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熵定律眼光看世界

 以熵定律眼光看世界

——用《资本论》解决中国的内忧外患（65）

科学家们都赞同这样一个观点：因为物质和能源利用率的不断提高，人们可用越来越少的成本去获得越来越多的收益。毫无疑问，科技创新导致了效率的提高，这是在科研方面投注大量的资源和努力的结果。飞机制造商非常希望能够在研发中实现成本越来越低，收益越来越高。在汽车领域我们最近已经在提高能源效率方面取得了令人触目的成就。和以往相比，现在汽车每消耗一加仑燃料行驶的路更远，而且体积更小，质量更轻；这些汽车的结构成分已经和我们过去驾驶的汽车大相径庭。汽车的制造者们已经渐渐地用塑料取代了汽车上的金属和木质部分，这样就节约了燃料。另外，为了获得更大的燃料效率，汽车制造者们又给汽车增设了许多电脑控制装置。当然这样一来也就使汽车结构变得更加复杂，维护起来更加麻烦，同时，热力系统中的熵也增加了。

科技狂热分子用“少投入多产出”的概念促使科技“进步”加速。经济进步的结果往往是由体积更小、质量更轻、效率更高、污染更小的装置产生。因此，以减少环境破坏为名组织经济进步的行为完全只会适得其反。

从热力学观点看，关键问题是热力系统中的总熵的增加，轻小的物体能产生许多无序——熵。现在的核武器体积都不是非常大，但我们都知道它们具有非常大的破坏力。计算机体积庞大、价格昂贵，其数量不多，主要用于解决物理学和工程学中的复杂算式运算。现在得益于技术革新，我们有了成百上千万微芯片，电脑可以做任何最复杂精细的工作。而且，它们的数量增加很快，这样一来便造成了环境的杂乱，引起信息熵。因为汽车、电话、电脑及空调的增加速度快于材料利用率提高的速度，材料的消费在持续的增长。

有一学派的观点和“少投入多产出”的理念很接近，他们称，人类能够通过精神力量战胜物质能量定律，结果，物理和化学定律就变得无关紧要。这些人说“由于经济活动受思想意识的支配，所以经济活动中反应的是精神的法则而不是物质的法则。”诚然，人类思想可以不受约束地、漫无边际地遐想，但当思想付诸行动时——不管是在经济、技术及人类活动的其他领域——它们马上会与自然法则抵触。无论精神法则是什么。不管是谁天真地将其信以为真，它们都不能超越自然法则。谈到热力学第二定律，吉尔德说：“资本主义，随着它急速发展，可被看成违背真正自然法则的一种表现。”

知识是技术与产品进步的源泉，而技术进步产生熵。我们可以只讨论质量公式E=mc2,而忽略那些将质量转化为能量时产生的核废物；可以只报道那些激动人心的微芯片，而忽略生产它们的同时必然产生的废物；可以只告诉人们最新的科技进步，而不告诉他们这些技术的副作用。但是，如果这样的话，科学——基于事实和坚持所有事实的科学——就会在只鼓吹它的伟大并不告之其应用将导致什么后果的过程中被损害。在我们对热力学认识的不断发展的过程中，我们已经认识到这一点：不能再对在我们的科学研究和经济活动中产生的熵视而不见。这些积累的熵——即便对于那些未经训练的观察者来说也再也明显不过了。我们也不能再继续无视我们的热力学系统中的有毒物、核辐射、电子污染、杀虫剂和有毒烟雾的存在，再也不能忽视我们自身知识和信息库的混乱。

对变化和科技“发展”的重新审视

发展这个词，不再表达目的的特性，现在仅意味着前进，即使这种前进正在通向灾难和失望的路上。我们常告诫我们自己，要创造最强大的科技使我们强大起来。可是我们却没有耐心地了解由此会产生什么后果。现在我们正面临被这些后果毁灭的危险，因此，我们必须了解这些后果，而且尽快了解。

1970年托夫勒在《未来的冲击》中说，我们正被发生在我们周围高速度变化所淹没。这个变化是猛烈的，不能控制的，没有限制的，不断加速的变化不仅摧毁了人类的自然生理防线，而且改变了人类发展的决定性进程——这样的变化是生活的敌人。他认为“未来的冲击——变化带来的病症——是能够被控制住的。但是必须采取一个激烈的社会、甚至政治的行动。”我们应该怎样控制住加速的变化以防止未来冲击的发生？他把科技进步当成人类生存网上的关键节点，并且是触一发而动全身的节点，“因此，在防止未来冲击发生的战役中，采取的一个有力战略应包括对科技进步的有意识的调整。”

10年后托夫勒在《第三次浪潮》所关注的是适应这些变化的困难，强调的是如何对变化不以足够快的速度去适应，也会付出同样大的代价。第三次浪潮到底是什么？托夫勒解释说：“一方面是科技的高度发达，一方面是反工业化。”第三次浪潮的基础是计算机和无线电通讯。计算机能在我们要求下进行“难以思考的思考”和以前没有思考过的思考。它使事物如新的理论、观点、意识形态、科技进步、经济、政治创新如潮水般的出现。未来冲击最初的问题是什么呢？它是在被猛烈、不受限制、加速的各种变化推动下而导致未来的提前到来。神奇的计算机起一种加速的燃料。他说：“我们的科技力量在加强，但同时产生副作用和潜在的危险在逐步增多。”未来的冲击不是仅仅指明天的快速到来。而且是指我们周围所有的环境、社会、信息、政治、经济上的紊乱。未来的冲击是指我们热力学系统中的高熵含量。

现在，有识之士对科技带来的副作用所表现出的忧虑已经变成了老生常谈。科技机构已认识到危害的存在。但问题依然存在，系统性问题正成倍的增加，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蔓延。其原因在于我们对这个问题的态度并没有变化。我们呼吁用科技进步来解决科技带来的问题，结果是，整个社会已经被科技的复杂性和不可避免的恶性循环所淹没。

用科学的方法研究一些问题，首先要问，为什么一种现象以它特有的方式发生，然后依自然法则给出解释，这个自然法则通常对所观察到的现象起支配作用。但是，科技通常问这样的问题：做什么，怎样做，什么时候做完。至于系统性病症为什么这样大量的出现，为什么我们要经受未来的冲击，为什么科技的副作用在科技力量增强的时候，也在逐步增大这些问题，从不是科技解释的范围。

许多世界级的思想家认为21世纪将不可避免地成为一个科技空前发展、全球化、经济可持续发展的时代。他们认为，像基因工程、微观物理学这样的科学技术，我们仅仅是刚刚了解其皮毛。下一次科技发展浪潮竟更加迅速，更加猛烈、更加深入。接下来，将诱使更高的增长率，从而使我们陷于更加令我们烦恼的社会环境问题之中。一些技术专家愈来愈明显地感到，现代化的问题不能单靠应用科技上的突破来解决。问题出在我们的大脑上，从它入手是唯一的解决方法。但问题不在于大脑的生理结构，在数百万年的逐步进化过程中，大自然已经神奇的完成了这个杰作，而是大脑所处的状况。现在大脑正处于高熵状态，一些矛盾的，不连贯甚至错误的信息以令人发懵的速度正对其狂轰滥炸。而且由于科技进步，混乱信息从不同的方向无序地接踵而至，人的大脑产生混乱和高熵化的年龄日趋年轻化。人类现在需要以一种长远的、一贯的眼光和方式来审视我们前进的方向和科技变化带来的后果，这比我们对科技的需要更迫切。

区分低熵行为、高熵行为及生活方式

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在不同的领域——从政治，卫生保健到农业和经济领域都会遇到众多的问题，热力学定律都能在上述各领域的特殊行为过程中对我们进行指导。根据热力学定律，我们能演绎出一套实用的生活哲学。以卫生保健为例，假设有人被诊断出患有高血压，一般采用高熵的方法是继续像以前一样生活。只是用药物来控制高血压。而热力学第二定律告诉我们，上述所有步骤包括药物，都会增熵，即产生副作用，结果可能导致另一种需要治疗的新病症。如果采用低熵的方法，首先试着自然地解决这个问题。如果通过少吃盐、适量地控制饮食、减肥以及进行适当的体育锻炼，通过这些方法，病人将不再依赖于药物，也不用担心副作用。热力学建议我们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吃药。结果证明，实行简单的低熵疗法，即所谓的“洁净生活”可以保证健康和长寿。而高尚两法则包括：为每一健康紊乱者研究出各种可能的生物医学干预手段，并为进一步提高这些医学干预的效果进行积极的活动。热力学第二定律告诉我们：即使是控制机制（过程）也是增熵的，我们必须意识到这一事实。科学只告诉我们自然法则以及自然运动规律，而把如何去生活的选择留给——所有个人及整个社会——我们，因为是我们自己想要知道应该怎样安排我们的生活。

在农业领域我们可以采取环保、低熵的方法生产食物，譬如有机种植。有机种植与使用大量复合肥料和杀虫剂的农场比较起来，经营有方的农场用原始的方法能获得同样甚至更多的庄稼和牲畜产量。

当某一新的思想付诸行动而创造出新的方法、技术、设备时，会引起现存的方法、技术、信息、衣服和设备一个一个依次过时，由此产生熵和废物，而且报废和更换率越快，熵的产生率就更高，在环境和社会经济体系中这便表现为无序。

热力学告诉我们，在产生熵的同时，机器也在消耗时间。因此，如果我们期望有更多时间留给自己的话，那么我们就必须减少我们拥有机器的数量。世界上最原始的人们拥有很少的财富，但他们并不贫穷。而且，可以理解的是，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进行社会活动，睡觉和享受生活。他们不必非要解决现代社会中需要处理的技术进步和软件开发所面对的困难，他们也不必担心科技带来的副作用和软件中出现的内部程序缺陷。

有一种思想认为，计算机是减少而不是增加了复杂性。但是记住，计算机是热动力系统中的一部分，每一过程和每一台计算机都会导致热动力系统熵的增加，有时称之为复杂化。天体物理学家提醒我们，宇宙起源时很简单而因为熵量的增加而变得复杂。这对我们的世界来说也是真实的。计算机是当前复杂性和信息熵增长的主要原因。每个有计算机渗入的系统都会因为计算机增加了系统的熵而变的更加复杂。

热力学给我们一个不同的观点，每建造和发射一颗卫星，都使得我们地球和太空生态恶化程度加深一步，每制造一个微电子芯片都增加环境的无序。世界贫穷饥饿的人们不需要复杂和高熵的产品，比如为他们提供有关食物信息和电脑。他们需要的是低熵的事物。世间无家可归的流民不需要纷繁复杂的网站向他们展示高价住房的图片，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住处。

热力学定律和我们所做的一切都紧密相关。一天中我们所尝试所做的事情越多，我们用来实现目标的机器设备就越复杂，那我们越是会变成高熵。依靠省时器生活方式是是高熵和忙乱的。被迅速发展技术和社会经济学改造的生活方式是高熵、贫乏的。被大量生产，消费和报废推动的是高熵的、把资源吸光耗尽的生活方式。

劳动者2017年3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