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戴旭 之九 “我是军人”
这四个字,出现在戴旭的书中、演讲中,频率不算低。尤其在戴旭所营造而成的特殊“气场”中,总有一种特别的况味——当然多为昂扬和响亮,可是某些时候,似乎也隐隐的一丝涩重和悲情。
不易细数洋洋数百万言中这四个字的精确出处。何况,加之“生为军人”、“军人使命”、“当代军人”等相近和孪生的字眼,这样的句式更随处可见。
记忆清晰之处,比如在谈到新疆暴乱时,某地方高官对戴旭的“天然气”之说惊呼“怎么我们就没想到呢”,戴旭不假思索:那是因为你不是军人。我是军人,必须有军人的视角……
此等语境之下的“我是军人”在戴旭言论中颇具代表性。许多时候,当共同面对世界上某一现象,戴旭的“庖丁”特质则迅速弹出,其个性特征,又使得他往往无所顾忌甚至毫不留情,锥刺层层表象,直指要害。有时,这样的表现难免过于前卫、叛逆,由他的“奇谈怪论”引发的争议也不在少数。这时,“我是军人”成为“最戴旭”之处。
当戴旭与众经济学家舌战GDP,当反驳某洋人“贸易缔造和平”,当他剥茧金融危机背后中国被“债券绑架”,当他“够狠”地给中俄支招“撕烂美元”,当他站在北京这颗“头颅”打量沿海那颗“心脏”提出“3000公里战略纵深”,朝鲜核问题里的“局”,以及他眼中杨靖宇的牺牲……往往此时,他需要面对一张张惶惑的甚至目瞪口呆的神情,唇枪舌剑的质疑也不鲜见,此时,“我是军人”或明或暗地化解着他的凝重,或许还是情急时的盾牌。某种程度上,也成为他为自己立论的唯一出发点,并助推他行至高处。
以“我是军人”作为起始的军人,戴旭肯定不是第一,但是却鲜有这种戴旭式浓烈的情结。每当从戴旭这里读到或听到这四个字,我的第一反应是悸动。我不是军人,对军人的观察难免偏颇和局限,可是我却对这种“贴心贴肺”的主人翁动作甚为鼓舞。纯粹地从“军人”出发去打量和研究这个世界,总比那些仰仗军人外衣尸位素餐甚至谋一己之私来得高尚——我这样认为。
我喜欢、希望听到戴旭经常将这四个字挂在嘴边、写在案头。每当这时,不是军人的我总受到莫名的鼓舞,给软沓沓的现实一个提气的理由。我相信戴旭每每说出这四个字时,肯定暗涌着一种自豪和剑气,也是他驰骋理想领地的法宝。“军人”这个身份就是戴旭身上一柄利剑。可以囊中无钱,却不能腰间无剑,何况这柄剑无异于为戴旭量身定作,窃以为,这个世界上戴旭是最宜军人的少数人之一,戴旭为军人这个字眼注入了许多前所未有的内涵,并将这一内涵发挥到淋漓。为何要扼杀这个性呢,坚车能载重,渡河不如舟。唯其“个性”,方为戴旭。倘若戴旭不为军人,似应遭天谴。
对于戴旭的军人身份,网间也有不少异议。比如有网友就说,戴旭作为军人很是优秀,但作为外交官却是失败。且不说这个命题的真伪,那位网友首先以“绥靖”定义了外交,认为如果戴旭作为外交官,中国的战争肯定要多出许多,外交官就是要“化解冲突,消弥战争”——这也许是当下多数人的看法。我想,网友们肯定针对了戴旭对外交的“谬论”:外交不仅是交往、交流,同时还是交涉、交战。这又与戴旭解读清朝GDP如出一辙地回望晚清,那时的满朝文武可是一味地“化解”、“消弥”,甚至不惜车载斗量地送去真金白银,事实却是被惨烈瓜分。
如果将戴旭解读为“好战”或穷兵黩武,显然对戴旭是不公正的,也说明读戴旭时的蜻蜓点水和浅尝辄止。戴旭的那些所谓“养兵三日”或“可惜这辈子没赶上战争”等言论,难道不是“我是军人”的热切本能。戴旭认为外交官才是最需要懂得军事,他也崇尚外交智慧,认为“正义的合法的战争是中国发展的机遇”。而稍加留意就会看到,戴旭经常会在他所“期待”的战争之前加上“正义、合法”等字眼,甚至也不乏对战争、道义、人性的理性思考,他在回望二战时,这样写到:胜利的正面镌刻着正义压倒邪恶的伟大功勋,但胜利的背后也残留着一块人类永远无法平复的伤疤……奥斯维辛集中营、南京大屠杀……只要想到那些名词,就中心让人们对自己的本性产生迷惑。
“和平在哪里?
“历史的回声中,只有克劳塞维茨的声音最清晰:你想和平吗?那么你就准备战争吧。”
网友也许在评论军事、外交的时候,还想说另一个词——政治。政治有时实在暧昧。政治虽在某些人眼里也需要个性,但事实上却往往对个性有着本能的排斥,这也是政治本身决定的。从前有位军人说,政治使男人成熟,优秀的男人使政治充满魅力。如果将政治“玩”到这个境界,说明这个人应该从军人过度到政客,也不排除成为一名优秀的政治家。但是在感觉里,戴旭与政治,放在一起,隐隐地尴尬,似乎很难和谐。当然事实上,这个世界需要政治家,同样不能离开军人,各得其所并非不可以。
“我是军人”,还是戴旭行使责任和使命的最佳载体。应该说,他的那些责任冲动,虽与个人理想有关,但更多的还是来自“军人”所赋予的天职,可以使他当仁不让地热血沸腾,并担负起自己对家国的保卫。
希望戴旭不厌其烦地说出“我是军人”。希望他不间断地中军人的——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