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句话内容 這首詩,僅僅四句,其深意千年內無人超越!
這首詩,僅僅四句,其深意千年內無人超越!
自古宋人愛梅,說起詠梅詩,就不得不提王安石:
《梅花》王安石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爲有暗香來。
“牆角邊開着幾枝梅花,冒着嚴寒獨自盛開。
路過的人駐足,知道那不是雪,而是梅花。
因爲梅花特有的香氣,正幽幽傳來。”
梅花香,哪怕是嚴寒,哪怕大雪淹沒,都毫無畏懼,暗香飄來。
這首五絕,是一代梅花詩經典。
也是王安石在寫自己,那份清幽,堅守與孤傲,都是王安石的真實寫照。
怎麼說呢?
王安石此人在歷史上褒貶不一,很大程度上,因爲他的執拗。
今天,我們就來講講這個如梅般的“拗相公”,王安石。
“怎麼難,我就怎麼活。哪裏窮,我就去哪裏”大家都知道,王安石是詩人,很容易忽略他政治家的身份。
公元1045年,范仲淹懷着“先天下之憂而憂”的雄心,被罷免政事之職。
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失敗,影響了一個稚嫩的少年。
這個人,就是王安石。
王安石初出茅廬,22歲金榜題名。
他拒絕了別人夢寐以求,赴京求職的機會,主動提出到偏遠地區任職。
20年間,他走遍淮南、鄞縣、舒州、常州,歷任判官、知縣、通判、知州,實打實的從基層做起,由政績提拔。
所有人都在背後議論他:“這人怕不是腦子壞掉了?”
王安石自己心裏清楚,他不是腦子壞掉了,而是跟其他官員想的不一樣。
歷來,朝廷上的官員愛走捷徑,拉關係,找靠山,又有誰真正想過,當官的目的?
他告訴自己:相比於前程和俸祿,我應該關心百姓,關心朝政的清廉。
這是他的初衷,也是他一直以來恪守的本分。
所以,20年來,他開荒地,修水利,治洪澇,深入基層。
只有經歷艱苦卓絕,才能看清世間。
於是,一首《登飛來峯》脫口而出:
飛來山上千尋塔,聞說雞鳴見日升。
不畏浮雲遮望眼,只緣身在最高層。
他很貧窮,但信念是富足的。
你說他執拗,又何嘗不是呢?
但是這世上,遠遠有高於個人利益的事情。
讀聖賢書所爲何事?修身,治國,平天下。
“世上總有一些事,比討人喜歡重要”君子臥薪嚐膽,十年磨一劍,是爲了更大的抱負。
王安石就是如此。
1068年,他迎來了一個極好的機遇。
宋神宗慕名召見。
此時的他,早已名滿天下。
一見皇上的面,他就提出:“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意思就是,當年祖宗之法是爲了平定五代十國的亂世,放在今天已經不適用了。我們要做的,就是變法革新。
宋神宗年輕氣盛,一拍大腿:“好!”
年輕的皇帝一高興,把司馬光從宰相的寶座上趕了下來。
王安石掌握了實權。
此時,他想起了自己的偶像,范仲淹。
當然,他也想起了范仲淹的結局。
那一句發人深省的話,在他腦海中迴盪: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他決定,一不做二不休,爲王朝奉獻,哪怕是犧牲也光榮。
他提出了著名的“王安石變法”。
那一年他50歲,眼神依舊堅定。
可惜,他的變法觸及了保守派的利益。
於是,由范仲淹埋下的黨爭禍患,又重新浮出水面。
惡意變成一支支利箭,刺在王安石的凡人之軀上。
朝廷上烏煙瘴氣,那個時候的朝廷,誰跟你講愛國?誰跟你聊情懷?只要有損我利益,我就跟你玩命。
而王安石,硬是頂住了千軍萬馬,頂住了無盡的抹黑與攻擊。
一個孤獨的戰士,孤軍奮戰,像寒梅一樣凜冽。
至此,王安石無名被告了很多黑狀。
皇帝聽信讒言,就地免職,重新任命司馬光。

幾年間,王安石兩度罷相,最終黯然離開。
1085年,宋神宗去世,司馬光盡廢新法。
王安石也老了,他只能對着牆壁喃喃自語:““亦罷至此乎?”
他的變法,如曇花一現。
歷史上,對於“王安石變法”是衆說紛紜。
其中,抹黑者居多。
在近代以前,王安石都是以一個大反派的形象出現的。
甚至有很多人大言不慚,說王安石變法搞垮了大宋王朝,簡直十惡不赦。
但不可否認的是,王安石變法期間,是兩宋最爲輝煌的歲月:
32個糧倉滿滿當當,西北戰場一掃疲態,一向孱弱的大宋軍隊甚至有能力壓制西夏,累計的財富更是用到宋徽宗時期。
列寧更是稱其爲“中國十一世紀的改革家”。作爲一個外國人能知道中國古代的人物,可見王安石影響力之大。
後來的20年,昏君作惡亡國,最後把罪名推給王安石,這又是什麼道理呢?
王安石其實早已料到自己的結局,只是他堅守一個知識分子的使命,做出最後一搏。
他知道,這個時代,人人都議論朝廷之事,卻把自身利益擺在第一位,把忠誠當邪惡,把善良當竊賊。
他也終於嚐遍冷暖,最終心灰意冷,懷着身敗名裂之軀,回到最初的地方。
這時,要是有人問:你後悔嗎?
他必會回答:“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吾等,無悔。”
你說他固執,又何嘗不是呢?
但是失敗又如何?
他早料到了。
泰戈爾說過:錯誤經不起失敗,但是真理卻不怕失敗。
一個人只要真理在手,就無所畏懼。
“爲誰零落爲誰開,一生只愛你一人”北宋文人的生活很是奢侈。
逛青樓,喝花酒,養小妾,絕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但是這個王安石,在愛情上也是執拗於一人。
他一生只有一個妻子,而且絕不納妾。
當同僚們在討論風流韻事的時候,他往往一句都插不上嘴,顯得特別格格不入。
他自己不急,他的妻子反而是急了。
一天回到家,王安石打開門,發現屋裏多了一個姑娘。
只見那姑娘高綰髮髻,上插鳳凰碧玉簪,身穿錦繡華服,淡妝細抹,頗有姿色。
王安石一看,很嚴肅地問:“你是誰?”
原來,是妻子吳夫人從外面買來的,花了整整3年積蓄。
王安石立馬下令,把這個姑娘送回去。
退了人,還給了人家補償金。
對於納妾這件事,他也是堅決。
他對妻子解釋說:“我老婆能寫詩,能刺繡,能撫琴,‘待得明年重把酒,攜手,那知無風又無雨’,哪裏是外面那些煙花女子能比的呢?”
吳夫人一聽,深感幸運。
此生於此一人,足矣。
王安石,就是這樣一個人。
哪怕全世界都燈紅酒綠,也和我沒關係,我只堅守自己心中的淨土,一步都不跨出去。
世間縱有萬般美麗,我也只愛一枝梅花。
或許,這纔是愛情的珍貴之處吧!
對於王安石,各人有各人的看法。
但是對於我,更傾向於黃庭堅、梁啓超、曾公亮和林語堂的評價:
“荊公之時,國家全盛,熙河之捷,擴地數千裏,開國百年以來所未有者。”“若乃於三代下求完人,惟公庶足以當之矣。”“餘嘗熟觀其風度,真視富貴如浮雲,“不溺於財利酒色,一世之偉人也。”
當一個君子,執拗又何妨?
有些事可以用執拗來換,比如詩詞,比如愛情,
有些事不能用執拗來換,比如變法,比如救國。
而王安石能做的,也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
浮華世界裏,只要還記得自己是誰,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就算失敗又有什麼關係呢?
畢竟,懂你的人,自然會懂。
就像詩裏說的:“遙知不是雪,爲有暗香來。”
千載之下再讀王安石,那是來自900多年前,那一枝倔強的梅花,飄着凜傲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