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汉臣 因建议恢复汉服而被顺治处死,这位汉臣和他的政敌都不应该被遗忘
因建议恢复汉服而被顺治处死,这位汉臣和他的政敌都不应该被遗忘
孙之獬被谢迁领导的义军缝住了嘴,身上用针精心扎出足够的小洞,插上猪毛游街,最后将其肢解。孙之獬的下场令人拍手称快,但是要说他是“剃发易服”的首倡者,他似乎还不配。尽管这个人极其卑污,但是这种丧心病狂的损招,他还真想不出来。孙之獬的“剃发易服”损招,其实也是拾人牙慧,而真正首倡剃发易服的那个人,却似乎被大家遗忘了。
有抹不去的史料记载,在孙之獬之前,就已经有了是否要剃发易服的争论,而且还有一位私下里说了一句清廷应该恢复汉服的汉臣为此丢掉了性命。这位建议清廷“留发复衣冠”而被顺治处死的这位汉臣,和他的政敌、曾经的“明史总裁”一样,都不该被遗忘。
即使是清人编纂的《清史稿》(这不是笔误,笔者一直认为《清史稿》就是清人编纂的),也以赞扬的口气留下了这个首倡剃发易服者的滔天罪恶。
在《清史稿·列传十九》中,有个人得到了这样的评语:“忠谠耿耿,历挫折而不挠,终蒙主契。”也就是说这个人对清廷忠心耿耿,这才赢得了主子的欢心,所以那些编《清史稿》的人也对他极其钦佩。
看完《清史稿》给此人的褒扬评语,咱们再来看看一份奏折:“我(指的是后金)国‘笔帖式’,汉言‘书房’,朝廷安所用书房?官生杂处,名器弗定。不置通政,则下情上壅,励精图治之谓何也?至若服制,尤陶镕(熔化,融合)满、汉第一急事。上遇汉官,温慰恳至,而国人反陵轹之。汉官不通满语,每以此被辱,有至伤心堕泪者,将何以招徕远人,使成一体?故臣谓分别服色,所系至大,原(愿)上勿再忽之也。”
大家都知道,清朝是从公元1636年(明崇祯九年)开始定名的,清朝的第一个年号叫做崇德,在此之前,他们一直自称为“金”,也就是史称的“后金”,崇德之前的年号叫做天聪。这份奏折,就是一个叫宁完我的人在皇太极天聪四年写的,皇太极看了很受触动:“上颇韪之,命俟次第举行。”
看到这里,可能有人要替他辩护:“这里说的不是分别满汉服色吗?所谓融合,没准还是提倡汉服呢!”
读者诸君切莫着急,还有下文。
宁完我的本意,就是要统一满汉服色,感兴趣并能读懂文言文的读者可以找他的奏折原文看一下。顺治十一年三月,在福临面前展开的一场辩论中,宁完我的一番话完全暴露了他的本心,因为他指责政敌陈名夏并祭出杀手锏的一句话是这样的:“名夏屡蒙赦宥,尚复包藏祸心。尝谓臣曰‘留发复衣冠,天下即太平。’其情叵测。”
这话还有翻译吗?即使有辫子的男人也看得懂:“陈名夏曾经对我说过要恢复汉家衣冠留起头发,居心叵测!”
其实这件事追根溯源,始作俑者还是顺治。就在一个月前,顺治把自己收藏的明朝的朝服展示给大臣看,大家当然众口一词都说好,顺治含笑不语,陈名夏就对站在身边的宁完我说:“只须留头发、复衣冠,天下即太平矣!”这句话就成了“朋友”宁完我的杀手锏,他攻讦陈名夏“涂抹票拟稿簿,删改谕旨,庇护同党,纵子掖臣为害乡里,凡七事”,都不过是幌子,陈名夏一概不认。
顺治查无实据,也未必相信,但是“留发复衣冠,天下即太平”呛了他的肺管子,不管是不是他的主意,“剃发令”上盖着他的玉玺呢。于是顺治不分青红皂白,判处陈名夏绞刑(夏辨诸款皆虚,惟“留发复衣冠”,实有其语。完我与正宗共证名夏诸罪状皆实,谳成,论斩,上命改绞。《清史稿·列传三十二》)。
顺治杀了陈名夏,没过多久也后悔了,后来还亲口对弘文院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冯铨说:“陈名夏多读书,问古今事了了。即所未见书能举其名。”“陈名夏终好。”
剃发易服的首恶孙之獬死无全尸,我们可以说苍天有眼;跟孙之獬一样可恶的宁完我居然高官厚得以善终,可见老天爷有时候也是要打瞌睡的。

《清史稿》说宁完我“终蒙主契”,倒也不是毫无依据,在顺治十一年害死陈名夏之后,他在八月就被加封为太子太保,两年后,又成了少傅兼太子太傅。至于他的红顶子上,沾染了多少无辜者的鲜血,已经是罄竹难书擢发难数了。
宁完我还曾经当过清朝“内弘文院大学士,充明史总裁”,看此人品行,连明史的真实性,都让人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