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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妃q传富察皇后装备 和熹邓皇后(公元12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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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熹邓皇后(公元121年) 十二 东汉-13.6.15.1 和熹邓皇后(公元121年)公元121年,辛酉,安帝永宁二年,安帝建光元年《后汉书卷五•孝安帝纪第五》:“建光元年春正月,幽州刺史冯焕率二郡太

和熹邓皇后(公元121年)  

十二 东汉-13.6.15.1 和熹邓皇后(公元121年)

公元121年,辛酉,安帝永宁二年,安帝建光元年

《后汉书卷五•孝安帝纪第五》:“建光元年春正月,幽州刺史冯焕率二郡太守讨高句骊、秽貊,不克。”

(建光元年(公元121年,七月改元,时为安帝永宁二年)春正月,幽州刺史冯焕率领二郡太守讨伐高句骊、秽貊(濊貊),没有克服。)

《后汉书卷八十五•东夷列传第七十五》:“建光元年春,幽州刺史冯焕、玄菟太守姚光、辽东太守蔡讽等将兵出塞击之,捕斩濊貊渠帅,获兵马财物。宫乃遣嗣子遂成将二千余人逆光等,遣使诈降;光等信之,遂成因据险厄以遮大军,而潜遣三千人攻玄菟、辽东,焚城郭,杀伤二千余人。于是发广阳、渔阳、右北平、涿郡属国三千余骑同救之,而貊人已去。”

(建光元年春天(121年正月),幽州刺史冯焕、玄菟太守姚光、辽东太守蔡讽等人率领军队出边关攻打句骊和濊貊(秽貊),捕杀了濊貊主帅,获得许多武器、马匹和财物。高宫于是派王储高遂成率领二千多人迎接姚光等人,派使者假装投降;姚光等人相信了句骊王高宫,高遂成趁机占据险要地形拦阻大军,同时悄悄派了三千人攻打玄菟、辽东,焚毁城郭,杀死杀伤了两千多人。朝廷于是征调广阳、渔阳、右北平、涿郡属国的三千多骑兵一同援救,但貊人已经撤离。)

《后汉书卷五•孝安帝纪第五》:“二月癸亥,大赦天下。赐诸园贵人、王、主、公、卿以下钱布各有差。以公、卿、校尉、尚书子弟一人为郎、舍人。”

(二月癸亥(十二,121年3月18日),安帝(刘祜,28岁)大赦天下。赏赐诸园贵人(谓宫人无子守园陵者也)、王、公、主、卿以下钱帛各不等。以公、卿、校尉、尚书子弟一人为郎、舍人。)

《后汉书卷五•孝安帝纪第五》:“三月癸巳,皇太后邓氏崩。丙午,葬和熹皇后。”

(三月癸巳(十三,121年4月17日),皇太后邓氏(邓绥,41岁)逝世。丙午(廿六,121年4月30日),葬和熹皇后(通鉴胡三省注:范晔曰:汉世皇后无谥,皆因帝谥以为称,虽吕氏专政,上官临制,亦无殊号。中兴,明帝始建光烈之称,其后並以德为配,至于贤愚优劣,混同一贯,故马、窦二后,俱称德焉。其余皇帝之庶母及蕃王承统,以追尊之重,特为其号,恭怀、孝崇之比是也。初平中,蔡邕始追正和熹之谥,其安思、顺烈以下,皆依而加焉。贤注云:蔡邕集谥议曰:汉世母后无谥,明帝始建光烈之称,是后转因帝号加之以德,上下优劣,混而为一,违礼“行受大名、小行受小名”之制。谥法:有功安曰熹,帝后一体,礼亦宜同,大行皇太后宜为和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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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书卷十上•皇后纪第十上》:“和熹邓皇后讳绥,太傅禹之孙也。父训,护羌校尉;母阴氏,光烈皇后从弟女也。后年五岁,太傅夫人爱之,自为翦发。夫人年高目冥,误伤后额,忍痛不言。左右见者怪而问之,后曰:“非不痛也,太夫人哀怜为断发,难伤老人意。故忍之耳。”六岁能史书,十二通诗、论语。诸兄每读经传,辄下意难问。志在典籍,不问居家之事。母常非之,曰:“汝不习女工以供衣服,乃更务学,宁当举博士邪?”后重违母言,昼修妇业,暮诵经典,家人号曰“诸生”。父训异之,事无大小,辄与详议。

永元四年,当以选入,会训卒,后昼夜号泣,终三年不食盐菜,憔悴毁容,亲人不识之。后尝梦扪天,荡荡正青和熹邓皇后简介,若有钟乳状,乃仰嗽饮之。以讯诸占梦,言尧梦攀天而上,汤梦及天而咶之,斯皆圣王之前占,吉不可言。又相者见后惊曰:“此成汤之法也。”家人窃喜而不敢宣。后叔父陔言:“常闻活千人者,子孙有封。兄训为谒者,使修石臼河,岁活数千人。天道可信,家必蒙福。”初,太傅禹叹曰:“吾将百万之众,未尝妄杀一人,其后世必有兴者。”

七年,后复与诸家子俱选入宫。后长七尺二寸,姿颜姝丽,绝异于众,左右皆惊。八年冬,入掖庭为贵人,时年十六。恭肃小心,动有法度。承事阴后,夙夜战兢。接抚同列,常克己以下之,虽宫人隶役,皆加恩借。帝深嘉爱焉。

及后有疾,特令后母兄弟入视医药,不限以日数。后言于帝曰:“宫禁至重,而使外舍久在内省,上令陛下有幸私之讥,下使贱妾获不知足之谤。上下交损,诚不愿也。”帝曰:“人皆以数入为荣,贵人反以为忧,深自抑损,诚难及也。”每有燕会,诸姬贵人竞自修整,簪珥光采,筜裳鲜明,而后独着素,装服无饰。其衣有与阴后同色者,实时解易。若并时进见,则不敢正坐离立,行则偻身自卑。帝每有所问,常逡巡后对,不敢先阴后言。帝知后劳心曲体,叹曰:“修德之劳,乃如是乎!”后阴后渐簄,每当御见,辄辞以疾。时帝数失皇子,后忧继嗣不广,恒垂涕叹息,数选进才人,以博帝意。

阴后见后德称日盛,不知所为,遂造祝诅,欲以为害。帝尝寝病危甚,阴后密言:“我得意,不令邓氏复有遗类!”后闻,乃对左右流涕言曰:“我竭诚尽心以事皇后,竟不为所佑,而当获罪于天。妇人虽无从死之义,然周公身请武王之命,越姬心誓必死之分,上以报帝之恩,中以解宗族之祸,下不令阴氏有人豕之讥。”即欲饮药,宫人赵玉者固禁之,因诈言属有使来,上疾已愈。后信以为然,乃止。明日,帝果瘳。

十四年夏,阴后以巫蛊事废,后请救不能得,帝便属意焉。后愈称疾笃,深自闭绝。会有司奏建长秋宫,帝曰:“皇后之尊,与朕同体,承宗庙,母天下,岂易哉!唯邓贵人德冠后庭,乃可当之。”至冬,立为皇后。辞让者三,然后即位。手书表谢,深陈德薄,不足以充小君之选。是时,方国贡献,竞求珍丽之物,自后即位,悉令禁绝,岁时但供纸墨而已。帝每欲官爵邓氏,后辄哀请谦让,故兄骘终帝世不过虎贲中郎将。

元兴元年,帝崩,长子平原王有疾,而诸皇子夭没,前后十数,后生者辄隐秘养于人闲。殇帝生始百日,后乃迎立之。尊后为皇太后,太后临朝。和帝葬后,宫人并归园,太后赐周、冯贵人策曰:“朕与贵人托配后庭,共欢等列,十有余年。不获福佑,先帝早弃天下,孤心茕茕,靡所瞻仰,夙夜永怀,感怆发中。今当以旧典分归外园,惨结增叹,燕燕之诗,曷能喻焉?其赐贵人王青盖车,采饰辂,骖马各一驷,黄金三十斤,杂帛三千匹,白越四千端。”又赐冯贵人王赤绶,以未有头上步摇、环佩,加赐各一具。

是时新遭大忧,法禁未设。宫中亡大珠一箧,太后念,欲考问,必有不辜。乃亲阅宫人,观察颜色,实时首服。又和帝幸人吉成,御者共枉吉成以巫蛊事,遂下掖庭考讯,辞证明白。太后以先帝左右,待之有恩,平日尚无恶言,今反若此,不合人情,更自呼见实核,果御者所为。莫不叹服,以为圣明。常以鬼神难征,淫祀无福,乃诏有司罢诸祠官不合典礼者。又诏赦除建武以来诸犯妖恶,及马、窦家属所被禁锢者,皆复之为平人。减大官、导官、尚方、内者服御珍膳靡丽难成之物,自非供陵庙,稻梁米得导择,朝夕一肉饭而已。旧大官汤官经用岁且二万万,太后敕止,曰(日)杀省珍费,自是裁数千万。及郡国所贡,皆减其过半。悉斥卖上林鹰犬。其蜀、汉扣器九带佩刀,并不复调。止画工三十九种。又御府、尚方、织室锦绣、冰纨、绮縠、金银、珠玉、犀象、檋瑁、雕镂翫弄之物,皆绝不作。离宫别馆储峙米糒薪炭,悉令省之。又又诏诸园贵人,其宫人有宗室同族若羸老不任使者,令园监实核上名,自御北宫增喜观阅问之,恣其去留,即日免遣者五六百人。

及殇帝崩,太后定策立安帝,犹临朝政。以连遭大忧,百姓苦役,殇帝康陵方中秘藏,及诸工作,事事减约,十分居一。

诏告司隶校尉、河南尹、南阳太守曰:“每览前代外戚宾客,假借威权,轻薄謥詷,至有浊乱奉公,为人患苦。咎在执法怠懈,不辄行其罚故也。今车骑将军骘等虽怀敬顺之志,而宗门广大,姻戚不少,宾客奸猾,多干禁宪。其明加检敕,勿兼容护。”自是亲属犯罪,无所假贷。太后愍阴氏之罪废,赦其徙者归乡,敕还资财五百余万。

永初元年,爵号太夫人为新野君,万户供汤沐邑

二年夏,京师旱,亲幸洛阳寺录冤狱。有囚实不杀人而被考自诬,羸困舆见,畏吏不敢言,将去,举头若欲自诉。太后察视觉之。即呼还问状,具得枉实,实时收洛阳令下狱抵罪。行未还宫,澍雨大降。

三年秋,太后体不安,左右忧惶,祷请祝辞,愿得代命。太后闻之,即谴怒,切敕掖庭令以下,但使谢过祈福,不得妄生不祥之言。旧事,岁终当飨遣韂士,大傩逐疫。太后以阴阳不和,军旅数兴,诏飨会勿设戏作乐,减逐疫侲子之半,悉罢象橐驼之属。丰年复故。太后自入宫掖,从曹大家受经书,兼天文、筭数。昼省王政,夜则诵读,而患其谬误,惧乖典章,乃博选诸儒刘珍等及博士、议郎、四府掾史五十余人,诣东观雠校传记。事毕奏御,赐葛布各有差。又诏中官近臣于东观受读经传,以教授宫人,左右习诵,朝夕济济。

及新野君薨,太后自侍疾病,至乎终尽,忧哀毁损,事加于常。赠以长公主赤绶、东园秘器、玉衣绣衾,又赐布三万匹,钱三千万。骘等遂固让钱布不受。使司空持节护丧事,仪比东海恭王,谥曰敬君。太后谅闇既终,久旱,太后比三日幸洛阳,录囚徒,理出死罪三十六人,耐罪八十人,其余减罪死右趾已下至司寇。

七年正月,初入太庙,斋七日,赐公卿百僚各有差。庚戌,谒宗庙,率命妇髃妾相礼仪,与皇帝交献亲荐,成礼而还。因下诏曰:“凡供荐新味,多非其节,或郁养强孰,或穿掘萌牙,味无所至而夭折生长,岂所以顺时育物乎!传曰:‘非其时不食。’自今当奉祠陵庙及给御者,皆须时乃上。”凡所省二十三种。

自太后临朝,水旱十载,四夷外侵,盗贼内起。每闻人饥,或达旦不寐,而躬自减彻,以救灾戹,故天下复平,岁还丰穰。

元初五年,平望侯刘毅以太后多德政,欲令早有注记,上书安帝曰:“臣闻易载羲农而皇德着,书述唐虞而帝道崇,故虽圣明,必书功于竹帛,流音于管弦。伏惟皇太后膺大圣之姿,体乾坤之德,齐踪虞妃,比迹任姒。孝悌慈仁,允恭节约,杜绝奢盈之源,防抑逸欲之兆。正位内朝,流化四海。及元兴、延平之际,国无储副,仰观干象,参之人誉,援立陛下为天下主,永安汉室,绥静四海。又遭水潦,东州饥荒。垂恩元元,冠盖交路,菲薄衣食,躬率髃下,损膳解骖,以赡黎苗。恻隐之恩,犹视赤子。克己引愆,显扬仄陋。崇晏晏之政,敷在宽之教。兴灭国,继绝世,录功臣,复宗室。追还徙人,蠲除禁锢。政非惠和,不图于心;制非旧典,不访于朝。弘德洋溢,充塞宇宙;洪泽丰沛,漫衍八方。华夏乐化,戎狄混并。丕功着于大汉,硕惠加于生人。巍巍之业,可闻而不可及;荡荡之勋,可诵而不可名。古之帝王,左右置史;汉之旧典,世有注记。夫道有夷崇,治有进退。若善政不述,细异辄书,是为尧汤负洪水大旱之责,而无咸熙假天之美;高宗成王有雉雊迅风之变,而无中兴康宁之功也。上考诗书,有虞二妃,周室三母,修行佐德,思不踰阈。未有内遭家难,外遇醔害,览总大麓,经营天物,功德巍巍若兹者也。宜令史官着长乐宫注、圣德颂,以敷宣景耀,勒勋金石,县之日月,摅之罔极,以崇陛下烝烝之孝。”帝从之。

六年,太后诏征和帝弟济北、河闲王子男女年五岁以上四十余人,又邓氏近亲子孙三十余人,并为开邸第,教学经书,躬自监试。尚幼者,使置师保,朝夕入宫,抚循诏导,恩爱甚渥。乃诏从兄河南尹豹、越骑校尉康等曰:“吾所以引纳髃子,置之学官者,实以方今承百王之敝,时俗浅薄,巧伪滋生,五经衰缺,不有化导,将遂陵彁,故欲曪崇圣道,以匡失俗。传不云乎:‘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今末世贵戚食禄之家,温衣美饭,乘坚驱良,而面墙术学,不识臧否,斯故祸败所从来也。永平中,四姓小侯皆令入学,所以矫俗厉薄,反之忠孝。先公既以武功书之竹帛,兼以文德教化子孙,故能束修,不触罗网。诚令儿曹上述祖考休烈,下念诏书本意,则足矣。其勉之哉!”

康以太后久临朝政,心怀畏惧,托病不朝。太后使内人问之。时宫婢出入,多能有所毁誉,其耆宿者皆称中大人,所使者乃康家先婢,亦自通中大人。康闻,诟之曰:“汝我家出,尔敢尔邪!”婢怒,还说康诈疾而言不逊。太后遂免康官,遣归国,绝属籍。

永宁二年二月,寝病渐笃,乃乘辇于前殿,见侍中、尚书,因北至太子新所缮宫。还,大赦天下,赐诸园贵人、王、主、髃僚钱布各有差。诏曰:“朕以无德,托母天下,而薄佑不天,早离大忧。延平之际,海内无主,元元厄运,危于累卵。勤勤苦心,不敢以万乘为乐,上欲不欺天愧先帝,下不违人负宿心,诚在济度百姓,以安刘氏。自谓感彻天地,当蒙福祚,而丧祸内外,伤痛不绝。顷以废病沉滞,久不得侍祠,自力上原陵,加欬逆唾血,遂至不解。存亡大分,无可柰何。公卿百官,其勉尽忠恪,以辅朝廷。”

三月崩。在位二十年,年四十一。合葬顺陵。

论曰:邓后称制终身,号令自出,术谢前政之良,身阙明辟之义,至使嗣主侧目,敛衽于虚器,直生怀懑,悬书于象魏。借之仪者,殆其惑哉!然而建光之后,王柄有归,遂乃名贤戮辱,便孽党进,衰斁之来,兹焉有征。故知持权引谤,所幸者非己;焦心恤患,自强者唯国。是以班母一说,阖门辞事;爱侄微愆,髡剔谢罪。将杜根逢诛,未值其诚乎!但蹊田之牛,夺之已甚。”

(和熹邓皇后邓绥(蔡邕曰:“谥法,有功安人曰熹。”通鉴胡三省注:范晔曰:汉世皇后无谥,皆因帝谥以为称,虽吕氏专政,上官临制,亦无殊号。中兴,明帝始建光烈之称,其后並以德为配,至于贤愚优劣,混同一贯,故马、窦二后,俱称德焉。其余皇帝之庶母及蕃王承统,以追尊之重,特为其号,恭怀、孝崇之比是也。初平中,蔡邕始追正和熹之谥,其安思、顺烈以下,皆依而加焉。贤注云:蔡邕集谥议曰:汉世母后无谥,明帝始建光烈之称,是后转因帝号加之以德,上下优劣,混而为一,违礼“大行受大名、小行受小名”之制。谥法:有功安曰熹,帝后一体,礼亦宜同,大行皇太后宜为和熹),是太傅邓禹(传见58年)之孙女。父亲邓训(传见92年),护羌校尉;母阴氏,光烈皇后(阴丽华)堂弟之女。邓绥五岁,太傅夫人很爱她,亲自为她剪发。夫人年高眼睛不大好,误伤邓绥前额,邓绥忍痛不吭声。左右看到的感觉奇怪就问邓绥,邓绥说:“不是不痛,太夫人怜爱我为我断发,不忍伤老人心意,所以忍受了。”邓绥六岁能读《史书》(史书,周宣王太史籀所作大篆十五篇也。前书曰“教学童之书”也),十二岁通《诗经》、《论语》。她哥哥们每读经传,往往注意提出问题。她的志趣在研究诗书典籍,而不问居家事务。她妈妈常常批评她,说:“你不习女工以供服饰之用,却另外一心向学,难道你要当博士吗?”邓绥听母亲的话,白天操练女工,晚上就诵读经典,家人叫她为“诸生(古代经考试录取而进入中央、府、州、县各级学校,包括太学学习的生员。)”。她父亲邓训认为她与众不同,无论大小事,往往和她详细计议。

和帝永元四年(92年),邓绥本当选入宫中(12岁),恰好邓训去世(92年十月),邓绥日夜号哭,整整三年不吃荤菜,面容憔悴,连家里亲人都不认识她了。邓绥曾经梦见伸手摸天,浩浩荡荡,一色碧青,好像有钟乳一样的东西,她便抬起头吮吸吞饮。问解梦的人,回答说唐尧梦见攀天而上,商汤梦见天而舔天,这都是圣王成事之前的征兆,吉不可言。又有看相的见了邓绥,诧异地说:“她的骨相和商汤的一样(续汉书曰:“相者待诏相工苏大曰:‘此成汤之骨法。’”),多奇多贵。”家里的人暗暗高兴而不敢声张。邓绥的叔叔邓陔说:“平常听说存活一千人的人,他的子孙一定受到封爵。我哥哥邓训为(河堤)谒者,使修石臼河,每年存活数千人(石臼河事见章帝建初三年(78年))。天道可信,家里一定会得到福荫。”以前太傅邓禹曾感叹地说:“我统帅百万之众,从来没有乱杀过一个人,我的后代必定有发达的。”

和帝永元七年(95年),邓绥(15岁)与诸家女子一同选入宫中。她身长七尺二寸,姿色十分美丽,出类拔萃,左右都很惊讶。

永元八年(96年)冬,入掖庭为贵人(16岁),时年十六。恭谦肃穆,小心谨慎,一举一动,有规有矩。奉侍阴皇后(和帝阴皇后)日夜战战兢兢。与同列的妃嫔应接慰藉,常常克己体下,即使是宫人仆役,都加恩施惠。和帝深深地嘉许而喜爱她,邓贵人有病,特许她妈妈和兄弟入宫服侍医药各事,而且不限定留宫的日数。邓贵人对和帝说:“宫中禁地至为重要,而使外家的人久留禁宫之地,对上来说让陛下蒙有偏袒私幸的讥讽,对下来说使我获得不知足的诽谤。上下两相受损,我实在不情愿啊!”和帝说:“别人都以经常能到禁宫走走为光荣,而你却反以为忧虑,深深地自我抑制宁愿吃亏,真是难能可贵而为人们所做不到的啊!”每有宴会,众妃嫔贵人争着打扮修饰,金钗簪珥光采夺目,裳衣罗绮鲜明照人,而邓贵人独著素装,没有修饰,朴质无华。她的衣服有与阴皇后同颜色的,即刻变易它装。假使与阴皇后同时进见和帝,则不敢正坐而离位站立(礼记曰:“离坐离立,无往参焉。”),走的时候也是弓着身躯以示卑猥。和帝每有所垂问,常表现迟疑而后对答,不敢在阴皇后之前争着发言。

和帝了解邓贵人用心良苦而曲体人情,感叹地说:“修身进德之费心劳力,竟是这样的艰难吗?”后来皇上对阴皇后日渐疏远,每当邓贵人被召,往往称疾不应。这个时候和帝多次失去皇子,邓贵人担心继嗣无人,常垂泪叹息,广为选进才人,以应帝之爱心并企获得子嗣。

阴皇后见邓贵人德望称誉一天比一天高涨,不知怎么办,就造祝诅,求鬼神加害于邓贵人。和帝有一次卧病很危险,阴皇后曾秘密地说:“我一旦得志,决不让邓氏再有什么人留下,一定绝根。”邓贵人听到,对左右流涕说:“我用尽诚意侍奉皇后,不料竟得不到她的庇佑,而将获罪于天。妇人虽无从死之义,然武王有疾,周公以身为武王请命(武王有疾,周公为之请命于大王、王季、文王,曰“若尔三王有丕子之责于天,以旦代某之身”也。);楚昭王病,越姬实现昔日心誓,自杀从死(越姬,楚昭王之姬,越王句践女也。昭王燕游,越姬从,谓姬曰:“乐乎?”对曰:“乐则乐矣,而不可久也。”王曰:“愿与子生死若此。”姬曰:“君王乐游,要妾以死,不敢闻命。”后王病,有赤云夹日如飞鸟。王问周太史。史曰:“是害王身,请移于将相。”王曰:“将相于孤,犹股肱也。”不听。姬曰:“大哉君王之德。妾请从王死矣。昔日游乐,是以不敢听命,今君王复礼,国人为君王死和熹邓皇后简介,何况妾乎?妾愿先驱狐狸于地下。昔日口虽不言,心许之矣。妾闻信者不负其心。”遂自杀。故曰“心誓”。事见列女传也)。我惟有一死上以报皇上的恩宠,中以解除我邓氏宗族的灾祸,下不让阴皇后蒙受把我弄成人彘的讥讽(高帝爱幸戚夫人。帝崩,吕太后断夫人手足,去眼熏耳,使居鞠室中,名曰“人彘”也。)。”邓贵人立即要饮药自杀,宫人赵玉坚决进行阻止,并谎称适才有使者来,说皇上的病己经好了。邓贵人信以为真,便打消了自杀的念头。第二天,和帝病果然好了。

永元十四年夏(六月辛卯廿二,102年7月24日),阴皇后因搞巫蛊活动而废除,邓贵人请求挽救没有成功,和帝便更属意于邓贵人。邓贵人更加说自己的病十分严重,深居闭户以绝和帝之召幸。这时管事人奏请重立皇后,和帝说:“皇后之尊,与我皇帝位同一体,同等贵重,承祀宗庙社稷,为天下母,不容易啊!只有邓贵人品德为后宫之首,才可以当得起。”到冬天(十月辛卯廿四,102年11月21日),立邓贵人为皇后(21岁)。邓皇后即位,一律禁绝(汉郡国贡献,进御之外,別上皇后宫),岁时季节只要供给纸墨就行了(通鉴胡三省注:毛晃曰:楮籍不知所始,后汉蔡倫以鱼网、木皮为紙,俗以为紙始于倫,非也。按前书外戚传已有赫絷紙矣。墨,膠煤以为之)。和帝每次想封爵邓皇后家族,邓皇后往往谦让苦苦哀求不让进行,所以邓皇后的哥哥邓骘在整个和帝之世不过是一位虎贲中郎将而已。

和帝元兴元年,和帝去世(十二月辛未廿二,106年2月13日),长子平原王刘胜(不载母氏)以痼疾(坚久之疾也)不得立,而诸皇子夭没,前后以十数,后生的往往隐秘地养于人间。殇帝刘隆生下只百余日,邓皇后(邓绥,25岁)迎立即皇帝位(通鉴胡三省注:废长立幼,卒以不终,为群臣疑胜疾非痼、周章有异謀张本)。尊邓皇后为太后,太后临朝。和帝安葬后,宫人都归园,邓太后赐周、冯贵人策书说:“我与贵人托皇上的福荫都配于后庭,一同享受欢乐,十有余年。没有更多的获得幸福和庇佑,而先帝早弃天下,茕茕孤独(茕茕,孤特之貌也。诗曰:“茕茕在疚。”),失去了依靠,日夜悲伤,不能自已,现在应当照老规矩分别归于外园,惨郁凝结,徒增哀叹,以前卫国庄姜送归妾《燕燕》之诗,泣涕长诀,分飞惨叹的情景也是不能比拟的啊(诗鄁(墉)序曰:“韂庄姜送归妾也。”其诗曰:“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不及,泣涕如雨。”)!今赐贵人王青盖车,采饰辂,骖马各一驷,黄金三十斤,杂帛三千匹,白越四千端。”又赐冯贵人王赤绶,因没有头上步摇、环佩,加赐各一具(周礼“王后首服为副”,所以副首为饰,若今步摇也。释名曰:“皇后首副,其上有垂珠,步则摇也。”)。

这时刚刚遭到大的忧患(和帝驾崩),法规禁条没有完备。宫中大珠一箧不见了,邓太后(邓绥)想:如果加以拷问,必定伤及无辜(通鉴胡三省注:考问则下之狱,辞所连及,必有无辜而被逮者)。于是亲自检阅所有宫人。冷静仔细地察颜观色,偷窃者马上就自首服罪。又和帝宠幸者吉成,驾车的一起冤枉吉成有挟邪弄巫蛊惑的坏事,于是下掖庭狱拷问审讯,供辞证言明白无误(幸人,常见幸于和帝者也。御者,即侍者。辞,谓告者之辞。证,谓证佐也。)。但邓太后认为吉成常在先帝左右,平日待之有恩,尚无恶言,今竟反而如此,不合人情(谓妇人之情,有宠则上僭而生谮愬。吉成在先帝之时,后待之以恩,尚未尝挟宠而有恶言加于后,今帝已晏驾,太后临朝,不应反为巫蛊),便自己叫有关人等进行核实,结果,是驾车人自己所为。宫中没有不叹服的,认为邓太后圣英明哲。邓太后常以鬼神难于征信,太多的祭祀没有好处。于是诏令管事人罢去不合典礼的诸祠官(事在殇帝延平元年四月庚申十三,106年7月2日)。又诏令赦免自光武帝建武以来所犯妖言巫恶,及马、窦家属所被禁锢永不得仕者,都免为平民。减去大官、导官、尚方、内者所管膳馐、择米、刀剑、帷帐等一切服御珍膳靡丽难成的物件(汉官仪曰:“大官,主膳羞也。”前书音义曰:“导官,主导择米以供祭祀。尚方,掌工作刀剑诸物及刻玉为器。”汉官仪曰:“内者,主帷帐。”并署名也),如非供祀陵庙,稻粱米不得选择,早晚一肉饭就行了。旧太官汤官常年要用二万万,邓太后敕令停止,每日减少节省用费,自此裁去数千万。郡国所贡纳的物品,都减去半数以上。上林苑的鹰犬,一律卖掉。蜀郡、广汉郡供进的金银缘器以及九带佩刀,一并不再上调(二郡主作供进之器,元帝时贡禹上书“蜀、广汉主金银器,各用五百万”是也。扣音口,以金银缘器也)。停止画工三十九种。又御府、尚方、织室锦绣、冰纨、绮鄃、金银、珠玉、犀象、王毒瑁、雕镂翫弄之物,都停止不作。离宫别馆蓄积的米粮薪炭,一律省去(储峙犹蓄积也。糒,干饭。)。

邓太后(邓绥)又诏令诸园贵人、宫人有宗室同族若体弱年高、不堪使用的,叫园监核实上报名册,亲自到北宫增喜观检阅询问,听他们自己决定去留,当日免除遣散了五六百人(事在六月丁卯廿一,106年8月8日)。

殇帝去世(八月辛亥初六,106年9月21日),邓太后决定立安帝,仍临朝听政。因接连遭受和帝殇帝去世,老百姓苦于差役,殇帝康陵秘藏(贤曰:方中,陵中也;冢藏之中,故言祕也。孔颖达曰:凡天子之葬,掘地为方圹,汉书谓之方中。方中之內,先累椁于其方中,南面为羨道,以蜃车载柩至圹,说而载以龙輴,从羨道而入,至方中,乃属绋于棺之缄,从上而下棺,入于椁之中。方上,谓覆坑方石上。),诸丧葬工作,事事减省节约,只有常规的十分之一。邓太后诏令司隶校尉、河南尹、南阳太守说:“往往看到前代外戚宾客,假借皇亲权威,轻薄虚浮,以至浊乱奉公,为民恶患。毛病就在于执法怠惰松懈,不即时执行惩罚的缘故。今车骑将军邓骘虽胸怀敬顺之志,而宗族广大,姻戚不少,宾客奸诈狡猾,多数干犯禁令宪章。应明白加以检查整饬,不要相与宽容庇护。”从此亲属犯罪,没有任何原宥赦免。邓太后怜愍阴皇后因罪而废,敕免因她而流放的亲属回原籍,赦令归还资财五百余万。

安帝永初元年(六月戊申初八,107年7月15日),封邓太后母阴氏爵号太夫人为新野君(续汉志曰:妇人封君,仪比公主,油鞬軿车,带绶,以采组为绲带,各如其绶色,黄金辟邪加其首为带),供汤沐邑万户。

永初二年(108年)夏,京师旱灾,邓太后(邓绥,27岁)亲到洛阳官舍,审视记录有否冤狱情况(五月丙寅初一,108年5月28日)。有一囚徒实在没有杀人被严刑拷问被迫认罪,瘦弱困顿被抬着来见邓太后,他畏于官吏不敢申言,将要离去的时候,抬起头像要诉说什么。邓太后察觉了,马上叫转来问他的情况,完全了解了他受冤枉的一切事实,立刻逮捕洛阳令下狱抵罪。邓太后此行还没有回到宫里,天就下了及时雨。

永初三年(109年)秋,邓太后(28岁)身体不舒服,左右的人忧虑惶恐,祷告神灵虔诚祝辞,希望能代命。邓太后听到,马上谴责发怒,恳切地敕令掖庭令以下,只能向神灵谢过祈福,不得狂妄地生出一些不吉祥的言语。照过去的旧例(旧事,韂士得代归者,上亲飨焉。前书盖宽饶传曰“岁尽交代,上临飨罢韂卒”是也。通鉴胡三省注:西都之制,岁尽,卫卒交代,以临飨罢遣之。续汉志曰:飨遣故卫士仪:百官会,位定,谒者持节引故卫士入自端门,卫司马执幡钲护行。行定,侍御史持节慰劳,以诏恩问所疾苦,受其章奏所欲言。毕,飨賜作乐,观以角抵。乐阙,罢遣,劝以农桑。),到岁末主上要对遣归的卫士进行犒赏酒食,举行驱阴导阳驱除疫鬼的大傩仪式(礼记月令:“(命)有(司)大傩,旁磔,(出)土牛,以送寒气。”郑玄注云:“傩,阴气也。此月之中,日历虚、危,有坟墓四星之气为厉鬼,随强阴出以害人。”故傩漤之也)。邓太后认为阴阳不和,戎马干戈迭起,诏令飨宴不要设戏作乐,举行大傩逐疫,减去侲子半数(侲子,逐疫之人也,音振。薛综注西京赋云:“侲之言善也,善童幼子也。”续汉书曰:“大傩,选中黄门子弟,年十岁以上,十二以下,百二十人为侲子。皆赤帻皂制,执大窹。”),一律不用象、骆驼等。丰年则恢复原来老样子。太后自进入宫掖,跟着大家学习经书,兼习天文、算数。白天勤理王政,晚上就诵读诗书,只怕发生谬误,有乖典章制度,便博引广选很多儒者如刘珍等及博士、议郎、四府掾史五十余人,聚诣东观校对审核传记。事毕上奏御座,分别赐与葛布各不等。又诏令中官近臣在东观受读经传,从而教授宫人,左右学习诵读,早晚济济一堂。

邓太后母阴氏新野君去世之时(安帝永初四年十月甲戍廿三,110年11月22日),邓太后(29岁)亲自服侍疾病,至于最后一息,哀毁忧损,超过一般情况。赠予长公主赤绶、东园秘器(东园,署名,属少府。主作凶器,故言秘也)、玉衣绣衾,又赐布三万匹,钱三千万。邓骘等坚决谦让不受钱布。派司空持节维护丧事,一切仪式比照东海恭王的样子(东海恭王刘强薨于明帝永平元年五月戊寅廿二(58年7月2日):“使(大)司空持节护丧事,大鸿胪副,宗正、将作大匠视丧事,赠以殊礼,升龙、旄头、鸾辂、龙旗、虎贲百人。诏楚王英、赵王栩、北海王兴、馆陶公主、比阳公主及京师亲戚四姓夫人、小侯皆会葬。”),谥为敬君(谥法云“象方益平曰敬”)。邓太后忧愁缄默居丧完了(谅闇,居丧之庐也。或为“谅阴”。谅,信也;阴,默也。言居忧信默不言),久旱不雨,邓太后接连三日到洛阳(安帝永初六年五月戊辰廿七,112年7月8日),审视记录囚徒罪状,清理出死罪三十六人,剃去颊须的二岁刑八十人,其余减罪从死刑、刖右趾以下至司寇的不等。

安帝永初七年(113年)正月,(32岁)开始入太庙,斋戒七日,赏赐公卿百僚各不等。庚戌(十二,113年1月15日,范书安帝纪、皇后纪均系此事于七年春正月庚戌(十二,113年1月15日)。李贤案:东观、续汉、袁山松、谢沈书、古今注并云六年正月甲寅谒宗庙,此云七年庚戌,疑纪误也。今按袁纪亦复为一证,足明范书之误。),参谒宗庙。率领命妇及群妾相助举行礼仪(相,助也。仪礼曰:“命夫者,男子之为大夫也。命妇者,大夫之妻也。”),与皇帝交替亲荐九献,成礼而还(周礼,宗庙祭之日,旦,王服衮冕而入,立于阼;后服副祎,从王而入。王以圭瓒酌郁鬯以献尸,次后以璋瓒酌郁鬯以献尸,此谓交献也。卒事凡九献焉。)。下诏令说:“大抵供荐新味,多半不适应节候,有的积养强行催化成熟,有的在萌芽状态就采摘挖掘,味道还没有形成就夭折而不得遂其生长,这难道是顺应天时而培育万物吗?有的书上说:‘不到时候还没有成熟的食物,有伤于人,不宜奉供养(论语曰:“不时不食。”言非其时物则不食之。前书邵信臣曰:“不时之物,有伤于人,不宜以奉供养。”)。’自今以往,奉祠陵庙及供御用之物,都要到了时节才贡上。”这样,共省却二十三种食物。

自邓太后临朝,有十年水旱之灾,四夷外侵,盗贼内起。太后每听到老百姓饥荒,就通宵不能入睡,生活供给,亲自减少或撤除,用以救济灾难困苦,所以天下恢复平静,年岁还得到丰收。

安帝元初五年(118年),平望侯(校堪记:校补引钱大昭说,谓毅,北海敬王子,建初二年封,永元中坐事失侯,此当云“故平望侯”。)刘毅,以邓太后(邓绥,37岁)在政治上做了很多好事,想趁早让他们有所记载,便上书安帝说:“我听说《易经》上记载伏羲神农的事迹,而皇德昭著(易系辞曰:“古者庖羲氏之王天下,仰观法(象)于天,俯观法于地,于是始画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庖羲氏没,神农氏作,斲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耜之利,以教天下。”伏羲、神农为三皇,故言皇德也。);《书经》上记述唐尧虞舜的事迹,而帝道崇高,所以,一定要把功业书之于竹帛,把德音留之于管弦(竹谓简册,帛谓缣素。黄帝以下六代乐,皆所以章显功德,是流音于管弦。)。我考虑皇太后秉赋大圣的英姿,体现天地的厚德(易曰:“圣人与天地合其德。”),踪齐舜妻娥皇、女英,迹比文王母大任,武王母大姒(虞妃,即舜妻娥皇、女英也。任,文王母;姒,武王母也)。孝悌仁慈,允恭节约,杜绝奢侈溢浪的根源,防止抑制逸乐贪欲的苗头。正位于内宫,流风化被四海(易家人卦曰:“女正位乎内,正家而天下定矣。”礼记曰,东夷、西戎、南蛮、北狄,谓之四海)。到和帝元兴、殇帝延平之际,国无太子皇储之副,太后仰观天象,参照人誉,迎立陛下为天下主,汉室永安,四海平静。

又遭水灾,廪赈饥荒(延平元年(106年),安帝初即位,六州大水,永初元年,禀司隶、兖、豫、徐、冀、并六州贫人也)。施恩元元百姓,冠盖交路。菲薄衣食,为群下表率。减少膳事,解除车马,以赡养黎民大众。恻隐存心,若保赤子(隐,痛也。尚书曰“若保赤子,惟人其康乂”也)。克己引咎,显扬卑微。崇尚安和之政(尚书考灵耀曰:“文基(塞)晏晏。”),布施宽恕之教(敷,布也。尚书曰:“五教在宽。”)。封国除灭了的把它复兴起来,世系断绝了的把它继续起来,录用功,恢复宗室。流放了的追赦还原籍,禁锢了的复为平民。施政不属惠和的,思想上不加考虑;制度不合旧典的,朝廷内不与商议。大德洋溢,充塞于六合;洪泽丰沛,漫衍於八方。华夏和乐向化,戎狄混同归并。大功著称于大汉,硕惠厚加于生民。高高的功业,可以闻而不可以攀;荡荡的勋绩,可以歌而不可以名。古代的帝王,设左史以记事,置右史以记言(礼记玉藻曰:“动则左史书之,言则右史书之。”);汉室的旧制,每世都有史事的记载。道有低有崇,治绩有进有退。假使善政不记述,细小灾异却总把它写下来,这便是唐尧商汤有洪水大旱的责任,而无各种事功都兴盛吉祥嘉天之美德(咸,皆也。熙,广也。尚书曰:“庶绩咸熙。

”言尧之朝政,觽功皆广。假音格,至也。尚书曰:“佑我烈祖,格于皇天。”言伊尹佐汤,功至于天也。尧洪水九载,汤大旱七年。);殷高宗祭成汤雉飞鼎耳而句隹,成王疑周公而有雷电大风的变异;却无视高宗修德而殷中兴,成王改过几致刑措的康宁之功(高宗,殷王也,小乙之子,名武丁。当祭成汤,有飞雉升鼎耳而雊,高宗修德,殷道中兴。成王疑周公,乃有雷电大风之变,成王改过,几致刑措也)。上考《诗经》、《书经》,虞舜嫔娥皇、女英二妃,周室有后稷母姜女原、文王母大任、武王母大姒三母(尚书曰:“厘降二女于妫汭,嫔于虞。”三母谓后稷母姜嫄,文王母大任,武王母大姒也。诗大雅曰:“厥初生人,时维姜嫄。”又曰:“大任有身,生此文王。”又曰“太姒嗣徽音,则百斯男”也。),修行佐德(诗云:“既有烈考,亦有文母。”是佐德),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过门限(阈,门限也。左传曰:“妇人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踰阈。”)。从来没有内遭家难,外遇灾害,总揽万机,规划营造天地万物(麓,录也。言大录万机之政。书曰“纳于大麓”,又曰“暴殄天物”也),功德高大像今皇太后。应当命令史官著《长乐宫注》、《圣德颂》,广布宣扬炫耀,把她的勋德勒金刻石,高悬如日月之明(易曰:“县象着明,莫大于日月。”),垂之永远,以表示陛下淳厚的孝心。”

安帝采纳了刘毅的建议(广雅曰:“摅,舒也。”孔安国注尚书曰:“烝烝犹进进也。”)。

安帝元初六年(119年),邓太后(邓绥,38岁)诏令征召和帝弟弟济北王刘寿、河间王刘开子女年龄在五岁以上的四十余人,又邓太后近亲三十余人,都为他们开设邸舍,教学经书,并亲自监督考试。年龄幼小的,使设置保育人员,朝晚入宫,抚育勉励告诫诱导,恩爱很是浓厚。于是诏令堂兄河南尹邓豹、越骑校尉邓康等说:“我之所以引进接纳这些孩子们,设置学官进行教育,实在是因为现在继承了过去一切弊端,时尚世俗浅薄,淫巧虚伪普遍存在,《五经》之义衰落缺乏,没有教化开导,将会一天一天衰微下去,所以我想褒扬崇尚圣人的道义,用以匡救挽回失去了的淳朴世俗。孔子不是说过吗:‘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不措心于大义,末了是没有出息的,很危险啊(论语孔子言也。言人终日饱食,不措心于道义。难矣哉,言终无远大也。)!’处在衰亡时期的皇亲贵戚,为享受优厚俸禄的家族,穿好的吃好的,乘坐好车驱策良马(坚谓好车,良谓善马也。墨子曰:“圣王为衣服之法,坚车良马,不知贵也。”),而面墙向学(尚书曰:弗学墙面。言正墙面而立,无所见也),分不清善恶得失,不晓得品评褒贬,这就是一切祸害失败的由来。明帝永平中,外戚樊、郭、阴、马四姓子弟小侯都叫入学(事在永平九年(66年),袁宏汉纪曰,永平中崇尚儒学,自皇太子﹑诸王侯及功臣子弟,莫不受经。又为外戚樊氏﹑郭氏﹑阴氏﹑马氏诸子弟立学,号四姓小侯,置五经师。以非列侯,故曰小侯。礼记曰“庶方小侯”,亦其义也),就是用以矫正砥砺浅薄的风俗,反还到忠孝的轨道。我先祖既以武功书之竹帛,又以礼乐教化子孙(先公谓邓禹。禹有子十三人,各使守一蓺,故曰文德也),所以能约束修整自己,不触犯法律陷身罗网。应让儿孙辈上要继承先祖父亲的美德和武功,下要体会诏书的根本意义,那就很满足了。大家勉励啊(邓太后师从班昭,是一个受儒教熏陶的皇后。她为和帝之弟济北河间王的子女,年龄在5岁以上的40余人,及邓氏近亲子孙30余人,设立学校,无论男女,都教授经书,并亲自监督。同时,她又提倡对宫人的教育,诏令中官近臣于洛阳东观殿,诵读经书。一时间“左右习习,朝夕济济”,邓太后因此而成为汉代皇后中重视妇女教育的第一人)!”

自从邓太后(邓绥)临朝听政以来,水旱之灾公有十年周边外夷入侵,国内盗贼兴起不绝。太后每听到老百姓饥荒,就通宵不能入睡,生活供给亲自减少或撤除,用以救济灾难困苦,所以天下恢复,太平年景还得到丰收。

邓康(太后从弟)因邓太后长期临朝听政,心里很是害怕,假托有病不入宫朝拜。邓太后派宫婢去查问原委。当时宫里的婢女出入,多说好说歹,有毁有誉,其中年纪大的在宫里时间长的都称中大人。邓太后所派遣的是邓康家以前的婢女,她也自己通报自己为中大人。邓康知道后,责骂她说:“你是我们家出去的婢女,你敢于这样吗?”婢女发怒,还说邓康诈言称病出言不逊。邓太后便免去邓康的官职,遣送归国(康永初中绍封夷安侯),且除去他的宗籍(安帝永宁元年,120年)。

安帝永宁二年(121年)二月,邓太后(41岁)卧病日渐严重,便乘辇到前殿,见侍中、尚书,并北至太子新近所修缮的宫室。返还,大赦天下,赏赐诸园贵人、王、主、群僚钱布各不等。诏令说(癸亥十二,121年3月18日):“我以无德,母仪天下,而天不佑我,早遭大忧。殇帝延平之际,海内无主,平民厄运,国家危于累卵(说苑曰:“晋灵公骄奢,造九层之台,国困人贫,耻功不成。令曰:‘左右谏者斩也。’荀息乃求见。公曰:‘谏邪?’息曰:‘不敢。臣能累十二博澙,加九鸡子其上。’公曰:‘危哉。’息曰:‘复有危于此者。公为九层之台,男女不得耕织,社稷一灭,君何所望!’君曰:‘寡人之过。’乃坏台焉。”)。我勤勤恳恳,一片苦心,不敢以万乘之国为儿戏,上求不欺天愧对先帝,下求不违背民意有负本心,至诚在于赈济安度众生,安定刘氏天下。自己觉得应当彻底感动天地,蒙受福祚,而和帝、殇帝、新野君相继去世,内外丧祸,伤痛不绝。近来老病沉重纠缠,长久不能侍祠宗庙,自奋力上原陵,加上咳塞唾血,以至不起。生死存亡,寿命大限,是无可奈何的。公卿百官,应勉力尽忠恪慎,辅助朝廷。”

邓太后三月去世(癸巳十三,121年4月17日),在位二十年,享年四十一。与和帝合葬顺陵。

史家评论说:邓太后临朝行使皇帝权力到终年,号令自出,术智拒采周公之良,身缺摄位还政于君的大义(前政谓周公也。辟,君也。尚书曰“朕复子明辟”,言周公摄位,复还成王。今太后不还,故曰阙也。)。至使嗣主怒恨不敢正视,收敛衣襟空拥着帝位,杜根等上书请太后还政,心怀愤懑,悬治象之法于阙门(象魏,阙也。阙是我国古代设置在宫殿、城垣、陵墓、祠庙大门两侧标示地位尊崇的高层建筑物,因此也叫阙门或门阙)。以此为效法,不也近于迷惑吗(借犹假也。殆,近也。言太后不还政于安帝,近可惑也)?然而建光之后,安帝王柄在握(太后建光之中崩,归政安帝),竟信谗戮辱杨震、邓骘等贤良(帝宠用乳母王圣及其女伯荣,出入宫掖,通传奸赂,太尉杨震及邓骘等皆被中官谮诛也),便嬖妖孽结伙而进,衰败之来,日趋严重有明显的征兆(斁,败也。安帝临政,衰败逾甚,故曰有征也)。所以知道把持朝廷特权容易招来诽谤,所幸者不是为了己身;焦心悯惜忧患,自强者只知有国(言执持朝权以招觽谤者,所幸不为己身,唯忧国也)。因此邓太后兄邓骘因母死请求退职,太后问班昭后才准许(语见昭传),阖门辞事;邓太后的侄儿邓凤,因受遗事泄,其父将邓凤髡剔向天下谢罪(语见骘传)。将杜根杀掉,是不相信他的诚意吧(《后汉书卷五十七•杜栾刘李刘谢列传第四十七》云:“根性方实,好绞直。永初元年,举孝廉,为郎中。时和熹邓后临朝,权在外戚。根以安帝年长,宜亲政事,乃与同时郎上书直谏。太后大怒,收执根等,令盛以缣囊,于殿上扑杀之。执法者以根知名,私语行事人使不加力,既而载出城外,根得苏。太后使人检视,根遂诈死,三日,目中生蛆,因得逃窜,为宜城山中酒家保。”)?这像牵牛踩人之田而田主夺人之牛一样,惩罚得太重了(左传申叔时曰:“牵牛以蹊人之田而夺之牛,牵牛以蹊者信有罪矣,而夺之牛,罚已重矣。”此喻杜根。上书虽曰有罪,太后杀之为过甚也)。)

《后汉书卷五十七•杜栾刘李刘谢列传第四十七》:“杜根字伯坚,颍川定陵人也。父安,字伯夷,少有志节,年十三入太学,号奇童。京师贵戚慕其名,或遗之书,安不发,悉壁藏之。及后捕案贵戚宾客,安开壁出书,印封如故,竟不离其患,时人贵之。位至巴郡太守,政甚有声。

根性方实,好绞直。永初元年,举孝廉,为郎中。时和熹邓后临朝,权在外戚。根以安帝年长,宜亲政事,乃与同时郎上书直谏。太后大怒,收执根等,令盛以缣囊,于殿上扑杀之。执法者以根知名,私语行事人使不加力,既而载出城外,根得苏。太后使人检视,根遂诈死,三日,目中生蛆,因得逃窜,为宜城山中酒家保。积十五年,酒家知其贤,厚敬待之。

及邓氏诛,左右皆言根等之忠。帝谓根已死,乃下诏布告天下,录其子孙。根方归乡里,征诣公车,拜侍御史。初,平原郡吏成翊世亦谏太后归政,坐抵罪,与根俱征,擢为尚书郎,并见纳用。或问根曰:“往者遇祸,天下同义,知故不少,何至自苦如此?”根曰:“周旋民闲,非绝迹之处,邂逅发露,祸及知亲,故不为也。”

顺帝时,稍迁济阴太守。去官还家,年七十八卒。”

(杜根字伯坚,颍川郡(郡治阳翟(今河南省许昌市禹州市))定陵县人(今河南省漯河市郾城区西北)。父亲杜安,字伯夷,年轻时有志气,有节操,年十三入太学,号为奇童。京师的达官贵人、皇亲国戚都羡慕他的名声,有的写信给他,杜安不拆开看,都收藏在夹壁里。后来因罪逮捕贵戚宾客,杜安打开夹壁,拿出信来,印封还是原来的一个样,终于没有遭到祸害,当时的人非常尊敬他。位至巴郡太守,很有政声。

杜根天性方正笃实,急性子。永初元年(107年),推举为孝廉,任郎中。当时和熹邓后(邓绥)临朝听政,权柄在外戚手中。杜根认为安帝年纪大了,应该亲理政事,于是与同时郎上书直谏(《后汉纪校注•后汉孝安皇帝纪上卷第十六•永初二年》记其事在永初二年(108年))。太后大怒,逮捕了杜根等人,使用缣袋装着,就在殿上打死。执法的人因杜根有名气,悄悄地告诉打杀的人,不要太用力,后来用车子拉出城外,杜根苏醒过来。太后使人检验尸体,杜根假死,三天,眼睛中生了蛆,因此得以逃跑,在宜城(今湖北省襄阳市宜城县东南,其地出美酒)山中一家酒店里打杂(广雅云:“保,使也。”言为人佣力保任而使也。)。共十五年,酒家知道他是个好人,待他很恭敬。

等到邓氏诛杀(安帝永宁二年三月癸巳十三,121年4月17日),皇上左右的人都说杜根等人尽忠。帝说杜根已经死了,于是下诏布告天下,要录用他的子孙。杜根刚回到乡里,征召到公车,授侍御史。先是,平原郡吏成诩世也谏太后归政,获罪,这时与杜根同被征召,选为尚书郎,二人都见任用。有人问杜根说:“以前遇祸,天下的人都同情你的忠义,你的朋友又不少,为什么要自苦到这个样子?”杜根说:“在民间辗转,不可能不露踪迹,偶然被发觉,灾祸就要降临亲友,所以我没有这样做。”

顺帝时(顺帝125年-144年在位),稍升济阴太守。罢官归家,年七十八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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