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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速机动,势如破竹——红四方面军的绥崇丹懋之战 神速机动,势如破竹

火烧 2018-03-27 00:00:00 历史视野 1034
本文聚焦红四方面军在绥靖、崇化、丹巴、懋功地区的战役,分析国民党军防御部署及战役进程,揭示其战略意图与军事行动的关键节点。

  【作者按:这是作者为《红军长征在四川》(修订版)负责起草的一节文字,该书现已出版。作者同时对原来的地图参照实地踏勘考察的成果和相关文献进行了校核和修订。】

神速机动,势如破竹

 

——红四方面军南下之初的绥(靖)崇(化)丹(巴)懋(功)战役

 

  党中央率中央红军主力“北出陕甘”后,国民党军统帅部对留在川西北的红四方面军主力却并不急于发起进攻,而是不断压缩包围、积极筑碉。其意图是欲将红军困死在这片人烟稀少就粮困难的雪山草地之间。其相应部署为:

  东面——胡宗南部仍在松潘一线,正准备北调甘肃,这一部于9月15日进占上下包座地区。薛岳部周浑元纵队之谢浦福第五师、萧致平第九十六师、万耀煌第十三师及沈九成之新编第二十五师等集中于川北及甘陕以南一带地区,“以控制朱徐股匪与徐匪海东部,使匪失去活动联络之能力”。川军孙震之第四十一军(原二十九军)及李家钰一部在岷江东岸及涪江流域。二十一军第四师范绍增部及邓锡侯之第二十八军警卫司令谢无圻部(辖3个团)旅共四个旅分驻茂县、理番、威州及灌县至汶川线,筑碉守备。因为地形地理条件限制,东面之敌国民党军对红四方面军南下行动的初战威胁不大。

  南面:二十军杨森部主力六个旅又一个团务精练司令部队在两河口、抚边、懋功,一直沿达维、宝兴、芦山筑碉防堵。具体部署是:团务精练司令向廷瑞率该部第一、第二两团驻两河口,李朝信第二旅驻懋功,杨汉域第三混成旅主力驻抚边,一部驻懋功,高德周第四混成旅驻达维,以一个团驻抚边河东岸的火药坪,其余部队位于宝兴、芦山线。邓锡侯之第二十八军警卫二团李勋伯部位于日隆关、巴郎山一带。刘文辉之二十四军第一旅余松琳部、第二旅刘元琮部在绥靖、祟化、丹巴、金汤一线,其中丹巴以北之大金川东西两岸各有两团防守;第四旅袁国瑞部设防于天全、紫石关。邓锡侯部前敌总指挥杨秀春率林翼如、卢济川、黄鳌、陶宗伯、刘乃铸、杨晒轩等六个旅在双河场、横山岗、大川场、太平场等各据点筑碉。二十一军第一师第三旅佟毅部驻大邑。此外,还有薛岳部李抱冰五十三师六个团驻在康定及其附近。[]

  《绥崇丹懋战役计划》对此作出的判断是:“蒋、川各敌似知我主力南下,将待机觅我主力而出动,特别在康定、丹巴线上之敌似在北移,企图抗拒我军。四川各敌将于我军南下中除各在其后方交通线上据守隘路,特别是康定、天全、宝兴、双合场、大川场、水磨沟碉堡线上抗拒外,刘湘及李家钰主力将出动于灌、新、邛、大、雅州一带,以配合刘文辉、杨森、邓锡侯各军堵击或夹击我军。”[]

  计划的相应部署为:

  ⒈右纵队由第二十五师、第九十三师、第五军共八个团编成,以王树声同志为纵队司令员,詹才芳为政委。该纵队应于明八日由观音铁桥出动,经卓斯甲,约于十二日攻取绥靖,十六日攻取丹巴,即以第五军守备之,后准备向懋或汗牛行动。

  ⒉左纵队由第四军、第三十军、第二十七师、第三十二军共十六个团编成,为总部直接指挥。这一纵队主力应于十日由党坝出动,约于十三日攻取崇化,注意与右纵队隔岸呼应行动,并约于十六日攻取懋功。该纵队另一部则取道得胜梯、万里城山,出抚边大路,截断消灭懋功两河口中间之敌,以助攻懋功,并察明由抚边经别思满沟出将军碑、达维的道路。

  ⒊左侧支队由第七十九团、第三十三军共三个团编成,以罗南辉同志为司令员,张广才为政委。这一支队应以一个团守梦笔山,两个营分守鹧鸪山及马塘要点,并出小部向尽头寨方向游击,主力则控制于卓克基,马耳康地带策应。[]

  这个部署可以概括为:左、右纵队夹大金川河两岸夹河而下,左支队扼守要点,屏蔽东来援敌。

  战役计划发布后,部队立即开始了行动。

  10月8日午后,右纵队九军二十五师七十四团在观音桥下游三十公里处乘船向西强渡,由于受敌余旅一部及千余绰斯甲土兵的猛烈堵击,未能奏效。9日夜,七十四团改由观音桥上游半公里处乘木筏偷渡。此处对岸几乎全是悬崖峭壁,敌疏于防守。红军偷渡成功,即向敌据点猛袭。敌见红军已渡河,惊惶无比,向深山老林溃逃,七十四团迅速翻越海拔4113米的亚顶山、海拔4278米的白鹤山向周山进击。11日晚,红军克绰斯甲。

  由于右纵队主力在战役开始之时分离太远,以至战役开始后数日内尚不能集中并投入战斗。红军总部立即调整部署,令左纵队之四军西渡大金川,沿西岸袭取绥靖、丹巴,三十军由大金川东岸进占崇化转攻懋功,二十七师向两河口、达维攻击。

  10月9日夜,红四军由党坝西渡大金川。当时党坝对岸有敌余松琳旅两个营,绥崇游击司令杜铁樵的反动武装数百及部分寨兵近二千人防守。党坝一带多茂密山林,利于红军隐蔽。早在主力南下之初,驻党坝一带的部队便利用夜幕掩护,造小木船七只及若干木筏隐匿林中。9日夜晚,红军首先在党坝上游三华里处将扎有草人、挂有马灯的木筏推到河中,并向西岸射击。木筏顺流而下,吸引了敌人的主要火力。同时,四军一部乘隙在党坝麻壤乘船偷渡,击溃西岸寨兵,摧毁敌几个碉堡,夺得西岸滩头阵地。当敌发觉红军已在上游渡河成功后,向西逃遁。红四军大部渡河后,立即组织力量向绥靖前进。踞守绥靖之敌一个团,见红军由北向南席卷而来,自料难守,遂向丹巴逃跑。红四军于12日夜间进占绥靖后,主力稍事休息,即猛进丹巴,经巴底,巴旺,于16日进占丹巴县城;21日,进入东谷河谷,并向大炮山守敌第五十三师李韫珩部发起攻击……[]

  绰斯甲、大金川都是大渡河的上游,所以这两场战斗堪称红四方面军的“强渡大渡河”。

  在红四军西渡大金川的同时,三十军也沿东岸向南进攻。10日,红军采取迂回战术,在得胜梯附近歼敌三百余名。次日经过四次进攻,又击溃据守咯尔丹斯之敌一个团。红军乘胜南追,于12日夜在梅花山全歼守敌一个连。13日晨,三十军在崇化以北之黄草坪,遭到敌张行团及部分地方反动武装的阻击。红军派出的左侧迂回部队因故未能按时到达,遂从正面强攻。敌据险死守,拚命抵抗,激战至午,红军加强攻势,敌力不支,大部向南逃跑。红军在战斗中歼敌二百余,俘获百余。10月15日,三十军占领几乎成为无人之境的崇化屯。

  红三十军占领崇化后,即分两路挥师东进懋功:一由三岔沟到新格宗,一由崇德沟到八家寨。红八十九师在攻占了喇嘛桥、卡垭桥后,于10月20日晚向懋功城进攻。敌旅长杨汉域、李朝信,因达维已为红军所占,深恐被夹击围歼,乃率第三、第四两混成旅大部溃退美诺沟,再翻夹金山逃往宝兴。八十九师在歼敌一部后,于当夜占领懋功县城。

  在三十军占领崇化的同时,九军政委陈海松率二十七师之八十、八十一团于15日夜向两河口发起了进攻。敌杨森部团务精练司令向廷瑞率驻两河口的曾彦臣团和陈亮团仓猝应战,指挥混乱,而具有夜战特长的红军不断向敌进攻,历三小时,将敌全部击溃,并星夜追踪,于17日下午攻克抚边。驻守抚边的杨汉域第三混成旅一部逃向懋功,向廷瑞部则渡河(抚边河)毁桥逃往达维。两天后,红军在抚边河上架桥告成,即派一部迂回包抄敌第四混成旅驻守火药坪之一个团,歼敌营余。继之,红八十、八十一团入别思满沟向达维猛进。19日,红军一举夺得官寨桥、月尔寨,切断了懋功通达维的道路。当夜,八十一团乘胜攻进达维。此时,敌第四混成旅旅长高德周正在呼呼大睡,闻枪声骤起,立即逃奔。红军占达维后,兵分两路:一路抄懋功后路,灭敌两营,一路追高敌上夹金山,击溃山上敌第十团,并击退山下由懋功小路退来的敌第三混成旅一个团,取得了夹金山。

  朱德总司令、陈昌浩政委表扬了这个模范战例:“两河口住有杨森部向廷杰之第七旅十九、二十两个团。我左支队派四个营于十五号夜一时,夜袭该敌,经过三小时的战斗,将两团敌人袭(击)溃,缴械一部外,余四散,一部向抚边溃退。”[]“……九军政委率领之左支[纵]队二十七师八十、八十一团,能大致完成机动追击之任务。当他们击退两河口杨敌之第七旅后即星夜猛追,占抚边。”[]

  紧接着,红二十七师部队又以大部向东进攻,于二12在日隆关将据守该地的邓锡侯部李勋伯团击溃,歼敌一个连,占领日隆要镇。接着红军乘胜追击,经巴郎山、邓生,直抵三道桥,沿途再创李团。其后,二十七师遂与邓锡侯部之李硕、牛浓春团相持于牛头山。

  这个模范的追击战斗得到了陈昌浩政委的表扬:

  ……九军政委率领之左支队二十七师八十、八十一团,能大致完成机动追击之任务。当他们击退两河口杨敌之第七旅后即星夜猛追,占抚边。因河桥阻隔延迟两天,桥成即攻退河东第四旅一团后,猛向官寨(笔者注:即今沃日土司官寨)、达维跟敌踊进。首先占到官寨桥,切断懋功通达维道路。这时正面三十军还未打到懋功,懋功敌即动摇,不但使正面主力三十军攻懋功容易,而且独立击退达维第四旅余下两团,仍不止,又分路猛进。一路抄懋功后路灭敌两营,一路跟踪抢夹金山,溃山上杨敌第六旅之十团,又打退山下由懋功小路退来之第三旅一团,取到夹金山,仍不休,又以少数扣夹金山,大部攻日龙[隆]关,乘胜占巴郎山、邓生、卧龙关,完全收追击之效而成功各个击敌之机。机动之能首屈一指。[]

  从10月8日战役开始到22日结束,半个月时间里,南下的红四方面军主力在雪山险隘间神速机动,艰苦转战,翻越了梦笔山、亚顶山、白鹤山、万里城梁子、向花坡、空卡梁子、双柏树、巴郎山、夹金山等9座雪山,击溃敌杨森部三个旅又一个团务精练司令部队、刘文辉部两个旅、邓锡侯部一个团,共计十七个团及部分地方武装,俘获人枪三千,占领了丹巴、懋功两县城及绥靖、崇化、抚边三屯和达维、日隆关等要镇,达到了夺取《绥崇丹懋战役计划》所设计的“南下出天全、芦山、邛崃、大邑的策源地”的战役目的,还创造了诸多堪称经典的战例。

  对此,时任国民党川军第二十军第二混成旅第六团团长的李介立老先生多年以后也从对手的角度也作出了检点:

  约在1935年10月,红四方面军部分主力部队由草地回师反攻懋功,采取突然袭击的方式,在抚边以北地区,分两路用大包围形势向懋功攻击而来,使第二十军驻防懋莂的第二、三、四三个混成旅和一个精练司令的部队,在一昼夜遭到惨败而溃逃。其主要原因有二:一是由于第二十军在攻占懋功、抚边后,仅在其狭小地区防守,认为红军可能开进到草地后,在国民党各军的包围下会土崩瓦解,产生了轻敌观念。因此,各级军官特别是营以上的军官昼夜赌博,忽视了警戒和继续侦察红军动态;二是第二十军占领懋功、抚边后,部队的给养在军的指示下就地征发。因而明目张胆地采用各种方法向地方抢粮,或由当地保甲长向农民强派,迫使老百姓男女老幼日日夜夜都为部队送粮;或派下乡挨门挨户搜粮,造成十室九空,引起群众怨恨,失尽民心。所以,当红军突然大举反攻时,第二十军战备松驰,战斗一开始,担任前线警戒的精练司令部各部队,一枪未打就崩溃下来。懋功附近的高地为红军所占。只有一天多点时间,我们就被红军打得落花流水,向后方溃逃。[]

  26日,张国焘以“朱、张、徐、陈”的名义致已经到达陕北的林彪、聂荣臻、彭德怀、李富春:“我军于本月十三阳]起开始进攻,当将绥、祟、丹、抚、懋次第占领,击溃刘文辉、杨森共十七团,俘缴各约三千,我伤亡不到三百人。现中路已到宝兴、金汤附近,翼迫近康定,左翼已占牛头山,准备与刘湘主力在天、芦、邛、大决战”[]

  虽然红四方面军大举南下在战略上是错误的失策的,绥崇丹懋战役却是我军历史上首次高寒缺氧地域的战役作战,战役和战术本身是非常成功也非常经典的,红四方面军英勇顽强的战斗作风和神速机动的战斗能力也是值得后人景仰后人弘扬的。

  然而战役和战术上的胜利却难以补救战略上的失策所带来的后果。在接下来“准备与刘湘主力在天、芦、邛、大决战”中,红四方面军很快就遇到了很大困难,遭受了严重失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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