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吉之流到底想干什么？——评刘吉的《印度人民党为什么丢了政权》

印度人民党在大选中败北，引来一片哗然，世界各地包括我国的众多评论者，普遍认为印度人民党大选失败的主要原因，是印度人民党执政期间在经济改革中忽视了数以亿计的印度贫困人口的民生问题，广大贫苦人民对愈来愈大的贫富差距感到不满。这些评论有的引证了印度国内学者的看法，有的引证了印度人民党党魁助理的内省，有的引证了获胜的国大党在竞选中“将目光锁定贫困选民”的竞选口号，有的还引证了国大党组建新政府后，针对人民党执政期间的软肋，“强调新政府将不会进行只让少数人受益的经济改革”的施政纲领。这说明上述具有普遍性认识的评论，不论其观点是否正确，至少评论态度是严肃的，是以佐证为据的。但当人们对印度大选的评论已经尘埃落定，不再关注时，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中国社会科学院的刘吉却抛出了一篇题为《印度人民党为什么丢了政权》的文章（见2004年5月31日《新闻周刊》），这篇文章的观点与上述普遍看法绝然相反，即印度人民党大选失败的原因不是人们普遍认为的因为印度的贫富悬殊，工人农民投了反对票，而是因为印度的精英层——中产阶级对人民党的疏远。并且得出了如下结论：“任何执政党失去了社会精英层的支持都必不可免地要下台，印度人民党又一次提供了历史的佐证”。本来印度大选是印度人的事，旁观者的评论见仁见智都不可避免，没有必要强求一致。但通观刘吉这篇文章，明眼人都可看出，醉翁之意不在酒，刘吉并非真要评论印度人民党大选失败的是非，而是要借题发挥，彰显中国精英们的政治主张，给当前处于不利境地的中国精英们打气，进而对中国共产党新一代领导集体发出挑战。既如此便不能不对他的这篇大作进行一番揭露剖析。

  首先看看刘吉的这篇文章如何凸现了中国精英们的心态与主张。刘吉说：“一个普遍的观点认为：虽然印度经济增长很快，增长巨大，但是普通老百姓没有从政府的经济改革和经济增长中得到实惠。印度社会贫富悬殊，特别是广大农村，许多地方至今连食品、水电等基本生活必需品都得不到保障。结果，工人农民投了反对票。猛一看这个观点颇有道理，也颇合时下中国舆论的胃口。但仔细一琢磨，就感到没有说服力了”。为什么没有说服力呢？刘吉认为：“经过了一系列经济改革，印度连续10年GDP年均增长6%；2003年GDP增长达到8.2%，特别第四季度增长达10.4%，超过了中国。”“人民党政府制定了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扶贫计划”，“贫困的工人农民实在是享受了经济改革和发展的巨大好处”，因此工人农民不会投人民党的反对票。我不知道印度的工人农民是否真享受了改革和发展的巨大好处，但刘吉既然这样肯定了，那么口口声声高喊拥护”三个代表”思想的中国精英们对此应该大加赞扬，并建议中国执政党吸取印度人民党的经验才是。然而恰恰相反，刘吉对工人农民能享受到他所认为的经济改革和发展的巨大好处恨得要命，对印度人民党推行的“扶贫计划”大加伐挞,这在他分析印度人民党大选失败的“真正原因”中毫无遮掩地吐露出来。

  刘吉认为印度人民党大选失败的主要原因究竟是什么呢？他做了如此回答：“一个不认为是原因的事实，我倒认为可能是主要的原因，即这次选举的投票率仅56%，许多得到改革实惠的中产阶级，没有积极参加投票”。也就是说“人民党失去了中产阶级”才是其大选失败的主要原因。人们大概会认为，刘吉以自己的“独特见解”反对全球范围内包括印度国内的的普遍认知，一定是因为他掌握了特殊的实证材料，然而通读全文却毫无所获，连他自己也无可奈何地承认，“究竟有多少人投了票？多少人投了反对人民党的票？没有统计数据的实证。”既然没有实证，又要坚持人民党大选失败的主要原因是由于脱离了社会精英层支持的观点，便只好依靠他那聪明的精英脑袋瓜进行“推理分析”了。为此他推演出三条理由，第一条理由是“印度人民党在取得了显著的政绩下，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开始骄傲了。”骄傲的表现是，人民党在大选中提出“印度大放光芒”、要成为“世界办公室”“ 21世纪将属于印度”等口号。刘吉认为“对于下层的贫民，这类空话、大话是有振奋作用的，而知识层次高的‘中产阶级’，有自己独立的理性判断，对此最为反感”。刘吉在没有任何实证的情况下，如此评述下层贫民与社会精英对大话空话的好恶，不仅是主观武断，而且是颠倒黑白。常识告诉人们，处于饥寒交迫之中的下层贫民，他们最关心的是如何解决吃饭穿衣看病住房等基本生存问题，最反感不着边际的大话空话，倒是那些酒足饭饱纸醉金迷的精英阶层，最需要依靠大话空话来掩盖矛盾，粉饰太平，麻痹群众，可以说制造大话空话是无赖精英们的专利。由此可见，刘吉把下层贫民和中产阶级对大话空话的不同态度作为人民党大选失败的“真正原因”之一，不仅让人笑掉大牙，而且赤裸裸的暴露出他蔑视普通劳动者的贵族老爷心态。刘吉推演出的第二条理由是“印度人民党不是进一步深化改革与发展，让更多人在发展生产力中走向富裕，而是急于解决贫富不均，例如前述自称‘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扶贫计划’”“这不是把有限财富投入到先进生产力中去创造更多的财富中，而是投入到了低无效益中去，势必将阻塞进一步发展。”在刘吉眼里，解决贫富不均与深化改革是对立的，让更多的工人农民享受改革和发展的好处与发展生产力是对立的，只有让精英阶层更多地富裕起来才是发展先进生产力，而让更多的工人农民享受改革的好处便是把财富“投到低无效益中去”。可以看出刘吉仇视工人农民的心态已经连遮羞布都不要了。他还不惜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把他刚刚表示“实在令人赞叹”的“世界上最大规模的扶贫计划”转眼间又钉上了“阻碍先进生产力”的耻辱树。刘吉推演出的第三条理由是“印度人民党对于未来印度的发展没有提出科学可信的途径和措施，相反提出了一些违反现代经济和社会发展规律的“道路”。其根据是“人民党政府的财政部长在今春回答法国《费加罗报》记者说：印度的目标是让占全国总人口80%的农民和城市人一样富有。我们不是强迫农民留在城市，而是通过采取经济激励措施鼓励他们留在农村。”刘吉认为“这种农业乌托邦，必将破坏印度经济进一步改革和发展。” 那么刘吉的“正确道路”是什么呢？那就是“绝大部分农民都必须逐步进城，持续为工业发展提供相对廉价的自由劳动力”“即使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却舍此没有他途”。这里且不说印度人民党是否真想让或真能让百分之八十的农民富裕起来，但刘吉表明了一个观点，农民只有永远处于贫困状态，不得不廉价出卖“自由劳动力”，才是经济发展的正道，反正这个“痛苦的过程”不需要刘吉们承担，只会无止境地落在农民瘦骨嶙峋的肩上。同时刘吉又打了自己一计耳光，既然刘吉在前面力陈经过经济改革印度取得了“超过中国”的巨大成就，且“工人农民实在是享受了巨大好处”，那就应该肯定印度人民党的经济政策是现实可行的，怎么到这里又成了“必将破坏经济发展”的“农业乌托邦”呢？从刘吉的上述没有任何佐证的主观推演中，充分暴露了中国的精英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文风是多么恶劣，他们鄙视仇视工农的心态是多么强烈,他们与工农大众的对立是多么尖锐，他们认定改革和发展生产就是要让富者更富穷者更穷的政治主张是多么鲜明。其实刘吉上述分析印度人民党失败原因的理由，都不过是精英们在误导中国改革开放中理论和主张的翻版。继续依靠这样的精英去推动改革，中国将走向一条怎样的道路不是很清楚了吗？

  刘吉文章的“精彩”之处并非到此为止，最令人玩味的还是他在文章结尾处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点睛之笔：“任何执政党失去了社会精英层的支持都必不可免地要下台，印度人民党又一次提供了历史的佐证。”虽然人们对他要读者接受没有任何实证的“佐证”会感到非常可笑，但他那张牙舞爪的狰狞面目却是表露无遗的。为何刘吉要把本是分析印度人民党大选失败原因的文章结论到“任何政党”上去呢？显然这是为了给也是“任何政党”之一的中国共产党一个“警告”。这不是我的欲加之罪，在他的文章中早已埋下伏笔。他在引用他所坚决反对的认为印度人民党大选失败的原因是印度社会贫富悬殊，结果工人农民投了反对票这一普遍观点时就说到，这个观点“也颇合时下中国舆论的胃口”。可以说刘吉的文章以及那个吓人的结论就是冲着“时下中国舆论的胃口”来的。于是很有必要看看时下中国有哪些让刘吉们反胃的舆论。我以为可以举出以下三条：第一，中共十六大后新的中央领导集体提出了“以人为本”的方针，特别是强调要把解决农民的贫困当作头等大事来抓，舆论也开始愈来愈多地关注弱势群体的生计问题，这与精英们不能急于解决贫富差距，而要只让中产阶级富了更富的政治主张背道而驰。第二，近年来一大批由精英理论豢养起来的不法富豪纷纷翻车落马，沦为阶下之囚；社会舆论特别是代表“民间之声”的网络论坛对不法富豪的“原罪”不断发起声讨，这实在是打在非法富豪的身上，痛在中国精英的心上。第三，中国的一些媒体，特别是网络论坛对大肆贩卖“全盘西化私化论”，“扩大贫富差距合理论”的精英们多有批判之辞，指责他们误导了改革的方向，是一群祸国殃民的罪人。在这样的舆论背景下，精英们开始感到时运不济，他们的误国理论有可能被弃，他们的政治主张有可能破产，他们立于金字塔顶端的地位有可能倒塌。为了挽救精英们的危局，刘吉这位几年前炙手可热，近两年虽有些孤寂但仍有所恃的精英代表便跳将出来，借题发挥，企图以他杜撰的印度人民党大选失败的“真正原因”诱使中国共产党不要抛弃中国精英们的理论和主张，实现他们继续误导中国改革的黄粱美梦，为此不惜发出“任何执政党失去了社会精英层的支持都必不可免地要下台”的恐吓。然而这样的恐吓对真正的共产党人毫无作用，倒是让人们看透了精英们的险恶用心，并暴露出他们智商的低下。作为曾经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的刘吉，却对马克思主义的政党学说一窍不通，根本不懂或故意抹杀无产阶级政党与资产阶级政党的本质区别。政党是什么？政党是代表某一阶级、阶层或集团并为维护其利益而斗争的政治组织，阶级本质不同的政党有不同的阶级基础和依靠力量。资产阶级政党不能脱离与资产阶级结合在一起的精英层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这样的精英层本来就是资产阶级政党的阶级基础，但把它移植到共产党身上便是驴头不对马嘴。十六大通过的中国共产党章程第一句话就写着“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工人农民及自觉与工人农民相结合的知识分子是他最主要的阶级基础和最根本的依靠力量，这样的政党只要有了广大工人农民的支持就会永远岿然崎立。倒是那些誓与工人农民相对立的精英们总有一天被中国共产党所抛弃。因此，刘吉的所谓“任何执政党失去了社会精英层的支持都必不可免地要下台”，与其说是对中国共产党的恐吓，倒不如说是精英们的无奈哀鸣。我也想在这里模仿刘吉的句式反其意而用之，作为本文的结论：中国共产党只要坚持以人为本的方针，远离与工人农民相对立的精英们，坚决拒绝他们祸国殃民的理论和主张，那就决不会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