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钟轩理的“理”不通

钟轩理的“理”不通

黎阳

2006．6．9．

钟轩理说，要“毫不动摇地坚持改革方向”，因为“改革开放是强国之路”。

既然“改革开放”如此万能，那前苏联的“改革开放”呢？如此“强国之路”，把个苏联都走没了，靠谁再来“毫不动摇地坚持改革方向”？可见改革跟改革不一样，彼改革不等于此改革。

有个笑话：猪理想的“改革”是——“全世界都信回教”。然而如果此话的内容不是猪和宗教而是别的，有些组合的结论恐怕就不那么可笑了：

小偷理想的“改革”是——取消盗窃罪；
骗子理想的“改革”是——取消诈骗罪；
强盗理想的“改革”是——弱肉强食天经地义；
贪官理想的“改革”是——以权谋私无罪，贪污受贿有“功”，贪污越多，对GDP“贡献”越大；“精英”理想的“改革”是——除了“精英”，别人都只长延髓，不长大脑，没有任何思考判断能力，一切只能唯“精英”之命是从而无任何怀疑保留。

……

可见即使人人都言必称“改革”，“改革”也有不同牌号，有对的也有错的。

既然“改革”各式各样，有对有错，那就有个选择问题，不能不问青红皂白见个毛稀的就当和尚抓来念经。“毫不迟疑地坚持”没有具体限制的“改革开放方向”，就如同“毫不迟疑地坚持”没头苍蝇每个瞬间的飞行方向一样。

要判断运动方向正确与否，首先必须清楚三条：1．要到哪里，2．现在何处，3．正朝哪里走。要去北京，首先得知道北京在哪里，自己现在又在哪里，正在走向何方。不论是把南京当成了北京还是身在北京东北却向北走，身在北京东南却往南奔都到不了北京——当然，绕地球一周再抵达那种抬杠不算。总之，不知目标，不知现状，不知去向，何谈方向？方向不明，如何坚持，更何况 “毫不犹豫地坚持”？

要判断改革的方向错不错，同样需要清楚1．要到哪里——改革目标，2．现在何处——改革现状，3．正朝哪里走——改革动向。

钟轩理的文章对改革开放的目标描述得四平八稳，无可挑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和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紧密结合起来，更好地发挥市场经济的长处，更好地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只可惜犯了官样文章的通病：空话连篇，言之无物。什么叫“社会主义”？“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包括哪些？坚持了哪条了才算“社会主义”，犯了哪条就算不得“社会主义”了？
对不住，没具体标准。既然如此，“社会主义”不“社会主义”就全凭信口开河，“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如此一来，“社会主义”就成了冒牌商品的商标，婊子的裤衩胸罩，想贴就贴，想脱就脱，只要价钱合适就行。连明确具体的衡量指标都没有的目标可以是任何地方，通向如此地方的方向是什么方向？任何方向，也就是没头苍蝇的飞行方向。这样的方向对还是错？没法判断。那么如何“毫不动摇地坚持”?也当没头苍蝇，跟着一起团团转。谁转晕了不想接茬跟着乱碰乱撞，谁就需要聆听钟轩理的教导：“毫不动摇地坚持改革方向”！这就是钟轩理的文章的实际含义。

“社会主义”本来有着广泛为人接受的具体衡量标准，只不过“精英”们正拼命试图将其打入冷宫而已。因为当真要拿出来当标准，“精英”的戏就没法唱了。

比如，是社会主义就得按劳分配。那么银行行长年薪成百上千万，当官的车贴比普通职工的月薪都高，这是在“按劳分配”，还是在“按权分赃”？如此“改革方向”是对还是错？该“毫不动摇地坚持”吗？

又比如，“市场经济”就是“商品经济”。“商品经济”就得有商品。没商品的人就没资格进市场，也就没有任何经济地位。那么什么才有资格当商品？如果毫无限制，毒药当成补品卖，学位官衔都上市，假信息搭配假“理论”，假钞票伴随假商品……这叫“商品经济”还是叫“赃品经济”？这样经济是叫“市场经济”还是叫“黑市经济”？现在全国上下，从工商界、政界、教育界到学术界等等，这种情况是难得一见还是已经泛滥成灾？是受到有效打击、越来越没落还是受到种种包庇、越来越嚣张？如此“改革方向”也该“毫不动摇”地坚持吗？

发展经济，繁荣富强，增加财富，应该靠创造财富，还是靠掠夺财富？要靠创造财富，那就应该尊重创造财富的人。首先必须承认一切真正创造财富的人。那么现在中国的工人、农民、在第一线从事科研的知识分子们的创造得到了事实上的承认了吗？他们受到事实上的尊重了吗？生活在实际中的中国人自己心中有数。只要看看现在中国社会的时髦追求便可见一斑。现在是工人、农民、农民工、默默无闻在一线扎扎实实搞科研的人吃香，还是明星大腕、官僚老板和信口开河的“专家”骗子吃香？实实在在创造财富的人是感到越来越有奔头，还是感到越来越前途渺茫？辛辛苦苦几十年创造的国有企业国有资产突如其来莫名其妙就流失干净，变成了贪官大款们的私产，创造财富不如诈骗掠夺财富的，整个社会崇尚鼓励的不是如何踏踏实实创造财富，而是如何坑蒙拐骗掠夺财富，这样的社会正常吗？这样的“改革方向”也该“毫不动摇”地坚持吗？

钟轩理说：“要着力推进行政管理体制改革，转变政府职能，推进政企分开、政资分开、政事分开、政府与市场中介组织分开；要着力推进国有企业改革，以建立现代企业制度为重点，促进企业转换经营机制；要着力推进财税金融体制改革
，加快公共财政体系建设，完善金融监管体制；要加强现代市场体系建设，完善商品和要素价格形成机制以及竞争机制……”

按钟轩理的文章，似乎只有国有企业才需要改革，只有中国政府才需要改革。这就有些让人想不通：是不是私有企业和外资企业都完美无缝，好得没屁眼，根本碰不得？那么造假贩假、仿冒伪造、偷税漏税、破坏环境、拖欠工资、无偿加班过劳死、虐待职工、毫无劳动保障、无视劳工福利等都是谁干的？靠“改革国企”能解决这些问题吗？至于“加快公共财政体系建设，完善金融监管体制”就更令人莫名其妙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后到改革开放前整整30年难道连个“公共财政体系”都没建立起来，以至于现在才忽然想起来要火烧火撩地“加快公共财政体系建设”？倘真如此，那当时中国社会是个什么样的“财政体系”？“私人财政体系”？还是根本就没有财政体系，象原始社会一样全靠物物交换？既然以前“金融监管体制”不完善，那国库岂不早就被人搬空了，怎么那时从来也没听说哪个狗胆包天的家伙能动不动就从国库里盗走上亿美元还逍遥法外？整个国家又怎么能做得到“既无外债，又无内债”？

钟轩理的文章要人们“毫不动摇地坚持改革方向”，涉及了“改革方向”而且要“毫不动摇地坚持”，口气斩钉截铁。可惜只有斩钉截铁的结论，却没有斩钉截铁的根据，整篇文章空空洞洞，根本不联系实际，好象是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在上的活神仙在指点江山。他既没有给出衡量改革目标的具体标准，又没有实事求是指明中国的当前实际情况，更没有根据改革的目标和中国的实际情况来分析判断当前中国的发展动向。目标、现状、动态三要素一个都不明确、根本就无从断言方向正确与否时却口口声声要“毫不动摇地坚持改革方向”，这说客气点，叫信口开河，不折不扣的官样文章；说难听点，是做賊心虚，以官方身份喝令老百姓停止反思改革，惟恐暴露以“改革开放”为名盗窃国库、卖国求荣、祸国殃民的窃国大盗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