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三和老十四谁厉害 【十四】尘埃落定

【十四】尘埃落定  

“要是如霜受到一点伤害，我发誓，我一定会亲手宰了你们全部！”我愤恨的说道，指尖嵌进了拳头。
张臣对我敬了个军礼，笑嘻嘻的道：“那我等着！”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了，只有手上的刺痛，提醒着我刚才的一切并不是梦。我松了一口气，刚想坐下，然而那个刚才一直站着不动像是丢了魂般的王鸣，却忽然笑了起来。
麻烦，从未有过停歇的时候。
还没等我跟吴子明反应过来，王鸣已经快步冲进了里屋，下一刻，两个女人的尖叫声同时响了起来。我心头一紧，也跟吴子明冲了进去，这个狗 日的，还想对他的妻子和女儿下手吗？
等我们进去时，王鸣正在床头上疯狂的吞咽着什么，床下散落着一地药盒。他的媳妇搂着小女孩，眼里满是绝望和心疼。看到我们进来后，王鸣吞咽的动作慢了下来，温柔的看了他的妻女一眼后，盯着我们说道：“那个张臣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他说的没错，就算是杀了那两个犊子，我也不后悔。他说的没错，我确实很感谢他，让我在生命最后的尽头，找回了失去的尊严。”
“尊严？尊严那东西需要拿命来证明？”我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你杀了人，那就得拿命来还！你死了没关系，你老婆怎么办？你儿子怎么办？你不是想看到他出人头地那一天吗？为什么不忍一忍？”
听了这话，王鸣愣住了。但就在这时，他媳妇却走到了他身边，用粗糙的手握住了王鸣的胳膊：“没事。不管咋样，俺都会陪你的。其实你那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俺看见你洗那件带血的衣服了，你没洗干净，俺还帮你再洗了一遍。”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那个女人接着说道：“孩子他爹，俺知道你这些年来过得很苦，但没事，不管咋样，俺都跟着你走。强子那边你也不用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不管他以后是好是坏，都不会怪你的。”
王鸣停了这话，肩膀不住的抽动，一把搂住了他媳妇。我站起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喃喃道：“疯了，都疯了…..”
我从小到大一直信奉一个人生哲学，那就是万事忍为上，笑到最后的人才是最开心的。这种观念体现在我生活的很多方面，比如打扑克时，我一直都喜欢把大鬼小鬼攥在手里，等着最后的一击毙命。忍，有这么难吗？
王鸣搂着他的妻子，抬起头来看着我，有些哀求的说道：“白警官，我知道我犯下了很多错，可能会坐牢然后被枪毙，可是我不愿，我到了地下后，我没法跟我老汉说。
你也别想着带我去医院然后把俺逮起来，俺这有刀。你能不能把俺老婆孩子带出去，俺不想让他们看见俺最后的模样。还有，正厅沙发地下有6w块钱，那是俺从王大志家拿来的，他弄死了俺四头牛，按价钱来说，正好6w。你能不能把这钱给俺儿子送过去？”王鸣越说越激动，到最后连乡音都忍不住了。
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呢？吴子明一把抱起了那个正在哭的小女孩，在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中，王鸣的老婆却没有跟过来。犹豫了很多次，我最终还是没有进那间屋子。
吴子明也将熟睡的莫雨涵叫起来，简单的说明了下情况，两个人看住了小女孩。我走出门去，就这么倚着土墙，点上烟抽了起来，脑子里一会是王鸣那份愤恨的模样，一会是小女孩哭泣的脸，一个念头止不住的在我心中浮了起来：如果我是王鸣的话，我会怎么做呢？
等到大部队上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了。我点上了烟盒的最后一根烟，把吴子明跟莫雨涵叫了出来，坐上了吉普车，接下来，这件案子已经与我无关了，不过看着村民们那一张张惊疑不定的面孔，我想狗头人身杀人案这场案件所带来的恐惧，恐怕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吧！
…….
接下来的一天，我在警局里将案件记载在了卷宗上，不过关于张臣的那一部分自然是被我自动略去了。毕竟在那样的尸体面前，不管是受人唆使还是自愿都已经不算重要了。
再然后，我们就找到了王鸣的儿子，也就是他口中的强子。我们找到他时，他正在学校的食堂打工，穿着一身油腻的工作服，看上去有些瘦，却很壮实。我站在食堂门口，有些艰难的组织着语言，想着接下来该怎么跟他说。毕竟我总不可能到他面前直接跟他说：“你爹死了吧”。
我想了大半个小时，却始终想不出要以怎样的身份来面对他。最后还是吴子明走了进去，也就五分钟，吴子明这个夯货就出来了。
“事情解决了，老大，咱们走吧。”
我有些震惊的看着吴子明，连脚步也慢了几分。
“你怎么跟他说的？”
“没怎么说。我就跟他说“你好俺是警察，你爸爸犯了错，他杀了人，被俺们发现后自杀了。”
“哈？”我的声音不由得抬高了三度。
吴子明挠了挠脑袋，接着说道：“然后俺又跟他说，但是你爸是个很好的人，明事理，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他选择了自己的方式以一种有尊严的方式来承担自己的过错。他最后让我们转告你，你要好好学习，出人头地，这就是他一辈子最大的希望。他是个合格的父亲。我很佩服他。剩下的事，过几天会有人通知你的。要是你想报仇，那就到s市来吧，俺叫吴子明。”
“老大，你知道吗，俺说这些话的时候那孩子一直很平静，像是…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样。”说到这吴子明有些惊恐的看着我，“你说这孩子会不会抱着跟他父亲一样的想法呢？”
“你想多了。”我皱了皱眉头。看了眼身后的食堂，恍惚中，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再去石子村，就是去参加王鸣的葬礼了。说是参加，我跟吴子明也只是一直随围观村民们站在一块。按理说我们是没理由来这的，但是我还是止不住想来，心中有股闷气缠绕着，好像来这里，就能舒服一点一样。
再然后，一辆车就就开进了村口，从车里下来的了一大堆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瘸子，邋里邋遢，很是激动的指着王大志的房子，看村民们一副见了鬼的神情，我就知道，这就是王鸣故事里的那个傻子了。看着车牌是上那异常连贯的几个数字，我苦笑了一声，书生意气，到底还是有几分可取之处的。
不过，有时候正义，确实是来晚了些。
但不管多晚，它总是回来的。
没有理会那些激动的村民，我抽完了最后一口烟，带着吴子明离开了。
新的旅途，该开始了。
老婆爸爸恐惧警察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