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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冤魂 长篇:护士冤魂
长篇:护士冤魂 第一章一张冥币 在要记述这件离奇的事的时候,我曾犹豫了很长时间,到不是说记述这件事有多困难、无从下笔,主要的是,这件事的发生极其诡异!实在让人无法相信!而且与一起瞒天过海的神秘谋杀案有
长篇:护士冤魂

第一章一张冥币
在要记述这件离奇的事的时候,我曾犹豫了很长时间,到不是说记述这件事有多困难、无从下笔,主要的是,这件事的发生极其诡异!实在让人无法相信!而且与一起瞒天过海的神秘谋杀案有关。我几经犹豫,最终决定还是记述下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信与不信就由着读者朋友们自己吧,我被卷入这件事是从给生产队的马喂夜料的那晚开始的。
在此之前,与这件事相关的背景得先交待一下,要不然阅读起来会觉得摸不着头脑。看过我《死亡的呼唤》和《李降魔历险记》的朋友们都知道,我是一个下乡知青,被十里八村的人称为“李大明白”、“李大胆儿”。我们在瘦狗屯的知青已接到通知可以回城了,其他四人:胡平、孙汉、夏红妹、姜玉珍在我和催老五、精灵莉莉追杀蟒精应答亡时就已经回城了。应答亡在神农架的山上被铲除之后,催老五就留在了神农架的家乡,把他父亲的尸骨重又埋进了坟墓。而我则带着莉莉又回到了瘦狗屯,我的打算是到那里办完手续后回城。而一到了那里,莉莉就不打算走了,说这里山清水秀的多好啊,比乌烟瘴气的城市强多了。我望着郁郁葱葱的凤女山想了想,点头同意了——有心爱的人相伴,生活在哪里都是仙境!
我把要留在这里的想法向队长张四娃说了,张四娃高兴得眉开眼笑,拍着我的肩头一个劲儿地说:“我正愁你走了谁来修车和给人给牲口看病呢!”我把莉莉给他做了介绍,只说她是我回家时父母做主给定的妻子(我追杀应答亡一事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耳朵的上半截天生就是猫的耳朵,张四娃信以为真。
由于青年点的房子已住进了新的人家,张四娃就带领乡亲们在村子的南面约六十米远的一块平地上给我盖了一个五十平米的三间草房,在此过程中我给家里去了封信,告诉父母我要留在这里。房子盖好后,我主动要求当村里的饲养员,我是十里八村公认的能人,但我不能拿这个当资本吃闲饭。张四娃满口答应,并善意地提醒我说,喂牲口得经常半夜起来上夜料,这是个苦差事。我毫不在意地说没关系,其实半夜起来我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练武功,蟒精虽已被铲除,武功我还不想荒废掉。
莉莉与我同居成为正式夫妻,但她经常外出,短则一二十天,长则一两个月,我要陪她一起出去她还不让,在这仅半年多的时间里,她外出的时间几乎比跟我在一起的时间还长。我问她干嘛总出去,她说:“我是精灵,不可能离大森林太久,这也是我为什么让你在这里不回城市的原因”。我私下猜测,她出去可能是修炼和降妖,因为她是精灵,是妖魔的死对头。
十天前的中午她又要走了,说顶多一个月就回来。我故意绷着脸问她:“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莉莉直视着我道:“那就看你能不能经受得起考验了”。不待她说完我已哈哈大笑起来,莉莉笑着打了我一下,转身走了。
村里的饲养员有两个人,即我和纪老四。看过我《李降魔历险记》的朋友们知道,这个纪老四就是曾误会我与他媳妇有染的那个人。原先与他搭伙的饲养员被张四娃调去看鱼塘去了。我与纪老四交替值夜班,一替一星期,这星期轮到我值夜班。
我像往常一样,夜里十点起来,活动开了身体的各个关节,然后弯腰劈腿翻跟斗,最后再把催老五教给我的武术招式从头到尾地练上几遍,一直练到将近十一点半,才向二百米远的村部走去,要喂养的十三匹马就在村部后院的马棚里面。我到了那里,把院中间的灯打开,将白天铡好的玉米秸添进马槽里面,待它们吃完,我把灯关了,刚锁好院门,这时,远远地传来拖拉机的轰鸣声,可能是队里的司机韩东给县里送树苗刚回来。我来到村部的前院扫视一圈,拖拉机果然不在。我转身往家走,拖拉机的轰鸣已近了许多,我渐渐觉得声音不对劲,从机器的声音判断,拖拉机是在超负荷运转,机器不是在轰鸣而是在嘶叫!直让人担心会不会爆炸,同时,拖车的颠簸声也很不正常,好像是有人拿着锤子在不停地、狠命地砸着车箱板,同时隐隐约约还夹杂着“啊啊”的声音。拐过弯,“啊啊”声又大了许多,中间还夹裹着叽里咕噜的声音。拖拉机的两道灯光刺得我眯上眼睛,从灯光晃动的频律来看,拖拉机此时不是在道上奔驰,而是在疯狂地跳跃!看着让人心疼……照这样开下去车非散架不可,韩东这么开车太不负责任了!应该说他此时不是在开车,而是在破坏车!我见状气得冲他大喊:“韩东——你他妈的干什么?——”
我原以为喊过之后车的速度会减下来,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喊声刚落,车的方向陡然响起一声怪叫:“啊!——李降魔?!啊!——真是你?!——真是你?!——”同时,拖拉机瞪着一双雪亮的眼睛怒吼着向我猛冲过来!我一惊,忙向后一跃躲开。灯光一闪而过,紧接着一个黑影“哇哇”叫着从车上向我猛扑下来:“李哥——我活不了了我活不了了……”这个声音使我瞬间想起了队长临死时的喊叫(《死亡的呼唤》中张队长的死)。
我认出是韩东,而此时拖拉机仍在向前冲着,并没有拐向村部,我抓住他双肩狠掇了一下喝问:“谁在开车?”
“车?啊!车!——”
他转身向车冲去,我也大惊失色,前边不远就是鱼塘,拖拉机正直直地向那猛冲着。我几步超过韩东,推开他,他踉跄着栽倒在地,我顾不上他了,飞快地追上拖拉机一个前空翻跳进拖车,在车即将冲进鱼塘时我跨上驾驶座踩下死刹,车的右前轮悬空着停住了,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挂上倒档将车退了回来。
韩东“呜呜”哭着跑了过来,我从驾驶座上跳下来劈头盖脸地骂道:“你他妈的怎么回事?拖拉机跟你有仇啊?!”
韩东抓住我仍哭着,说道:“李哥,我活不了了,我遇见鬼了遇见鬼了……”
我对韩东没啥好感,他比我小一岁,按理说,年轻小伙子都比较豪爽,尤其是还没成家的年轻人更是不把钱财看在眼里,而他则不然,奇吝无比,用“舍命不舍财”来形容他毫不过份。有道是“女人小气有人要,男人小气有人笑”,虽然他见到我总是“李哥李哥”地叫,但我总感觉与他之间好像隔着一堵墙。今天如果不是心疼拖拉机,我才懒得与他搭话呢,即使刚才他举止反常,我仍打算骂他几句后就回家,让他自己把车开回村部,可一听他说遇见鬼了,这一下引起了我的兴趣。
我反抓住他急着问道:“鬼?在哪?在哪?……”
“李哥,”他擦下眼睛道:“我真遇着鬼了,我活不了了,你看。”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元钱大小的一张纸递给我,我接过来,借着车的灯光一看,不由倒吸口冷气:是一张冥币!(给死人烧的黄钱纸)
“这——怎么回事?”我问。
我一问,他又抓住了我,我明显感觉到他的双手在发抖,他的上下牙也在“咯咯”直打架,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我刚要催他,一只大黄猫“喵”地一声从我们身边窜了过去,他神经质地跟着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把我弄得也紧张不已。
“到底怎回事?!”我不耐烦地厉声喝问。
“李、李哥,”韩东结结巴巴地问:“那、那是不是死亡通知书?”
“不是,就是一张冥币,快说快说!”
“嫂子是不没在家?你、你陪我睡觉吧”。
“哎呀快说吧!”我厌烦地一轮胳膊甩开他的手喊道:“鬼想要你命,我陪着你也是白扯!快说在哪遇着的,我去看看是不是真的鬼!”
“肯定是鬼……”
“在哪呀?!”
“在寒岭殡仪馆呢……”
“你去那干嘛?”
“你听我说,我……我送完树苗天就黑了,回来路过县医院家属楼时,从里面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女的要搭我车去寒岭殡仪馆,我问她去那干啥,她说上那值班,自行车坏了,来不及修了,现借还借不着。本来黑灯瞎火的去殡仪馆就让人害怕,何况我还急着要往回赶就更不想去了,可是那女的一个劲儿地哀求我,还说给钱,没办法我就说到那得绕个远,油钱得两块钱,再说这是公家的车,她还没等我说完就爽快地说给我五块钱,话说到这份上我就只能带上她了,到了殡仪馆门口……她就……她就给了我这……这个十块钱,当时……当时我看是真钱,我还找了她五块钱呢,可是……”
韩东的上下牙又开始“咯咯”响起来,我一再催促,他才强忍着发抖,继续说道:“可是……在半道上我解手时……我想数下钱……我发觉这钱的颜色不对……我解完手用车灯一照……”
韩东又把我抓住了,身子像打冷战似的瑟瑟发抖:“那、那真不是死亡通知书?”
我摇摇手反问道:“你肯定那女的给的是这张钱么?”
“当然肯定!我没事揣这玩意儿干嘛?!再说这玩意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我点点头,道:“走,咱俩到寒岭殡仪馆看看去”。
“什么?不!”
“必须得去!要不然没法断定你遇着的是不是鬼”。
“去了怎么断定?”
“看看那里的停尸房中有没有你遇着的那个女子的尸体,如果有的话就说明你遇着的真是鬼,如果没有的话则不一定。”
“我……你自己去不行么?”
“我自己去?”我又气又笑,道:“我上哪知道你碰到的女子是什么模样?”
“可是——”
我生气地道:“你去不去?你要是想花这张钱的话就不去,我也省心了”。
“好好好我去我去,但咱俩可别分开啊”。
他刚要上车,我一把将他拽了下来,道:“我来开吧,我可不想老修它”。
“对对对”。他连连应着让我坐在驾驶座上,他坐在我左手边的挡泥板上。
第二章夜探寒岭殡仪馆
我将车调过头向山外赶去。这里离寒岭殡仪馆约四十里,其中有二十里都是崎岖不平的山路,我使车不太颠簸的情况下尽量加快速度,我担心真要有那个女子的尸体的话,万一被火化了就糟了。因为韩东遇到的真是鬼,则说明那个女子是非正常死亡!正常死亡的人的鬼魂在人间显灵几率极小,冤死的鬼魂显灵相对较多,而且普通人还有机会能看到。我坚信灵魂的存在,何况我还魂入地府过。因此,我隐约意识到一个女子的冤魂正在设法替自己申冤!需要帮助!想到此,我的心急跳起来,不自觉地加快了车速。上平坦的公路了,我迅速地把车速提高至极限。
再拐一个弯就到寒岭殡仪馆了,这时,一辆摩托车开着大灯飞一般地迎面驶来,听声音可能是“幸福125”摩托车,我觉得奇怪,因为那年头能看到一辆幸福牌摩托车比看到天上飞过一架飞机都难,何况在这穷乡僻壤。我仅一愣神,忙把大灯转换成近光,然而摩托车并没有接受我的善意也换成近光,而是仍用远光,直刺我的眼睛,显得极没教养!由于看不清前面,我只好把车停下,待摩托车与我相错时,我对着骑车的人大骂:“王八蛋——”摩托车没有停下,“突——”地驶了过去。
“妈的了,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我忿恨着继续往前开,到了殡仪馆,我望下月亮,估计是凌晨三点左右,四周黑洞洞的。这里地处偏僻,只有稀了八楞的十来户人家,此时一个人影也没有。我将车停在殡仪馆门口的道边,熄灭了火。
我问韩东道:“那女的是在这下的车么?”
韩东颤着声音道:“是,就在这门口”。
“带手电没?”
“带了”。
韩东从车上拿下手电,我接了过来打了一下又关了。由于没有大门,我们径直走了进去。
韩东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我很不得劲儿,掇下他小声道:“你不用抓我,跟住就行了”。韩东放下手却紧贴着我的后背走,我更不得劲了,无奈地摇摇头向右前方的房子走去。
也难怪他这么害怕,殡仪馆的后院就是把人顷刻间变成灰的炼人炉,这地方即使在白天也给人以冷森森的死气,晚上则更恐怖得让人心惊肉跳了,担心不定啥时候会搁哪突然窜出个半透明的幽灵来。
柯二(曾和我在一起的知青,见《死亡的呼唤》)就是在这里火化的,当时我和张四娃陪同他的家人来过,所以我对这里并不陌生。
来到停尸房的门前,我隔着玻璃用手电往里照了照,见里面一并排停放着三具从头到脚用白布蒙着的尸体。凡是没经家属签字同意、有争议、甚至有案件牵连等等原因的尸体都停放在这里。停尸房的门上着锁,这到难不住我,我把随身携带的给人修收音机的小螺丝刀拿了出来,插进钥匙孔拨了两下,锁头“嘣”地一声开了。
我打开手电刚拉开门,
“李哥!……”韩东一把抓住我,吓了我一跳。
“干嘛?!”我生气地问。
“我我我们还是回去吧?”
“神经病!”我一抖手甩开他向里走去,韩东关上门像个尾巴似的紧跟着我走了进来。
我来到第一个尸体前,用手电照了照,伸手刚要掀蒙在脸上的白布,
“李哥!……”
“你还有完没完?!”
“不不不,我是说……我不看,要是有二十来岁的女的你再叫我看,最好是没有。”
我苦笑一下,道:“行,你转过去吧”。
“你、你可别吓唬我呀”。
“行了!”我低声喝道:“你再磨叽我都要被你气死了!”我不待他完全转过头去就扯下第一具尸体的白布,死人的脸露了出来,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左额头上有一处明显的钝器伤,脸上有大片的擦痕和灰土,他的眼睛微睁着。我没时间多查验,估计他可能是死于车祸。我把他的脸蒙上了,掀开第二个人的蒙布,是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太太,只是她的双眉紧锁着,可能是生前生活不大顺心或是临终前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估计八成是子女不孝,都不想承担火化的费用才把她放在这里的。我微叹一声把她的脸蒙上了,转身掀开最后一具尸体的蒙布,我一见暗自惊呼一声:是一张极年轻漂亮的女孩的脸!看年纪顶多二十岁!难道——
“韩东”,
“啊!”韩东惊叫一声转过身来,双手捂着嘴恐怖地瞪着我。
“你过来看看是她不?”
“不!”韩东站在第一具尸体的脚边不但不过来,反而向后退去。
我催他道:“你不过来怎么看啊?”
韩东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搞准没有?”
我道:“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但不知道是不是”。
韩东的嘴角不停地抽动着,一寸一寸地蹭了过来,仅瞟了女孩的脸一眼,立时呻吟一声晕倒在地。
这是真的了!这个女孩肯定是冤死的了!
我没有唤醒韩东,我得抓紧每一秒钟尽快检查一下女孩的尸体,看看她是怎么死的。火葬场上班比较早,一旦被发现根本没法向他们解释,能告诉他们这里有鬼么?若把我告到警方那里,我就更吃不了兜着走了。
当下,我先端详女孩的脸,见她神态安祥,跟睡熟了一样,不像是“凶死”的。猛然,我一激灵,忙查看她的脖子左侧动脉处,看有没有出血点,如果有的话就可能是应答亡(吸血蟒精,见《死亡的呼唤》)或是别的吸血鬼做的孽,因为她的神态使我想起了李寡妇(《死亡的呼唤》中的人物,死于应答亡之手)死时的样子。我把手电光凑近女孩的脖子左侧仔细查看,见那里毫无伤损,我长出口气放下心来,如果真有“小血孔”的话,我和莉莉就又有事干了。我闻到她身上有股医院所特有的消毒水的味,由此判断她可能是个护士,医生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她太年轻了。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我想看一下她的右手。由于职业的原故,护士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需经常夹持针管,所以食指和中指的第一骨节相对的地方的皮肤都较厚,甚至有茧。
我把她身侧的白布掀开一点儿,她的右手露了出来,我刚把她的手翻转过来,一下愣住了:她的手中拿着一个东西。我定睛一看,立时像被开水烫了似的惊叫着跳了起来!我看到了什么?这一刹那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手中竟然捏着一张五元的人民币!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如果这张五元钱是韩东找给她的话,那么就说明是这具尸体坐他的车而不是灵魂了!这可能么?我又仔细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没错!是一张五元钱!难道是她的灵魂拿着钱给塞进她手里的?想到此,我试着拽了拽,见钱被她捏得紧紧的,恐怕扯坏也未必能拽下来,不像是后塞进去的。这是怎么回事呢?我傻呆呆地站了好久才想起得把韩东叫醒,问他找给女孩的是整五元钱还是零的五元钱。
我来到韩东身边,用大拇指尖抠他人中穴刺激他醒过来,我持续地抠了足有一分钟他也没醒,不得已又掐他虎口,他仍没有反应,我急得满头大汗,索性左右开弓地扇了他两记耳光,没想到他竟呻吟一声有了知觉,我又气又笑,心下暗骂:“真他妈贱骨头!”
韩东咳嗽几声,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啊!你!……”
我忙捂住他的嘴,小声地道:“是我,李降魔。”说着用手电往自己脸上照了照。
韩东望了我一会,像才回过神似的点了点头,我把他扶站起来。
他问道:“我刚才怎么啦?”
我道:“你昏过去了,你记没记着找给那女的五元钱是零的还是整的?”
“整的”!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并不奇怪,因为像他这种“财迷”对自己的每一分钱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我呆了呆,把手电往女孩的手上一照,问道:“你看是这张钱不?”
韩东惊恐地瞪着我不吱声。
我望着他道:“干嘛?你看她手”。
韩东咽了口口水,直着眼睛,半机械地转着脑袋,目光渐渐落在女孩的手上,陡然倒抽口气,靠着我的身子瘫了下去,我忙扶住他,见他又昏了过去,我唤了几声,他仍昏迷不醒。我实在没工夫再理他了,把他放在地上。蓦地灵光一闪:这个女孩的尸体本身是灵魂?!我以最快的速度一抓她的手,又以最快的速度否定了,因为我抓住的是实体,而灵魂则是以虚体存在的。难道她没死?我一掐她的虎口,断定她已死亡不低于四十八小时。
至此,韩东遇到的是真的鬼这是千真万确的了!至于鬼魂拿的钱何以会跑到尸体的手上,这实在是太难解释了!我想等莉莉回来时再问问她,或许她能解答。
我把白布掀开一半,女孩的上半身露了出来,她穿的是白大挂,这就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她的确是个护士。白大挂不算太干净,可能是她在工作中突然死去的,一个正在工作中的护士在什么情况下能突然死去呢?如果是突发疾病的话,那就属于是正常死亡,她的灵魂几乎不可能显灵了。既然是冤死,那么唯一的结论就是被谋杀!而且还成功地骗过了人的耳目!有了这个结论,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杀她的手法肯定异乎寻常,这一点从她平静的神情中可以进一步确定。
这时,我产生了一个荒唐大胆的想法:她会不会死于武侠小说中描述的被掌力震坏了心脏?这样被杀在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不过内行的人在死人的胸口或后心处确可以看到难以察觉的掌痕。想到此,我解开女孩的衣扣,她白玉般的美乳露了出来——我举双手发誓,我此时心中没有丝毫邪念!实在是出于想帮助她!她固然漂亮可人,但跟莉莉比却明显差了很大的一截,如果非要让她俩比一比的话,莉莉假如是一百分,那么这个女孩很难超过八十分。
我在给她解衣扣时感觉她的衬衣好像没干透似的,可能是她死前出过很多汗,由于我急着要察看她的胸口,因此这一点我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回想起来才知道,这恰恰是她被谋杀的关键证据之一!因为此时是三月中旬,还是乍暖还寒的季节,一个不是干体力活的护士无论怎么说都不应该出这么多的汗,而我却竟然给忽略了,真太不应该了!
我用手电直照她的胸口,认真查看,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我想把她翻转过来再看看她的后心,这时,听到“咯啦”一声门响,我忙把手电关了,见不是我所在的停尸房的门发出的声音,但可以肯定住在这里的人已经起来了。我摸着黑把女孩的衣服整理好,把白布重新盖上了。我正想怎样才能使韩东快点醒来,院内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很快,脚步声向我所在的停尸房逼来,我忙绕到门旁。
“是进这屋了”,一个老男人的声音道:“这锁头都开了”。
另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喝道:“谁?出来!”门“咯啦”被拉开了:“谁?快点出来!”
屋内传来一声咳嗽,是韩东醒了。
我暗骂:“这个冤孽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不醒晚不醒非得这个时候醒”!
我的打算是能躲过他们就尽量躲,实在不行再把来人打昏闯出去,如今看来我只能走第二步了。因为不管怎说我们此时的行动都是没法解释的,跟谁讲我估计都没人相信,所以不如不让人知道。
果然,门外叫道:“真有人!出来!”两道手电光射了进来。
“谁?”韩东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妈的!也只有这样了!我不待手电光落在韩东身上就一闪身双掌分别落在来的两个人的头上,两人闷哼一声瘫倒在地,手电滚落一边。
“快!冤种!”我半搀半抱地架着韩东往外跑,一到门外我就后悔了,拖拉机停在门外呢,此时天已快亮了,那两个人一定是看到了拖拉机才断定进来人了的,而车牌照完全可以把我们出卖!现在只能安慰自己,但愿他们没有记住车牌号。因为我把人打昏了,他们报警追究起来,我对自己的夜访更没法解释了。
第三章身负恶名逃亡
我把还迷迷瞪瞪的韩东扔进拖车里,起动着拖拉机,迅速调过头往回赶,在调头的空,不远处有几个人看到了,我暗自叫苦不迭。在回来的一路上我回了不下上百次头,直到进山了,确定没人跟踪我才放下心来。
快进村时太阳已升起老高,我在叉道口把车停下了,把韩东喊了下来。我瞪着他道:“今天这事对谁也别说!听见没?”
“是是,那我知道,那我知道”。韩东连连答应。
“要是警察问你呢?”
“什么?”韩东卡巴着小眼睛道:“警察问我?”
“我说的是假如”。
“那、那你说……怎办?”
我一字一顿地道:“警察问你也别说!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但是警察——”
“你要说了就等于是宣扬封建迷信知道么?”
“好,好,我听你的”。
“你开车走吧,我从南道回家”。
“哎——”韩东叫住我问道:“我遇着的是不是鬼?”
我犹豫了一下道:“是,但你不用害怕,她不会来找你”。
“你……真要来呢?”
“你相信我得了”。我说着摆摆手向家里走去,韩东上车从另条道向村里开去。
我不想遇着人,哪知刚进村,纪老四的媳妇(她已恢复正常,一年半前我追杀蟒精应答亡时,她被蛇群吓得精神失常,见《李降魔历险记》)出门倒炉灰看到我,笑问道:“小李子这是上哪去了?”
我道:“跑步刚回来”。
她不怀好意地一笑,道:“媳妇不在家睡不着是吧?”
“是呀是呀,嫂子太理解人了”。我敷衍地说着,脚下并没有停,我急着到家再好好看看那张冥币,看看从中能不能找到女孩死亡的线索。
我已走了很远,纪老四的媳妇还在喊:“太闷了就上我这来呀——”
我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暗自叹息:这个风骚的女人真是生姜改不了辣气、不吸取教训,当初若不是与别人在玉米地里乱搞,也不至于遇到蛇群而被吓得精神失常。
到了家里,我刚把那张冥币展开就见到其中心位置有明显的钢笔字的痕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字已因水——可能是汗水而模糊,只留下三个比大拇指指甲还大的模糊不清的字迹,而冥币纸的本身也较粗糙,写字容易“阴”,况且医生和护士写的字基本上来说都不好识别。因此,我翻过来调过去地捉摸半天才隐约看出最后的字好像是个“素”字,中间的字与“乌”字相近,第一个字则笔划很多,且弯弯曲折更无法识别,以我的知识来推敲就连与它相似的字都找不到。我把冥币转了一下,使这三个字上下前后颠倒,见更不成字了。我来到屋外对着太阳看看冥币上有没有钢笔尖的划痕,以此来辨别字,然而却没有,甚至没有凸痕,可能是女人落笔较轻的原故。
或许这三个字与女孩的死无关,只是她的名字而已也未可知。就算是冤死的,还有警察破案呢,我就不用操心了。想到此,我把冥币撕成碎片往空中一扔,自语道:“飞吧!封建迷信!”碎片雪花般随风飞走了。
一白天平安无事,看来殡仪馆那边没啥事了。到了晚上,我照例练功然后喂牲口,回来躺在炕上很快就睡着了。
纪老四媳妇的话说得很对,莉莉没在身边,我即使睡着了也睡不塌实,常常处在似睡非睡的状态,四周有一点儿动静我都会马上醒过来。
这天仅睡了两个小时我就躺不住了,在炕上辗转反侧,眼前总是晃动着那个年轻护士的脸,使我后悔不该撕了那张冥币。我打个哈欠,刚要强迫自己睡着。这时,屋外隐约传来小石子相互磨擦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近,从其频率上看可能是有人在向我的房子走来。我一激灵,侧耳细听,确定是脚步声无疑!一开始,我以为是纪老四的骚媳妇,可马上否定了,因为来人得有四五个,虽然声音极轻,但我仍听出有两个脚步声正在绕向我的房后,看样子是要包围我!从其稳重、自信、毫不迟疑的脚步声来判断,来的人应该是警察。难道是殡仪馆的两人被我打死了?或是那个老头不经打被我打死了?警察因此来抓我?若真是那样,我可真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出于稳妥起见,我决定先冲出去再说!若我真的犯了命案再束手就擒不迟。
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好衣裤,把被卷成一团来到后窗处,我听见两个脚步声在后窗两侧停下了。我吸口气,猛地把窗户推开将被卷扔了出去,果然,有两个黑影向被卷扑去,我趁机鱼跃了出去,向凤女山急奔。
“站住——警察——”后面两人喊着向我追来,从房前又跑过来两个人加入追我的行列,喊道:“站住——李降魔你跑不了——再跑我就开枪啦——”接着“砰!”地一声枪响。
此时虽是夜间,但月光明亮,目光可看清五十米外的景物。知道后面追的是警察,我一直跑到树林边,躲在一棵树的后面喊道:“你们站住——追我干什么?——”
四个人没有站住,仍向我追来,我喊道:“你们不站住我还跑”!
四个人拿着手枪在距我三十米远的地方站住了,其中一人道:“李降魔,我劝你别跑了,你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你现在跟我们走我算你自首宽大处理”。
我心一阵狂跳,看来我担心的事是真的了,杀人尝命欠债还钱,再宽大处理我也难逃一死,虽然我诚心想逃跑的话,他们一百年也未必能抓到我,但我是讲理的,只是苦了莉莉,我与她结合还未满十年呢,她成人的愿望也只好落空了,想到这些我沮丧得差点哭出来,底气不足地问道:“你们抓我干什么?”
一个年轻的声音喝道:“李降魔!你要脸不要脸?!你干了什么自己不知道么?”
我脸一热,从树后走了出来,求生的本能使我硬着头皮问了一句:“你能不能说清楚些?”
“呸!”还是刚才年轻的声音道:“告诉你?我羞于说!王队长,你告诉他吧”。
先前的声音说道:“李降魔,我从张四娃那里了解到你的为人,知道你为人不错……”
我向他们走了一步。
“从你敢在坟茔地里睡觉这一点上看你也算是一条汉子了……”
我向他们又走了两步。
“可你怎敢做不敢为呢?……”
我一步一步向他们走去,“我跟你们走”这几个字已含在嘴里。
王队长继续说道:“真难为张四娃对你印像那么好,我说你辱尸(他说的是奸尸,因秽口我以辱尸代替,后面同)了,他死活不相信,你……”
啊!辱尸?我站住了,问道:“你说什么?”
“你辱尸!”
刹那间,我不知道是喜好还是怒好。喜的是我没有杀人,怒的是我却背了个辱尸这肮脏的罪名,这还不如说我杀人了呢。对我来说,我宁可背着杀人犯的罪名被枪毙——死!也不愿背着辱尸的罪名被判徒刑——生!
我强压怒火问道:“你们就是为了这个来抓我的么?”
王队长厉声道:“怎么?你是知识青年,难道不知道辱尸的行为是犯罪么?”
我道:“我当然知道,但是你们不该抓我,我没有做”!
“李降魔!”一个男中音喝道:“你可真能赖啊,韩东都已经交待了你还狡辩什么?”
“什么?韩东交待了?交待……”
“你没想到吧?”
我有口难辩,急问道:“他交待了什么?”
“哼哼”,年轻声音冷笑几声道:“他全交待了,我就问你,你昨晚去过寒岭殡仪馆没有?”
“去过!”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行,终于承认了,你进停尸房没有?”
“进了!”
“好!进去干什么?”
“这……我……”这事一两句话说不明白,而且一时又不知从哪说起好,因此我吱吱吾吾干着急说不出话来。
“你动那女护士没有?”
“动了,动是动了……可是我没那个呀?”
“那两个工人是不是你打昏的?”
“是,可是……”
“你打他们干嘛?”
“这……我……”
“李降魔”,王队长道:“你的行为不是死罪,若宽大处理顶多也就几年,但你要逃跑的话我们的子弹可不长眼睛,真要把你打死了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我近乎声嘶力竭地叫道:“可是我真没辱尸啊!”
“李降魔!”王队长厉声喝道:“你没干你跑什么?!看来我们说的这些话是给自己听的了,小赵,把他铐起来!”
一个身影向我冲来。
“等等!”我喝道:“你们讲不讲理?”
小赵边跑边道:“跟你讲的太多了,你要敢跑我就敢开枪!”
他们这才放过我,晚上临近十点钟我才被他们认定是清白无辜的,被放了出来。
刚出门,王队长握住我的手道:“李降魔,我欢迎你加入到我们公安队伍中来,如果你愿意,只需写个申请即可”。
我一听,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不,谢谢您了!我知道自己有几把刷子,用我帮忙您尽管吱声,但让我戴大沿帽我可戴不了”。
王队长道:“你多考虑考虑,不用马上回答”。
我道:“不用考虑,我了解自己”。
灯光虽暗,但我仍看出王队长的脸色挺难看,他沉默片刻,道:“好吧,那我就不勉强了,不过我这大门是向你敞开的”。
我嘴上道着谢,脚下则向前走去,走出二十多米向右拐时我不经意地回了一下头,见王队长仍在门前呆呆地站着呢,我后悔刚才太不礼貌了,在王队长看不到我时我懊悔地捶下脑袋。
好像是多云的天气,月亮被月晕裹住了,可能是我刚从屋里出来的原因,感觉偶而吹来的风凉丝丝、阴飒飒的。经过医院门口,我站住了,有心在这住院处睡一宿明天再回瘦狗屯,正拿不定主意,一辆马车从医院的后面走了过来。我用手电照了一下,见赶车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车后坐着一个身穿白衣服的中年女子。
我问道:“大叔,您这是往哪去?”
老头答道:“往姚家镇”。
姚家镇就是我被王队长四人追跑出来买付眼镜的那个小镇,那离瘦狗屯还有三十里山路,半夜走山路对一般人来说是非常可怕的事,而对我来说则完全不当回事,况且自铲除应答亡之后已差不多一年没半夜走山路了,这回正好趁这个机会再经历一次。
经老头同意,我坐上了马车,与他随便聊了几句,或许几天来一直处于紧张没休息好的原故,我渐渐觉得眼皮发沉,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哈欠,一阵凉风吹过并没有使我清醒,相反地,我觉得脸木得慌,伸个懒腰倒在马车上睡了过去。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朦胧中,我听到一男一女的声音在低低地交谈什么,但很快由交谈变成争论,继而变成激烈的争吵,争吵声也放得很低,像怕谁听见似的。奇怪的是,我明明听见有人争吵可就是醒不过来,好像是在梦中一样,而且语言我也听不懂。我试着呼唤自己的乳名看看能不能醒过来(在《李降魔历险记》中我用这种方法由灵界回到人间),唤到第三声时,我的眼前亮光一闪,眼睛睁开了,四肢也有了知觉,我一跃而起,发现自己不是在马车上,而是在地上,那辆马车不见了!东方微微露着曙光,目光所及可以看清很远的景物,四周不见一个人影,当然更没有说话声了。我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非常熟悉,原来是瘦狗屯西南的坟茔地,柯二(《死亡的呼唤》中的人物)曾撞死在这里,而我所站的地方正在坟茔地的中间,我用手电照了照,没见有马车的痕迹。我长长地抽了口气:难道昨晚遇见的是鬼?(我这次怪异的经历引发了另一个故事,因与本故事无关,略过不提)。
我懵懵懂懂地回到了家里,房门的门鼻被铁丝缠着,我解开走了进去,我几天前扔出去的被子又回到了炕上,其他的一切依旧。
太阳升起来了,我来到张四娃家待了一会,把自己这几天的经历向他讲了一遍。张四娃听罢一个劲儿地说:“我就说嘛,小李子根本就不是那样人!我对王克锋(王队长)说,人家李降魔的媳妇可漂亮了,是万里挑一的美人,他哪能干那事?别冤枉人了!”
我谢过他对我的信任,又向韩东家走去,在半道上我遇见了他,我故意绷着脸盯着他不出声,韩东卡巴着小眼睛,要笑不笑地问道:“李……李哥,你这几天干啥去了?”
“你问我呢?”我做出生气地样子道:“你跟警察说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我……我说啥了?”韩东道:“我没说啥呀?警察一来我腿就软了,问我啥我说啥,过后才想起你不让我对警察说,但已经晚了,第二天一早我想去你那告诉这事,一看你家像被抢劫了似的,你这几天上哪去了?”
我道:“张队长没跟你说么?”
“没呀”。
我心一动,知道张四娃把我的事保密了。
我打个哈哈,想随口编个瞎话应付韩东,这时,听见一阵男人失声的哭叫,我和韩东一愣,寻声跑去,原来是纪老三(《死亡的呼唤》中放鹅的人)跪在院中,怀里抱着一人正失声痛哭。我忙跑过去一看,是他的媳妇脸色青灰、双目紧闭地躺在他的怀里,我将手搭在她的颈动脉上,见已不跳了,我诊断是心肌梗塞。
话说简短,第三天一早,韩东肚子疼在家休息,我代他开着拖拉机拉着纪老三媳妇的尸体向寒岭殡仪馆赶去,张四娃、纪老三、纪老四也随车去了。到了那里,杨家父母正围着杨念华的尸体痛哭,杨大哥在一旁边抹眼泪边劝着他们,看到了我,他急步走了过来抓住我的手道:“谢谢你李降魔!我听王队长说了是你破的案,太谢谢你了!我妹妹在天之灵总算可以瞑目了……”一言未罢唏嘘不已。
看来警方完全接受了我的推测,这件神秘的杀人案至此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更可贵的是王队长没有将功据为己有,而是全盘地归还给了我,这使我感动不己。
杨念华几经波折的美丽的躯体被推进了炼人炉,少顷,由大烟囱上源源不断地冒出青烟。
女人拥有美丽的容颜其实既是财富也是祸根,它可以使人一步登天、荣华富贵;也可给人带来无枉之灾,甚至是杀身之祸!杨念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喜乎?悲乎?
一缕香魂踏祥云而去了,我望着随风而散的青烟不禁喃喃地为她祝福:杨念华,愿你早升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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