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震：“文革”与“改革”

　　1966年，周恩来、刘少奇、邓小平在天安门城楼检阅文化革命大军——红卫兵后，于休息室交谈。

　　有人总是把“改革”视为对“文革”的否定，把“文革”视为对“改革”的反动。甚至谁一说“要坚持社会主义”，就被攻讦为“反改革”，是“文革余孽”，殊不知，“坚持社会主义道路”，不正是“改革总设计师”邓小平所创建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吗(邓小平理论由两大部分组成，一是坚持四项基本原则，一是坚持改革开放。前者被称为“立国之本”，后者被称为“强国之路”)?社会主义制度，不正是“改革”的产物吗?(1956年，我国完成对工业、农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亦即“改革”，标志着社会主义制度的确立)

　　文革，其实就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全方位的社会大改革，或曰大变革，不信，请看中共中央当年发动文革的总纲领是如何说的——

　　资产阶级虽然已被推翻，但是，他们企图用剥削阶级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来腐蚀群众，征服人心，力求达到他们复辟的目的。无产阶级恰恰相反，必须迎头痛击资产阶级在意识形态领域里的一切挑战，用无产阶级自己的新思想，新文化，新风俗，新习惯，来改变整个社会的精神面貌。在当前，我们的目的是斗跨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批判资产阶级的反动学术“权威”，批判资产阶级和一切剥削阶级的意识形态，改革教育，改革文艺，改革一切不适应社会主义经济基础的上层建筑，以利于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制度。(《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1966年8月8日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通过)

　　看到了吧?“改革教育，改革文艺，改革一切不适应社会主义经济基础的上层建筑”，这难道不是力度与规模空前的大改革吗?从这个意义上讲，文化大革命也是一场改革。1978年以后邓小平那一代领导人所启动的“改革开放”，被定义为“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邓小平又说，“改革也是一场革命”。如果不看客观效果而只看初衷与目标，那么，毛式文革与邓式改革，是完全一致的——使已经建立起来的社会主义制度更加完善。既然如此，那么判断文革与改革的是非成败，就只有一个标准：是最终搞好了还是搞垮了社会主义。

　　文革是改革，改革也是革命。不过，“文革”的侧重点在上层建筑，而“改革”的侧重点在经济基础。

　　笼统地空谈革命与改革，都没有意义，也不好分辨是非曲直。关键的问题是，革命，是谁革谁的命;改革，是怎样改，改什么，朝着什么方向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