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时代的官职表 春秋后期的优秀执政卿
春秋后期的优秀执政卿
中国历史上汉以前的政治家最被推崇的有召公、管仲、子产、诸葛亮等人,他们共同的特点是富有智慧而又能勤政爱民。明代唐锡周评价子产说:“后半《左传》,全赖此人生色。”清代姜炳璋说:“《春秋》上半部得一管仲,《春秋》下半部得一子产。”清初的王源则认为,子产甚至超过管仲,他推许子产是“春秋第一人”。而魏源则认为:“子产,(诸葛)武侯之谓也。”
⒈子产(?—前522年)。
子产执政有许多事迹,而最为人所称道的是“不毁乡校”,开放言禁。子产曾说:“学而后入政,未闻以政学者也。”他主张士子通过学问进入仕途,这就动摇了当时实行已久的世爵世禄制度。这一思想提供了一种可能性,即农夫之子只要有学问,也是可以进入仕途的,这为后来百家之学的兴起提供了一种驱动力。
子产曾说:“苟利社稷,死生以之。”这种道义担负的精神为其后的儒家所继承。清末林则徐的诗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就是从子产的话中化出来的。

子产还针对星占家关于郑国将发生大火灾的预言,提出:“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何以知之?”认为天体运行有其自身的规律,社会运行也有其自身的规律,两种规律各不相同。他不承认占星术能够预测人事,拒绝向神鬼祈禳。子产这种理性主义精神也深深影响了战国时期诸子百家的理性主义精神。所以,当子产死时,孔子流泪说:“子产,古之遗爱也。”
⒉赵文子(?—前541年)。
又称赵武、赵孟。曾为晋国的正卿,即执政大臣。春秋时期出现一批贵族文化人,他们不仅凭其显赫的世家地位,也凭其个人的文化素养在各自的国家中担当重要的职务,在当时诸侯国间的外交中表现出高贵、优雅、富有文化涵养的品质,从而极具个人的魅力,为时人所敬慕。赵文子、韩宣子、叔孙豹就属于这一类人。
春秋时期,经典文化运动已经悄然兴起。《诗》《书》《周易》在那时虽然还没有被称为“经”,但从人们反复称引“《诗》曰”“《书》曰”“《周易》曰”的情况看,这些书显然已经具有了经典的地位,其中尤以《诗》的地位更为重要。当时赋诗是王公贵族的必修课,赋诗好坏足以考验一个人的志趣取向、智慧程度,以及发展前途。以致孔子说:“不学诗,无以言。”赵文子、韩宣子、叔孙豹等人在春秋时期的卓越政治表现之一,就是能在各种外交场合,表现出对于《诗经》的超强领悟与巧妙应用的能力。
⒊韩宣子(?—前514年)。
名叫韩起,自公元前541年起,在晋国任执政长达27年。据《左传·昭公二年》记载,“晋侯使韩宣子来聘,且告为政而来见,礼也。观书于大史氏,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德与周之所以王也”。鲁昭公二年为公元前540年(当时孔子只有十二岁),韩宣子作为晋国新执政大臣,代表晋侯来祝贺鲁昭公新继位,修盟通好(当时晋为盟主国),受到特殊的礼遇,节目之一就是请他观览秘府所藏的重要典籍——《易象》与《鲁春秋》。由于这两部书与儒家经典《周易》和《春秋》存在某种关联,所以这一事件在中国经学史上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从韩宣子对《易象》与《鲁春秋》的评论看,韩宣子对传统文化具有深度的理解。
又据《左传》记载,鲁昭公十六年,韩宣子到郑国访问。临别时,郑国六卿为韩宣子饯行。韩宣子说:“请诸位赋诗一首,以让我学习郑国的哲理。”郑国六卿依次赋诗,韩宣子每听完一首,都加以点评。轮到子旗,就赋了《有女同车》,《有女同车》一诗有“绚美且都”的诗句,子旗借以表达对韩宣子言语威仪的喜爱。《有女同车》诗中还有“德音不忘”的诗句,这是在赞美韩宣子德行之余,希望他履行与郑国交好的诺言。韩宣子听了大家的赋诗,很高兴地说:“郑国将要富强了吧!各位以国君的名义赏赐我,表达了两国亲近友好的志愿。各位都是邦国栋梁,郑国可以没有忧惧了。”
当时的政治外交,不仅凭经济、军事的“硬实力”,也凭文化的“软实力”。有时“软实力”超过“硬实力”,像当时郑国、鲁国那些小国,甚至是靠文化“软实力”周旋于大国之间的。而当时文化“软实力”的高低往往表现在对于经典的理解和运用上。而对经典的理解和运用促进了诸子百家之学的兴起。
⒋叔孙豹(?—前537年)。
春秋时鲁国大夫。据《左传》记载:范宣子曾问叔孙豹:人怎样做才能死而不朽,叔孙豹回答说:“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叔孙豹提出了著名的“三不朽”思想,为后世人们所认同和服膺。《左传》《国语》中多次记叙叔孙豹赋诗、引诗、解诗的情况,他实际是春秋后期杰出的诗学家,正因为他学识过人,人们很愿意向他请教。
据《左传》记载,鲁襄公四年(前569年),叔孙豹作为鲁国使臣到晋国访问。晋国国君隆重接待他,以钟D乐器演奏《肆夏》三章,但叔孙豹并没有答谢礼拜。乐工又歌唱《文王》之曲,叔孙豹还是没有答谢礼拜。宴会开始,乐工演唱《鹿鸣》之曲,叔孙豹一连三次答拜。晋国执政大臣韩献子对此大为不解,派人去问叔孙豹,为什么舍弃大的礼仪不答拜,而再三答拜小的礼仪?叔孙豹回答说:《肆夏》之乐是天子用来招待各国诸侯的,他作为使臣不敢听;《文王》之乐是两国国君相见所奏之乐,他作为使臣也不敢听;而《鹿鸣》是君王用来嘉奖大臣的,他怎敢不答谢呢?
当时“礼崩乐坏”,晋国虽与王室同族,其贵族中已经无人通晓周礼了。所以,叔孙豹出使,外交活动尚未正式展开,就已经在文化“软实力”上胜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