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卵石

鹅卵石

这是黄昏的魔鬼城

落日在城墙上喷涂着余辉

鸟已归巢，四下安静

满目的鹅卵石似乎堆向了天边

九位诗人和作家也疲倦了呵

都没了声音，三三两两

或坐，或蹲，或站，默默地

打量着这遍地的鹅卵石

这时光的作品，珠圆玉润

裸露在原野供谁阅读和玩味？

这干涸的河床，沧桑洪荒

流水的声音有谁倾听和感应？

它们坚硬却已无棱角

它们柔情却已不似水

鹅已顺流而去

卵已孵化成石

大片的石子使出浑身的解数

绝望地寻找曾经打磨它们的声音

声音是存在的，但是连不成语言

一声声呼喊是一串串固体形式的颤音

贫穷之中的穷人中的穷人

带着泥土的色泽和卑贱

留着岩浆的炽热和力量

沉默中饱含着自身的尊严和高贵

当我试图写出这些荒野中的静物

我正在家中品尝以卵击石的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