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妨感谢一下逯局长的坦率

我们不妨感谢一下逯局长的坦率
2009-06-23

　　这些天，河南的逯局长因为一句“你究竟是为党说话还是为老百姓说话？”成了网络红人。窃以为，逯局长的这句话说得很坦率，说的是实话，道出了时下的真实现状，我们应该感谢这样的坦率才对。某些“左派”先生们不必因为这句话而对逯局长大加挞伐，而官方的人民日报对逯局长义愤填膺的表态我倒认为是在情理之中——因为你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扮演了《皇帝的新装》中的小男孩的角色，“皇帝”能高兴吗？

　　也就在前几天，笔者从网上下载了一首文革时期的老歌《大海航行靠舵手》。作为一个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80后”，我对这首歌的歌词并不是特别的熟悉，只是在家的时候曾经听父母哼唱过。我找来这首歌的歌词，细细品味起来。“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雨露滋润禾苗壮，干革命靠的是毛泽东思想，鱼儿离不开水呀，瓜儿离不开秧，革命群众离不开共产党，毛泽东思想是不落的太阳。”这个歌词写得很实在，用类比的手法形象地写出了“革命群众”与“共产党”、与“毛泽东思想”之间的关系。

　　“革命群众”为什么离不开“共产党”呢？从我的理解来看，“共产党”、“毛泽东思想”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存在而存在，而是为了人民的利益存在，是人民利益的坚定支持者、维护者、捍卫者，一个真正的“共产党”没有也不允许有自己的特殊利益。在这一点上，我非常赞同乌友“悟宇”先生的观点，即马列毛主义符合人民的利益才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而不是因为马列毛主义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所以才符合人民的利益。而万一有一天，“共产党”有了自己的特殊利益，“党”成了某些人升官发财的敲门砖，甚至利用“党”来侵害人民的利益，这就成了当年中苏大论战时毛主席所坚决反对的苏修官僚特权集团的所作所为：“苏联的特权阶层和赫鲁晓夫修正主义集团目前苏联社会上的特权阶层，是由党政机关和企业、农庄的领导干部中的蜕化变质分子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构成的，是同苏联工人、农民、广大的知识分子和干部相对立的。”因此，一旦“共产党”有了自己的特殊利益，它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或者说已经徒有虚名。

　　从人民利益的坚定支持者、维护者、捍卫者到形成自己的特殊利益，进而侵害人民的利益的过程，实际上就是我们所说的变修、变色、变质的过程，也就是政治学上所讲的“权力异化”的过程。从利益的指向上分析说，马克思主义是有其鲜明的利益指向性的，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里就直接明了地指出：“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共产党人）他们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毛主席在《为人民服务》里也深刻地指出：“我们的共产党和共产党所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是革命的队伍。我们这个队伍完全是为着解放人民的，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于是，“为人民服务”构成了一个真正的“共产党”的政治基础和历史使命，只有在“为人民服务”这样的利益指向下，人民才会来拥护党，才会把人民和党的关系变成鱼儿和水、瓜儿和秧的关系。

　　但是，在毛主席去世后，“为人民服务”的毛泽东思想却逐渐被边缘化，取而代之的是“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思想。从“为人民服务”到“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即服务于大多数人到服务于少数人的转变，实际上就是利益指向的根本转变。当然，为了迷惑人，某些人也使用了“先富带后富”、“打左灯向右转”、“能做不能说”等种种招数，成效也颇为显著，取得了三十年改革的“辉煌成果”。但是，有一个问题，这些人是不会挑明的，他们要么遮遮掩掩，要么语焉不详——这就是为了谁的利益、支持了谁的利益、维护谁的利益、捍卫谁的利益的问题。可是这些个问题，恰恰是一切政治的核心问题。在那些辉煌的“改革成果”背后，在那些被无数官员引以为豪的GDP数字的背后，隐藏了多少农民工的血汗，隐藏了多少下岗职工的泪水，隐藏了多少失地农民的痛苦，隐藏了多大的贫富差距，隐藏了多少被新三座大山压垮的平民百姓，他们或许是永远也不会说清楚的。昨天刚刚得到一个数据，说是我国0.4%的人口占有了70%的社会财富，这就是从“为人民服务”走向“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辉煌成果。而那些先富起来的一族，无非就是那些“近水楼台先得月”者，他们借着党的力量和权力，不断消耗党的公信力和民意基础——从市场营销学的角度来说，消耗的是“共产党”这个品牌的品牌价值；从政治学的角度来说，他们是从原来的“人民公仆”，逐渐演化为人民的主人，从而走上了与人民利益相冲突的不归路。而过去的主人——人民，却逐渐地沦落为“弱势群体”，成为林嘉祥大人口中的“你们算个屁”。

　　更为重要的是，由于“打左灯向右转”、“能做不能说”等逐渐成为这个圈内的潜规则——他们台上说的是一套，台下做的是另一套；他们在面对公众时打的是左灯，然而在圈内他们却是向右转；他们表面上也喊“为人民服务”，实际上却是在“为人民币服务”。于是，这就形成了一种悖论：一方面他们明修栈道，道貌岸然地进行种种高尚的政治和道德说教，一方面却是暗度陈仓、营私舞弊，他们台上与台下、台前与台后的言语、行为完全不一样，陷入了一种“人格分裂”中的“多重人格症”的怪异症状。百度上有解释说，多重人格症(Multiple-personality Disorders)是指一个人同时具有两种或多种非常不同的人格，此类患者行为的差异无法以常人在不同场合，不同角色的不同行为来解释，好像是完全不同的人，每个人格有其个别的姓名、记忆、特质及行为方式。（http://baike.baidu.com/view/263820.htm）

　　正因为这样的“多重人格症”，才有了陈良宇们、许宗衡们在公众面前大谈特谈反腐倡廉，在背后却是中饱私囊、前腐后继。不过这一次，逯局长却没有像陈良宇、许宗衡那样呈现“多重人格”，他的人格是惟一性的：“你究竟是为党说话还是为老百姓说话？”，也就是说，要么选择为党说话要么选择为老百姓说话，这是一道单选题。就这样一句话，一下子把人们习以为常的、司空见怪的、奉行了三十年的、看上去很完美的“潜规则”捅破了，就如同《皇帝的新装》里的那个小男孩那样，用清脆的声音说出了一句“皇帝什么都没穿啊”。于是，长期视这些潜规则如神明的形形色色的“皇帝”们，自然高兴不起来了。从这一点上，我们难道还不应该感谢一下逯局长的坦率吗？