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批祖宗

慈禧批祖宗

悟一居士

　　慈禧太后欲办洋务，令其心腹智囊，《大清日报》白总编撰社论为其张目。白总编领旨后拟一宣传大纲，呈太后审阅。纲曰：“洋务运动要一个中心－－富国强兵；两个基本点－－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三个面向－－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四项基本策略－－什么省事干什么、什么时髦干什么、什么好听干什么、什么赚钱干什么。”

　　白总编此一得意之作不料却并未博得龙颜悦。太后问：“汝可知孤令你写社论之真实用心乎？”

　　白总编答：“总是要鼓励国人与老佛爷保持一致而办洋务耳。”

　　太后：“NO！洋务运动无须宣传鼓动。办洋务，发洋财，朝野上下早已红眼以待。踩油门的事需你帮忙，开闸门的事用不着你。我要你写社论，是想让你籍此番洋务运动之民心民势为孤办一件更大的事。”

　　白总编：“请老佛爷明示。”

　　太后：“汝可知当今中国谁为首乎？”

　　白总编：“舍老佛爷其谁也？”

　　太后：“恐也未必。汝可知在本老佛爷之上者可是谁？”

　　白总编，诚惶诚恐，“奴才实不敢想。”

　　太后：“把汗擦干，不必惊慌，细思量之。若活人没有，死人可有否？”

　　白总编惊魂稍定，“老佛爷莫非是指列位先帝？”

　　太后：“YES！”

　　白总编：“死人岂可御活人？奴才不解老佛爷何以竟为此忧心。”

　　太后：“祖宗死，祖制在。这条‘祖制不可违’就是我头上的太上皇。古之为人主者皆不彻底，盖因有此一教条。孤想做一真正的老佛爷，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白总编再行惊慌乃跪叩曰：“容奴才斗胆，老佛爷莫不是想废弃‘祖制不可违’之祖制么？”

　　太后：“YES！批判‘祖制不可违’的教条，把洋务运动变成一场思想解放运动－－此乃吾敕汝写社论之真实用心也！”

　　白总编：“噢……，奴才愚呆，至此方悟！”“可这‘祖制不可违’乃千年道统。安知轻易破得而不取乱乎？”

　　太后：“爱卿放心。成败之决于势也。当年英法军逼京师，朝庭欲避承德，朝野多有反对者。汝为先帝撰社论，以‘木兰秋狩’祖制为依据，劝得上下相从。尚记得否？”

　　白总编：“历历在目。”

　　太后：“彼之人心大势，反对移驾，故欲强人所难，必当师出有名，言出有据，可谓‘挟祖宗以令群臣’。此即祖制当为我所用之时、之势也。若值彼时以不明大势而擅非祖制，则取乱之道矣。

　　“然当今之人心、之时势与彼时则根本相异。洋务者，实务也；实务者，实惠也；实惠者，金银财宝、美元洋票之勾当也。孤想发财，朝野上下这些个猴崽子们哪个不想发财。彼等要我为其辟财路。OK，吾之洋务运动恰为此耳。然来而无往非礼也。帮我打倒我祖宗正是我所期之回报也。当初移驾承德，出了一大批卫道士。那是他们不愿到承德去遭罪而拿祖宗来压先帝。如今为办洋务而批祖宗，猴崽子们定会一个个成为思想解放的战士。慢说是批我的祖宗，就是批他们自己的亲爹他们都干。

　　“汝之社论主题当如是：洋务运动乃新生事物定当解放思想；祖制已僵化乃成洋务运动之思想障碍；解放思想之根本是破除‘祖制不可违’之教条。这批祖宗有一个窍门，叫做‘以祖攻祖’。你可知先帝曾有一言，曰‘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乎？就用他的这句话把他打倒。”

　　白总编：“老佛爷圣明，奴才心领神会。奴才尚有最后一难题请老佛爷明示：先帝们时代尚没有洋人洋钱洋机器、洋枪洋炮洋轮船这些物件，故而并未有哪位祖宗说过办洋务可与不可，故而奴才实难论证办洋务必批祖宗之逻辑。”

　　太后：“祖宗们何言何语何教条、何度何制何先例妨碍了洋务运动，这就要看卿之一枝笔了。难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不适用于死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