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此岸!
夜深人静,一个人躺在床上。这时,一声奇怪的响动,窗外闪过的一掠虚影,都会使我们汗毛倒竖,以为自己撞见了鬼;时运不济,事事不称心,我们总会怀疑自己染了霉运,甚至要向上帝祷告、向佛祖请愿,祈求顺利。 不管我们愿不愿意,“鬼神”总是频频造访我们的精神世界。那么,鬼神到底是怎样形成于我们的脑中?到了我们不再需要倚靠神力的那一天,“鬼神”又该何去何从呢?
“灵魂”概念的滥觞
我们的老祖宗还在草原上追逐斑马的时候, “鬼”的概念就已经在他们的脑中发祥了。原本活蹦乱跳的同伴,突然间就一动不动了,这是怎么回事呢?自然而然地,他们就把这种现象归结于人身上某种东西的丧失。人有了这东西才能活,人死了它就消散了,这就是所谓“灵魂”了。
我们的祖先可以从人死了就断气这件事,推想出“灵魂”随着最后一口气离开。宗教学家麦克斯·缪勒在许多文明中都发现了这种推想:澳大利亚土著语中“呼吸”与“灵魂”为同一词语;再比如说,基督教《创世纪》中提到:耶和华用地上的尘土造出了一个人,往他的鼻孔里吹了一口气,有了灵,人就活了。我国女娲造人的故事中也有类似情节。
在梦中,我们的祖先可以看到远方的景物和死去的人们,他们自然会猜想:“灵魂”和肉体是可以互相分离的,醒着的时候灵魂附在身体上,睡着的时候灵魂会脱离躯壳四处飘荡,死亡的时候,灵魂就彻底离开躯体。
既然说“灵魂”与肉体是可以分离的,我们的祖先就难免要想象人咽气后灵魂的归宿。有的民族认为逝者的灵魂会在大地上徘徊飘荡;有的认为灵魂会到另一个世界,即所谓“黄泉”、“冥界”、“天国”,等等。
以上就是英国人类学家爱德华·泰勒分析原始人产生“灵魂”概念的过程。可以看到,”鬼魂“是一种文化形象。尚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它真实存在。
从自然神到“上帝”
最早的神是自然神。
人类的生存无时无刻不受到大自然的威胁:连月不下雨,土地干涸,庄稼枯黄,人们就要挨饿;洪水泛滥,人们的住处就会被淹没。而古人不像我们,他们没有办法人工降雨,对河水的治理也十分有限。自然力对他们来说是神秘而不可掌控的。出于好奇和恐惧,他们对自然力做出神秘主义的解释,把这种力量人格化,想象出各种自然神——太阳神、河神、雷神——认为种种自然现象是这些神操纵的结果。
在这种不可掌控的自然力面前,人们感到弱小无助。所以,人们对这种力量产生崇拜。人们祈祷、祭礼、舞蹈,希望神灵能够保佑自己。
如果说自然神的根源是自然力对人们的支配的话,“上帝”则源于社会力量对人们的支配。
阶级的产生,让广大人民不仅受自然力量的支配,还受到社会力量的压迫。这种压迫如同锁链一般缚住人民,人民一次又一次地斗争,不过是挣破旧锁链又戴上新锁链。人们对这种力量感到难以理解和捉摸,“为什么我像牛马一般劳苦?而有些人却整日不劳作?”“为什么我勤劳肯干却还是这么贫苦?”就像对自然力量一样,人们想象出“上帝”,“上帝”支配世间万物,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都是“命中注定”的
“上帝”概念的产生,标志着宗教走向成熟。
宗教的实质
对异己力量的幻化
弗·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说:”一切宗教都不过是支配着人们日常生活的外部力量在人们头脑中的幻想的反映,在这种反映中,人间的力量采取了超人间的力量的形式“
这揭示了宗教的本质:宗教信仰和崇拜的对象并不是什么不可捉摸的神秘事物,而是与人们日常生活密切相关、但却支配着人们日常生活的外部力量。这些支配人们日常生活的外部力量反映在人们的头脑中,并不直接以自然力量和社会力量这些"人间力量"所固有的形式表现出来,而是表现为"超人间"力量的形式。
人们受到雷雨力量的支配,就在脑中幻想出雷公电母,雷公手持槌楔,电母手持双镜。我们现在知道,雷电不过是云层摩擦造成的正常自然现象,但在这种想象中,雷电却采取了超自然力量的形式。而这种夸大幻想的原因,是人们被未知力量支配的恐惧。
祥林嫂受到封建礼教的压迫,就在脑中幻想出菩萨,只要捐了门槛,菩萨就会救她。但是,捐了门槛,菩萨并没有救她,因为害她的是封建生产关系。她这种幻想的原因,是对黑暗社会现实的绝望。
困顿中的慰藉
宗教,是人们在面对现实苦难时的慰藉。人们在宗教中构想了一个没有苦难的世界,在那里,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死去的亲人能够团聚,人们永远幸福快乐。这是对美好生活的呼唤,更是对现实苦难的控诉。
现实中,很多人经历了巨大挫折后皈依宗教,有人惧怕死亡而皈依宗教,有人为了缓解过度压力皈依宗教,他们遇到外界阻力,需要一个精神的庇护所。在宗教中,他们暂时忘却了现实的苦难。宗教是他们痛苦精神的避风港。
因此,我们需要包容和尊重宗教,因为它寄托着千百万人的希冀。但我们也要批判宗教。
锁链上虚妄的花朵
宗教为我们描绘了一个美好的彼岸世界,但这个世界是虚妄的。人们在宗教中或许能获得暂时的慰藉,但并不能解决现实的问题。所以卡尔·马克思说宗教是“锁链上的虚妄的花朵”,是“人民的鸦片”
宗教于人们改造世界而言,是一种消极的力量。就认识而言,它是人们对外界异己力量的幻想。就实践而言,它使人们屈从于神力,使人信神而不信己。
彼岸?此岸!
我们批判宗教,是要废除作为人民幻想的幸福的宗教,也就是要求实现人民的现实的幸福。
宗教使人感到温暖,而无神论却显得冰冷。无神论者向人们呼喊:“放弃幻想,面对现实”,这使人难以接受。美好的虚幻世界和残酷的现实世界,选择哪个呢?
还是让我们握紧长缨,勇敢地开辟现实的路吧!
革命的人民不仰仗神明的保佑,因为他们更相信自己的力量!
革命的人民不惧怕死后的虚空,因为他们在追求永恒的真理!
革命的人民不向往彼岸的桃源,因为他们要创造此岸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