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临终前最挂念谁 一个临终的女人

一个临终的女人  

丝丝微弱的呼吸，
承载不了遗憾
与失落的沉重。
不断涌出的记忆，
凝结成一块块碎石，
拥堵在心头，
构成了一面
无法推倒的墙。

手臂原本白嫩，
却在转瞬间
冒出了许多皱纹，
像杂草在疯长，
迅速吞噬掉美丽，
改换成令人窒息的恐怖。
赶紧闭上双眼，
摆脱“幻觉”的欺骗，
再小心翼翼地睁开，
却见不远的地方，
一座昏暗的牢房――
竟然是曾经那个
无比温暖的家，
而自己就关在里面，
正穿着囚服劳动。
看看周围，
一个宽大的木盆，
里面尽是未洗的衣服，
堆积如山；
还有那案台之上，
各色的食材在等待着
自己去烹煮。
汗珠沁满额头，
脖子早觉酸痛，
腰也直不起来了。
但自己一刻都没有歇息，
仍然像机器一样运转。
直到一声尖叫传来，
才终于能放下手中的菜刀，
迅速地冲进内堂，
居然撞见一个外星人，
从血肉模糊的下体里出来，
被捧在了医生的手心里。
就是她――这个小东西，
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
自己不仅要忍受她
没日没夜的吵闹，
还要给她喂奶喂饭，
把屎把尿，像公主一样
伺候她，宠爱她，
直到她长大成人，
远嫁他乡，
成为别人家的儿媳妇。
而自己就像一片秋叶，
被时光的寒冷割落，
以完成那个无法逃脱的
神圣如交接般的使命。
这究竟是为何？
这是怎样的一生？

前方，隐约的身影，
――原来是老伴在召唤。
走吧，甩掉苍老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