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士墓前的沉思

战争的荣光已经远逝，硝烟也不再弥漫，　　

战士的魂灵已经飞升，将军也解甲归田；　　

高大的纪念碑上刻着一些人的名字，　　

他们的名字曾使他们的敌人胆寒。　　

夕阳下，尖耸的石碑如同滴血的刺刀，　　

暮色中，低矮的野草爬满了断壁残垣，　　

远处的城市飘来节日的礼炮和欢歌笑语，　　

静默的我在寒风中把前辈的英灵祭奠。　　

他们是一群挖煤人，还是一帮庄稼汉？　　

他们的怀中可曾依偎过令人心仪的红颜？　　

他们是流浪的歌者，还是文弱的书生？　　

他们的烦闷为何要用仇恨的子弹排遣？　　

他们来自何处？为何远离故园？　　

他们为何举起了刀枪，因何而战？　　

那满头银霜的老妪可是他的母亲？　　

那倚门悬望的年轻妇人可是他的家眷？　　

看吧，敌人正排着方阵向我猛烈进攻，　　

听吧，机关枪、加农炮的声响令大地震颤。　　

他们的鲜血已经洒尽，尸骸也无从寻觅，　　

幸存者又投入另外一场更加残酷的争战。　　

他们杀死了敌人，又被另外的敌人杀死，　　

他们的生命换来的是别人庆功的筵宴。　　

杀或者被杀，是战争的法则，　　

再漂亮的桂冠也掩饰不住血淋淋的欺骗。　　

归来吧，归来吧，魂兮归来！　　

老妪拖着扫帚，悲哀地叫喊，　　

年轻的妇人正沿途撒着雪白的纸钱，　　

一双小儿女玩着捉迷藏，真是天真烂漫！　　

风儿浅唱，虫儿低吟，如泣如怨，　　

江河静谧，山野萧索，繁星满天。　　

那一颗颗晶亮的星星可是他们的化身？　　

他们依旧在天际将这苦难的人间俯看！　　

他们可曾理解那场战争的全部含义？　　

他们的理想如今可得全部实现？　　

他们的名字却被强盗从石碑上盗去，　　

强盗们正忙着在繁华的都市中招摇撞骗！　　

我要归去了，我还会再来的，　　

在节日里前来用我的诗章把英灵吊唁！　　

走下颓败的石级，耳边忽然响起嘹亮的号角，　　

蓦然回首，一群英武的士兵正列队在寒风中操练！　　

                       　2004-1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