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缨在手，何惧小虫？——评“爱思想网”及左右之争

作者：前实

今日浏览爱思想网，看到一篇名为“张永：“乌有之乡”的高点击率意味着什么？”的文章，看了之后不禁一笑。爱思想网是中国自由主义右派大本营，所载文章中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汇无非“民主、自由、启蒙、理性”等等。可以说，这些词汇基本代表了右派人士的思维极限。

中国的自由主义得势三十多年以来，基本把理论上能用的招数全都用光了，就差实践了，最近闹出的人大代表独立候选人算是自由主义者们的实践，终于有一群胆大的人敢于走出书斋和媒体，走向现实了。这是一个进步。但在我看来，他们是太高看自己了，根本不知道中国的老百姓到底需要什么。就像爱思想网，虽然在自由主义右翼中影响力颇大，但想得到绝大多数底层民众的认同，简直是痴人说梦。这位叫“张永”的学者想不通乌有之乡为何点击率这么高，于是就怪中国民众“民智未开”，怪中国民众达不到“现代民主社会的公民标准”。张永以及他所代表的中国自由主义右派不知道，恰恰是他们对中国民众的这种偏见，使他们将自己隔离于中国的绝大多数底层人民。三十多年了，自由主义之所以能占据今日中国舆论的大部分阵地，难道真的是因为自由主义者的理论吸引了中国的民众吗？显然不是。如果没有政治上的支持与放任，自由主义永远不可能占领中国。中国传统文化和西方的自由主义思潮有着本质上的差别，东西方思维方式上的差别注定二者无法妥协。所以，中国的自由主义者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成功，他们真的以为自己的理论深入每个中国人的心里了。不知道自己成功的原因，最终也会因为同样的原因而失败。

天下大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新中国前三十年是左派最得意的岁月，右派的那段日子不好过。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在前三十年的时间里，左派的招数也差不多用尽了。所以为什么右派在改革开放有那么大的创造力和开拓精神？我想可能就是因为他们对左派的招数太熟悉了，所以再出手时便一打一个准，而且是在各个领域全面出击。左派在前三十年之所以得势，无非也是因为政治上的支持，而绝不是理论上的优势。但左派貌似也未看到这一点，结果如上所述，不知道自己成功的原因，最终也会因为同样的原因而失败。

新中国的第二个三十年，右派基本把自己的招数用尽了，左派受到的打压和攻击，也可看作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但是，虽然中国的左翼力量自90年代抬头以来正在一点点争夺失去的舆论阵地，但自身的质量确实没什么提高。右派是在各个领域全面占据主导权，但左派如今更多地是将精力放在马恩原著的学习中，对其他领域的新发展很少关注，对现实和历史的考察也不细心，尤其不注重右翼最擅长的领域：社会价值观。

如果说新中国的第一个三十年和第二个三十年，左右两派各有胜负的话，那么，左翼如何在第三个的三十年中取得主导权以至赢得最终的胜利，我认为，关键在于左翼人士能否从一胜一负的历史中总结出最本质的原因。如果左派仍像右派一样，自满于对理论的把握而拒绝走向底层、走向群众，拒绝用实践去检验自己理论的真理性和适用性，那么左派也必将像今天的右派一样不得民心。鉴于右派早已熟悉了左派的招数，而且对左派的招数早已获得了免疫力，那么，左派能否反思和完善自己的理论武器，就至关重要了。右派里的高手会用左派的手法来对付左派，那么，左派能否用右派的章法制服右派呢？或者站在更高的层次上来看待这场思想史上的大辩论呢？

和敌人作战，就要熟悉敌人的战术。我认为，右派花了三十年的时间依然没有在底层民众中树立起自己的根基，可见他们已经是黔驴技穷了。下一步就该左派站出来清理右派在中国思想界制造的垃圾了，就从他们最热衷的那些概念入手，一点点瓦解右派的舆论主导权以及理论堡垒。我想，只要左派能正视自身理论的局限性，及时补正完善，在战术和战略上再成熟一点，这样的目标是完全可能的，也是完全可以实现的。三十年的时间，证明右派只是一只小虫，待得我们长缨既成，苍龙尚且不惧，何况小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