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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人 貧兒打扮富兒形:清代江南的奢靡之風!

火烧 2021-06-11 17:50:22 1047
貧兒打扮富兒形:清代江南的奢靡之風! 我國封建社會中,統治階級對官民的房屋、服飾、器皿之類一向有明確的規定,下不得僭上,違者治罪,甚至處死,立法極爲嚴苛。但自明末清初始,隨着商品經濟的發展,人們刻意追

貧兒打扮富兒形:清代江南的奢靡之風!  

贫人 貧兒打扮富兒形:清代江南的奢靡之風!

我國封建社會中,統治階級對官民的房屋、服飾、器皿之類一向有明確的規定,下不得僭上,違者治罪,甚至處死,立法極爲嚴苛。但自明末清初始,隨着商品經濟的發展,人們刻意追求物質享受,對金錢的態度有了新的改變。

江南作爲全國經濟發達的地區,社會生活也變得相當奢侈,“下江俗尚浮華,其人文而少實”,主要表現在飲食起居的奢侈無度和嫁娶、喪葬的鋪張浪費等方面,被視爲“越禮僭制”的情況比比皆是。

1、

江南在飲食上的奢侈風氣始於明代後期,此時,不僅自家飲食多鋪張浪費,宴會也日漸增多。縉紳宴請官長都是“一席之間,水陸珍饈,多至數十品”,士庶以及中等以上的人家則是“新親宴席,有多至二、三十品者,若十餘品則是尋常之宴矣。”不僅縉紳、富室如此,即便是普通人家也常常相互宴請,席上也是山珍海味雜陳,如過於簡樸,則會爲人所恥笑。

裝食物的器皿在當時也是極爲講究的,明代末年“必用木漆果山如浮屠樣,蔬用小磁碟添案,小品用攢盒,俱以木漆架架高”。至清代順治朝前期,這種奢侈之風得到一定的控制,宴請之席相對於明代末年要簡樸些,從順治朝後期及康熙朝,奢侈之風捲土重來,且越演越烈,“一席之盛,至數十人治庖”。

據記載,當時江南凡是中流社會以上的人家,無論正餐、小食,都要力求精美,有的人家甚至每餐都要讓廚子準備幾十桌飯菜以供主人選擇,“席費千錢而不爲豐,長夜流酒而不知醉矣。”

兩淮八大鹽商之冠的黃均太,每天早餐都要有燕窩、蔘湯,並要食兩枚雞蛋,而其所食之雞蛋並非是在市面上可以買到的,而是庖人於家中“畜養母雞百餘頭,所嗜之食皆參術等物,研末摻入”,其飲食之奢侈可見一斑。

2、

在中國封建社會,朝廷對各個等級的人所着之衣飾都有嚴格的禮制規定,不能僭越,清代也不例外。從順治朝後期開始,僭越者則日漸增多,越制服飾比比皆是,“國初,衣履率從儉約,制度不敢逾……近多尚靡麗,閨閣被服綺繡,競尚巧妝,鏤金玉爲首飾,雜以翠羽明珠”。

當時,江南的服飾不僅與北方不同,即使在整個南方也是特殊和奢華的。清代文人龔煒曾對江南人在服飾上的奢靡做出如下記載:“予少時,見士人僅僅穿裘,今則里巷婦孺皆裘矣……家無擔米之儲,恥穿布素矣;團龍立龍之飾,泥金剪金之衣,編戶僭之矣。”

不難看出,此時尋常百姓也開始使用封建皇帝專用的龍的圖案作爲裝飾,足見當時江南奢侈風氣之嚴重,爲追求奢華的衣飾而不憚越禮僭制。江南在服飾上比較有代表性的是蘇州和揚州。康熙帝時,蘇州的服飾已是所謂奇裝異服隨處可見了,當時竟流傳着這樣的歌謠:

“蘇州三件好新聞,男兒著條紅圍領,女兒倒要包網巾,貧兒打扮富兒形。一雙三鑲襪,兩雙高底鞋,倒要準兩雪花銀。”

這一歌謠反映出當時蘇州人在服飾上不分男女,不分貧富,極爲隨意。在樣式上,江南的服飾也不斷推陳出新,“衣則忽長忽短,袖則忽大忽小,冠則或低或昂,履則忽銳忽廣。造作者以新式誘人,遊蕩者以巧治成習。”揚州人穿衣正是“尚爲新樣”,“十數年前,緞用八團,後變爲大洋蓮、拱壁蘭顏色……近用膏粱紅、櫻桃紅,謂之福色。”

在當時,婦女的服飾更是極盡奢華,“或中人之產,營一飾而不足,或卒歲之資,制一裳而無餘,遂成風流,殆不可復。”女鞋以香樟木爲高底,女衫以二尺八寸爲長,袖子寬二尺,用錦繡鑲外面的護袖,冬天則用貂狐等皮毛鑲之,裙子則“以整緞折以細道,謂之百折,其二十四折者爲玉裙”,奢華之盛,竟流爲社會風氣。

3、

清初,江南官僚、富室的住所多爲亭臺樓閣、雕樑畫棟,“甲第入雲,名園錯綜”,一般百姓家也少有茅屋,多爲瓦屋磚牆。江南太興的季氏富甲天下,他的住所“繞牆數裏,中有複道周巡,鍵兒執鈴柝者,共六十人”,僅供養這些家丁、護院就需“月糧以外,每夕高郵酒十甕,燒肉三十盤。”

揚州城的文人蘇殷,號鳳卿,住在二敵臺下,其住所“門內正樓三間,左右皆爲廂樓,中有空地十弓,臨河庋版,中開水門,樓上七間,兩廂樓各兩間,別爲子舍……”

清代文人葉夢珠在《閱世編·居第》中介紹故京兆尹王公的居所是“南面臨街,重堂邃宇,爲東關第一甲第。”陸文裕的居第是“堂宇宏邃……重堂複道,庭立三門……中堂五楹,制極寬敞。”這兩處住所的建制都與相府規制相同,極盡豪奢之能事。

當時,江南不僅私人住宅極盡豪奢,私人園林也極爲發達,居中國之首。縉紳、富室多“好亭館花木之勝”,在大宅院內或風景秀美之處建造園林。商人們更是競相奢靡,廣建園林,當時園林之多,不勝枚數。這些園林“皆以重資廣延名士爲之創稿”,設計獨具匠心,園中的亭臺水榭、屋宇通道、甚至一花一木、一山一石都精心設計。

揚州園林之勝,甲於天下,最爲華麗的園林當數容園,“園廣數十畝,中有三層樓,可瞰大江,凡賞梅、賞荷、賞桂、賞菊,皆各有專地,演劇讌客,上下數級如大內式。另有套房三十餘間,迴環曲折,迷不知所向。金玉錦繡,四壁皆滿,禽魚尤多。”

再如揚州江畹香侍郎家的江園“迴廊曲榭,花柳池臺”,園中養有黃鸝,每年春季,鳥聲婉轉,“莫不爲之神往”。揚州的九峯園中“奇石玲瓏,其最高者有九,故以名園”。

蘇州園林也極負盛名,其園林之多,竟有“城裏半園亭”之說。興建於明嘉靖年間的拙政園在蘇州城內是極有名氣的,蘇州閶門內的繡谷園則以位置獨特而聞名,即便是今天,蘇州園林仍是盛名遠播。

江南園林之盛,不僅限於揚州和蘇州,幾乎風靡江南的所有市鎮,如江寧的薛廬、胡園、又來園、韜園、隨園,常熟的東皋草堂、壺隱園、燕谷,通州的珠媚園,松江的嘯園、右倪園、塔射園,上海的豫園、日折園,太倉的南園,吳縣的獅戶林和著名的逸園等。

建設這些園林耗資巨大,一園之設,少則幾千兩銀子,多的甚至要花費上萬兩。如尉園,以湖石而聞名,該園的湖石都是從它處移植而來,“移植時費二十餘萬金”,可見園林興建之費甚巨。但當時的官僚、貴族、富室和商人卻不惜花費巨資興建園林,誇富鬥麗,足見江南奢侈風氣之勝。

4、

婚喪作爲上對父母養老送終、下對子女成家立業的人生大事,其重要性自古就非同一般。明清時期,紅白喜事的大操大辦以江南爲最甚,在當時人看來,由於經濟原因而造成遷延將就、有失體面是不能容忍的,其中所需要的錢物也非日常普通消費可比,鋪張求盛時或有之。

江南的婚嫁以華靡相競,財帛相高,而以“質素爲恥”。地方風俗如此,很多尋常百姓不得已而勉強隨俗,“其中殷實之家,豪自喜籍以誇耀,鄉鄰者固不乏人,至於勉強狥俗,剜肉成痏,而黯然不樂者甚多”。索要彩禮是江南婚姻禮俗之一,甚至有先寫定草貼,然後再締結婚姻的。

婚嫁娶親無論貧富,都要先擇吉期,定好花轎,富室的彩轎要“費至數金”,尋常百姓對於花轎的選擇上也多選光鮮華麗的。男子要在迎親前一天入浴,“動輒費數十金”。婚禮當天,男女雙方家中均要大宴賓客,一般還要請人演戲,耗費巨大,富室爭相奢侈,貧者也“稱貸效之”。

同時,婚姻還被當作攀權附勢的手段,一些商人爲了與士大夫攀親,耗費千金而不知吝惜。如果嫁出的女兒死在夫家,女方的母親定會率所有親屬到女婿家爭鬧,若此女是被女婿謀斃的,“甚至奢列殯殮用途,婿家即貧,亦必須傾其家,蕩其產而後已”。

江南喪禮之弊端有四:“曰用鼓樂也,設筵席也,作佛事也,淹葬期也”。通常舉喪之家都會廣集親朋,“侈陳筵,宴至三日、五日、七日而罷,居喪者既無戚容,赴吊者循爲故事,甚至有紅冠列坐,喧呼聚飲者”。一般還要於停喪之地,連日演戲,舉殯之日則在“途中扮演雜劇、戲劇”,使本應哀傷的凶禮全無悲傷之意。

在明末,喪祭弔奠用品尚精巧,“然不過以泥塑人物,彩絹裝成山水故事,列於筵上,以示華美而已。”入清以來,喪祭弔奠用品則“以葷素品裝成人物模樣,備極鮮麗精工,宛若天然生動,見者不辨其爲食物,亦莫辨其爲何物矣。一筵之費,多至數十金,飾一時之觀,須臾盡成棄物”。

父母的喪事一般要設道臺,請高僧作佛事,“謂爲父母資冥福,免罪想也”,花費極大,這種行爲也讓當時的一些人甚感詫異,發出“且爲人子而必視其親爲罪人,可乎”的感嘆。購置墳地也是一項巨大的開銷,江南人講求風水,爲買到風水寶地,不惜耗費巨資,“竟有墓未成,家己破”的情況出現。因此,貧寒人家多有葬親之難,有停棺數十年不葬者,有累數棺不葬者,足可反映江南風俗之奢所造成的開銷之巨。

5、

江南的奢侈之風,除了表現在飲食起居和婚喪等大的方面外,還表現在一些細小的生活方面。有人恣意揮霍,有人爲了某種嗜好而花費無度,也有人爲了誇富而流於奢靡。吳縣某人醉酒歸家時,“蹴金傷其趾”,大怒,發誓要在一日內將錢用盡,於是召集故人、遊士及妖童、豔娼之屬第二天在湖上相聚,“是日,艤舫西憐橋,合數十百人置酒高會,所贈遺纏頭資無算。抵暮,問守奴餘金幾何,則己盡矣。”

有好馬者,畜養數百匹好馬,每匹馬每日花費數十金,“朝自城中出,暮自城外入,五花燦著,觀者目炫”。有好蘭花者,其家中“自門以至內室,置蘭殆遍”。“有欲以萬金一時費去者,使門下客以金盡買金箔,載至鎮江金山寺塔上,向風颺之,頃刻而散,沿緣草樹間,不可復收。”又有爲向人誇富者,“以三千金盡買蘇州不倒翁,頃齡水中,水道爲之塞者。”各類奢侈之事爭奇鬥異,不可勝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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