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肃:我愿做主旋律的一个歌者
我愿做主旋律的一个歌者
时间:2010年10月01日 来源:《求是》 作者:阎肃
作为部队的一名老文艺工作者,80岁的我深为今天社会主义文化的大发展大繁荣感到骄傲和自豪。回顾这一生走过的路、经过的事,如果没有党的思想引导,一个从旧社会历经坎坷走过来的人,就会迷失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我这一生的命运就会被改写;如果没有党的培养,我一个才疏学浅的青年学生,就不可能成长为党的一名光荣的文艺战士;如果没有党的关怀,一个文艺工作者“浑身都是铁、能打几颗钉”,我就更不可能获得这么高的待遇、这么多的荣誉……此时此刻,我最想说的就是,文艺家必须肩负起时代赋予的神圣使命,与时俱进,跟着时代走,谱写正气歌。
始终把献身党的文艺事业作为永恒的信念
1937年,日本侵华战争全面爆发,7岁的我随全家逃难到重庆,迫于穷困,栖身于一所天主教修道院,在教会学校读了5年书。1946年,就在学校准备把我推荐到高级修道院学习时,我父亲一位思想进步的朋友极力劝说家人,让我离开修道院,考取了重庆南开中学。脱下黑长衫,穿上新校服,我一下子感到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的新鲜和自由。在南开,我和同学们一起排演《黄河大合唱》,自编自演讽刺蒋介石的小话剧《张天师做“道场”》,传看共产党办的《新华日报》,阅读鲁迅、巴金等进步作家的书籍。上大学后,我很快接触到中共地下党组织,像一团火一样投入党领导的学生运动。解放前夕,我父亲的几位朋友劝说我们全家移居海外,我毫不犹豫地说:“我哪儿都不去,我要留在重庆,迎接解放!”1950年9月,我带着早日投身新中国建设的强烈愿望,报名参加共青团西南青年艺术工作队。1952年,参加赴朝慰问,志愿军战士浴血奋战的感人事迹,更加坚定了我从军报国的理想。1953年4月,我光荣地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6月调入西南军区文工团。从此,我就把自己的人生追求牢牢定格在做忠诚于党的文艺战士上。无论顺境逆境,无论得意失意,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严峻考验,我都矢志不渝地把对党的忠诚融入自己的艺术实践,先后创作的几部剧目,如歌剧《江姐》、《党的女儿》,京剧《红色娘子军》、《红灯照》等,都受到党的几代领导人的关怀与肯定。1964年11月,毛主席观看了歌剧《江姐》并在中南海接见了我,还送我一套精装《毛泽东选集》,勉励我为社会主义文艺事业作出更大的贡献。我非常激动,那时我年仅34岁。几十年过去了,毛主席送给我的书,我一直珍藏着;毛主席鼓励我的话,我一直铭记着。邓小平同志也先后观看了我创作的京剧《红色娘子军》和歌剧《江姐》,并给予了好评。1992年,我创作的歌剧《党的女儿》在首都公演,江泽民同志观看演出后深有感触地说:“这台戏给我们上了一堂生动的党课,它让我们永远记住我们的政权来之不易!”更让我难忘的是2009年元宵佳节,胡锦涛同志接见首都文艺界代表,与我亲切交谈,并充分肯定了我的工作。一想起党和国家领导人对自己的亲切关怀,我就心生愧疚、心存感激!如今,军装一穿60年,我已经是一名老兵了,但我壮心犹在,我还要继续努力,奋斗终生。
始终把讴歌时代主旋律作为崇高的政治责任
歌唱人间一切美好事物和情感、弘扬真善美是当代艺术工作者的共同责任。我愿意自己永远是主旋律的一个歌者,一直站在时代的潮头,讴歌主旋律,传播先进文化。当年的歌剧《江姐》,曾一年内演出257场;此后,5次复排演出500多场,堪称创造了我国歌剧史上的奇迹,影响和教育了几代人。上世纪80年代初,我精心创作了歌曲《敢问路在何方》、歌剧《特区回旋曲》等一批作品,奏响了改革开放的时代强音;90年代,我创作了歌剧《党的女儿》、歌曲《风雨同舟》、《前门情思大碗茶》、《故乡是北京》、《唱脸谱》,参与策划了《祖国颂》、《携手长城长》等大型文艺晚会,满怀深情地讴歌党的英明领导和伟大的变革时代。北京申奥成功以后,我把积蓄已久的激情化为一个个音符,创作了《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五星邀五环》,向世界传递了中国的声音。2007年前后,针对社会上出现的恶搞红色经典、传播恶俗萎靡歌曲之风,我积极响应音协组织的由音乐界40多位权威人士发出的“传承红色经典、抵制恶俗之风”倡议。为公开亮明我们的态度,我还参加了江西、重庆组织的大规模红歌会,并担任“中国红歌会”终审评委,引导歌坛用健康向上的红歌抵制恶俗。2009年,我有幸参与建国60周年大型舞蹈史诗《复兴之路》的编创,担任文学部主任,在长达一年的编排过程中,投入了全部的精力和感情,演出获得空前成功,在全社会引起巨大反响。说实话,我个人所做的一点事微不足道。一代代老艺术家为我的成长铺路搭桥,呕心沥血,我才取得今天的一点成绩。一首歌、一台戏,唱响它、演好它,不是哪一个人的功劳,它是“红花绿叶相映美”的结果。我在文艺事业上做出的每一点成绩,都是依靠空政文工团的集体智慧,“因为有你们深深的情浓浓的爱,生活的酸甜苦辣我才一步一步闯过来!”我诚挚地感谢你们——我的领导和亲爱的战友们。
始终把坚持“三贴近”作为创作的重要法则
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是空军的好传统、好作风,是早已被培养出的好习惯。我深知,世界上没有“速成”的艺术品,更没有走“捷径”的成功者。不管你是干什么的,必须认认真真、脚踏实地往前走,千万不要指望“一锄头挖出个金娃娃”、“一籽落地,万粒归仓”。一旦确定了干什么,你就要学会“扎猛子”,不能浮在面上,要往根上去,这样才会开花结果。朋友们戏称,我是一位“上过殿堂、蹲过牢房”的艺术家,这是指为创作京剧《红岩》,我和北京京剧院的一些同志到重庆渣滓洞体验生活的事。我们在渣滓洞牢房里,带上了沉重的脚镣,双手也被反铐着,连续7天,不让说话,不准抽烟,不许乱走乱动,三餐吃的是监狱里用木桶装的菜糊糊。我看到国民党特务用来折磨革命者的各种刑具,想起10根尖利的竹签一根一根钉进江姐手指时的惨烈情景。那种刻入骨髓的“炼狱”生活,使我后来在进行创作时,一次又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1964年,为了创作歌剧《雪域高原》,我去西藏体验生活。12月下旬,我坐上一辆大卡车,从西宁启程,经格尔木,上五道梁,一路风雪走了18天,到达海拔5000多米、零下40多度的一个空军气象站,晚上垫4床被子、盖5床厚棉被都冷得睡不着觉,白天又吃不到能真正煮熟的东西。高原官兵的奉献精神使我深受感动,一口气写出了剧本《雪域高原》。实实在在地说,我的创作体验,就像吃饭穿衣一样离不开我的生活。我把自己的根扎在部队,从火热的军营生活中汲取艺术营养,坚守创作来源于生活的法则,饱含深情地写兵、唱兵,《我爱祖国的蓝天》、《军营男子汉》等都是这样深入一线创作出来的。
始终把追求高尚艺德作为笃定的操守
“人贵有自知之明。”想一想我个人,充其量也只不过是“汪洋中的一滴水、群山中的一把土”。如果不是赶上了这样一个伟大的时代,如果离开了党组织的培养和关怀,如果没有空军这片辽阔无垠的艺术沃土,如果没有那么多真心真意关心我的领导、尽心尽力支持我的同事战友和广大的热心观众,我阎肃是绝对不可能走到今天的。所以我一直坚持以一名普通老兵、普通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把军人的荣誉看得重如泰山,把个人的利益看得淡如清水。得意时不凌驾组织之上,失意时不游离组织之外。我感觉,人应当把握好“人生四分”,即天分、勤分、缘分、本分。天分,就是要清醒地了解自己的长处,善于发挥自己的优势,这样可以少走弯路,做自己感兴趣和有意义的事,成功的概率就会大一些。勤分,就是通往成功的必经之路。没有人会随随便便成功,没有付出的收获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概率几乎为零。缘分,指的是机会。机会只垂青于有准备的人。本分,是对一个人的道德约束。每个人都应该有责任心,本本分分扮演好自己在社会和家庭中的每一个角色,明确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作为一名老艺术工作者,我始终把培育新人作为自己的责任,手把手、面对面毫无保留地传授。《江姐》5次复排,我站在幕后,看着一代代“江姐”在艺术舞台上成长起来。更让我高兴的是,大家有事愿意和我商量,甚至遇到重大抉择时也愿意找我拿主意。有人把我称为文工团的“名誉政委”,我更愿意做大家的朋友,愿意看到我们团人才辈出,愿意看到年轻人茁壮成长。
我的老师乔羽同志曾说过:“真正的艺术家都有两只坚实的翅膀,一只翅膀托着坚定不移的爱国心,一只翅膀载着光辉灿烂的作品。”爱国,是全人类都推崇的美好而神圣的情感。一个没有祖国的人,你的身后将一无所有。爱是一种深刻的东西,又是一个具体的东西。爱你的故乡热土、爱你的妈妈、爱你的儿女,都是这种爱的体现。我在《复兴之路》中描写过这样一段诗意的爱:“山弯弯,水弯弯,田垄望无边;笑甜甜,泪甜甜,一年又一年;燕子飞,蜜蜂唱,坡前柳如烟;风暖暖,梦暖暖,这是我家园;最难忘,最难忘,妈妈脸上又见皱纹添……”我这一生是在用一种歌唱和赞美的方式来爱党爱国。为了党和军队的文艺事业,我书写了60年,奉献了60年,更幸福快乐了60年!如果活到100岁,我要继续奋斗20年,做一个真正站在时代琴弦上的放歌者!
(作者单位:空政文工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