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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难出忠臣 国破忠臣在
国破忠臣在 绝食殉国天下惊 顺治二年五月(1645年),清兵攻陷南京,摧毁弘光南明小朝廷,横扫江南。七月初九,血洗昆山,四万平民惨遭屠戮。七月十八,攻占常熟,尸横遍野,喂肥了所有的野狗。大明江山支离破

国破忠臣在
绝食殉国天下惊顺治二年五月(1645年),清兵攻陷南京,摧毁弘光南明小朝廷,横扫江南。七月初九,血洗昆山,四万平民惨遭屠戮。七月十八,攻占常熟,尸横遍野,喂肥了所有的野狗。
大明江山支离破碎,每一个角落都人心惶惶。在偏远的语濂径,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庄园里, 王氏老太太也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老太太知道大明没救了,她决定绝食,趁清兵未到之前,干干净净饿死在明朝的土地上。无论家人如何劝导,老太太只是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十五天后,老太太弥留之际,拉着儿子的手,说:“我虽妇人,身受国恩,与国俱亡,义也。
汝无为异国臣子,无负世世国恩,无忘先祖遗训,则吾可以瞑目于地下矣。”
老太太的儿子叫顾炎武,明末清初一代大儒。有些人可能不知道他在中国思想史上有着怎样的影响,但一定知道他说过的八个字:“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明朝让老顾家发了财,具体到顾炎武,倒并没施给他怎样特殊的恩惠。顾炎武十四岁考取秀才之后,又考了十多年,直考得心灰意冷,也没能扬眉吐气更上一层楼。顾炎武因此对科举制度深恶痛绝,大骂八股文如同“焚书坑儒”一般可怕,害惨了天下读书人。顾炎武三十岁那年,老顾家捐了一笔钱,给他买了一张国子监的入学通知书。那国子监如同现在的中央党校,从那里读完书出来,就能跻身官场,指点江山。很没趣的是,顾炎武刚参加完开学典礼,大明王朝就崩盘了。
明朝遗老遗少,有人精忠报国,死而后已;有人见风使舵,继续风光。
见风使舵者多为政府官员,他们尝到了做官的甜头,想一辈子做官,就不要脸地卖身求荣。此等人现在叫“汉奸”,那时候叫“贰臣”。大清江山稳固以后,乾隆帝皮笑肉不笑,下旨编了一部《贰臣传》,收录著名贰臣157人,入选《贰臣传》者,十八代子孙都抬不起头来。
愤青顾炎武,匹夫顾炎武,却成了抗清志士。
在昆山县令杨永言的推荐下,顾炎武被南明弘光小朝廷任命为兵部司务。顾炎武雄心勃勃奔赴南京上任。
悲催的是,兵部司务顾炎武还没赶到南京,清兵就攻陷了南京。顾炎武只好就近参加抗清义军,保家卫国。
无奈大明气数已尽,爱国志士的热血,不过是为大明送葬的祭品。清兵很快就打到了顾炎武的老家昆山,杀了顾炎武的两个弟弟,又砍断了顾炎武生母的右臂。
绝食殉国的是顾炎武的嗣母(顾炎武自小过继给堂伯顾同吉为嗣)。
嗣母殉国,生母重伤,兄弟横死,铸就了顾炎武的家仇国恨,他注定和满清人死扛到底。
只是,大势已去,无论顾炎武们明刀明枪还是暗里折腾,大明王朝还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满清辫子兵,牵引中国走进了新时代。
见风使舵是小人
当顾炎武上蹿下跳,图谋重振大明河山之时,有人却在图谋他的财产。
昆山有个大户人家叫叶方恒,年纪和顾炎武差不多,也是个读书人,中过明朝的举人,后来还中过清朝的进士;叶方恒为人做官,都有好名声,却因为田产买卖纠纷,一直和顾炎武过不去,明争暗斗十多年。
顾家有个老仆人叫陆恩,眼见顾家一天天没落,肉都不能随便吃了,就有心投靠叶方恒,在叶方恒面前说顾炎武的长短,说他多年来就没干过啥正经事儿,一直在暗中筹划反清复明的事儿,完全是瞎胡闹。
叶方恒听得目瞪口呆,说:“这话可胡说不得,顾炎武要是真在干那种事儿,他老顾家可是要灭九族的!”
陆恩赌咒发誓,说:“千真万确,我要说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叶方恒说:“口说无凭,你必须有顾炎武谋反的铁证,才能让他好看,不然,他反咬你一口,你就麻烦了。”
陆恩说:“要证据也很简单,他和那些人常有书信往来,书信就锁在他书房的一个柜子里,我什么时候偷出来就是。”
叶方恒“呵呵”笑起来,说:“你要能偷得那些书信出来,我保证让你做主子,他做仆人。”
“有朝一日做主子。”这是每一个仆人的梦想。陆恩当即决定,试一试。
顾炎武长年在外奔波,难得回家。顺治十二年(1655 年)春天,陆恩偷书信的那天晚上,顾炎武偏偏回来了,正好看见陆恩神色慌张从书房溜出来。书房中已没什么值钱的宝贝,顾炎武以为陆恩只是偷几件小摆设去换点零花钱,并没有太在意。陆恩却扑通跪倒在地,磕头不已:“老爷,老爷,我该死,这都是那叶方恒挑唆我干的!”
顾炎武一惊:“叶方恒?”
陆恩从怀里掏出偷得的书信,说:“叶方恒让我陷害老爷。”
与顾炎武一起回来的还有几个志同道合的反清斗士,一见陆恩掏出来的居然是攸关性命的书信,顿时大惊失色。陆恩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他必须永远闭口!无需顾炎武吩咐,反清斗士就扼住了陆恩的喉咙。
顾家对外宣称,陆恩暴病身亡。
陆家将信将疑。叶方恒坚决不信。
叶方恒联合陆恩的女婿,把顾炎武请到家中理论。叶方恒开门见山:“老顾,你我都知道,陆恩是怎么死的,又是为什么而死的。我们也不报官了,自己解决吧。两条路,由你选择:第一,你拿出全部家产,算是买下陆恩的命;第二,你自裁为陆恩抵命!”
顾炎武知道叶方恒并没有抓住自己反清的把柄,而且,叶方恒虽然处处和自己过不去,却还是有一点书生意气,即使掌握了自己反清的证据,未必会用来报私仇。毕竟,这涉及大是大非的人格问题,每一个读书人都得掂量掂量。摸准了叶方恒的脉,顾炎武说:“我们还是痛快点,报官吧,或坐牢,或杀头,我都认。”
“你想痛快是吧?”叶方恒“嘿嘿”一笑,“我偏不让你痛快!”
浪迹 江湖傲君王
顾炎武私杀家奴、被叶方恒揪住软禁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江南士林。一些有身份的文人绅士,穿梭般来到叶府游说,让叶方恒放顾炎武一把。叶方恒谁的面子都不给,也不要顾炎武的万贯家财了,一口咬定,正义必须伸张,顾炎武必须偿命!
顾炎武有个与他并肩反清的战友叫归庄,他想组织一帮反清力量,杀进叶府,强行“劫狱”。反清力量日渐式微,已不大可能撼动清朝根基,要荡平叶府,倒是易如反掌。顾炎武却坚决反对:既然叶方恒未以我反清相挟,我们就不能动用反清力量来打击他,免得落个仗势欺人的口实。
左右腾挪,归庄终于把顾炎武的案子弄到了松江府,只求公事公办,得到公平公正的判决。
只是,自古至今,打官司其实就是打关系,没人疏通关系,公平公正就只是一个梦。归庄想来想,想到了文坛大佬钱谦益。钱做过明朝的礼部侍郎,也做过清朝的礼部侍郎,且写得一手好诗,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只要搬出他来,定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此时,钱谦益正与爱妻柳如是隐居在老家常熟,归庄找上门去,钱谦益倒是乐意帮忙,“只是……”钱谦益捋着胡须说,“炎武与我非亲非故,我不好说话呀。他若拜我做老师,这关系疏通起来,才能顺理成章。”钱谦益是诗坛老大,能做他的门生很有面子,何况,救人要紧,归庄当即替顾炎武答应下来,递上了门生帖。钱谦益呵呵直乐,说:“炎武之事,包在老夫身上。”
顾炎武一听归庄替自己向钱谦益递了门生帖,急得在牢房里直跳,咆哮:“我就是一头撞死在这牢房里,也不能拜那老 东西做老师,赶紧把门生帖收回来!”
钱谦益虽然写得一手好诗,却没什么骨气,他和爱妻柳如是相约投湖殉国,来到湖边,却因为“水太凉”退了回来,摇身一变,成了清朝的官,入了《贰臣传》。做这等人的门生,让他来搭救自己,顾炎武宁愿立刻死去!
顾炎武让人去找钱谦益收回门生帖,钱谦益却怎么也不给,说:“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如何收回去?我一定会对炎武负责的。”
顾炎武最怕钱谦益出面来搭救自己,不明不白落个骂名,只恨自己身陷囹圄,不能亲自前往钱府,揪住钱谦益的胡子,索回门生帖。顾炎武在牢房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写了许多大字报,申明自己与钱谦益没有任何关系,所作所为,无需钱谦益干涉。然后,让人把大字报贴满大街小巷,还特意贴了一张在钱谦益的大门上。
钱谦益老脸红了又红,叹息道:“唉,炎武真是个急性子。”
如此这般一闹腾,士林内外,无不对顾炎武刮目相看,一些比钱谦益更有身份的人,也愿意帮顾炎武一把了。最后,顾炎武只因误杀有罪家仆,关了一年,就放了出来。
叶方恒很不甘心,在顾炎武出狱那一天,竟雇请杀手,要置顾炎武于死地。好在,那杀手敬顾炎武是个有血性的爷们,手下留情,只轻伤顾炎武,提了个醒,就呼啸而去。
顾炎武无心纠缠于个人恩怨之中,乃变卖家产,从此浪迹江湖,著书立说,终成一代宗师。
后来,康熙钦点顾炎武入朝,担纲编撰《明史》。顾炎武再三拒绝,说:“七十老翁何所求?正欠死!若必相逼,则以身殉之矣!”
不怕死的硬骨头,皇上也没办法,只好任由顾炎武笑傲天下、胡说八道。
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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