
“叫我柯君就行。”我微笑着伸出了手。
那个下午我们聊了很多,佳卉聊天很有技巧,大部分是对我的专业知识识的提问。我有问必答。
她问:“你对外科手术了解多少?”
我笑着说:“那和我的专业相差太远了,我只和牙齿打交道。”
佳卉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认识赵大娘的孙子吗?”那个孩子好久没回家了,赵大娘很担心。“
我说:”那个孩于我见过几次,没什么印象。你知道的,现在的孩子基本都不太注意保护牙齿,更不会来口腔诊所。“
佳卉笑了笑,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我的眼睛。我有点儿害怕了,这样的眼神太犀利了。
佳卉看了看时间:”打扰了你一上午的工作,真是不好意思。下午我还有事,我们改天再聊吧。“说着起身告辞。
我说:”没关系,反正我的诊所一直都没什么生意,现在很少有人注意牙齿的健康。不如这样,我给你的牙齿做个检查吧。“
佳卉忙推辞说:”不用了。“但是我的热情真挚让她无法拒绝,她只好说,”那太麻烦你了。“
我示意她躺在椅子上。
佳卉张开嘴,含糊不清地说:”我的牙齿还好吗?有虫牙吗?“
我说:”很健康。对了,你是什么血型?“
”A型……“她的眼皮越来越重,片刻之后便昏睡住了椅子上。和我推算的时间相差无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选择,既然佳卉选择走进我的诊所,那么回应她的将会是一场梦魇。
呵呵,将军。
鱼饵
就像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一样,当你发现这是个圈套的时候,鱼饵已经被你吃到肚子里。
在这条街上有限的几个店铺中,除了街角那家洗头房之外,我的诊所是最晚关门的。窗外,随着微风频频颔首的月季花,在灯花的映射下散发着妖冶的气息。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我的诊所里工作到最后一刻。正打算关门,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了进来。
其实做生意和钓鱼的道理都是一样的,从生意主动找到你的那一刻起,主动权就被你牢牢地攥在了手里。就算你再迫切也要绷足了架子才显得奇货可居。
我笑着说:”你好。“
男人刻意地将鸭舌帽拉低,躺在了躺椅上,说:”帮我检查一下牙齿。“声音被有意地压低,但我还是听出了说话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我喜欢这样的年纪,他们的血液里总是充满了活力和叛逆,这让他们的心脏跳动得更加有力。
我表现出很放松的样子,那个孩子却好像很紧张。我很快给他做完了检查,然后递给他一杯漱口水。
他犹豫着推开了我的手,说:”不用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猜出了那杯水里被我下了迷药,但他一定是个谨慎的孩子,有意思。
在确定我并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他那冷冰冰的刀尖就抵住了我的肚子上。
我高举双手,露出胆怯的表情,说:”有话好说,别伤害我。“
他努力克制着颤抖的手,说:”把你的钱都给我。“和我以前遇到的劫匪相比,这孩子太紧张了,估计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我把我的钱包拿出来放在了他面前,他迅速地拿起钱包,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眼神流露出了一丝杀意。
我心里一惊,这孩子虽没有我以前遇到的那些劫匪专业,却比他们心狠手辣。
我急忙说:”看你这一头汗,赶紧擦擦吧。“说着我把口袋里的纸巾递给他。
他拿起纸巾擦了擦满是汗水的额头,然后凶狠地向我走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倒在了我的脚下。
我能在漱口水里下迷药,当然也能在纸巾里做手脚。这孩子还是太年轻。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孩子是赵大娘的孙子。
他也是命运安插进我诊所里的一颗钉子。
地下室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如果一定要我为自己定义的话,我觉得我像一张网,一张为这个世界过滤掉渣滓的网。
我把赵大娘的孙子扛到了我的地下室里。入口是一个很隐蔽的所在,就算你仔细观察也找不到门和地板之间的缝隙。
地下室里足有上百人,他们躺在一张张货架一样的床上。这些都是走进我诊所里的人,我早就说过,只要走进我的诊所,决定他们生死的就不再是命运了。我根据他们血型的不同,将他们有序地排列在各个位置。他们没有死,只是处于昏睡的状态,靠着一种昂贵的营养液维持他们的生命。只有活人才是保存器官最好的容器。
这个孩子是B型血。这么多年来,我对B型血的人有着近乎于狂热的偏执。
手术刀划破他的皮肤的时候,那种感觉是难以言喻的。就像孩子总是喜欢破坏东西一样,那是身体里最原始的躁动。
我取走了他身体右边的那颗肾,其余的器官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的身体被我粉碎之后就会埋进种植月季花的土壤里。尸体是最好的肥料,这也正是我的花能绽放得那样迷人的原因。
或许是迷药剂量的问题,或许是命运被我反将一军之后的恼羞成怒,佳卉居然醒了。虽然睁开了眼睛,可她的身体还是不能移动,也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她目睹了我解剖那个孩子的过程,血腥的场面和味道让她的身体开始颤抖,眼神中也流露出了一个女人应该有的孱弱。
可是我的心却沉闷得像堵了一块石头。这眼神多像小茹啊。
小茹
有些记忆是难以忍受的疼痛,稍一回想便会血流不止。那是连时间都无法治愈的伤口。
还记得那是在大学的自习室里,我去拿刚刚遗忘在座位上的笔记。
小茹百无聊赖地翻阅着我的笔记,那慵懒却透着孤傲的样子,我永远都忘不了。
从那天开始,小茹成了我的女朋友。尽管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办法相信这是真的,但我还是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突如其来的幸福。
我更加努力,一个人抄着两份笔记,只是为了能让小茹在寝室里多睡一会儿。考试前我给小茹画复习重点,只是为了让她不挂科。我跟小茹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她回复我的那些短信虽然只有几个字,但让我感觉这些付出是值得的,因为我真的爱她。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喜欢溜进教学楼的解剖室。白天,我躲在同学之间观察,只有到了晚上,我才会偷偷地一个人亲手解剖尸体。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不被打扰地观察人的器官,而且我缝合伤口的技术已经相当成熟。这里平时白天都很少有人来,更别提晚上了,所以没人会发现我的秘密。
走出解剖室的时候,我特意从小茹的寝室楼前走过,只要看一看她的寝室,我就心满意足了。大家有暗恋的经历,就谁也别笑话谁了。
灯还亮着,小茹是不还在复习呢?我幸福地想。
路过篮球场时,长椅上传来了小茹的笑声和一个男人窃窃私语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小茹说:”放假的时候,我们去丽江玩吧。“
那个男人戏谑地说:”那你的男朋友怎么办?“
小茹问:”你说谁?“
那个男人笑得更轻蔑了:”就是那个自闭的怪人啊!“
小茹轻蔑地说:”他?我就是用他来帮我抄笔记,要不我哪儿有时间跟你在一起啊。我连手都没让他碰过。“
他们的笑声像毒蛇一样钻进了我的耳朵。耻辱让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我哭得像个孩子。
残留着尸体味道的手术刀在我的口袋里蠢蠢欲动。仇恨是一个邪恶的种子,滋生在内心最黑暗的土壤里。
擦了擦没出息的眼泪,我觉得我又变回了自己。
苏警官
当一个人经过器官移植的手术之后,身体上会存留着器官捐献者生前的一些习惯。有人欣喜,认为这是生命的奇迹,我却莫名地感到恐惧,这充满了轮回的味道。很多事情是我小愿意深究的,就像曾经有人告诉我:这个世界,每天出生的人数和死亡的人数其实是一样的。
我没办法考证,也不敢考证。我怕这个说法是真的。
思绪又把我带回了过去。
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一所房子,小茹和那个在操场上嘲笑我的男人此刻被我绑在了这里。这个男人我见过,高大帅气,是每个女孩子都喜欢的类型,只是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喜欢挑眉毛,真是个讨厌的习惯。
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他们,但是背叛我的人一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小茹和那个男人失踪之后,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警察来过几次之后终于找到了我,在小茹的通话记录里有我的手机号码。
给我做笔录的警官姓苏,年纪比我略大一些。我看得出他的气色不好。
苏警官开门见山地问:”你和聂小茹是什么关系?“
我直言不讳地说:”我们算是男女朋友吧。“
苏警官诧异地问:”男女朋友?“
我笑笑说:”其实有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有些事就是这么难以捉摸。“
苏警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你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什么时候?“
我说:”大概是两个星期以前吧。我们虽然是情侣,但因为马上就要考试了,我们都忙着复习,所以见面的时间很少。“
苏警官点了点头:”这是我的名片,要是你想起了什么线索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
我笑着说:”好的。苏警官,您是什么血型?“
苏警官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礼貌地回答说:”我是O型血。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说:”您知道的,我们学医的对血型总是很敏感,而且我感觉您的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苏警官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显然我触摸到了他的禁忌。
这个世界,有多少双眼睛就有多少秘密。
请客
我约苏警官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里见面。他的脸色依旧很差。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请客,也是上大学以来第一次不是一个人吃饭。
苏警官问:”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在他面前的空杯里倒上了啤酒,说:”没,就是想和您交个朋友。“
苏警官愣了愣,显然认为我是在耽误他的时问:”不好意思,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不能喝酒。“
我笑着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这也是我第一次喝酒。酒真难喝,怎么会有人花钱买这个?
苏警官说:”希望你以后有线索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说着起身要离开。
我淡淡地问了一句:”苏警官,你的病是遗传的还是后天的?“
苏警官呆立良久,才又坐回到座位上,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别忘了我是学医的,我看得出你的病跟着你很久了。“
苏警官的脸色变了又变,盯了我半天才缓缓地说:”这件事除了我父母,很少有人知道。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家里动用了关系才将我送进了警校。“说着喝光了酒杯里的酒,”医生说我活不过25岁,可我已经快30岁了。25岁以后的每一天都像是赚来的一样。我真的很喜欢警察这份职业。可是我也越来越感觉到身体的力不从心。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静静地听着。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
苏警官话锋一转:”我跟你说这个是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这样对大家都好。“眼神里刻意流露出了凶狠。
我点了点头说:”我会守住你的秘密,可是你的病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会要了你的命。“
苏警官无奈地笑了笑:”过一天算一天吧,反正我已经赚了这么多年了。“
我问:”你怎么不去医院做心脏移植手术呢?“
苏警官叹了口气说:”我一直在等待着适合我的器官,我已经等了很久了,现在愿意做器官捐献又适合我的血型的捐献者很少。“
我试探着问:”要是我能帮你做这个手术呢?“
博弈
人生就是一场博弈,我之所以能赢,不是因为我运气好,而是因为我了解人性。
苏警官看到我禁锢的小茹和那个男人的时候,瞬间反剪住我的手,将我按倒在地。
当冰凉的手铐铐住了我的双手时,我毫不意外,这也在我意料之中。我对他说:”苏警官,你以什么罪逮捕我?绑架还是非法拘禁?关我几个月还是几年?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可你不一样,你的病随时会要了你的命。你面前的这个男人和你一样是。型血,而且十分健康。他强壮的心脏就是你活下去的希望。当然你也可以逮捕我,放了他们。你们之间注定只能有一个人活着。“
我感觉到那双强有力的手终于还是妥协地软了下去。他颤抖着打开了手铐。
我给了他一张清单。他为我准备好了我所需要的一些设备。
我把这间出租屋仔细地消了毒。小茹带着求饶的眼神望着我,而那个男人眼中依旧流露着不屑。我走过去的时候,男人甚至挑衅地挑了挑眉毛。我用满是乙醚的毛巾捂住了他们的鼻子。
我才不会生一个死人的气。
我把手术刀交给苏警官之后,耸耸肩说:”我会救人,但是不会杀人。你只要把刀插进这里就可以了。“我指了指男人脖子上的动脉。
苏警官没有犹豫,把刀狠狠地插了进去。血像喷泉一样,喷出了好远。我喜欢他爽快的性子。
苏警官把手术刀还给我,然后躺在了于术台上,疲惫地说:”开始吧。“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做这样的手术,虽然在解剖室里的尸体标本上做过很多次了,可拿活人做实验还是第一次,因此不免有些紧张。可当我颤抖着用手术刀划破他的皮肤,露出了内脏时,我兴奋得忘记了紧张,手也越来越快,越来越稳。
不知道是小是乙醚的剂量出了问题,小茹醒了。她眼睁睁地看着我做完了手术,声音在她的喉咙里颤抖着,身体不住地颤抖。直到我缝合上苏警官的伤口,她的眼睛里开始流出恐惧的泪水。
我愤怒了,她不应该这样卑微。褪去了高傲的小茹已经不能让我心动了。此刻,她仅仅是欺骗过我的女人。
看着那个男人敞开着的胸腔,我丝毫不会介意再多做一场手术。
继续等待
人总是要学会耐得住寂寞。
闲暇之余,我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小茹。我把她禁锢在我的地下室里,为她准备了一个四面都是镜子的房间。她的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每一次遇到B型血的人,我都会从他们的身体里取走一个器官,移植到小茹的身体。我把赵大娘孙子的那颗肾移植到小茹的身上之后,她的身体里已经没有属于她自己的内脏了。她现在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砰“地一声,门被人撞开,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冲了进来。
其中一个队长模样的人指着我喊道:”不许动。“
我听话地坐在那里,微笑地看着他们。其他几个人在这有限的空间里搜查着。我看到了站在那个队长身边的赵大娘。此时的她神情冷漠,眼神凌厉,又变成了那个不怒自威的居委会主任。
赵大娘说:”警察同志,我亲眼看到黄警官走进来。我一直等到晚上也没见黄警官出来。“
哦,原米佳卉姓黄。
再刻意的低调也会有引起别人注意的那一天。我只选择那些穷凶极恶的人下于,毕竟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坏人的失踪而兴师动众。但是赵大娘的孙子是个例外,这个处在叛逆期的孩子还有一个惦记他的奶奶。赵大娘报了警,我无疑成了最有嫌疑的人。他们派了一个警察到我这里做卧底,就是佳卉。我用迷药迷晕了佳卉之后,套出了佳卉的身份。我当然不会直接问她,因为对于做过特训的人员,这些是没用的。我的办法很简单,我只是把警校历年来的考题选了几道来问她。她居然都答对了,看得出她的成绩一定很不错。
还记得我前面提到过的那条短信吗?这一切都是那条短信告诉我的。
一阵搜查过后,警察们一无所获。赵大娘的脸上挂不住了,直向警察们赔不是,说可能是自己看花眼了。
队长模样的警察换了一种口吻对我说:”柯医生,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希望你能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我微笑着说:”叫我柯君就行,牙医算什么医生呀。“我知道几个小时以后我又会回到这里做我的牙医,在这里等待着猎物上钩,在这里和命运博弈。
临走时,我送了赵大娘一盆月季花。她一定不知道,花盆的土壤里还有他孙子身体的一部分。
在不经意问,那个队长冲着我挑了挑眉毛。
是的,他姓苏。没人知道他曾经给我发过一条短信,也没人知道,他的胸膛里此刻正跳动着一颗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心脏。
我给你姻缘
今天,谭晓磊彻底不想活了。
从18岁开始,他的恋爱就没有成功过。第一个女友和别人跑了;第二个女友嫌他没有男子气概;第三个女友说他学历太低……每一次分手,他都用“我的缘分还没有到”来安慰自己。可是今天,他最爱的一个女生又和自己分了手,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他觉得自己注定要孤老一生了,于是,他想到了死。
打开窗子,外面是一片蓝蓝的天。远远看去,窗下的人和车都像蚂蚁一般微不足道。他对自己说:“跳下去吧,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
突然,一只手从窗外抓住了他的脚踝,他全身一个激灵――因为在这十几层的高度,是不可能有人趴在窗子上的。但他低头一看,真的有人趴在窗台上。
“妈啊!有鬼!”谭晓磊吓得急忙把脚收了回来。
窗台上那人仰起苍白的脸,对着谭晓磊微微地笑了:“你都已经不想活了,难道还怕鬼?其实我不是鬼,我是红线灵。说白了,就是你们人间常说的月老。我看你怪可怜的,决定送你一段姻缘,怎么样?”
谭晓磊才不信这种鬼话呢,他不断地后退,还威胁说要报警。
“你连死都不怕,还怕被我骗?”红线灵一脸不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腹部肚脐上方有一道暗红色的细线胎记。那道胎记叫作‘断红线’,正是它把你的红线姻缘切断了。”
谭晓磊大吃一惊,他肚子上确实有这么一个东西。看来,面前这个男子不是一般来头,更何况,自己本来就是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想到这里,谭晓磊的态度顿时软了下来。他摆出笑脸,请红线灵给自己一份姻缘。
但是红线灵却严肃起来:“因为你有‘断红线’的胎记,所以你的姻缘注定不能像普通人那样美满和顺利。如果和你有姻缘的女子,都是一些怪人,你愿意吗?”
“不会是丑八怪吧?”男人毕竟是视觉动物,谭晓磊最关心的还是相貌问题。
“不丑不丑,”红线灵保证道,“不过,你要仔细分辨。第一,要分清哪个女人是你的姻缘;第二,要分清她们是……”
说到这里,红线灵讳莫如深地笑了一下,补充道:“先换换风水吧。我给你弄了套新房子,你写个广告说招人合租。租了新房子,你的姻缘就不远了。”
红线灵从口袋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了三根红色闪光的线,递到了谭晓磊的手里。他说,只要谭晓磊把其中一根线远远地抛出去,线就会自动拴住一位和谭晓磊有缘分的姑娘。那个姑娘会在命运的指使下住进谭晓磊的新出租屋里,两个人就可以开始甜蜜的爱情了。不过,无论那个姑娘是什么样的,谭晓磊一定要好好爱她,因为他这辈子只有三根红线的机会。
听了这话,谭晓磊兴奋得跳了起来。马上就有女朋友了,而且还跟自己住在同一个屋子里,傻子才不笑呢。
此时此刻,谭晓磊再也不想死了!
我房间里有个电
据说红线抛出之后就会隐形,再也看不见。于是谭晓磊郑重地把红线抛出去,向着它消失的地方不住地眺望。
傍晚,居然真的有人敲门。谭晓磊冲过去一看,只见一个白净可爱的姑娘立在门口,目光怯怯的,非常惹人怜爱。她说:“我叫韩露露,听说你要招租,我……我可以吗?”
谭晓磊心知这是自己的缘分,急忙把韩露露让进房间来。谭晓磊热情地给韩露露布置卧室,准备吃喝,贴心得像一个专职的保姆。也许是红线真的很灵,这个姑娘看谭晓磊的目光越来越温柔,两个人含情脉脉。
第一个夜晚,谭晓磊兴奋得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想的全都是隔壁屋的姑娘。
快到午夜时分,他突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韩露露弱弱的声音响起:“你睡了吗……我……我害怕。”
谭晓磊刚把门打开一条缝,韩露露就猛地扑了进来,带来了一阵冰冷的风。她说她在屋子里不敢睡,总是觉得屋里有鬼。无论谭晓磊怎么安慰,韩露露都坚持说屋里有鬼。她说她感觉到那鬼跟着她一起动作,她睡的时候鬼也睡,她起来的时候鬼也起来,甚至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鬼也跟着一起睁开了眼睛。
谭晓磊怀里抱着韩露露软软的身体,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占到便宜。但是还没等谭晓磊把嘴唇贴到韩露露的脸上,韩露露突然惊恐地说:“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觉得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谭晓磊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想到了红线灵,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韩露露推开了谭晓磊,像是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我真的不骗你,我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我都能看见。如果你不信,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
原来,韩露露小时候住在村子里,那是个荒僻而落后的地方。那里有一口水井,每天人们都去打水。但是有一天,当韩露露的妈妈要去打水时,韩露露突然抱着妈妈的腿大哭着不让去,说她看见井边坐着一个女鬼,那女鬼用井水梳洗自己的头发,用没有瞳仁的眼睛看着前来打水的人。妈妈当然不相信她的话,还把她大骂了一顿。韩露露一直觉得很冤枉,直到有一天,井里浮出了一具女尸,据说那女人已经死去好久了……
在午夜时分听韩露露讲这样的故事,谭晓磊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但韩露露接下来的话却又让谭晓磊兴奋不已,因为韩露露说:“我从小就能看见各种各样的鬼,所以时时处在惊吓之中,我多想身边有个可靠的男人,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我力量。”
谭晓磊急忙保证自己就是那个男人,于是韩露露微笑着说:“那你陪我一起回卧室好不好?我们一起去找找那只鬼。”
谭晓磊硬着头皮答应了。他拉着韩露露的手走进了卧室。说来也怪,韩露露的卧室真的挺冷的,而且有一种没有生气的感觉。韩露露和谭晓磊在卧室里走了好几圈,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突然爬上了谭晓磊的身体,他也觉得有只鬼在这房间里。
“她在这儿!”忽然,韩露露指着角落里大叫道,“她没有脸,她是鬼!”
谭晓磊急忙看过去,却发现那里是一面镜子。镜子里映出了韩露露的样子,然而韩露露的五官早已经不见,只有苍白的一片。
韩露露转过头来抱歉地对谭晓磊说:“对不起哦,我忘记了一件事。在家乡的时候,我已经被吓死了,其实那个躲在卧室里的鬼,就是我自己。”
你不要害怕我
因为韩露露的事情,谭晓磊把红线灵叫出来骂了好久。红线灵像所有的媒人一样,脾气出奇地好,他还殷勤地问:“那你这次想拴个什么样的女孩?”
“我早就应当看出来,韩露露身上有一种女鬼的安静气质。这次我要一个运动阳光的!”谭晓磊对着窗外远远地抛出了第二根红线。
红线拴来的第二个女孩叫李娜,果真是运动阳光的典范。李娜穿着T恤和牛仔短裤,开开心心地闯进了谭晓磊的世界里。而且李娜很大方,她见到谭晓磊之后就表达了自己的一见钟情之感。
“这才是我想要的爱情呢。”谭晓磊在心底默默地说。
不过太爱也不好,无论谭晓磊去哪儿李娜都想跟着。这天,谭晓磊要去和几个哥们儿见面,不方便带女朋友,好不容易说服了李娜不跟着去,结果谭晓磊刚到楼下,就听到头顶一声断喝:“我还是想去!”
谭晓磊急忙抬头,只见李娜从九楼的窗户探出头来正对着他吆喝:“你等等我嘛,我马上就下去。”
接下来,令人恐惧的一幕发生了――李娜居然直接从九楼跳了下来。
谭晓磊呼救不及,眼看着李娜从高空坠下,他的心几乎都要碎了。
但是,并没有发生想象中血流成河的场景。李娜狠狠地砸在地上,然后却飞快地爬了起来,脸上依旧是灿烂的笑:“我们走吧!”
谭晓磊被吓坏了,他茫然地跟着李娜走,脑子始终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半路上李娜说太热,要去马路对面买雪糕,她连车都不看就横穿过了马路。
果然发生了意外!一辆轿车躲避不及,发出了刺耳的刹车声,李娜被无情地辗在了车轮下面。但就在这个时候,李娜自己从车下面爬了出来,她甩了甩手臂,继续向对面的雪糕店走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简直就是钢铁侠,这样的女友还能相处吗?
谭晓磊急忙把李娜往家里拉。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走廊里的感应灯又恰巧坏掉了,两个人摸摸索索地爬着楼。
只听到“砰”一声,走在后面的李娜摔倒了。谭晓磊摸着黑去扶她,但她却推开了谭晓磊的手:“我没事,我……哎呀!”李娜像是忘记了什么东西,返身就往楼下走。她一边走一边似乎在摸什么东西,摸得很仔细。
“你找什么呢?我帮你。”谭晓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帮李娜照明。
然而李娜却尖叫道:“别照!我……我在找我的头。刚才把头摔掉了。”
听了这话,谭晓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娜却自顾自地说着:“其实我长得挺结实的,但是今天又跳楼又被车撞,还是有点儿受不了,头还掉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吓着你的,找到之后我很快就安上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谭晓磊颤抖着问。
李娜似乎已经把头安上了,她很自然地说:“我是被人肢解而死的,各个部分会掉下来也是正常的,你别害怕。”
谭晓磊怎么能不害怕!
你爱不爱我
这个女友也不能处!好不容易送走了李娜,谭晓磊的心理承受能力已到达极限了。他拉着红线灵的衣袖说:“你就不能给我找个正常人?”
“你在这么短的时间能够有这么多段缘分,你就知足吧。”
“那我的第三根红线怎么办?你能不能帮我找个正常的姑娘?我不要漂亮的、不要阳光的、不要文静的,只要她普普通通能和我过一辈子就行。”
这一次,红线果然拴来了一个正常的姑娘,她叫陈丽娟,进门没多久就开始收拾家务甚至下厨房做饭,俨然是女主人的样子。谭晓磊对此非常满意,惟一觉得不太好的就是,陈丽娟的口头禅是:“你爱我吗?”
女生主动问这个问题,谭晓磊觉得很不好意思,尤其是当谭晓磊多次回答“我爱你”之后,陈丽娟还是不停地追问,这让谭晓磊觉得很不舒服。
入夜,谭晓磊被陈丽娟的问题折磨得精疲力尽,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进了梦乡。梦里,他感觉到有一个人靠了过来。那个人动作很轻,但是谭晓磊明显感到了杀意。他急忙睁开眼睛,只见陈丽娟正举着厨房里的菜刀,在闪闪的寒光中大睁着眼睛。
她问:“你爱我吗?”
“我……我爱你……”谭晓磊都吓得结巴了。
陈丽娟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放下菜刀幸福地离去,留下谭晓磊独自躺在床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
在后来的日子里,谭晓磊几乎没法摆脱这个可怕的问题。如果谭晓磊在家,陈丽娟就会一边做家务一边问这句话;如果谭晓磊外出了,陈丽娟就会打电话来问。终于有一天,谭晓磊真的受不了了,他说:“咱们分手吧!我实在受不了你了,哪儿有这样天天问的。”
“啊――”陈丽娟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了令人恐惧的尖叫,她冲进厨房拿起了寒光闪闪的菜刀,像对待仇人那样狠狠地朝谭晓磊砍去。幸好谭晓磊躲得快,才没有被砍中。两个人你来我往几次,陈丽娟也累了,她哭着蹲在地上,呜咽着说:“其实我就是想找个爱我的男人。”
原来,这一次红线拴来的“正常”姑娘,其实是个杀人犯。
陈丽娟太平凡了,她最大的特长就是像保姆一样全心全意为男人服务,但是这种特质显然吸引不了男人,她还是被抛弃了。被抛弃的时候她多么痛苦,拉着男人的裤脚问他爱不爱自己,但男人给出的回答是冰冷的否定。陈丽娟绝望了,她想不出来生命有什么意义,于是她杀死了自己的男友。
谭晓磊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红线灵也太不够意思了,居然给自己带来一个这么危险的女人。于是谭晓磊决定找红线灵评理。
通常情况下,只要谭晓磊想见红线灵,就跑到九楼的窗台前,一只脚迈下去装作要跳的样子,这个时候红线灵就会出现。但是这次,当谭晓磊的一只脚在高空中晃荡的时候,陈丽娟突然愤怒地扑来:“我又被抛弃了,你不爱我!”她狠狠地一推……
谭晓磊顿时感觉到一阵晕眩。
你像一具尸体
当谭晓磊醒来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陈丽娟,只有红线灵。谭晓磊动了动胳膊腿儿,发现自己还活着,于是就扑上来找红线灵算帐。红线灵也不含糊:“既然你的三根红线都用完了,那我就告诉你真相吧。”
原来,红线灵并不是真的想帮谭晓磊,他帮助的是韩露露、李娜、陈丽娟三个女孩。韩露露和李娜都是年纪轻轻死去的,还没来得及去爱;而陈丽娟则是死期将近,却没有遇见真心爱她的男人。她们都得到了红线灵的同情。红线灵决定给她们安排一个男人,让韩露露和李娜在死后得到一点儿爱,让陈丽娟在死刑即将到来之前感觉到被爱。
于是,即将自杀的谭晓磊成为红线灵最好的目标。
“凭什么是我啊?”谭晓磊愤怒地说。
红线灵用异样的目光看了看谭晓磊:“你小子不要没良心,如果那天不是我及时出现,你早就摔死了。我救了你的命,你帮我做点儿事,咱们扯平了。”
谭晓磊没话可说了,但他还是想要一份真正的爱情,想和一个活着的正常女孩谈恋爱。
红线灵把谭晓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答应了。
迎接谭晓磊的,又将会是怎样一段爱情呢?
这一次的感觉大有不同,以前是谭晓磊在家里等着女孩们上钩,这次谭晓磊却像是受到了什么神奇力量的驱使,不知不觉地朝着那个女孩靠近。女孩叫慕容雪,她也有屋在出租,谭晓磊顺理成章地住了进去。
两个人甜蜜地过了几天,但是很快谭晓磊就感觉不对劲儿了――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都觉得全身不听使唤,具体表现在:他不能自如地翻身,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着他一样。更诡异的是,谭晓磊睡到半夜的时候,身上的被子居然会自动把他的脸盖住。每次谭晓磊被惊醒的时候,都急忙把被子扯下来,因为这种从头蒙到脚的感觉让他想到了尸体。
他讨厌这种感觉。
三天之后,谭晓磊觉得身体越来越沉重了,甚至都不想下床。好在慕容雪对谭晓磊一直很好,无微不至地关怀着他。
这天晚上,谭晓磊再一次被蒙到头上的被子惊醒,他一把扯下了被子,却发现慕容雪就坐在他的床前。
“你怎么不睡?”谭晓磊问道。
慕容雪脸上的惊恐是无法掩盖的,她说:“刚才我唾不着,就想看看你。我发现……你睡觉的时候居然是不闭眼睛的。”
“什么?这不可能!”
“是真的。你的双眼一直圆睁着盯着天花板。而你身上这床白色的被子居然会缓缓地自动向上爬,直到盖住你的脸。我觉得你像一具……尸体!”
谭晓磊全身一个激灵,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觉得有些事情需要向红线灵确认,但是当他翻身下床的时候,却发现双腿像面条一样软,甚至无法立在地上。他就像是个面人。
“妈啊!”慕容雪再也受不了了,这个可怜的女孩飞快地跑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
缘分还需自己努力
当谭晓磊好不容易又立到窗前的时候,红线灵终于出现了。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笑:“谭晓磊,直到现在你也没想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我是不是……”
“没错,你已经死了。”
谭晓磊顿时感觉全身都在颤抖,他大吼道:“我什么时候死的?”
“就是和陈丽娟在一起的时候。当时你立在窗前,然后陈丽娟推了你一把,记得吗?你掉下来摔了个粉身碎骨。”红线灵平静地说。
沮丧的感觉让谭晓磊一屁股坐在地上,但他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如果我早就死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答应给慕容雪一条红线,就把你派来了。慕容雪和你一样,也因为找不到对象差点儿自杀。我救了她,还给了她一段姻缘。就像我当初救了你,还把韩露露等人带到你面前一样。”
谭晓磊绝望极了,他死死地拉住红线灵的衣角:“你不是说给我爱情吗?为什么我不但没有得到爱情,反而还把命赔了进去?”
“因为,爱情从来都不是别人给予的,而是靠自己争取的。”红线灵把谭晓磊的手拿开,“忘记说最后一句,其实我不是普通的红线灵,我是阴间的红线使者。从你开始自杀的那一天起,你就相当于放弃自己的生命了。”
谭晓磊呆住了,爱情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而不是求人施予的。这样的道理,为什么他以前不明白呢?
他看着远方灿烂的灯光,心里明白:从此以后,这个世界将不再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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