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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多半为露水姻缘 本是露水姻緣,韓愛姐為什麼要為陳經濟守節?

火烧 2022-08-21 15:01:35 1040
本是露水姻緣,韓愛姐為什麼要為陳經濟守節? 《金瓶梅》中,西門慶的情婦王六兒及其丈夫韓道國,是一對極為奇葩的夫婦。一個勇於「獻身」,一個裝聾作啞,先是為了錢財跌破人倫底線,後在西門慶死後拐財遠遁,節操
但多半为露水姻缘 本是露水姻緣,韓愛姐為什麼要為陳經濟守節?

本是露水姻緣,韓愛姐為什麼要為陳經濟守節?  

《金瓶梅》中,西門慶的情婦王六兒及其丈夫韓道國,是一對極為奇葩的夫婦。
一個勇於「獻身」,一個裝聾作啞,先是為了錢財跌破人倫底線,後在西門慶死後拐財遠遁,節操碎了一地。
然而,就是這樣一對畸形夫婦,竟然有著一個肯為他人守節的如花似玉的女兒。
她,就是韓愛姐。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那年,愛姐剛滿十五歲,就被李瓶兒的奶媽馮媽媽相中,推薦給西門慶,送給當朝太師蔡京的大管家翟謙做填房。
老馮說她有「十分人材」:
又對西門慶說:「休說俺們愛,就是你老人家見了,也愛的不知怎麼樣的哩!」
因為「人見人愛」,所以叫作愛姐。
這解釋,或許有些道理。
又或是因她出生在五月初五(端午節),正是家家戶戶在門口懸掛艾草以保家人平安的時候,故取其諧音而名「愛」。
當然,即便人見人愛,西門慶也不能對她有什麼想法,畢竟是答應好給別人的。
與其母王六兒的「長挑身材,紫膛色瓜子臉,描的水髩長長的」,一眼就讓西門慶「心搖目盪」不同,愛姐給人的感覺是「意態幽花秀麗,肌膚嫩玉生香」。
一個是成熟的少婦風韻,一個是爛漫幽嫻的少女風貌。
儘管母女氣質不同,但從西門慶看罷立刻「令玳安氈包內取出錦帕二方、金戒指四個、白銀二十兩,教老媽安放在茶盤內」的行為來看,他對這個女孩子非常滿意,也相信她能夠讓翟管家滿意。
果不其然,「翟管家見了女子,甚是歡喜」。
通過韓愛姐,西門慶和翟管家的利益緊緊地捆綁在了一起。
自此二人結成「親家」,西門慶不但照顧了愛姐的父親韓道國,也「照顧」著韓道國的妻子王六兒。
韓愛姐小小年紀便進入翟家這樣的人家做妾,面臨著複雜的人際關係,裡面的風雲血淚可想而知。
翟管家貪圖她的美貌,目的是用她來「圖生長」,她則不可能不千方百計來討好翟家老小。
八十一回,據來保介紹,韓愛姐「日逐上去答應老太太,寸步不離,要一奉十,揀口兒吃用,換套穿衣。如今又會寫,又會算,福至心靈,出落得好長大身材,姿容美貌」。
這與李瓶兒的身世有著相似之處。
但與李瓶兒的被迫住在外面書房等待不同,韓愛姐主動「退居二線」,讓自己有了丈夫之外的更穩的靠山。
這樣,即使翟管家也有一個像梁中書那樣的「悍婦」,愛姐也沒有性命之虞。
也就三四年的功夫,沒有強有力娘家後盾的韓愛姐,通過不斷地修鍊「妾婦之道」,在等級森嚴的大戶人家擁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這也為韓道國和王六兒的拐財遠遁提供了基礎。
然而好景不長,隨著朝中蔡太師等人的倒台,與之相關的翟家也倒了霉,韓道國夫婦只好帶著女兒逃生,回到清河縣投奔韓道國的弟弟「二搗鬼」。
不想,「二搗鬼」賣掉了房子,流落不知去向,韓家三口居無定所,只好搬到謝家酒樓上來。
在謝家酒樓,韓愛姐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陳經濟。
紈絝子弟陳經濟,第一眼看到愛姐便被其美色所迷,「只顧上上下下把眼看他」。
而精通風月的韓愛姐,看到一個俊小伙兒一直看自己,也是「一雙星眼斜盼經濟」,美目流轉間,回應著他的熱情。
這含情凝睇竟讓陳經濟有一點兒奇妙的感覺。
原來這小娘子就是當初被西門慶嫁給翟管家的韓愛姐。
說起來真是巧,也真是有緣。
怪不得愛姐勾引陳經濟時說:「舊日又是大老爹府上相會過面,如何又幸遇在一處,正是有緣千里來相會。」
一對俊男靚女,如乾柴烈火,一觸即燃。
雨散雲收之後,韓愛姐對著情郎說:
此時的陳經濟和韓愛姐,差點兒讓人以為是西門慶和王六兒的翻版,一個為色,一個為財,各取所需。
與張生和崔鶯鶯的純以情愛為基礎不同,韓愛姐和陳經濟的第一次,表面上是情到深處,實際上卻是早有預謀。
可想而知,跟著這樣的爹娘,韓愛姐的節操根本沒辦法撿起來。
不過,對於韓愛姐來說,陳經濟畢竟還是跟別人有所不同。
初嫁時,翟管家是一個「年也將及四十,常有疾病,身邊通無所出」,與自己老爸不相上下的老男人。
巨大的年齡差距,森嚴的等級制度,讓韓愛姐的情愛得不到正常的滿足。
她只能委曲求全,跑去服侍老太太。
等到翟家落敗,儘管她「一路上兒和她娘已做些道路」,卻也難免身不由己。
直到遇到陳經濟時,她才遇到了和自己才貌、年齡般配的男子。
遇到陳經濟時,韓愛姐正好二十六歲,用吳月娘評判潘金蓮的話說,少女嫩婦的,怎守得寡?
天雷勾動地火,感受自然不同。
儘管陳經濟早已「曾經滄海難為水」,見識了各種花花草草、鶯鶯燕燕,但跟她在一起,也還是有一些不同。
在西門府上時,陳經濟就已和潘金蓮難捨難分,「生死難開」。
可隨著潘金蓮被武松所殺,陳經濟的所有期盼,都化作了一江春水。
終於遇到一個和潘金蓮相似的女子,陳經濟能不喜出望外?
於是自然儘力盤桓,把對潘金蓮的所有虧欠和許諾,都付諸韓愛姐。
當他們終究不得不面對分別時,那愛姐不舍,只顧拋淚,她好像第一次知道了一種叫作「愛情」的東西。
可是,陳經濟回去以後,因葛翠屏所阻,不得出門——「一連留住陳敬濟七八日,不放他往河下來」。
生活還得繼續。
在這樣的家庭,韓愛姐難以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和以往因生活所迫聽從父親安排不同,這一次韓愛姐沒那麼聽話了。
沒辦法,女兒不下來,無法「女承母業」,只好讓老婆頂上。
半老徐娘的王六兒,使出自己的渾身解數,愣是把何官人哄得渾身通泰,愛姐索性不去管他。
初嘗情愛滋味的她,開始想念陳經濟。
這樣子,像極了潘金蓮被西門慶丟到腦後時的情形。
西門慶醉中問道:「你是王乾娘,你來想是六姐尋我?」那婆子向他耳畔低言。
道不數句,西門慶道:「小廝來家對我說來,我知道六姐惱我哩,我如今就去。」
不約而同地,韓愛姐也開始暗搓搓找關係,託人捎東西,以便讓情郎不忘記自己。
一個六姐,一個五姐,好似孿生姊妹,對著西門慶翁婿倆不能忘情。
可是這對翁婿,向來都是情場高手,身邊珠圍翠繞,一二三四(姐)還在排隊,哪裡顧得上這五姐、六姐——正所謂「玉郎一去無消息,一日相思十二時。」
因為八老的撮合,韓愛姐和陳經濟兩人再次相聚了。
如果說韓陳二人的第一次相會是為了讓二人結緣的話,那這第二次相會就是為了讓這段孽緣儘早結束。
陳經濟在酒樓時,洒家店的劉二鬧事,打了韓愛姐的老媽王六兒。
陳經濟終於得知劉二原來是守備府里張勝的小舅子,還知道張勝包養了他和龐春梅的死對頭孫雪娥。
於是他回去以後就和龐春梅在枕席之畔密謀,要找機會結果張勝。
不想事不機密,反被張勝先一步殺死。
得知經濟死訊後,「愛姐晝夜只是哭泣,茶飯都不吃,一心只要往城內統制府中,見敬濟屍首一見,死也甘心」。
後來,打聽得陳經濟埋在永福寺,於是雇了一乘轎子,到了永福寺中。
恰好碰到龐春梅與陳經濟渾家葛翠屏,來與他暖墓燒紙。
莫名其妙地,她們看見一個年小的婦人,穿著縞素,頭戴孝髻,哭倒在地。
問了情由,方知所以然。
不知陳經濟的渾家葛翠屏在他死後,看到他底褲上拴著的別人的香囊,心裡作何感受?
當時還嫉妒不已,現下他已為此而死,葛翠屏將此物件替他裝殮在棺槨內,想是欲遂了他意?
一切都已經風流雲散。
這韓愛姐一介暗娼,竟對情郎有如此真情,信了他的山盟海誓,還執意為其守節,以「未亡人」自居,又讓葛翠屏心裡怎麼想?
翠屏不言語的姿態,像極了西門慶的正妻吳月娘。
後番兵殺至山東地界,大家各自逃生,葛翠屏被父母領走了,愛姐則在尋找父母的路上巧遇叔叔韓二。
但她後來卻拒絕韓二為其挑選的富家子弟,「割發毀目,出家為尼,誓不再配他人」。
這也真是讓人驚掉了下巴。
本來,韓愛姐的守節就已經讓人不可理喻了,「名不正則言不順」,她既不是陳經濟的正頭妻子,也不是他的小妾。
情夫和情婦的關係本就是露水姻緣,有什麼理由或者資格為他守節呢?
張竹坡認為:「愛姐是沒奈何改過者。」
我卻不這麼認為,對於這樣家庭的韓愛姐,禮法和封建閨範根本無法約束到她。
只要現實允許,韓愛姐完全可以再嫁。
何況《金瓶梅》中的世道本就不是那麼單純,姦夫淫婦最常見,貞烈幾乎沒有。
她若有心做「節婦」,那她給翟管家守節才叫名正言順。
唯一能夠解釋的通的,就是她名中和心中長存的那個字——「愛」。
以前的她就像浮萍,只能任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無法選擇自己喜歡的人共度餘生,也無法嘗到愛情滋味。
因此,一旦遇到和自己各方面都般配的陳經濟時,她就在心裡有了對愛情的憧憬和理想,並且決定將其貫徹下去,不再做長輩的提線木偶。
為了心中的愛情,她信了他的邪,甘願古佛青燈,了此殘生。
對她來說,要麼不愛,一旦愛了,便是一生。
一年成魔,一念成佛,韓愛姐自是得以解脫。
張竹坡最後評價:「艾(愛)能炙病,故用之針炙姦夫淫婦也。一部姦淫,須如此針炙。」
《金瓶梅》第一百回的主要情節包括:韓愛姐守節,眾冤魂得渡。
一部《金瓶梅》,自此陰霾散盡,光風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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