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彭东北粮仓纪行(2)
老彭东北粮仓纪行(2)

我这次东北黑龙江三江平原之行,名意上是探亲访友,实际上是核实投资效果。尤其是,从去年二季度起,中央政府已陆续采取消除经济泡沫措施。中国近年的经济,成也房地产、败也房地产,明白人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房地产的牵扯面太大,水很深,巨大的利益还可以转变成政绩。GDP似乎是国家荣誉、升迁阶梯,让其大跃进即使充满了泡沫,又有谁去算大跃进的帐呢?美国感冒中国吃药,结果药物中毒。

前车之鉴,日本20年前之鉴,又有谁真的会以史为鉴呢?都想做兴世之君而名垂青史,都说自己的执政时期是中国最好的,老王卖瓜青出于蓝。高通胀、低利率使投资乱相频出,不断将已有泡沫吹至崩溃临界,剩下的就是时间,就是等待。回顾近百年世界发生的经济危机所造成的萧条,许多企业倒闭造成大量工人失业,收入的拮据使购买力下降,商品销售的不畅导致更多的企业倒闭,恶性循环…。大家可以不购置新的非必需品,但饭不能不吃,所以经济危机时,农业受冲击最小,投资农业应是避险好去处。

基于这样的判断,抛售手中泡沫资产,找渠道投资农业是正确的选择。我大舅的儿子喜良1957年生人(小我7岁),我只记得很久以前在家里的老相册看到过一张大舅的照片,头戴礼帽、身穿长袍、斜挎匣子枪、脚踏板凳、手抚枪盒,摆出架势拍的照片。妈妈说,大舅(1925年生人,17岁入伍)是八路军行动队的,常深入敌占区执行任务,喜欢冒险,受过伤,1961年病故了,那时喜良才4岁。

喜良十几岁从老家山东文登去了黑龙江望奎,读书晚只读完小学,又去当了几年兵。后来他和饶河西丰的佩红结了婚,两口子在中俄边境扣过蔬菜大棚,几年后回西丰过春节,发现当地蔬菜老贵,就回来扣大棚长住西丰了。别看文化程度不高,可他却把两个女儿培养成了大学生。喜良曾拜师习武,算是个练家子(说是壬督两脉已打通),个儿不高,劲儿不小,吃得辛苦,好交朋友,附近一些种食大户岁数比他小,尊他为“黄大哥”。

这不,“黄大哥”的“北京二哥”来了,众弟兄格外高兴给面子。8月19日上午立志开车把我从建三江送到饶河县的西丰镇西丰村,头一次见到弟妹丛佩红(后来知道她是高中文化)和侄女黄璐璐(居然上大学前就入党了)。家里住房、库房带自留地共一亩二分,住房有些简陋,进屋就是灶间,旁门一个大间套个小间住人。院里的一亩自留地里种着西红柿、辣椒、大葱、韭菜、萝卜、花生、白菜、豆角、茄子、玉米、…,几乎应有尽有。院里养了两笼30只鸡、12只鸭、5只鹅,还有3条狗。

午餐后在旅馆午休,3点许乘车去看7公里外两块地的大豆长势。原说拿650亩地,后因其中200亩遭水浸泡无法赶上农时而放弃。地块长600多米,宽250米,大豆长势良好丰产基本定局。喜良在地尽头的水渠里下了5个地笼,我陪他从豆田耥垄走去,地头地上扔着几件下渠要穿的衣裤。4天没起笼了,第一笼里却剩下两只大水耗子,如果是刚刚进去的,则毛可卖肉可吃;2、3、4笼皆有些小鱼,第5笼出现意外惊喜,一只鱼鹰钻进尾了地笼,脖子还软软的,晚餐有的吃了。

现在种地成本细算起来并不低,若不是近年粮食价格略有上涨,否则很难调动起人们种地的积极牲。原来40-50元/袋(100斤)的化肥,如今已涨到160元/袋。种1亩大豆,每年在种子、机耕、灭草、封闭、叶面、化肥、浇灌、机收、…,怎么也得150元/亩。而种田人没有工资,种兵团的地年初就要交租金,种500亩地要交10万多,丰欠不管。2002年碰上一场罕见早雪,许多稻田颗粒无收,不少绥化来这儿包地的农户,他们有的是向亲戚借几十万包地,个别因无法交待而全家服毒自死,他们的生命谁来补偿呢?而如今种地收入要看年景和粮价。

虽然地处黑龙江的乡镇,毕竟地多,尤其这两年在经济上真正翻身的不少。当地物价也跟着凑热闹,土鸡蛋1.20元/个、咸鸭蛋2元/个、鹅蛋4元/个,肉的价格也和北京差不多。这儿的人格外喜欢吃鱼,在饶河县乌苏里江边,因为枯水,江边滩涂水不过膝,恰巧周末,有人拿着30来米的粘网捕鱼(网仅1米多宽),鱼很小,一般不过10公分,但一炸格外好吃,尤其下酒。

看来我的到来他们早有准备,说是第二天去钓鱼。晨4点半这帮人即起床早餐,这边比北京时差近两小时,若6点去饭馆早餐,油条、豆腐脑可能就没了。我们9人两车驱200公里,来到了个叫八岔的地方,我心中暗想,这得钓多大的鱼啊!这是条河的采沙石处,水质尚清,河边正在建造一个养鱼的网箱,几个工人光着脊梁在铁架子上编网,如今人工工钱很贵,不少打短工的会聚集在城镇的某个街角处,大田工(除草、打药、间苗、…)都是100元/1天(8小时)。

25年前,在我“跑单帮”的时候,也时常提几个海竿,拿本书,骑自行车到北海进西门(门票5分钱)在湖边垂钓(1根竿1块钱钓1天)。垂柳下、坐马扎、托本书、等铃声者我也。那时虽然已进入了被今天称之为“改革开放”的新时代,但用历史的眼光看,那不过在“邯郸学步”,时常露出狗熊掰棒子的身影。这一回,只有一根不长的手竿在我手上,线还有点短,超强的紫外线在帮助庄稼生长的同时,也帮中国人的皮肤颜色向非洲人看齐。

在秋收前(国庆节前),是这里以农为生的人们称之为农闲的日子,如今的种子生长的时间较精确,有105天和120天的。除了播种后的20天较忙,剩下就是酌情浇灌和排水了,起码有两个月的农闲。不少人买了钓鱼的装备,约着朋友四处钓鱼消磨时间,有时也带口小锅、酒水就地野炊。这次钓鱼以钓重而言可以说是今生最低点,所有人没有钓到一条半斤以上的鱼,简直是鱼钓人嘛!看着浮萍上的菱角花及斜映在水上的兰天白云,与几个大佃户的悠闲自得及专注神情也算是相映生辉。

他们提前备好了酒菜,钓到的鱼虽小,但并没有影响大家的兴致。还在午餐,铁柱就安排好了抚远的晚餐,这也引出点故事,只好在下一篇叙述了。今儿上午红烧了点鸭腿,早晨在早市买了点活海虾,昨天还从朋友那儿剪了两个在顶层晾台种的葫芦,头中午给父母送去并陪他们吃饭。妈妈说鸡蛋降价了,我问多少钱?妈说五块二了。我说这也算降价?妈说最高五块五呢!如果统计局报8月CPI数低于7月份6.5%,我就要骂人了,骂那些骗人的王八蛋!
爱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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