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谷创新,与资本共舞,都不过是猴子的把戏
在很多人眼里,硅谷是创新、创业的圣地。商业作家、科技作家的笔下,脸书(Facebook)、推特(twitter)、谷歌、苹果等公司的成功源自于创业者、企业家遵从了某些特定的规律,而他们(她们)想的不是怎么赚钱,而是以强烈的使命感来使得科技为人造福;而那些新涌现的杰出创意,总能赢得资本的青睐和扶持,推动双赢。
《混乱的猴子》这本书出版的目的,就是粉碎人们对于硅谷的迷幻式、神话式的认知。不同于之前很多对互联网、软件企业提出批评的作品,这本书的作者并没有出自新闻行业,而是拥有复合型创业、职业履历的硅谷自家人:
安东尼奥·加西亚·马丁内斯,中途辍学的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物理学博士,曾在投行高盛担任量化分析师,后加入硅谷成为了一名创业者,创办了在线广告公司AdGrok并将公司出售给了推特,之后他获邀进入脸书,为Facebook搭建起了重定向广告系统;再之后,他反戈一击,重投Twitter阵营并担任顾问。
这本书定名为《混乱的猴子》,讽刺之意溢于言表:“猴子”指的是创业公司乃至科技巨头,而猴子最爱的食物“香蕉”可以被理解为用户的注意力、用户的隐私、用用户隐私换来的钱,以及资本支持。这本书算得上是硅谷“黑历史”、阴暗面的大曝光。
全书书名的副标题是“硅谷的肮脏财富与随机失败”,这其实很能说明资本与硅谷科技巨头、创业企业之间的关系,即商业资本与科技创意之间所结成的更多的是不稳固的联盟,双方都心怀鬼胎,商机、创意所迎来的“风口”、收益机会,很大程度上也是随机式——换句话说,那些已经获得成功的科技巨头,其实多少得益于运气,但商业作家和科技作家总是孜孜不倦的将之解释为规律。
正因为这本书带有的强烈话题性,因为对商业图书、科技图书套路的倾覆,所以获得了诸如《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大西洋月刊》等美国主流媒体的盛赞。
这本书在开篇就谈到,“华尔街和硅谷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也就是故意在一些特定的、细分的领域维持市场的低效性,由此可以让市场的控制者获益,为此,控制者会尽可能避免运作(金融运作、科技项目的运作)在阳光下实现。另一个相似之处在于,财富中心和科技创新中心的人们除了对于金钱的渴望,还尽可能在闲暇时间沉浸于酒精。
谈到创业,安东尼奥·加西亚·马丁内斯对于市面上那些经由创业学教授兜售的创业理论嗤之以鼻,而是指出,创业项目的成功首先要具备平常商业行为赢得成功的条件,而且具体到科技创业项目,要实现所谓的裂变式成功,就必须依赖于奇迹:爱彼迎的成功,有赖于全世界的人们把自己家拿来招待陌生人的奇迹,优步的成功,有赖于人们愿意花钱打没有营运牌照的私家车,而脸书等社交软件的成功,有赖于美国以及其他一些国家的大学生愿意加入其中,尤其是被定为为所谓“猎物”的女大学生愿意主动加入的奇迹……这些奇迹,有些是通过技术来实现的,但同样需要运气,还有些并没有什么技术上的独特之处,主要靠的就是运气。
安东尼奥·加西亚·马丁内斯创办AdGrok,获得了著名投资孵化器YC的注资。他还接触过诸如红杉资本等其他许多知名的投资机构。获得大型投资孵化器或风投机构的投资,最重要的意义,其实不仅在于资金的支持,而且是某种强有力的背景保护:防止创业公司受到同行类似企业的诉讼讹诈。创业创意难免有相似之处,创业者之间供职过的企业也难免涉足创业者选择的业务领域,所以同行企业采用诉讼讹诈的方式,可以极其有效的拖垮新入行者——但如果创业者获得了YC、红杉资本这样的机构的支持,后者可以利用强有力的人脉来帮助创业者击垮讹诈者。讹诈企业必须小心,不然只要是得罪了YC、红杉资本这样的业界大佬,后续的融资之路就会走得异常艰难。
AdGrok很快引起了推特的注意。这不难理解,推特推出后虽然很受关注,却没有建立理想的商业模式。安东尼奥·加西亚·马丁内斯在《混乱的猴子》这本书中不无戏谑的讲述了创业公司该如何与业界巨头接洽,从而便于卖出一个好价钱:“在和这些能决定你未来财务状况和子女命运的人见面前,你最好变得比他们的母亲还要了解他们。他们要什么,是钱还是权力?是以不同形式获得社会认可,还是只要个人生活舒适就行了?了解这些,你将能准确预估他们90%的最终行动。”
安东尼奥·加西亚·马丁内斯在《混乱的猴子》书中详细讲述了脸书2014年前的许多运作内幕,包括广受外界诟病的产品、功能、广告形式如何经由草率决策的推出(这些功能在商业图书中,常常被描述为扎克伯格、桑德伯格的深谋远虑的决策结果),以及公司各式管理大佬、产品经理和程序员们的混乱私生活。整个脸书,从企业到人,都表现出强烈的侵略性,企业侵占用户的隐私,而人侵占的是丰厚的利益,并将异性作为花式征服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