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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傲雪 妾本傲雪

火烧 2023-01-11 19:04:24 1057
妾本傲雪 我平生接触的第一个活人,他的名字叫李翊康。在这之前我接触的都是死人,他们是我们的食物。没有人愿意看到雪女吃饭。雪女平时有多美,吃饭时就有多丑。我们的眼睛放出精光、身体干瘪下去,就像一具干尸。

妾本傲雪  

梅傲雪 妾本傲雪
我平生接触的第一个活人,他的名字叫李翊康。
在这之前我接触的都是死人,他们是我们的食物。
没有人愿意看到雪女吃饭。雪女平时有多美,吃饭时就有多丑。我们的眼睛放出精光、身体干瘪下去,就像一具干尸。我庆幸我遇到李翊康时没有在吃饭,他也没见过我吃饭的样子。
我是一只雪女,枯骨所化,靠美艳的皮囊迷惑男子,啖心饮血。
遇见李翊康的时候正是我外出觅食之际。我望见远处有两个人影移近,为首的那个人乌发白衣、玉簪朱氅,是个男子。
他走近,我得以看清他斜飞入鬓的眉、挺拔的鼻梁、桃花眼、薄唇。他抬眼看见我,眼里有一瞬间的悚然,之后是惊异,再然后是关切。他吩咐随从道:“去给那位姑娘披上狐裘。”
他告诉我,他叫李翊康,是梁国六皇子。他这次来到雪山,是为了向雪族求得一位高贵美丽的雪女,献给他多疑的皇兄――当朝太子,来打消对方的猜忌。我想问他知不知道雪女是吃人的,不过最后我没有问,只告诉他我叫阿荒。他将我安置在乌山脚下的驿馆里,派人服侍我。我难以启齿:我并没有高贵的血统,我只是卑微的奴婢。书上说情之所起如鬼迷心窍,不然何以解释我不将眼前之人看作食物?
他送我一支玉簪,让我将披散的长发束上。雪女不束发,我笨拙得不知如何打理。他就来到我身后,将我的银发捧起。当那高于雪女许多的体温顺着他指尖到达我心里时,仿佛有千百个声音在我身体里问:阿荒,你为什么还不吃掉他,你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快?
与族长同辈的雪女青昔,爱上一个人而甘愿为他离开雪山。在被发现她吃人的秘密之后,那个人惊恐地请来天师将她打得魂飞魄散。青昔死了,还没活过两千岁,因为她爱上了人。
我猛地推开李翊康,夺门而出。
我对他没有食欲,这是否代表我已经爱上他,又是否预示我将背负和青昔一样的悲惨命运?
我坐在驿馆房顶,又大又圆的月亮就在头顶。我仰头看月亮,无助得想哭。他搭了梯子爬上来,说他叫翊康,翊字是辅助的意思,他父皇希望他以后能扶持皇兄。他淡淡地说道:“可我皇兄不相信。”
“你那么怕你皇兄,他会把你怎么样?”我歪着头想象,“难道杀了你?”
翊康敛眉而笑:“他首先是太子,之后才是我的皇兄。
我摇了摇头:“我不懂。”
不吃人的第七日,我饿得瞳孔发红。我敲开一间屋子,倚在门框上向里面的陌生士兵微笑。他一把揽住我,饿昏头的我忘了等待更好的时机,立刻将他扑倒在地。他惊悚地惨叫,用手边的铜盆砸我,我顿时头破血流。一个法力低下的雪女,必须在男人毫无防备时下手,否则只有死。
我仓皇地转身逃跑,躲避着闻声赶来的众多守卫,慌不择路地逃向雪山。
慌乱中,我唯有一个意识是清醒的:不能让李翊康看到这样的我。
可他来得很快,我与他匆匆对视。我不确定他是否认出了我,只能拼命地逃远。他一定看到我了,吃人的我。
我隐约听见他说:“不要放箭。”
我逃回雪山,跪倒在族长身前。族长年迈,却依旧高贵美丽。她瞥了一眼我的伤口,剔着指甲轻蔑地笑我废物。
再见
我的属下又冻死了一个。
埋葬他时,影卫玉宋对我说:“王爷,咱们明日就没有吃食了。”
我苦笑:“若是这一回能挺过去,我请兄弟们喝大酒!”这么多年,玉宋第一次红了眼眶:“王爷……”
我叫李翊康,岭南襄王。我举兵伐天子遭到镇压,三万兵马只剩八十五位死士,被逼到乌山脚下。
这是我第二次来到乌山。
第一次来的时候,皇兄还是太子。我不远万里前来,为的是给他求一位美妾。这可以让皇兄开心,让我的仕途不再举步维艰。
在这里我遇到一个小姑娘:她皮肤罕见的莹白,一头银发飘在空中如风拂雪,寒冬腊月却只着一件纱衣。她美丽无双,眸中绽放凄艳在眼波流转之际。
那一瞬间我忽然明白,我低估了雪女的容颜,也低估了自己的欲望。未见她前一切另当别论,既已见她,那普天之下,我便只要她一人。
她看我时眼里的好奇与倾慕几乎令我疯狂。她是雪山里的精灵,而我却仅仅是一个皇室庶子,受尽轻视猜忌。
为她绾发几乎用尽我一生所有的勇气。我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耳垂,感受到她低于常人太多的体温。这无意间的触碰让她惊惶瑟缩地逃离了我的房间,如同受惊的小鹿。而她那一头银发的冰凉触感依旧留在我掌心,提醒我那是她,雪女。
可她又消失了,在吃人怪物出现的那场骚乱里。我的一个守卫被怪物撕咬得血肉模糊,死前回光返照地叹息了一句:真美。
她消失了,如同雪落在雪山上。
我命人封山搜查,倾尽所有力量去寻找她,可是哪儿都没有她的身影。但却有意外的收获,属下向我禀报,在乌山雪峰之巅,他们发现了一座宫殿。
如若没有雪山此行,穷我一生也不会见到如此巍峨的宫群:碾冰为阶玉为梁,宫灯缀明珠,梁上开雪莲,皓皓十余里。冰色的大门缓缓地开启,数十位雪女鱼贯而出,容色之艳灼了我们所有人的眼。为首的雪女深施一礼:“贵客来访,请随我去见族长。”
我们一行人走过雪色宫道,众多雪女在一旁兴奋地窃窃私语。我的目光掠过她们不尽相同但同样美丽的脸庞,一一辨认她们的五官。
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最后我见到了族长,那是个上了年纪却依旧美艳的女人。族长设宴款待,我们开怀畅饮。我如从梦中惊醒,从酒酣瞬间变得清明,因为我听见族长慵懒的嗓音,她呼唤的是我朝思暮想的名字:“阿荒。”
于是我又看见她迈着碎步入殿,带着明显的敬畏与害怕,轻薄纱衣掩盖不住她纤细的身段与浑身交错的鞭伤。她微微颤抖着跪伏在族长面前,如一只柔弱的玉兔。族长淡淡地说道:“扶我回去。”她便谦卑地起身,小心翼翼地扶着族长离开,以一个奴婢的姿态。她望见了我,眼里俱是惊惶。我勉力维持着仪态,眼睁睁地看着失而复得的她离去。
之后,我带走了最美的雪女蓝于。
皇兄满意于我这次的表现,虽仍有忌惮,但终归不再处处钳制。
天是在三个月以后变的。
我在睡梦中被人搡醒,仅着中衣被五花大绑拖至东宫门前,我看见同样被捆住的还有雪女蓝于。她绝美的脸上溅满鲜血,身边摆着一具被啃噬得惨不忍睹的尸体,那是皇兄的近身内监。
皇兄一脚将我踹倒,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的好六弟,这食人的妖女,便是你特地献给我的大礼吗?”我勉力答道:“臣弟不明白。”
太子狰狞地冷笑:“本是好算计,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只食了奴才,六弟很失望吧!”
惊惧之下,我想起那个惨死的守卫,一时恍然。太子不听我的辩解,以谋害储君的罪名将我囚禁于王府,这是他除掉我的良机。
蓝于是被活活烧死的。一直都很安静的蓝于,在被烈焰吞没之前大声嘶喊:“殿下,你不是说爱我吗……”回音凄厉,我又想起了阿荒。
我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再见到她。她在一个深夜潜入我被囚的王府。我在睡梦中睁开眼,看到枕边她莹白凄美的面容。我一下子拥她入怀,难以置信地说:“阿荒,是你吗?”
她靠在我的怀里默默流泪。我不知她是否同我一样一开始就情根深种,如果真是那样我又该怎样叩谢上苍?我亦不知她是如何跨越千山万水来到我身边,一路上捱过多少辛酸苦楚。她只是说:“我找到你了,好像是在做梦。”
可我是阶下之囚,日日被逼饮下名为补药的毒药。我的身体一日日衰弱下去,毒发身亡是迟早的事情。
我决定拼死一搏,起兵推翻太子,但前提是先将她送走。
她推门而入,我在写调配兵马的军书。我抬头看见她天真烂漫得像个孩子,那么美好的笑容却在看到玉宋时瞬间凝固。
是我,我让影卫玉宋显明身份,以一个女人的姿态站在我身边。我对阿荒说,玉宋伴我多年,下个月我要娶她进门。
我言笑自若地说着那些伤人的话,看着她的眼眶一点儿一点儿地变红,清澈的眼中盛满泪水,难以置信地望着我。她眼中有令我震惊的伤痛,她问我,爱不爱她。
我几乎痛苦得要对她嘶喊,我当然爱,此生除了你我从未爱过别人。可是我没有。玉宋挡在我身前,冷言道:“放肆!你不过一介奴婢,与王爷何止云泥之别!”
阿荒怔怔地望向我,目光一寸寸地黯淡下去。我侧首,不再看她。你瞧,我明明这般爱她,却亲手将她逼入绝境。
她走了。
我发泄一般纵马狂奔。力竭倒地时我还在想,如我功成,必定单衣赤足前往雪山请罪,即便是跪也要将她求回来;若兵败死于太子手下,也不至于令她伤心,恨总好过爱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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