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甲农民反腐记》第二十章 抓捕黄国卿 瓦解事会

第二十章

抓捕黄国卿  瓦解理事会

张宏良说：“当今中国最大的问题是对明天和未来失去了预期，从中央到地方；从官僚富豪到一般百姓；从文化精英到无良商贩；从精神领域到物质领域；从政治领域到经济领域；从白道到黑道全都失去了明确预期和安全感！除了监狱里的犯人对自己的刑期具有明确预期之外，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发生什么，能不能安全地走向未来。这种不安全主要来自于没有固定的社会规则，无论你做什么或者甚至什么都不做，都不知道下一步会不会落入陷阱和深渊，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总之，每一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一生平安。所以，大家才盲目地追求金钱，试图靠金钱增加安全感；得到金钱后才知道更不安全……这就是当今中国的实际状况，是中国社会自古以来从未出现过的混乱状况……”

因此，三甲农民更难走出这种混乱状况的怪圈！11.13事件后，三甲农民第二天，即1996年11月14日，就解散了“协减临时理事会”！虽然解散了2年多的时间；但是政府官员却还要坚持秋后算账！时时刻刻在提防黄国卿等“协减临时理事会”人员的一举一动！甚至用卑鄙的手段对三甲农民代表进行陷害！如10.2“空城计”就是一个典型事例！政府官员为打击报复三甲农民代表，设计“空城计”，让有正义感的三甲农民就范，以便用“冲击国家机关罪”、“绑架罪”，来达到他们用“莫须有”罪名打击报复黄国卿等人；彻底瓦解“协减理事会”的目的……

第一节

黄国钦自述

1996年11.13事件后的2年时间里，黄国钦写了《一个农民的自述》。这个报告是政府官员亲自多次到他家劝他写的，记录了三甲农民反腐发生的人物、原因、时间和地点的真实情况，共53大页，完稿于1998年10月22日，交稿于1998年11月5日。并还由三甲代表到北京上访，交给了公安部！原文（摘录）：

“上级领导（干部）：你们好！请让我先发几句牢骚：本来不想摸笔和开口，因为我们写过好多的东西，可能都被人丢进纸篓。所以，准备做个沉默中的冤人听天由命了。好在共产党里面还有人没有忘记三大作风（密切联系群众，理论联系实际……）居然来找我谈话调查，并要我写些实际性的东西。于是，我觉得又有了些希望，便提笔做些自述。

1996年12月31日晚，我被释放回来后，了解到家乡发生的一切之时（1996年11月13日的三甲农民事件），感到中央的政策是英明伟大的，但有些地方政府的做法就让人害羞了！如把我们十几个农民抓去，又释放回来。如果农民错了，就应照常处理；如果没错的话，就应从经济上和政治上依照政策法律有个说法；更何况有些农民还受到了非人的折磨！这方面我们进行过多次上访递交书面报告。可到现在按法律程序给其他农民一个起码的‘释放证’都未开。‘正人先正已，正言先正身，’这些古训，可惜没几个人能理解其真谛！但人人有本难念的经。政府有政府的难处，付出代价的毕竟只有我们少数十几个人，大多数群众从政治上和经济上得到了利益。我们的行为得到了民众的认可。对此，我们也没有耿耿于怀而继续追索。一些政府官员觉得需要仿效一下商鞅的‘南门徙木’，当然也在我们期待之中。风闻政府方面在对我进行调查，侦查肖汉民一案与我的关系，试图从此找到突破口；并图定三甲的工作搞不好是我的责任！白溪的问题也是我的原因……”

黄国卿结尾写着：“另外，我想说几句综括性的话，要想把我们三甲乡的各项工作搞好的话，来一些完全按共产党要求工作的干部，我们不敢奢望，但必须来一些党的‘三大作风’能坚持一半；中央、省、地的政策能执行百分之六七的干部，就能如愿。则三甲的各项工作有望、民愿足矣！要写的基本写了，敬请上级领导详察！并深入调查研究，群众切切企盼。”

第二节

突审黄国卿

黄国卿提交《一个农民的自述》后的15日内，群众切切盼来的却是大量公安人员；疯狂的抓捕黄国卿等三甲农民代表的打击报复行动……

1998年11月19日，黄国卿突然被抓捕到娄底地区公安处刑侦大队会议室！张建成、谭彬仁、周光前、刘学习、罗纶铭、谢集中对他进行了审讯。

问：你的姓名等基本情况？

答：黄国卿作梦也没想到自己写了《一个农民的自述》之后，却会莫名其妙地将他进行突然抓捕的！他扫视了审讯人员一遍。心想，他们把我抓捕来到底是想干什么？于是，沉默不语，看看他们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

问：你是黄国卿不？

答：你不要枉费心机了，我是不太愿意讲话的！

问：你的名字也不能讲吗？

答：（不语）

问：你的家庭情况及社会关系？

答：（不语）

问：你的简历？

答：（不语）

问：你以前受过政法机关的打击处理吗？

答：（不语）

问：今天为什么事情对你拘审吗？

答：（不语）

问：黄国卿，我们今天找你来，主要是你做错了事，现在，你既可讲你的问题，也可以讲你的理由。你怎么不开口说话？

答：（不语）

问：你刚才在车子上讲，叫张中秋乡长去年快离开三甲地区工作组，陈答球离开三甲，是吗？

答：是的，就是前两天，张乡长，陈答球，是我讲至有关三甲段娄涟高等级公路中，三甲白条问题，群众也晓得这些情况，并且问过我，是否是他们两个放烟幕弹什么的？我们分析了，认为不会放烟幕弹。我认为我们的行动没有违反法律，法规，政府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现在你们把我抓来，我担心张乡长、陈答球的安全，请你们给政法委打个电话，注意一下子这个问题。其它的问题，你们不要多问了，我是不会讲的！

问：去年（1997年）10月2日，三甲乡部分群众到派出所绑架一位干警，你去了没有？

答：黄国卿想，去年的事？至今一年多了，当时不审讯？也从来没有再提起过，今天突然来问这件事，肯定是“莫须有” 的秋后算账。于是，继续保持沉默不语！

问：黄国卿，我刚才讲了，你既可以讲理由，也要交待问题。你这样不开口是不行的！你刚才讲，你们在法律、政策欠妥的范围内行动？我们认为你的行为已经违法，甚至犯罪！你现在可以讲讲你的理由。

答：不论何时何地，我都不愿讲话，你们是搞政法的，不管我怎样讲，你们能相信吗？……

问：我再问问你，你是不是黄国卿？

答：黄国卿想，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何必浪费口舌？（不语）

问：10月2日，你到底去了没有？

答：（不语）

问：你的行为已涉嫌犯罪，根据法律规定，对你实行刑事拘留，请你在拘留证上签字。你在什么要讲的吗？

答：黄国卿终于知道政府部门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原来为了秋后算账，就用一年多前，1997年10月2日，硐下村肖早云等人到派出所想搞出肖汉来的事，来进行打击报复！（沉默不语）

……

第三节

肖早云的自述

“1998年11月19日，我被抓到冷水江看守所，被搜去二百多元现金至今未退，同时抓我的人告诉监子里的人说：这是一条大鱼，该搞（是该打的意思）！接着就监子里有八、九个人将我进行毒打！将我打昏在地不知阴间阳事……当我苏醒过来的时候，干警刘松辉把我带上脚镣手铐后对我说：抓我来作爷爷、太公！说完就对我进行拳打脚踢，将我打翻在地后，又用脚踢我头面部、踩胸部！我的脸部被踢肿，口内鲜血直流！将我打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说，要我按他所讲的内容讲话，以便他们进行笔录！刘松辉的主要意思是：要我把全部责任都推到黄国卿身上！并承诺我：如果按他们的意思讲了就可以把我早日放回家……我由于只讲实情，没有按照他们说的意思讲，他们又对我进行拳打脚踢！打得我痛不欲生，承受不了痛苦！就不得不按他们说的意思说了，并在笔录上签名后按了手印……过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又来提审我，我因为害怕他们的毒打，就不敢出监门了。他们又承诺我说：我们保证不打你，并发了誓！因为，我很配合他们，这一次就没有被打了……”

“1999年3月24日，黄国卿以犯绑架罪，判有期徒刑十三年；我（肖早云）犯绑架罪判有期徒刑十年。宣判后，我进入东安监狱，我没有犯监规，可是又被姓赵的中队长，罚我们几个人在炎热的太阳下跪了差不多一天，中饭都不准吃！还有一次，因为我身体有病，劳动任务没有完成，就被干警杨志明体罚了三天三晚，不准睡觉！特别是到了第四天晚上用铐子将我吊在东安监狱的大门上，整整吊了一个晚上！后来，我被调到东安监狱一监区搬石头，有一次发高烧，第一天请假，政府不同意，第二天请假，政府还是不同意，要我带病坚持劳动！直到昏倒在工地上，他们才将我抬进医院，住院40天才恢复出院……”

第四节

刑讯逼供肖早云 诬蔑陷害黄国卿

1998年11月19日，肖早云被抓捕到了冷水江市公安看守所，当天，上午11：46时起12：30时止，对他进行了突审：

问：你的姓名等基本情况？

答：肖早云……

问：你的家庭成员情况？

答：妻子……

问：你的主要社会关系？

答：父亲……

问：你的个人简历？

答：我出生于1968年5月1日，7岁开始在硐下小学读了三年书，之年务农至今。

问：你是否有前科？

答：没有。

问：我们是涟源市公安局的干警，现在依法对你进行讯问，你要如实回答问题，作伪证、诬陷他人或包庇犯罪人等都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听清楚了吗？

答：好。

问：你是为什么事情被抓起来的，是否清楚？

答：我搞不清楚。

问：你从事过违法犯罪行为没有？

答：我没做过什么事。

问：你是否认识涟源市公安局三甲派出所的刘松辉吗？

答：认识，刘松辉去年的10月份被我们搞到了硐下村。

问：你把这事情的过程讲清楚？

答：我只是守倒（着）刘松辉在硐下村，后来我把他带到了岳父家里。我岳父是新邵袁家村人，在袁家村住了一夜。

问：为什么要绑架刘松辉？

答：我不知道。

问：哪些人抓来的？

答：我不清楚。

问：这件事你认为是违法犯罪行为吗？

答：是违法犯罪行为。

问：现在我们依法对你执行刑事拘留（宣布刑事拘留证），你听清楚没有？

答：听清楚了。

问：今天先谈到这里，你要想清楚，如实交待问题？

答：我讲清楚了。

问：把记录看一遍，是否有记错的地方？

答：记录读给我听了，没有记错。

……

肖早云从审讯室出来后，看守所干警对监子的人说：“这是一条大鱼，该搞（是该打的意思）！”

接着把监子门一关，监子里就八、九个人对肖早云进行毒打！直至将肖早云打得昏死在地为止……

当肖早云醒来时，只见三甲派出所的干警刘松辉就给肖早云带上了脚镣手铐！说：“今天我是爷爷、太公了！”说完，就对肖早云又进行拳打脚踢！当着监子里的人将肖早云打翻在地后，又用穿皮鞋的脚踢肖早云的头、面部，踩胸部！直至口内喷血！肖早云心想，要是早知道刘松辉是这种坏人的话，我当时没有捡个石头把他搞死就好了！免得今天来受活罪……

刘松辉等将肖早云打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说：“你按我们的内容讲话，我们就早日把你放回家！”意思是要肖早云将绑架他的事全部推到黄国卿身上……

于是，2天后，1998年11月21日肖早云在冷水江市看守所的第二次审讯笔录是：

问：肖早云，我们是涟源市公安局的，请你如实回答，好吗？

答：好！

问：你是为什么事情抓起来的？

答：是为97年10月2日，冲击三甲派出所抓干警的事情被抓起来的。

问：那你把事情如实讲一下？

答：97年9月30日晚，我哥哥肖汉云被三甲派出所抓去了，到10月1日早上，我嫂嫂肖细香就下来告诉我们，肖佑生就讲：“去找一下黄国卿来”，我们就进要得，然后，我们同肖齐云，肖佑生就找到了黄国卿（在黄国卿家里）我就对黄国卿说：“肖汉云给派出所抓去了”。黄国卿就问为何事抓去的，我同肖佑生就讲（见第十九章）……第二天上午……我就对黄国卿讲：“肖汉云关在三甲派出所，我们去把他抢出来”……黄国卿就讲：“要得，肖汉云现在关在三甲派出所的话，大家去把他抢出来，免得以后后悔”。然后，黄国卿就拿了个话筒，拿了个包就带我们几十个人到了外面的公路上，拦了个车到了三甲派出所前面，我们下车就笔直闯到了三甲派出所里面……

大家看看！通过刑讯逼供后肖早云，所说的事实真相就变了！是肖早云带人去派出所的，就变成了黄国卿带人去派出所的了！“搞出来”！就变了“抢出来”了！因此，就达到了政府部门诬蔑和陷害黄国卿的目的……

第五节

肖细香的审问笔录

（一）

1998年11月19日在涟源市看守所。

问：你的基本情况？

答：肖细香，女，31岁，汉族，小学二年级文化，住涟源市三甲乡落马江村三组，农民。丈夫，肖汉云……

问：这两年你干了什么？

答：抓三甲派出所干警的事我不晓得。我只去找了黄国卿家，那天去是在我家吃的饭，有10多个人到了派出所，找不到肖汉云。黄国卿讲：“到派出所抓一个走是的”！这样，我们冲进派出所，抓走了一个干警……

问：是什么人守的？

答：我只晓得黄国卿安排后，肖白云、肖拾云、肖佑生三个人看守那个干警……

问：那个干警是什么样的人？

答：被我们捉住的那个干警是二、三十岁的样子，是三甲派出所的。

问：你们为什么要捉人？

答：都是黄国卿等人在那里搞的。讲是捉个干警问清肖汉云关在什么地方……

问：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答：到派出所抓干警做人质是不对的，不过我是个女人之辈，我是为不了主的，是黄国卿为的主，只是到派出所去捉人，我也去了。

98，11，19于市看守所

（二）

1998年11月20日上午10：45于市治安拘留所。

……

问：你到那里以后，同黄国卿是怎么讲的？

答：我对黄国卿讲，肖汉云被抓去了，不晓得关在哪里，你要帮我想一下办法。现在我家里有这样的摊子，桔子快熟了！你要帮我想下办法！黄国卿讲：“你不要急的，现在人反正抓去了，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你放心回去是的。”后面他就要我先回去了。

……

问：黄国卿去年10月1日在水吊冲做什么？

答：是开会……

问：黄国卿在会上是怎么讲的？

答：黄国卿在会上讲：“肖汉云被抓去了，现在关在派出所，我们大家去讲（说情）一下来，看讲得出不？”……

问：黄国卿他们带了什么东西去没有？

答：就只黄国卿带了一个话筒和一个袋子。

问：那个干警被关了多久？

答：10月2日吃中饭前抓去的，10月3日吃中饭后才出来。

问：那个干警是哪些人抓去的？

答：我搞不清，但肖早云一直在看守那个干警。

问：那个干警抓到你家里后，黄国卿讲了些什么？

答：黄国卿就对那个干部讲：你不要跑，然后他又招呼在场的人：你们要好好看住他，不要让他跑了，也不要去打他。至于还讲了什么？就记不得了……

问：肖汉云被抓之后，为什么要去找黄国卿？

答：他在外面能听到的信多一点，他的办法也多一点，再者，肖汉云跟他走了一段时间，他也清楚，黄国卿被抓以后，肖汉云帮他出过力……

（三）

1998年11月22日于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又审问了肖细香。

又要肖细香重复说了肖汉明被抓后的经过和找黄国卿的经过（略）。肖细香说的意思都是前后矛盾，审讯人员借肖细香不识字，又久了被遗忘的优势！事过一年后（1997年10月2 日的事，到1998年11月22日才审问），人的记忆就造成情况不清的自然原因！因此，审讯人员就言词左右摆布，中国文字，有一字之差就是天壤之别！如将“搞”字，直接写成“抢”字；“劝”字写成“冲”字；“劝阻”写成“指使”，将黄国卿劝阻的言语和黄国卿手中的烂话筒，说用话筒喊话，直接写黄国卿指使等等，使成文的笔录内容包含的责任，全部转移到了黄国卿身上……

第六节

黄国卿的第二次审讯笔录

1998年11月24日，黄国卿在湖南省娄底地区公安处看守所进行了第二次审讯。审讯人员有刘学习、周建勇、谭彬仁、周国昭等人。

问：姓名及基本情况？

答：（嘘气）不语。

问：黄国卿，经过这几天的反省，你愿不愿意把你的问题向政府坦白交待？

答：（嘘气）不予答理。

问：黄国卿，我的政府是重证据，实事求是，重调查研究的，你听清楚没有？

答：（嘘气）长时间沉默不语。黄国卿看了看审讯人员，看到第一次审讯他的张建仁队长没有在场，认为他们是山寨版人员，就问：请问你们是哪里的？

问：我们是涟源市公安局的，我们刚才对你所讲的，你听听清楚没有？

答：（嘘气沉默）看你怎样写就怎样写，我不想讲。

问：黄国卿，你作为一个犯罪嫌疑人，我们公安机关现在依法对你进行讯问，请你如实回答，你听清楚没有？

答：（嘘气，冷笑）……先生，我有沉默的权力。

问：黄国卿，你愿不愿意讲清楚你自己的问题？

答：（沉默不语）

问：黄国卿，根据我国《刑事诉讼法》的规定，没有被告人的口供，只要证据确凿充分的，同样要认定犯罪，你听清楚没有？

答：（沉默不语）我关在这里，想了很多，不是担心我自己，只是考虑我的农民朋友现在怎样了？

问：你的农民朋友，用不着你来担心，该抓的已经抓起来了，你不要抱任何幻想。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犯罪的。你要清醒点认识到这里，你现在应该要觉悟起来，如实向人民政府坦白交待自己的问题，你听清楚没有？

答：（长时间沉默不语）

问：黄国卿，你愿不愿意把你的问题向政府坦白交待？

答：其实，不需要我讲了，你们要怎么搞就怎么搞，我的口供是多余的……

问：去年（1997年）10月2日，绑架三甲派出所干警刘松辉是怎么回事？

答：（沉默不语，继而叹气）

问：当时你去没有去三甲派出所？

答：（沉默不语，嘘气、叹气）

问：黄国卿，我们希望你端正态度，正确认识自己的思想，如实向政府讲清楚，求得政府的从轻处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的所谓的农民朋友，已经有部分人向政府讲清楚了，希望你也能够向政府坦白，你听清楚没有？

答：（沉默不语）

问：黄国卿，我们掌握了你犯罪的大量事实证据，希望你能够把问题主动向政府坦白交待，根据我国的法律规定，这同样可以认定犯罪，我们国家的法律规定，坦白是要从宽处理的，抗拒是要从严处理的，你这样沉默不语，不是你的去路。只有加重你的罪行！我们希望你还是争取主动如实向人民政府坦白交待。你听清楚没有？

答：（沉默不语）

……

第七节

黄国卿的第三次审讯笔录

1998年12月9日，黄国卿在娄底地区看守所进行了第三次审讯。审讯人员有谭彬仁、刘学习、周建勇、周国昭等人。

问：黄国卿，通过这段时间的反思，你愿不愿意讲清楚自己的问题？

答：没什么可讲的。

问：你到底愿不愿意讲清楚？

答：没什么可讲。

问：你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你认为自己的作法对不对？

答：当然喽，有的是对的！有些是不对的！

问：哪些是不对的？

答：我不想多讲了。

问：哪些又是对的？

答：（沉默不语）

……

问：去年（1997年）10月2日，你们聚众冲击三甲派出所，绑走人质，你想一下，你们这种行为对不对？

答：关于这事，我们的作法确实不对……

问：那我们抓你对不对？

答：这很难说！要让历史来证实！

问：那我问你，去年10月2日，你们聚众冲击三甲派出所，绑架刘松辉，那你在这件事情上错没有？是不是犯罪的？

答：我刚才不是说了，我在这事上肯定做错了！……

问：黄国卿，你们去年10月2日，到三甲派出所去之前，你们是怎样商量的？是在哪里开的会？

答：对不起，我确实记不起来了！……心想：你们为什么当时不把我抓起讯问？当时你们公安机关这么吃皇粮的都到哪里去了？现在400多天时间了，细节肯定忘记了，要是早一年时间问我，我会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们的……

第八节

黄国卿、肖早云的判决书

黄国卿在《一个农民的自述》中，因为，记录1997年10月2 日，硐下村民抓三甲派出所干警刘松辉和涟源市法院强制执行白溪村民《支付令》的具体情况和经过。所以，涟源市公安局、涟源市人民检察院、涟源市法院就以《一个农民的自述》为定案的主要依据！并说：“一个农民的自述，实际上是一篇不打自招的供述”！并将《刑事判决》作为《违法确认》进行审判……

湖南省涟源市人民法院（1999）涟刑初字第53号《刑事判决书》原文（摘录）：

“公诉机关涟源市人民检察院。

被告人黄国卿（钦），男，一九五四年六月二十四日出生，汉族，湖南省涟源市人，农民，高中文化，住涟源市三甲乡马埠桥村。曾因扰乱社会秩序，于一九九六年十二月三十日被涟源市人民检察院免予起诉。又因涉嫌聚众冲击国家机关、绑架一案，于一九九八年十一月十九日被涟源市公安局刑事拘留，同年十二月九日被逮捕，现羁押于新化县公安局看守所……

被告人肖早云，男，一九六八年五月一日出生，汉族，湖南省涟源市人，农民，小学文化，住址涟源市三甲乡硐下村。因涉嫌聚众冲击国家机关、绑架一案，于一九九八年十一月十九日被涟源市公安局刑事拘留，同年十二月九日被逮捕，现羁押于冷水江市公安局看守所……

涟源市人民检察院指控，一九九七年九月三十日晚，涟源市公安局组织统一搜捕行动，三甲派出所抓获了涉嫌寻衅滋事、妨害公务的犯罪嫌疑人肖汉云（已判刑）十月一日上午，被告人黄国卿得知这一情况，即组织被告人肖早云及黄楚祥、钟朴全等人在三甲马埠桥村黄维祥家开会，商量如何把肖汉云从派出所搞出来，被告人黄国卿提出到派出所抢出肖汉云，否则便到派出所‘抓个人作抵’。因意见分歧，被告人黄国卿决定十月二日上午再开会决定……刘松辉被绑架到新邵坪上镇袁家村。后经有关部门做工作，到同年十月三日下午刘松辉才被解救出来。一九九七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涟源市人民法院强制执行支付令的过程中，陈勇明的妻子曹美丽妨碍执行，被司法拘留。为此，陈德富（另案处理）、陈涟源等人煽动群众围攻殴打执行人员。黄国卿闻讯后，于当日下午赶到白溪村，组织陈勇明、陈德福、陈罗生、陈显认等人开会。在会上，被告人黄国卿提出抓一个乡干部做人质。当晚十一时许，陈德福、陈勇明等人将三甲乡副乡长卢先升绑架到三甲乡白溪村，先后多次转移地点。后经地、市有关部门多次做工作，同年十二月八日卢先升才被解救出来……经审查，涟源市人民检察院起诉指控被告人黄国卿、肖早云犯绑架罪的事实清楚，犯罪情节没有出入，本院予以确认。……本院认为，被告人黄国卿、肖早云，无视国家法律，为主绑架他人作人质，其行为均已经构成绑架罪。在共同犯罪中，俩被告均系主犯，应当从重处罚……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九条第一款、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二十六条第一款、三、四款、第五十六条之规定，判决如下：被告人黄国卿犯绑架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三年，剥夺政治权力三年，并处罚金一千五百元。被告人肖早云犯绑架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力一年，并处罚金一千元。……审判长李志祥；审判员颜保国、肖达明，代书记员陈新莲。一九九九年三月二十四日。”

欲知黄国卿、肖早云是否上诉及其它三甲农民代表是否受到了打击报复而判刑！请看第二十一章秋后算账全民吃苦 打击报复人人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